《[快穿]十日约定》中东妖

7、逃亡垓下

　　“知道吗，你已经死了。”恍惚间，一位身着深蓝衣裙的少女来到虞姬面前。少女肤色很淡，整个人似乎是镶嵌在阳光之中。

　　虞姬茫然地盯着少女，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少女冰冷的脸上露出一抹职业化笑容，显得有些僵硬，“看得出来，你死不瞑目，还有什么愿望吗？”

　　听到这里，虞姬才回过神来，眼中终于有了色彩，“有！我想知道，为何项王……”

　　未等她说完，少女冷冷打断她，“既如此，我给你十日重生的机会。这十日里，你可以弄清自己不明白的事情，但十日一过，你的生命还是属于冥神。”

　　“除此之外，已经别无他法了吗？”虞姬有些失望。

　　本以为要重复以往枯燥的对白，然而虞姬的表现，让伊丽有些吃惊，但也只是片刻。

　　她点点头，脸上的冷意更深，“自然有办法，只要你选择牺牲其他人的性命，就可以换取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牺牲……谁的性命？”虞姬喃喃道。

　　“这就要看你了。你心中希望谁死，在十日里找机会杀了他便可。”

　　说完，不再理会虞姬心中波涛汹涌的想法，伊丽转身，如一缕青烟消失在晴朗的天空下。

　　再次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广阔的空中只有无数星星聚集，与月同辉。

　　虞姬站在悬崖边，凛冽的风刮过，为这抹夜色徒增几分凄凉。

　　她认出来了，这里是垓下，而今日，应是她初到垓下的那日。

　　自从巨鹿之战大胜后，项王一路南下，打了不少仗，一直从未输过。然，刘邦却贪图关中繁华，迟迟不肯离去，这举自然引起项王大怒，当即率领四十万兵入攻函谷关。

　　刘邦吃了亏，干脆驻军霸上，并与手下相谋。趁项王欲回江东之时，他不顾从前与项王的约定，选择背信弃义，甚至率军对楚兵进行三面围攻。

　　如此，楚兵被迫一路从新丰退至垓下。终于在鸿沟时，摆脱了汉军。可在自己死之前的当夜，刘邦却领军赶了过来，他们究竟如何得知项王的行军轨迹的？

　　她有太多太多的问题不明白了。既然冥神给了她十日机会，她定要弄清这一切，以免留下悔恨。

　　或许，之所以有这份执念，大抵是因为她不肯相信，从前救过自己的刘邦，怎么会是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吧。

　　如此，她就更要亲自求证，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项羽不知何时走至，望着在黑夜中沉静的山谷，一言不发。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人，虞姬扭过头，看向项羽，“大王，您怎么来了？”

　　“我睡不着。”

　　“大王，明天还要赶路，所以还请快些休息。”见项羽眉间露出一抹不愿，她低下头，放柔口气，似哄一个婴儿般，“大王，若明日您满脸倦意地出现在营地，军心将不稳。”

　　“虞姬……”项羽轻唤一声，声音中带有一丝不真切的感情。

　　“什么？大王。”虞姬抬眸。

　　“罢了，回去吧。”末了，项羽只是摇摇头。

　　虞姬听闻，且行，与项羽一起回了驻扎地。

　　项羽很快进入了沉睡，整日的跋涉使他很疲累。虞姬只是侧卧在榻，睁着眼，盯着漆黑的上方，却怎么也没有睡意。

　　脑海中细数前几日发生的事，接下来的发展应是：在汉军的三面围攻下，项王决定孤注一掷，于第八日率八百骑兵趁夜突围，离开垓下，前去乌江镇。

　　后过一日，当夜，刘邦就领兵朝乌江赶来，自四方包围了他们。

　　天哪……如此一算，这十天与这莫名多出的十日生命，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但是，不管是什么，她都应当清楚，自己就只剩这十日，所以，一定要尽最大努力，来挽回这场持续四年的战争所带来的损失与伤痛。无论刘邦的背叛是误会、还是既定事实，她都一定要极力阻止这场战事。

　　因为她相信——刘邦，那个十九年前救了自己的正义之人，是绝不会、轻易就做出“背叛”之事的。

　　所以，即使付出最惨烈的代价——也没有关系。

　　醒来时，天已大亮。项羽早就出了帐篷，不知去向，虞姬揉揉惺忪的眼，起身离榻，洗漱一番后，也走出了帐篷。

　　望着清朗的天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死了。眼前这一切，很快都会消失的。

　　脑海中回想起少女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若想活下去，必须牺牲其他人的性命。

　　她还没有活够！她不想死！她想念父母，想念家乡！她还想自由自由地在新的国度中幸福地生活下去！

　　那么，她该选择牺牲谁呢？

　　有人吗？有人可以让她牺牲吗？

　　项王和刘邦，是导致她死亡的罪魁祸首。如若没有长达四年的楚汉之争，如若没有他们的背叛，这个国度，早就已经洋溢着新鲜的活力了！自己也早开开心心地做一个普通的女子，为生活而奔劳。

　　所以，自己的悲剧何尝不是他们俩间接造成的？

　　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她赶忙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忘掉这个荒诞的想法。

　　还有九日……还是先把让自己困惑的事弄明白，才是首要的。

　　走着，突然，一双黑靴停在面前。

　　“大……大王。”因方才心中所想之事的缘故，虞姬有些惊慌。

　　“怎么了？”今日的项羽声音听来异常柔和，一双深邃的眸紧紧盯着她，这让她反倒无所适从。

　　“并没有，妾只是有些心慌罢了。”

　　“也是，”项羽轻叹一声，“近日舟车劳顿，真是辛苦你了，也怪我……”

　　她一怔，随即摇头，“并没有这回事，大王，都是虞姬的身子不争气。”

　　项羽闻言，未言语，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深情，“虞姬，也只有你，可以这样伴我左右，要换做别人，怕早就离开我了。”

　　虞姬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大王，何必说如此见外的话，虞姬自嫁给大王的那日起，一切便已归属大王。”

　　项羽没有说话，不过，尽管眉间布满疲惫，唇边难得露处一抹浅浅的笑意。

　　虞姬抬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其实她心里清楚，这四年以来，谁也不是受益者。

　　如今走到这地步，刘邦自以为他赢了吗？不然。项王并非有勇无谋，只是不屑用小人之计还治小人之身罢了。

　　“虞姬，外面风大，早些回去吧。”

　　“大王，您要去往何处？”不知为何，此刻，她很想问这个问题。

　　“我？我去勘察一下周围地势。”项羽有些诧异。在他印象里，虞姬向来少言寡语，有时，他很累，非常地想念她，但即使说出口，她也只是默默陪伴，从不会多言半句。

　　可是她知道吗？自己需要的不仅仅是这些。只要她的一句赞赏，他所有的疲惫会消失；只要她的一个微笑，他便可以信心百倍。

　　除此之外，他没有妄想要更多。

　　真的。

　　虞姬的心里忽的轻松起来。但随之来的，也有悔意。

　　从前，她明明有很多机会弄清事情真相，却选择沉默，以至最后到死都不明不白。如今，若不想重蹈覆辙，唯一的办法就是多打听，这样才可以避免自己与这个时代完全相隔。

　　“如此，大王，妾先告退。”

　　项羽点头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