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末日剑装》夏特爱尔

104、第九十九章

　　“不愧是深渊的断罪者，”武尧实在笑不出来，“你最好不好被我给逮到，不然......”他的话没说完，透着一股浓浓的威胁意味。
　　“狠话谁都会放，”叶芝摇了摇头，“那么，各位，我们就此别过，分道扬镳。”
　　杜怀真举起戴手铐的手：“喂喂，我怎么办？”
　　“安心，”叶芝道，“你是特殊人才，不会被亏待的......”
　　这算什么啊......
　　所有人里面，西门吹雪五味杂陈，感触最深。宋笑天虽然总想着要逮捕叶芝，但总归好胜心多一些，不存在什么私人恩怨。由于深渊对本朝的倾向性，叶芝虽然臭名昭著，沦为了A级通缉犯，却并未伤及国体，相较其他国家来说，手段相当温和。深渊作为国际犯罪集团，身具雇佣性质，曾经为国家特务部门服务过也说不定。
　　虽然这里提到，他的手段相当温和，也仅仅是相对于他在其他国家造成的动乱而已。然而，不管他的手段如何，作为犯罪行为，在施行过程中也必然伤害到无辜人群的利益。就像这段时间里，被折腾的最厉害的，除了被祸害到支离破碎的圣战同盟，就是反复被当成垫脚石的西门大小姐、西门吹雪。
　　当然，叶芝并不认为自己在折腾她，他其实对西门大小姐还是挺有好感的......只不过自己和对方的运气有点差。之前提到过，他的计划随机性很强，想到就做，虽然后手很多，但只充分证明了他的实力和阴险而已。这种人以自我为中心、缺乏责任心、做事情不择手段，有时候手段玩过火还会让他忘记最初的目的......总而言之，不肯吃眼前亏。
　　可西门吹雪虽然为人认真，责任感强，做事情不够圆滑，却年纪轻轻，如何能忍！
　　叶芝总有些馊主意能刺激到她，比如说故意挨上一剑，试图装死平息她的怒火。只可惜，这完全是火上浇油。明明只要诚恳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他从自己的个性出发，偏要弄些惊人的场面出来冲击人的观感。
　　他总在不断拉低她的底线，吸引她的注意，向她展示：“看吧，这就是真的我。”
　　“真讨厌啊。”西门吹雪喃喃道，低着头，她现在只想抓住他狠揍一顿。就这样放他走，实在让人不愉快。
　　非常、非常的不愉快！
　　“虽然很失礼......”她伸出手，抓住了叶芝的手腕。
　　“哦呀？”叶芝看着她，笑道，“你舍不得我吗？”
　　然而下一刻，西门吹雪抢过武尧手里的手铐，将叶芝的右手铐在自己的左手上！
　　“是啊，舍不得。”西门吹雪抬起头，慢吞吞道。
　　她的眼瞳泛起淡淡金光，运起异能，手铐的金属迅速变形。肉眼可见的所有缝隙消失弥合，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两个硬邦邦的铁环！
　　叶芝脸色终于变了：“喂，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西门吹雪猛地举起手，把他的手也带了起来，冷冷道，“现在，是我绑架你。想上法庭？我奉陪！”
　　叶芝愕然。
　　殷小茶爆发出一阵大笑：“不愧是西门大小姐，要的就是这种直球！不过，你可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闻言，西门吹雪的脸微微泛红：“起码，他现在，走不了了。”
　　叶孤城叹了一口气。
　　真是个傻妹妹，这样做只能困住叶芝一时，困不了他一世。能和西门大小姐绑定在一起，说不得叶芝还觉得自己赚到了呢！
　　可是与其打击西门吹雪的积极性，他情愿保持沉默。
　　为什么他会这样想？
　　真相很简单——
　　不管是什么人，有什么身份，和国家作对都是得不偿失的。即使是看上去一点污点也没有的叶芝.济慈，面对军事法庭一样得跪。一旦涉及国家安全，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闹成外交事件就能顺利脱逃，如愿以偿的。叶芝能够逍遥法外的根本原因在于体制内的利益交换，而不是缺乏证据，可以找个好律师在法庭上东拉西扯。这种事情，叶孤城知道，殷小茶知道，陆羽知道，武尧知道，宋笑天知道，就是基层和小朋友们不知道。
　　简而言之，叶芝有恃无恐，所以才会和人打嘴仗。
　　官方想要正面抓住叶芝把柄的心情是真的，但他们同时很理智地明白，这把柄只能当作交易的筹码，若没有深仇大恨，不大可能摆到台面上来。如果叶芝在这里被逮住，他就算是欠了政府一个交代，得用做事去还。国家机器运作的时候，一切向集体利益看齐，公平平等只是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而已。规则从来是统治阶级用来统治被统治阶级而制定的，一旦规则妨碍到了统治阶级，自然会被用各种手段或废弃或绕过。给叶芝定罪是分分钟的事情，只不过接下来要叶芝做事就没让他入罪那么简单了。
　　对此，西门吹雪只是接触的少，一时没有想通罢了。而所有知情人面对一个少女的愤怒，都明智地选择了闭嘴，包括哭笑不得的叶芝。
　　“好吧，我认输，”叶芝善解人意地让西门吹雪达到目的，如果这时候让她反应过来了的话，想必会羞愤致死吧，“以后还请多多包涵了。”
　　西门吹雪没想到他这么配合：“......嗯。”
　　安熙凑上前：“你不会真的把西门告上法庭吧？”
　　“的确不会，”叶芝露出微笑，“安心，我不会欺负小孩的。”可欺负她的家长，就说不定了嘛。
　　和电影里表现得不太一样，丧尸这种东西，其实生存能力不是很强。
　　这种一诞生就失去了基本的思考能力，动作缓慢，空有一身蛮力的行尸走肉，拥有的唯一欲望就是进食。新鲜的血肉是他们的首要目标，实在饿得受不了了，他们还会吃掉比较容易吃掉的同类。面对这样的敌人，稍微经过训练的小孩都能将其杀死。
　　食欲就是他们的全部。
　　严格说起来，这和动物没有什么大不同。母螳螂□□过后会吃掉公螳螂，宠物鼠忘记喂饲料会吃掉自己的同类......在生物界，这些都不是什么罕见的事。生命为了存续，首先要做的就是吃东西补充能量，丧尸也一样，只不过他们的数量和食量都大得惊人而已。当然，与此同时，攻击力虽然不大，攻击性缺却也大得惊人。如果不是数量弥补了不能繁衍的缺陷，他们根本不会给人类造成过多的恐慌。
　　即使是人，饿到极点也是会吃人的。
　　人类之所以能从诸多动物中脱颖而出，就是因为会用脑子，使用工具适应环境，和他们吃什么关系不大。而丧尸之所以被广泛认为没有前途，也是因为他们不会用脑子，迟早会因为缺乏变通被人类尽数剿灭。历史上的各种流行病也很可怕，人们大可把丧尸当成拟人化的病毒——反正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这个肤浅的判断，已经被卢青元的宣告打破。卢青元说过，丧尸会有意识，成为一个新的种族，这并非空穴来风。大部分情况下，大脑受到损伤，并不会对生物的活动造成太大的影响，但丧尸不一样，他们的大脑受到影响，就会彻底失去动能，这恰恰证明了他们的进化有很大一部分是围绕脑域展开的。丧尸不会累，不会痛，他们变的越来越强，拥有越来越大的力量，食欲本能不足以支撑他们的进化。于是他们会学着寻找食物，学着趋利避害，学着补全自我。再这样下去，必将产生懂得基本作战方法的智慧型丧尸。
　　而智慧型丧尸的出现，必将给人类带来巨大的灾难。一盘散沙从来不足为虑，人类完全可以优哉游哉逐个击破。但一旦丧尸们有了智慧，成了有组织有纪律有战斗目标的群体，接着就会产生军队，再来就是国家。
　　集体从来不容小视。他们会互相帮扶，他们会加速发展。相较人类，丧尸没有情绪，悍不畏死，是最可怕的士兵。
　　和大多数丧尸小说里写的不同，一个人死去、变为丧尸，再来产生意识，这并不代表生命的延续，而是代表生命的新生。他会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新个体，有新的诉求，新的欲望。也许他的身体细胞会保留一些生前的习惯记忆，但那从来不能改变他再生为他物的本质。习惯记忆的延续不代表生命的延续，这只能算是一种遗传，而非再生。两种完全不同的生命形态将产生两种思维方式，带来两种完全不同的结果。也许在短期内，他们会发生身份认识障碍，但和吸血鬼一样，他们永远不可能真的把自己和食物混为一谈。
　　至少在战争初期，绝对不会。
　　探索人性、尸性什么的，只能在和平的阳光下，绝对不适合在战乱的前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