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末日剑装》夏特爱尔

18、第十七章

　　如果说，丧尸的分级令民众陷入恐慌，而异能的出现，则令统治阶层陷入了恐慌。位置不同，看待新事物的角度也不同。在普通民众得过且过、疲于奔命的时候，养尊处优的决策者却有时间和精力分析现状，规划未来，走一步看三步，布局阶段利益。你可以说他们是吃饱了没事干，却不能否认，很多后来看起来未雨绸缪的举动就来源于此。然而，和大多数人想像的不同，这世上的阴谋并不多。
　　越是身家丰厚、势力盘根错节的政治家，越要遵守世俗规则。这规则是限制，也是保护。社会需求公平正义，这是不可违逆的必然，而在政治生活中，“正义”这种东西也当然存在。只是对政治家们来说，“正义”达成过程搀杂了大量利益交换和妥协。也许在普通人看来结局往往太过暧昧，可是这世上本就有很多事务无法做到黑白分明。
　　像是用权势压人、欺软怕硬、栽赃陷害这种行为，其实并不符合政治运作中的约定俗成。又不是三流权谋小说，靠种种卑劣的行为践踏规则就能爬上高层。到了一定层次，再用阴谋就落了下乘，真正通行无阻的，从来都是正大光明的阳谋。
　　况且，这些阴谋阳谋，大部分都不会落在普通人身上。普通人接触面太低下，他们不屑去对付。小说中这个公子那个少爷为了一个美女就要和草根主角动手，根本是臆想的结果。再说了，就算真有这种公子少爷，年纪轻轻落了这么个跌份的把柄在人手上，政治生涯也长不了。
　　当然不可否认，有时候决策不一定正确，政治家也并不能真正做到高瞻远瞩，他们会道歉，会承认失败。可在民众看不见的角落，一定有一部分人会通过自己留的退路安然避让，说不定还在这过程中令自己所处的利益集团赚得盆满钵满。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上，那就是由平等的人所建立起来的稳定秩序。
　　每次改朝换代都会带来政治洗牌，世家豪族在这过程中起起落落。人人都喜欢在局势稳定的时候进行投资运作，可是每每遇到改朝换代的大事，毫无参照，只能豪赌，太危险了。要想通过约定俗成达成目的，完全不可能。
　　原本，丧尸的出现并不算什么大事，高层尽可将其看作是瘟疫一般的流行病毒肆虐，在现在的社会条件下，并不会影响统治基础。可是异能就不一样了。
　　社会并不公平，但是随着科技的发展，信息的传递，人们就能做到相对公平。按理说，异能也不过是个人能力的一种，从杀伤力来说也可比作国防战略物资。但是异能者不是物资，是人。
　　新的阶级必然产生。
　　古往今来，新的阶级产生都会造成社会动荡，相当于改朝换代。大量武装掌握在个人手中，这让统治者们怎能安心？新科技在应用过程中都能引发新犯罪，何况新能力。也许将来会发明可以抑制异能者的方法，但在那之前，恐怕社会将又要回归“弱肉强食”了，而这一次，将是字面意义上的强弱。
　　世界将行向另一个出乎意料的发展方向，这方向需要人类谨慎探索。这一代人是幸运的，他们赶上了这一次的世界性变革；同时，他们又是不幸的，他们都是时代的小白鼠。
　　叶孤城所代表的西门家族需要投石问路，殷小茶就是那颗石头。她在接下来的浪潮中会变成河底的淤泥还是岸边的鹅卵石，还不得而知。
　　“也许能冲刷出包裹的金砂也说不定。”
　　殷小茶自言自语。多么简单粗暴的上位方法——她只要变强就可以了。强到谁都打不过她，强到热武器也拿她没办法，就能获得大量话语权。至于不能变强、不能变成那么强什么的......才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呢。
　　“殷少，这样做是不是太莽撞了？”穿白大褂的医务兵方菲追在她身后劝道，“您的异能才开发没多久......实战方面并没有数据支持......”
　　“不然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这帮科研人员被自己的失误搞死？”殷小茶一边走一边活动手腕，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捉了二级丧尸研究就罢了，生生喂成了只三级丧尸也无所谓，可是竟然安保不到位让它给挣脱了！那吴山研究所里居然还发生了导向性杰夫粒子泄漏，一用枪械整个研究所都要炸飞天......这种时候，不正是该本少出场了嘛。”
　　“可是，这样太危险了......”
　　话音未落，又一个大嗓门开口道：“喂喂，你真的打算自己一个人去？”
　　这人正是和殷小茶不对盘的程旭。他好似刚从外面赶回来，恰巧将殷小茶堵在了楼梯口。
　　殷小茶瞥了他一眼：“呵呵，不然你上啊？”
　　程旭挺胸抬头：“我当然可以！”
　　殷小茶恶意一笑：“当然可以，当然可以送死吧！”
　　程旭大怒：“喂，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你太不知好歹了！”
　　就在此时，另一个冷淡的声音开口道：“不知好歹的是你。”
　　这人突兀出现在楼梯上方，也是一身白大褂，却和医务兵的制式不一样。他是一名科研人员，戴着黑框眼镜，一双眼睛漆黑深邃，一被他盯上，就让人浑身发冷。
　　程旭被他吓了一大跳：“你是谁？”
　　那人扶了扶眼镜道：“尧京基地，楚学恒。”
　　“这位......”程旭看了看他的肩章，确认道，“楚大校，你凭什么说我不知好歹？！”
　　“凭你的实力，”楚学恒冷冷道，“程旭，男，24岁，身高187cm，体重85公斤，前反恐特种兵编号BTX6974，去年军区大赛综合排名第四位，黄金十字勋章获得者，全军表彰大会一等奖......但与三级丧尸比起来，太不够看了。”
　　程旭没料到楚学恒对他这么了解，愣了一下才指着殷小茶道：“那她比起三级丧尸，就够看了吗？”
　　楚学恒却依然道：“不能。”
　　程旭理直气壮道：“那怎么能让我这个大老爷们躲在后方，让一个女人去送死？！”
　　“无谓的大男子主义，”楚学恒嗤之以鼻，“虽然不够看，但她的生存机率可比你要大多了。何况，她就算回不来，也能提供足够的数据。但是你，”楚学恒审视地看了程旭一眼，嫌弃道，“毫无价值，只有等死了。”
　　程旭十分不服气：“什么玩意，就她那点小电流？！”
　　“虽然耐力不及你，但她的智商甩你一条街，”楚学恒抱臂，“这个解释怎么样？”
　　“你！”
　　程旭又一次被人气的丧失语言能力，他绝不会料到，这世上居然有人和殷小茶一样讨人嫌。殷小茶好歹是个女人，他可以说服自己不和女人一般见识，但是对楚大校就不能用这个理由了。
　　程旭不忿，殷小茶的脸色也很不好：“什么叫就算回不来？”
　　楚学恒又扶了扶眼镜：“根据我的计算，你能消灭三级丧尸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五。而三级丧尸消灭你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五。”
　　殷小茶瞪着楚学恒道：“不可能。”
　　楚学恒摇头：“你不承认也没用。”
　　殷小茶十分恼火：“既然如此，那我何必要试，干脆自杀不就好了？！”
　　楚学恒却道：“所以我在这里。”
　　“什么？”
　　“我会帮你活下去，”楚学恒盯着她道，“在我的辅助下，你的生存机率能提高到百分之五十五。”
　　殷小茶忽然笑了：“你想跟我一起去研究所？”
　　楚学恒点了点头：“对。”
　　殷小茶抬起下巴：“那你求我啊！”
　　楚学恒不解道：“你怎么是这个反应？”
　　“呵呵，难道我该感激涕零举双手赞成？”
　　“......难道你在赌气？”楚学恒眨了眨眼睛，“女人，你太奇怪了。”
　　“奇怪的明明是你吧，”殷小茶冷笑，“我还以为你要说\\\'凡人的智慧\\\'，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我可不奉陪。”
　　楚学恒愣了：“你为什么要拒绝？”
　　殷小茶摊开双手：“因为我不相信你。”
　　事情一下子急转直下，楚学恒由一个高高在上提供帮助之人瞬间变成了一个需要证明自己的可疑之人。
　　楚学恒张了张口，重复道：“我的确能帮助你。”
　　殷小茶摸了摸下巴：“你也有异能？”
　　“没有。”
　　“那你说个球啊！”
　　“可是我能远程控制研究所的所有监视器！”
　　“噢？那你能确认三级丧尸的位置？”
　　“......它躲在了死角位置。”
　　“......要你何用！”
　　“我能帮你......突破你的异能。”
　　殷小茶闻言，眼神一暗。
　　“这倒......有点意思啊。”
　　而这一切发生在京畿的暗潮涌动，短期内离西门吹雪等人，还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