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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该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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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君的脸沉了下来,他将手中的夜色忽然抬起手来,轻轻一抛,霎时他与濮阳元正之间群星闪烁,好像被拉开了无限远,好像隔了一片夜空,其间有群星闪烁。
濮阳元正提着剑,并没有看那夜色,而是执着的向前,他的背后忽然出现了一个虚幻的身影,那是一个没有面孔,不辨男女穿着墨袍的中年人。那个中年人对着面前的星河大手一挥,好像是在大声呵斥一般。
而濮阳元正恍若未闻,他不快也不慢,只是脚步并不停歇,走进之后,那夜色忽然自动分开一条路,如同在敬畏,又像是膜拜。
酆君深吸一口气,他心念开始扩散,如同一张大网,铺散开来。同时,他的身体变得半透明起来,他周围再一次出现了那浓厚的黑雾,他随手一挥,将手中束缚的飞剑放开,他必须集中精神才能面对濮阳元正这可笑的一剑。
他缓缓抬起手,他身体周围所有的黑雾忽然剧烈涌动,朝着他伸出的食指上汇集,而他身体上所有的颜色此刻都变做黑,也一齐向他的食指汇集。
他的心念一动,大网开始收紧,无数的黑色如同潮水用来,好像是这片黑夜都聚集在他的食指之上。
濮阳元正端剑刺来。
酆君伸出他的食指,轻点向前。
剑尖与指尖相抵。
‘咔嚓’
空气中传来密集破碎的声音,濮阳元正嘴角慢慢淌下一抹鲜红,而酆君的长发狂乱的飞舞起来。
两种力量在此僵持。
正于此时,濮阳元正背后无面的中年人,忽然凝实,幻化出许许多多的面孔来。
有严肃的中年男人,有祥和的老人,还有美丽的女子……这些面孔虽然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是相同的,都是他们有着一双清澈如同洞彻世间真理的双眼。
这些都曾是墨土的长老,在他们活着的时候。
周围忽然响起许多低低的声音,好像许多人在呢喃一般。
片刻如同晨时用功的读书人一般,慢慢变得整齐而后宏大。
“为护世间之义,虽死亦不悔矣!”
“不悔矣!你们怎么敢不悔!”
听清这声音,酆君龇目欲裂,无边的怒火自他胸腔燃烧起来,此刻的他愤怒已然到达顶点,天上的月亮都退避到乌云后面,好似在躲避一般。
在月亮退避的刹那,无边的黑色自天上降临世间。
在这黑暗之中,好像忽然刮起了一缕黑色的风。
从虚空而来要将一切归于虚空。
他抬起另一只手,抓住这黑风,猛然拍向濮阳元正的胸口,后者猝不及防,猛然后退数米。
于此同时那道身影的面孔最后停留在一个平凡的老人上,在濮阳元正被酆君含怒一掌击退的时候,他没有随着濮阳元正后退,幻化而出,持着那剑,骤然发力。
酆君的食指忽然崩溃,那看似铁棍的长剑直接向前一插,贯穿他的胸口。
濮阳元正痛苦的吐出一口喉间涌出的鲜血,他有些吃力的坐直身体,大口喘气。
“周崇礼!”
酆君愤怒的嚎叫一声,他向前一抓,那身影却微笑一下,骤然变淡,消失在空气间。
“我酆君修行七百三十二年!只是功法不同便被这些所谓正义之辈斥为外道!不过是想要开宗立派留下道统却是如此艰难,我只杀犯我之人,为破灭死教出力甚多,世人为何无人念我,为何人人欺我,墨土一脉更是无耻之尤。”
濮阳元正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诡谲的力量正破坏身体内的一切,他内心静颂墨土经典,灵台光明大方,暂时压制住伤势。
他心中忽然有种解脱的感觉,无论对与错,墨土这一场浩劫,在此刻终于结束,他虽然虚弱,嘴角却慢慢勾起,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可是就在此刻,酆君双目变得血红,双手握住不悔剑柄,用力更是向胸口插入几分。
“翟墨这就是你的墨土,这就是墨土的道理,你墨土自诩正道,三番五次杀我!我酆君今日若死,死也不服!若是轮回有常,我定要当面问你!我酆君是否该死!”
此刻的无月的黑夜里,那柄插入酆君胸口的剑忽然通体泛出白色的光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