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扛小黑伞的男人什么最吐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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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Sherlock早上6点就起来了，在客厅里锯了十几分钟天知道他从哪弄来的小提琴弄醒了John，然后得意洋洋地宣称他要回去上课——只有上帝才知道究竟是不是，然后就翻窗沿着水管走了。John本想拦住他问问为什么不走正门，但Sherlock简直滑得像泥鳅，下到地面之后两三秒就不见了人影。于是John只能摇摇头，一边消灭掉自己的那部分早餐一边决定把这个问题纳入今晚的“对室友的必要了解你问我答”中。
他不介意Sherlock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他整个人就是个无比巨大的谜团不是么——但如果以后Sherlock都决定厨房水管会是更适合他的进出途径，那么他至少该把那里的铁钉拧紧一点，再换上那么一两个新的。
然后他想了想，把Sherlock剩在盘子里的一片吐司也塞进自己的嘴里，叼着它去收拾桌子。
虽然Sherlock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如他所承诺的，自己已经不再无聊了——至少现在John有了点什么额外的事情来想想。这对他而言也不失为一个有趣的改变。
到了中午，John承认他犯了个错误。
并不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如果他的观察没有将他带往疑神疑鬼的方向的话。
他知道那种感觉，有人在注视着你一举一动的时候，你的肩膀会刺痛而背部会发冷。在医学上它往往被称为错觉，但是John正因为信任着那种感觉才得以从阿富汗活着回来，他更愿意评价它为一种面临危险时的直觉。
他被人注视着，不间断的。
他觉得自己的手稳稳地握着病历本，危机意识使他愈发平静，就像一场安静酝酿着的风暴。他在早餐店停留的时候感觉到那种目光，他在到医院的时候感觉到那种目光，他在给患者开药单的时候感觉到那种目光，他在散步的时候感觉到那种目光——玩味的，不带温度的，观察者的目光。
John想，所以当一个看起来就很像政府官员的人拄着一把小黑伞走进自己的门诊、并在桌前带着一种官僚化的微笑坐下来时，他也不应该感到任何意外。
那穿着整齐三件套黑西装的男人走进来的时候给人带来明显的压迫感——通常而言这种感觉并不会在John身上产生。而他随随便便地出现在John的地盘上，则说明那男人并不需要额外的地点或者架势来增加他本人的威严，那是一种绝对的能力打造出的自信，John只在他们面对俘虏的时候会偶尔会看到。
他站起来，稳稳地伸出手，脸色挂着惯用的医生热情洋溢的笑脸，这让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别扭：“您好，请问您是哪儿不舒服？”
面前的男人高而硬朗，脸颊有着苛刻的线条，配上那张官僚化的微笑面具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奇怪。他并没有去握John已经伸出来的右手，取而代之的，他优雅地伸出自己的左手，让它停顿在那里保持着一个意味深长的姿势：“……Doctor John·Watson。”
“Yes？”John顿了顿，收回右手，更换了左手与他相握，“抱歉，我不知道你是左利手，我也是。”
“我知道你是。”那男人挑挑眉毛，嘴角带着只能称之为相当故意的笑容。John知道他的意思——通常礼节性的握手，是两个人一握就松开，但那男人只是握着，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John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但那男人握得相当紧。
——这是挑衅。他的脸色变冷了，将腰挺得更直了一点，直视着那个奇怪的男人：“你什么意思？”
“我们都很清楚，今天这场会面并非为着某种疾病或者是寒暄。”西装男人的声音缓慢而圆滑，如同酿过了头的葡萄酒，“我相信你已经用一个早上来充分地了解了这个事实。Mr Watson。”他让这两个字在舌尖转了转，似乎要品尝他似的，有意将它说得字正腔圆，这让男人的语调有一点甜腻浓郁得过分。
“OK，那让我们来开诚布公。”John放弃了伪装，他毫不客气地抽出自己的手揉了两下，坐下来瞪视着这个来头不善的访客，“阁下所为何事？”
男人用视线评估着他，继而笑了笑，坐下来，从他的三件套里摸出一个小笔记本来：“在正式谈话之前，我希望得到一个许可，让我为你念一段东西。”
John抱肩靠在椅子上，手微微一摊，无所谓地示意他“请讲”。
“Thank you。”那男人礼貌周全地点点头，目光向打开的笔记本上扫视了一眼，“John Hamish Watson……”
他只说了第一句话John就皱起眉，忍不住伸手摸着自己腰后的勃朗宁，小声嘀咕：“What\\\'s the fuck——”
男人有趣地看着他的动作，并不试图阻止他，只是略带着不赞同的表情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礼貌，Doctor Watson。请保持它留在应该在的地方，这样会更好，我相信你我都很确定这一点。”他语带威胁，看起来如果John再不顾及这一点，就会有人进来准备做点什么了。
那只是条件反射。最初的震惊过后，John立刻松了手。他坐回自己的椅子，明显变得紧张起来。男人从容地调整了一下领带的位置，继续念着本子上的字：“Harriet Maria Watson，嗜酒，目前没有正职。父亲，Herod Jen Watson，曾经是个木匠。母亲……”
John听着无数个Watson以他的嗓音拿腔拿调地说出来，清楚地指出他们的财政情况、婚姻状况、交往和任职经历甚至是不为人知的私生活情况。那里面有些是他听说过的有些是他没听说过的，但他所听说过的部分全部可以与他的记忆一一对证毫无错处。他越听越觉得心在下沉。
是的，这份名单并不出奇，以至于任何一个和机关单位有些关系的人都可以随随便便地花上几个星期左右调查他整理出来。但他是个医生，他经历过分秒必争的战场抢救，他明白什么才是这句话里真正重要的——时间。他确信自己的前三十年都没有理由引起任何人的特别注意，会让他被调查得如此彻底的唯一原因就是昨天出现在房间里的那个哈罗少年。
从他推开那扇门到现在，加上全伦敦都在睡觉的那八个小时，也不过只有短短的13个小时而已。而那份名单里面甚至涵盖了他未曾谋面的在美国北卡罗兰纳州任职的舅舅、一个远亲到远得八竿子打不到边的私生子费利，和一个从出生就失踪了的侄女。这太疯狂了——要把如此多（甚至跨了时差）的大腹便便的懒惰官员们从床上催起来好去给他查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面前这个人的手到底长到能够伸进多少个部门？
John保持着纯然的安静，他只是个太平凡的退伍军医，即使一个小官员也足够让他够呛。而这男人对他的家族的掌握程度一至于此，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黑西装的男人看了他一眼，微微挑眉：“相信这对你来说是足够有趣的消息？”
“相当有趣。感谢你提醒我对自己家族的无知，也许我该向你借用一下这份单子好让我能够回去修一份家谱？”他沉着地回答，不卑不亢。
“Well，不得不说我欣赏你的幽默感Doctor Watson。不过很可惜，这文件仍是保密的。”那个男人大笑起来，将笔记本合拢放回了西装的胸前内兜里，“现在，我相信你有很多疑问。”
“我并没有任何值得你去调查的价值。”他直接了当地表述自己的怀疑。
“没错，你没有。”男人赞许地颔首，肯定了他的说法，“我以为从一开始你就已经清楚知悉我们谈话的主题。”
“Sherlock Holmes。”John冷静地说出这个名字，意外于它的发音如此美丽，“你对我的家族已经相当清楚，我想你对我本人的性格也应该有所了解。”他微微抬起下颚，这让他的线条显得冷硬而坚毅，“他向我求助，而我同意了，就这么着。不论你是什么□□、贩毒团伙还是什么仇家好手。希望你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男人大笑起来：“□□？不不，没有那么糟糕。不过在某些方面，Sherlock倒是和你有相同的观点。”
“你是谁？”John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话题。
男人握了握小黑伞的伞柄，目光颇带深意地掠过John watson的左手，答非所问道：“我向前台借阅过你的签到登记。”John的嘴角塌了下来。那男人继续用那副明显可称作‘回味’的表情说道：“但方才和你握手的时候，你的手一点都没有抖——现在依然是。”
他看看自己的左手又将目光移向那个男人，显得有些困惑：“What？”
“你会明白的。”男人优雅地起身，自顾自地整了整黑色三件套，“Doctor Watson，这次谈话相当愉快。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替我转告Sherlock，至少有那么一次我会为他的选择感到欣慰。以及，”他在指尖夹着一张白色的名片，上面只简单地写着几个号码——将之在指尖轻巧地转了转，任它掉入John Watson胸前的口袋中，他扬了扬眉，“噢，我可不希望你转头就将它丢掉，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好好地保管它以防有一天用到。随时欢迎联系我，在你有经济困难的时候。”
他举起手中的小黑伞向John watson微微致意，然后转身出门，就如他来时一样神秘地消失在门口。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扛小黑伞的男人什么最吐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