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135-黑川桄 ...
-
——Up at the Stars Thou Art Gazing
——当你抬头望星星
……
越前龙马输了一场练习赛，其实并称不上是输——不过是一场并没有占据上风且无疾而终的练习赛而已。在这之前他曾经和队里的不二前辈有过类似的一次比赛，同样的结果却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造成的，但这仍然让越前非常不爽。
返程的新干线上，越前凭窗看着外面呼啸而过的景象反常的没有照旧昏睡过去，不二前辈坐在他身旁低头看最新版的杂志默不作声——对面和缠人嬉闹的菊丸前辈小声说话的大石前辈一脸纵容的陪自家搭档。越前眨巴了一下眼睛，他觉得眼睛有些酸楚于是眨巴一下缓解。
“大石前辈。”在青学一众平和的归途列车上，越前站起身走到一向稳重宽和的副部长跟前——“关东大赛的准决赛，请允许我以第三单打出赛。”涔绿墨发的少年说着便是标准的脱帽鞠躬礼仪，动作不卑不吭甚至带上些洒脱雅致，大石盯着少年发顶小小的发旋缓缓笑起。
“……”低着头的越前看着列车地板上被来来往往乘客磨蹭出刮痕的地方等待前辈们的决定，他跟刚刚来到这里时变化许多，现在也懂得在任性妄为之前得到前辈的允许或者是告知也算是一种进步。他有些忐忑担心前辈们拒绝他的请求，于是他思考起来如果前辈们没有答应他是否应该继续请求直至前辈们许可，他这样想着错过了被他的求情吸引了注意的围观前辈们唇边的笑容。
“好。”越前觉得自己等了光年之久，含着笑意的大石前辈抬手摸了摸他发顶点了点头，于是直起腰难以抑制笑弧的少年弯了弯那双金瞳。
他不知道他的前辈们非常乐于看到他这般好战有虎虎生气的模样，早先在六角中一年级部长葵剑太郎再三挑拨下都毫无干劲的少年的表现被前辈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们想着远赴德国的部长临走前所说仔细留意少年的话，想会不会离了严苛不苟言笑的冰山部长便无法看管骄傲的越前。
幸而，大石敛了敛笑容摆出严肃又认真的模样——“第三单打就交给你了，越前。”嘴上说着不会接过青学下任支柱的少年却每每扛起了支柱的责任，他说自己不明白支柱的含义也无法成为一个支柱，其实早在很久之前他便已经用自己稚嫩的肩膀扛过青学一半的责任去关照手肘受伤的强大青学部长。他不说，前辈们也只是看着并不戳穿，只因为这般温柔的少年内心敏感柔软。
“我会赢的。”
难掩雀跃的越前认真又固执的看着副部长祖母绿的瞳眸郑重许诺，他不会输的，绝对。
……
准决赛的周日早上背着球袋出发的越前在绕过巡廊走向大门时被自家父上南次郎拦住，拿着扫帚并没有好好打扫庭院的男神父上笑得诡异左拦右挡的不让他出门。越前金瞳一横佯作恼火不耐的瞥着男神父上，实际上心中却是满满的无奈。
“做什么？”明知故问的向男神父上看过去，越前不知道自己瞳眸流转辉色下所沉淀积蓄到溢出的温柔。
“帮老爸把地扫了。”南次郎痞笑着将扫帚塞到少年手中，在旁边觑着看已经达到他胸膛高度的儿子眉头绞起的可爱模样哈哈大笑起来。越前莫名其妙的看着笑起来的父亲没有作声，闷头拎着扫帚向门口走去并没有去打扫，南次郎便从怀中掏出纸团一颗又一颗接着朝儿子后脑勺扔去。
越前头也不回的扬起扫帚将纸团一颗颗击回，等南次郎罢手后那些纸团已经安安静静堆在一起，越前将扫帚顺手放到门口墙壁边抬脚走人。
南次郎直起腰揣着手挠了挠寸发的脑袋，褐金色的桃花眼吊梢一抬露出个玩味的笑容——“臭小子又进步了。”这个脾气傲娇的父亲总是这样在不正经玩闹间裹杂着一个慈父对于孩子的关怀，只是那糟糕又尴尬的表达方式总是将他本就吊儿郎当的形象一再加深，从未高大。
但南次郎不在意，越前也不在意。
……
等越前踩着桃城前辈自行车后脚蹬被带到比赛场地的时候时间尚早，一身清爽正选装的少年大早起便胃口极好的打开一罐冰芬达倒入胃中，龙崎教练无奈的看着少年一脸餍足的喝着没有一点营养甚至喝太多容易骨质疏松的碳水化合物忍了又忍开口——
“龙马，喝太多芬达会影响你长高的。”教练语毕便有旁边站着的青学网球部部员窃窃偷笑起来，越前龙马的身高是不能提及之痛。
“……”停顿了正在喝饮料的动作，从那帽檐阴影下抬起头的少年茫然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龙崎教练——“我只是偶尔喝而已。”他试图为自己辩解却说出口的话苍白无力，于是一脸不爽皱着眉头的少年被迫放下了手中的芬达遵从等比赛完再喝的要求。
芬达这甜滋滋的碳酸饮料并非他的喜好，只是原本为了男神的形象而买来喝得——熟料这么多年下来，越前也同样对这葡萄味的芬达有了瘾症。
他总是紧绷着不出差错的神经被甜腻冰凉的气泡饮料浇灌之后总是会缓解些，于是慢慢的便真的成了他的习惯，时间真是可怕。
等青学正选们都到齐之后，代理部长大石前辈一声令下让正选们全员热身为马上到来的准决赛做准备，越前跟着桃城前辈在比赛场地这网球公园跑步热身，一路沾染过清晨清露和不少观赛人群口中传出的奇怪传言。
——传闻千叶六角中学有一个强大的男人使用一支长的不可思议的球拍打败了冰帝100名队员。
——传闻东京青春学园的最强部长手冢离开了队伍前去德国治疗旧伤。
——传闻千叶六角中学的部长是一个实力强大的一年级生。
——传闻东京青春学园有个天才一年级生极为可怖，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大魔王类别的人物。
……
越前听得无奈，心说他为什么会被说得那般可怖犹如魔王。桃城则是幸灾乐祸看他越前热闹，骄傲后辈纠结起来的精致小脸实在让人难以生厌，桃城端详着越前那张比女孩子都要生的精致的面容和纤细的四肢，心想，就是这么一个漂亮无害的少年在同冰帝的晋级赛上切瓜砍枣般的料理了冰帝下任准部长甚至让对方赛后失声痛哭。
而此时此刻，那日邪魅的大魔王正瘫冷素白这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做着热身活动，反差不要太大太大哟。
越前瞥见桃城前辈莫名其妙偷笑仍旧是一头雾水，只是他好奇心并不旺盛看着前辈并没有同他分享解释的模样便将这件事不多时抛在脑后。这是他从上次赛后昏阙后的正式复出赛，之前同冰帝日吉若的后补赛并不算，越前活动开筋骨听到关节噼里啪啦被完全舒展开的声音痛快的抻了抻腰——沉寂多日的金瞳忽的灼烧起一抹跳动的焰色，越前龙马的孤傲和战意。
准决赛的时间安排同之前的比赛并无变化，十点钟报道，十点半开始双打NO.2的赛事，单打的第一场比赛NO.3通常被安排到了下午一时左右。越前在这之前通常都会寻找一个地方偷懒，这场比赛也是一样。
越前在十点时跟在前辈们身后报道，然后坐在观众席上看双打NO.2的菊丸前辈和大石前辈做准备，正懒洋洋的准备闭目养神时被大石前辈惊喜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打消了困意。
“大家——！手冢给发来短信了！！”大石前辈的话让旁边各干各的前辈们甚至后援的部员们都围了过来，就算离开了网球部远在异国他乡作为支柱的手冢部长依旧威信不减，赛前有他勉励的话让不少人兴奋激动起来，士气都平白高涨，这让越前侧目部长手冢的影响力。
不得不佩服。
『别犹豫了，冲吧！』只有短短一句话的短信内容让不少人失望，他们期待更多的交待嘱咐甚至是稳妥详细的必胜安排，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仍然会浪费时间去期许。越前沉默的站在人群中看着那条黑字瞩目的短信恶劣的想，这就是所谓支柱的存在，不管是依赖的人还是被依赖的人都无法独自一人自立自强的站起来，越前心有不屑却未曾表现出来。
他不会给任何人依赖他的机会，也不会允许自己去依赖别人——这是他的原则，就如同他的梦想是自由那样，固执又顽固的坚持着。
“……”
“为什么只有一句话啊……”
“嘛~这才是手冢部长的风格啊~”
“冲吧——有一种部长也在跟我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感觉欸~！”
“我们已经进入全国大赛了也还是这句话，也未免太……”
部员们和正选前辈们还在七嘴八舌的讨论，越前揉了揉眼睛打了个漫长的哈欠并没有什么兴趣，但也没有说什么让别人扫兴的话。在大石前辈最后以手冢部长那句『别犹豫了，冲吧！』为结尾的动员话时，越前还非常配合的回以应和，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有手冢部长同他们在一起的幻觉。
同六角中的参赛正选们在大赛上打过正式照面之后，越前甚至都没等双打N0.2的大石前辈和菊丸前辈上场就先行溜走了——青学冰山部长的离队使得原本就散漫自由的少年更加为所欲为，有前辈发现了少年的小动作也只是微微一笑纵容他去了。
和严厉的部长手冢不同，青学其他的前辈们大多数时候都在不由自主的宠溺队里年轻骄傲的后辈，这也让越前偷懒的行为愈发光明正大。
“对了！趁这个时候去捉弄一下神尾吧！越前——！”早就打探到不动峰中学今天同样有比赛的桃城兴致勃勃的想拉着骄傲后辈偷个懒玩一玩时才发现左右找不到那个在看比赛时懒骨头一把的骄傲后辈——“咦？那小鬼跑哪里去了？”四下张望的桃城满脸疑惑。
“越前刚刚就溜走了。”河村前辈作为纵容了越前偷懒的前辈之一转身告知了桃城少年的行踪——“呐，阿桃你说我要不要冲呢？”河村前辈还在纠结手冢之前那条短信，他此时无比的烦恼——“我对石田的波动球没辙，但如果不采取措施……”老实宽厚的河村前辈苦恼的喋喋不休，桃城却没有足够的耐心听完他的纠结，摆了摆手嬉皮笑脸打了招呼便跳开跑掉。
“河村前辈你太规矩了——！按照你自己的节奏来就好啦！”桃城的话遗留在风里吹到河村前辈的耳朵中，让这位性格木讷的力量型前辈愣怔了一下，然后释然的笑起来打纠的眉目也舒缓了起来，他在赛前有些过于紧张了。
从赛场溜走寻找僻静凉快地方小憩的越前此时被一群少女簇拥围上，打头的是位有着黑藻般浓密长发的女生，模样看起来有些熟悉越前却记不得在哪里见到过。秉着男神父上优良的绅士家教学，越前停住脚步抬眼与那长相甜美笑容淑女内敛的女生对视——“有什么事吗？”
“越前君，这些是越前君球迷协会的女孩子们亲手做的一些小甜点。”笑不露齿有着一种大小姐贵气的黑发女生笑意盈盈——“请越前君收下，比赛加油！”黑发女生话音刚落旁边簇拥的女孩子们一个个羞红脸颊说着同样比赛加油的话语，越前打量了一下这些自称为他球迷协会会员的女孩子们心说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他只记得总是活力四射绑着双马尾的小坂田少女自说自话的成立了『越前龙马（龙马少爷）后援会』而已。
“……”越前略嫌麻烦的看着女孩们每人都拎着的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纸袋，他并不喜欢吃甜食实际上除了芬达外他几乎都是不摄取糖分的，现在有这么多的甜食给他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么？！越前已经开始考虑拒绝接收的理由了，一双金瞳漫不经心扫过女孩子们羞怯的面容，越前目光又转到打头的黑发女生身上，对方接收到他的视线毫不做作的盈盈微笑。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那股浓重的熟悉感又涌上脑袋，越前抬手接过最近女孩子手中的纸袋一边散漫的询问。
“在文化祭上有同越前君说过话哦。”黑发女生俏皮的眨了眨杏眸——“黑川桄，青学设计部部长。”
“上次文化祭设计部同网球部合作很愉快呐。”在黑川桄三言两语中终于回忆起的越前恍然大悟，他盯着黑川桄海藻般浓密长发——“桃城前辈说的那个设计部女魔头就是你啊。”交际天赋为零的少年老实的把自己初次印象说出口，黑川桄见怪不怪的挑眉优雅掩唇微笑。
“网球部的正选们真是风趣幽默。”她神态自若的找台阶让自己下台，神色中没有丝毫的尴尬——“越前君在校展会上穿着的骑士装真是惊艳，那可是设计部大手笔赶制出来的戏服，没能让越前在舞台剧穿上它可真是遗憾。”
越前已经彻底想起来眼前的黑川桄是谁了，他们初次见面其实并不怎么痛快，只是越前从没想到会在之后现在情况下同对方再次相遇——那身骑士装也确实是当时他为了帮龙崎樱乃伴奏时同设计部借来的，已经将那不合时宜的文化祭有些事情可以淡忘的越前此时又深刻回忆起，那时站在舞台上因为兴奋的战栗感席卷全身，这令越前僵硬了四肢。
“对于我来说，舞台上演奏钢琴的越前君可是要比赛场上的越前君更加闪耀动人呐。”黑川桄笑着将跟随而来的女生们做好的甜食全部放到越前手中，离去时以一种无辜淡雅的表情轻描淡写的撕开了越前龙马自欺欺人的第一层伪装。
越前站在原地，表情乏淡，夏季周日充沛炙热的太阳光落在他身上自身后拉长一道影子——可是他却觉得很冷。
作者有话说
第137章 135-黑川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