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末日剑装》夏特爱尔

87、第八十四章（已大修）

　　破解阵法这种事情相当玄乎，反正西门吹雪是搞不懂叶芝的解法原理何在，也就同样搞不懂为什么官方会相信叶芝的解法就是正确的。那些古怪的符号和线条蕴含着的规则和力量自成一系，还来不及成为一门严谨科学的学科。
　　然而就算她搞不懂，也只能按照叶芝的安排办事，没有第二种选择。
　　从另一种层面来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由于本身能力不足，导致大环境下个人意愿的无关紧要。时间带来历史，历史产生趋势，趋势不可逆推，多数情况下，是未来在选择人，而非人选择未来。
　　目前条件下，西门吹雪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在叶孤城和叶芝的博弈之中，她能表达的只有同意和被迫同意两种意见而已。区别在于叶孤城会尽力说服她，而其他人则体贴有限，不愿花时间精力在这上面。身为执棋者，谁会去关心棋子想法？
　　相较来说，叶芝的耐性总比其他人好一点。这也是仅仅是因为他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纷争而已。现实充满各种阴差阳错，计划外的意外越少越好，容错率再高，也防不住天意弄人，神来一笔。
　　“异能这种东西，不过是能量的一种，”叶芝现在就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既然是能量，就可以被人捕捉，学习，描绘，操纵。同时，它又是危险的，邪恶的，随着对它的认知加深，人的心理会受到冲击，逐渐失去理智，对于面前的事物无法进行正确的解析。世界的真相会因人而异，不同层次的人将拥有不一样的判断标准。例如目前的幻境，在我们看来，是幻境出错了，在欺骗民众，但对于幻境中的人来说，我们才是入侵者，邪恶地打破了他们的日常。
　　“异能也是如此，一旦异能使用失当，我们就会从能量碰撞的缝隙窥见世界真相。这部分真相不是现在的我们所能理解和承受的。那些不同属性的力量属于不同属性的体系，不同的体系间存在矛盾和纷争，这些矛盾和纷争会客观地伤害我们的精神，让我们理智缺失。如果我们不能保持理智，就会被伤害，被打击，引发恐慌和混乱，世界观被破坏，失去身为人类的自我。”
　　“等一下，”西门吹雪皱起眉头，“什么叫做，世界的真相？”
　　“阿咧，我忘记说了吗？”叶芝眯起双眼，看上去神圣肃穆，“世界的真相，指的就是宇宙真谛。和我们现在认知中平和、不断膨胀的宇宙不同，真正的宇宙充斥着各种不合常理的事物，古神和怪物无时无刻不在争斗之中，邪恶的力量通过日常的缝隙渗透进人类的灵魂。知道的越多，被侵蚀的越多......”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可我怎么觉得，”陆羽摸了摸后脑勺，“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论调？”
　　叶芝也摸了摸脑袋：“啊哈哈，是这样的吗？”
　　“啊哈哈你个鬼啦，当我们没玩过克苏鲁神话桌游吗！”安熙捂住脸，“这是在逗我们玩吗？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提出san值的概念，让我们小心san值归零变成疯子啊？”
　　西门吹雪牵着她的手：“嘛，san值，的确重要。”
　　不过叶芝说得也的确很扯就是了。san值即为sanity，直译就是理智，在克苏鲁神话中代表着人的精神力量。人类因为不了解宇宙的真相，自成一套价值体系，一旦被真相冲击，就会丧失san值。知道的越多，丧失的越多，一不小心san值归零，就会自我崩溃，成为疯子。
　　“当然重要，”叶芝摊开双手，“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大家都应该保持理智才对。我不认为我说的有什么错，宇宙中本来就充斥着各种力量，彼此掣肘。虽然不像克苏鲁神话那么诡异恐怖，却也的确是现在的人类所不能理解的存在。”
　　“虽然你可以自圆其说，”陆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不过这根本不是重点吧？”
　　“那你认为重点是什么呢？”
　　“比如说数学存在公式定理，阵法也会有基础阵法之类的东西吧。”
　　叶芝沉默了一会儿，用他那种纯洁的眼神看着陆羽。陆羽不甘示弱，用他那种财迷的眼神看着叶芝。
　　“你想学？”叶芝问。
　　“当然。”陆羽点头。
　　“怎么可能就这样教给你嘛，”叶芝微笑，“你以为世界上会有这种有求必应的好事吗？”
　　“没有吗？”陆羽明显十分失望，像少女一样双手交握举到胸前，“你可以尽情地提条件，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
　　“不用等到下辈子，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都行的！”
　　“不需要！”
　　“你需要的！”
　　叶芝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你脸皮厚，相信我，我的脸皮绝对比你更厚。”
　　“真让人失望，”陆羽回过头寻找盟友，“呐，大家也很失望对不对？”
　　他以为的盟友安熙却露出了扭曲的表情，双手在面前画了个叉：“不要用那种打情骂俏的方式和我说话啊，基佬。”
　　“喂喂哪里有打情骂俏你这个脑补帝！”
　　更多的人完全不指望叶芝会在这种情况下透漏出什么惊天地动鬼神的秘密出来，各自转移视线。西门吹雪也不例外，她盯着前路看了一会儿，感觉到叶芝的目光，又转了回来，看向叶芝。这个奇奇怪怪的通缉犯总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好像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利用一下一样。
　　这让她焦躁不安。
　　不过没关系，时间不会说谎。虚假必将破灭，真实必将显露。不管叶芝打算做什么，都不可能违背此刻此地的时空法则。无目的、冷漠、陌生、超脱自然限制的恐怖是克苏鲁神话的典型情感特征，叶芝想要唤起这恐怖，但既然他自己还不是个疯子，就无法揭露那些不合拍的阴影。克苏鲁神话体系成形较晚，却融入了较为科学的理论，世界观更为现实。叶芝用它来胡扯，想必也是因为它就现状而言，具有非同一般的合理性。
　　也许丧尸的出现，是克苏鲁神话中邪神的投影......
　　“在丧尸出现之前，人类社会就存在自净，”叶芝仿佛看穿了西门吹雪的不安，顾左右而言他，“推翻暴政，尊重人权，保护动物......都是自净的方式之一。”
　　“你认为，”西门吹雪微微皱眉，“这是大自然，给人类的，惩罚？”
　　“也许是自然之神认为自净进度太慢了也说不定，”话到此处，叶芝的说法引得众人怒目而视，“当然，如果这一切都是自然演变出来的话。”
　　末世加上言论自由，这种“丧尸是大自然给人类破坏环境带来的惩罚”这种说法一直很有市场。尤其一些悲观主义者看来，自己绝逃不开严厉的天罚，末日审判也好，自然报复也罢，都是人类咎由自取。
　　当然，叶芝这样说的原因不是由于悲观，相反，由于某些方面的自信，他一直对人类抱有强烈的乐观。当然，别人很难从他的言行举止中看出这一点，只会为他煽动人心一般的举动或喜或怒。
　　武尧似乎有心事，听到这话，却还是出言沉声道：“目前，没有证据能证明，这是人造的灾难。”
　　“人造的灾难一点也不少，只不过大都被掩盖掉了而已。”叶芝漫不经心道，惹得众人更加生气。“我从没有指责什么人的意思，虽然有些研究的确超出了人性的界限。不过没关系，人性只是针对人类而已。自然不会拥有人性，它所具备的特征应该算作神性。神性绝对不会对人类的作为有什么情绪上的看法，在它看来，也许这场灾难不过是自己睡觉翻了个身而已。”
　　善恶不过是人的主观看法，人用自己来揣测神明，于是产生了宗教神系。只有人才会在乎人的敬畏爱戴。若世上当真有神，必然无情无感。
　　接下来，没有人再有兴趣探讨于现状没有建设性的理论。随着叶芝的安排，异协的异能者们和武警的士兵们被打散开来。所有人三三两两成组，力量被切割成碎块，一旦幻境察觉，大量丧尸成群结队来袭，必定会造成人员伤亡。
　　然而目前为止，幻境都没有表达出任何攻击性。它的操纵者似乎并没有发现一群小人物正打算给予它致命一击。眼下的平静至少说明了一点，整个幻境的灵敏性和机动性不强，抑或.....是刻意露出的破绽、引人上钩的陷阱。
　　一旦从神话脱出，现实立刻摆在眼前。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神明，还是先想办法活下去才是正经。深渊的断罪者再怎么能说会道，不过一介通缉犯而已，这些人不放心叶芝，同样叶芝也不放心他们。
　　叶芝有技术缺乏人手，武尧有人手缺乏技术，双方一拍即合，却都在担心对方过河拆桥。
　　大家都知道，再一次的冲突，再所难免。

作者有话说

　　本章大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