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八章 ...
-
“早上好，伊迪尔先生。”清晨，海面上雾气仍然朦胧。
看不清事物。
伊撒打算去甲板散步时遇到了刚从门口走进的李异。
伊撒眨了眨眼，点头，“早上好。”苍白秀气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微笑。
光是看见中国人，就足以让他保持心情愉快……
回过神来，伊撒发现李异有点担心地看着他，“伊迪尔先生，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是身体不舒服么？你还是先回房间躺躺吧？”
伊撒摇摇头，“没事……我一直都是这样子的。还有，叫我伊撒就可以了。”
李异看上去还想说说什么，但是看到伊撒一脸微笑地坚持打算出去，便让开了，“那么，伊撒，请小心身体。”
伊撒嘴角挂着的笑容扩大了些，“谢谢，再见。”
“再见。”
啊啊，不愧是中国人呢～
温和不失坚定，体贴而不失礼仪……
……说起来，李异这名字听起来真像礼仪呢……
伊撒抿唇，又扩大了笑容。
好名字啊。
十天后。
伊撒轻巧地从船上跳至岸上，深呼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
中国。
我久违的故乡啊……
喧闹地港口，内容不是日文和英文，而是中文。
伊撒不禁眼睛微湿。
虽然不是那个时候的中国，不过……
好怀念啊……
好怀念……
“伊撒。”李异和他的妻子走过来，“十分感谢你这次救助了我们，让我们能够活下来。不过，我们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办，所以必须告辞了……”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圆圆的，黑铁制的东西，“这是我们的信物，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后面的话不再多说，双方都清楚的明白。
伊撒弯唇笑笑，接过了那个东西。
上面用楷书刻着一个‘李’字。
微微眯起眼，伊撒礼貌地回答：“多谢你们的好意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那对兄弟也说了一些话，大致就是感谢伊撒和准备离开之类的。
伊撒没那个兴趣听他们说，只是一直点头，然后双方分道扬镳。
两个月后。
“流哥哥——”清亮的声音钻进伊撒的耳朵，他温柔微笑着放下手中的树苗，就蹲着的姿势转向右边。
双黑的孩童扑进伊撒的怀中，虽然稚嫩却美丽的脸上泛着天真的笑容，“妈妈叫我们回去吃饭了。”
“嗯。小鱼，今天有好好上课么？”伊撒点点头，扶好了小鱼后站起来。
小鱼伸出右手牵着伊撒，脸红红的透着朝气，“当然！今天我们学了一首诗呢！”左手则握成拳挥了挥。
“哦？什么诗？还记得么？”伊撒好脾气地牵着小鱼的手往家的方向走。
“呃……”小鱼露出迟疑的表情。
伊撒看了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笑出了声。
“腾——”小鱼的脸马上变得更红，他着急地开口，“我，我当然记得！”……我只是在想，这个时机，对么？
伊撒眨眨眼期待地看着他。
小鱼沉默地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伊撒静了静，小鱼偷偷瞥着伊撒，眼中有点期待。
天啊……这世道……小孩子也太早熟了吧？唔……果然还是‘他’太漂亮了吧。
不一会，伊撒打破了寂静，“嗯，小鱼真聪明呢，今天才学就能背了……”摸了摸小鱼的头，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小鱼皱了皱细眉，眼神失落而痴迷地看着伊撒。
伊撒一直向前面看着，静静地行走。
两人就这么一直沉默地回了家。
伊撒一个月前在小鱼的家里落下了脚。
据本人所说似乎是想体验农家生活。
毕竟没什么事干，干脆就来体验一下吧。
他是这么想的。
而为什么选择小鱼的家，或许是那日偶然在湖边，恍然间看见了小鱼那天真而明媚，似曾相识的笑脸。
当天晚上他便去了小鱼的家，跟小鱼的父母谈了半个晚上。
虽然是个陌生人，但小鱼的父母看伊撒年龄又小，长得也俊俏，性格不错，内心也很喜欢，于是最后还是同意伊撒留了下来。
小鱼，那个七岁的孩子……
他的笑容，多像他的弟弟呀……
他的弟弟，君不离。
不离，不离……
为何说了不离，却又分离呢？
伊撒的眼睛微微湿润。
他有多久没有在白天想他们了？
几年？十几年？
……难道说人在故乡，就变得这么感性了么？
『就算只是有那么一个可以思念的存在，也可以算是幸福了吧？』
记忆中的一次离别，自己孤身一人前往异乡，弟弟温柔地低声安慰自己，而自己哭泣地回答。
『但是……我的心还是那么贪婪地告知我的灵魂，我想要的是，陪伴在你们身边啊。』
弟弟微微叹息，抱住了自己。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一定会的……』
『不管你身处何地，我与你同在……姐姐。』
“你与我同在，不离。” 微凉的清风拂过，伊撒环臂抱住自己取暖。
他看向漆黑的夜幕，繁茂的明星。
——那星星一闪一闪，就像我们的眼睛啊。
——我们一直都看着你……我们与你同在。
××××××××××××××××××××××××××××××
远在英国伦敦的千年伯爵又打了个喷嚏。
雷诺大惊小怪地飞上飞下，嚷嚷着。罗德也惊讶地扑到千年伯爵身上。
据她本人说，她以为诺亚和千年公是不会生病的。
理论上是这样。
千年伯爵这么回答。
又尖又长的耳朵抖了抖，圆圆小镜片后的眼睛泛着笑意，“这是我亲爱的弟弟想念我的证明啊。”
罗德囧了。
她从来不知道千年公有弟弟，不过，‘亲爱的’？
猛地跳开，罗德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千年公的弟弟是谁？
千年公的弟弟长什么样？
和千年公长得像么？
罗德偷偷一笑，“千年公～你的弟弟是谁啊？”
千年伯爵眯起了眼，笑得神秘，“那个人——”他拖长了尾音，看着罗德渐露专注的神情时突然停下。
“秘密。”
罗德一愣，继而嘟起了嘴，“讨厌啊，千年公太过分了。”
逮了逮千年伯爵的帽子，听着千年伯爵‘哎哟哎哟’的叫声，罗德无聊地看着通往外面世界的门。
千年伯爵注意到罗德的神情，“嗯”了一声。
“小罗德，想出去玩么？”
“不，不用。”罗德难得安静地回答。
“今天不想出门。”她站起身，走向她的房间，“突然……好想伊撒了。”
千年伯爵垂下头，继续织着毛衣，“他现在，应该在中国吧。”
罗德迅速地转过头来，天真稚嫩的脸上泛着渴望，“千年公知道伊撒在哪里么？我可以去找他么？我好想和他一起玩啊啊～”
千年伯爵轻轻地摇了摇头，“伊撒既然没有告诉你，就代表他想独处。”所以我也不能告诉你啊～小罗德。
罗德郁闷地叹了口气。
“如果真这么无聊的话，便告诉你件事吧～”千年伯爵不舍得罗德这么没精打采，大放血似地迟疑着说出一件事。
罗德抬起头来，大大的黑眼睛看着千年伯爵。
“你知道诺亚是什么么？”千年伯爵放下手中的毛衣，凝视黑色的五芒星。
罗德奇怪地挑眉，继承了诺亚记忆的她，怎么会不知道诺亚是什么。
她奇怪，千年公为什么会这么说。
难道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隐情？
“诺亚一族，是神的使徒。我们是被神选中的……不是人类。”罗德轻描淡写地说出从记忆里了解到的事。
千年伯爵点点头，“那么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诺亚一族会被誉为‘神之使徒’么？”
因为神赐予了我们至高无上的力量，与生命。
罗德抿唇。
她有些不耐烦了。
千年伯爵似乎看出了她的烦躁，挥了挥短短的手，“小罗德就是小罗德啊，真没耐性……”如果是伊撒的话，就会安静地坐在一边，听他叙述这件事。
千年伯爵叹了口气，停止了可以称之为‘卖关子’的行为。
“因为我们是生命本源直接创造出来的。”公布答案。
“生命本源？”罗德惊讶了一下。
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词。
“不错。”千年伯爵点头，“我们是被神直接创造出来的，或者说，我们是它所分化出来的。”
“生命本源——在这个世界上，人类称其为‘神’。”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