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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病情复发 ...


  •   晚阳微微撒着余霞,笼罩着奶白色的别墅,宛如童话中的小城堡。
      别墅内的卧室里,左夏跪在床边,安静而又认真的帮毕志谦按摩着脊背。
      而毕志谦趴在床上,哼哼叽叽,享受的闭上眼。

      “人不服老不行喽,摔个跤都能摔出个腰间盘突出。”
      “嗯。”
      左夏轻轻应着,专注于手上的推拿动作。

      “女儿做医生就是好啊!有点儿小病小痛的,还能照应着。”
      她细眉拧了拧,没有搭话。

      毕志谦眯着眼,没有察觉她有些难看的脸色,自说自话。
      “最近刚回国,在市医院做的还适应吗?”
      “还成,毕竟专业对口,上手快。”
      左夏眸色清凉,咬着字回答着。

      “那有没有。。。?”
      他倏地睁开眼睛,透着点睿智,斟酌着用词,“有没有想法到公司来。。。”

      “何采青呢?”她打断他的话,语气有些不耐,“怎么没看到她?”
      毕志谦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声音苍老且无奈,“夏夏,爸爸终究是老了,该退了,有些事你也明白,这么多人想等着我退位,看我笑话。”
      “当初你答应过爸爸,大学里学你感兴趣的专业,一毕业就到公司帮爸爸的忙,可是这都三年了,爸爸撑不了多久了。”

      左夏起身,因为长久的跪坐使得腿有些麻木,可是即便是这样,心里的麻木仍旧支撑着她不要倒下去。
      她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扶着床边桌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失了血色。
      “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这样要求我?!”

      “夏夏!”
      被她突然升起的气愤惊住,毕志谦惶恐的挣扎着想起身,却扯到腰间的疼痛,倒吸了一口凉气。
      左夏仿佛没有看见,双眼通红一片。
      “如果说三年前,你以父亲的身份要求我这样做,好,我听你的!可是现在你拿什么身份要求我?别忘了,你现在可不止我一个继承人!对了,那个野种呢?!怎么不在家?!”

      “啪!”
      毕志谦哆嗦着手,眼珠瞪着老大,气急败坏。
      “他是你弟弟!”
      左夏左脸微偏,颊上郝然印着五指印,足以见得打人的人火气有多大!

      她似乎毫不在意左颊上的刺痛,莞尔,掐着桌缝的食指指甲硬生生撕裂了开来。
      “弟弟?我妈临死前怎么没告诉我还有这么个弟弟?!”
      毕志谦在她讥诮的嘲讽声中,气的再次扬起了手。

      左夏倔强的仰起脸,眼里的泪珠就挂在眼眶边,如她一般倔强的不肯掉落。
      就在她以为毕志谦会再次甩她一巴掌时,他颤抖着手,指着门,眼里尽是希望破灭后的哀伤。
      “滚,别再回来了。”

      陈嫂正乐滋滋的端着茶水上楼,刚准备敲门,就被从里冲出的左夏吓住了,险些翻掉了杯子。
      “小姐!”陈嫂顾不上满手的水渍,急的抬腿欲追,却听见卧室里“扑通”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条件反射的回头,手上的托盘,杯子全然掉落,“噼里啪啦”摔成一片,小小的碎片四溅,再也拼不回原来的模样。
      “先生!”
      陈嫂惊恐的大喊,可是远去的左夏已经再也听不见。

      好冷啊!
      左夏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身上还穿着单薄的针织衫,在渐渐消失的余晖中显得有些萧瑟。
      她蹲在路边,因为着急跑出来,脚上还穿着室内拖鞋,鞋面上还印着阿狸与桃子相拥的图案,是她上大学时买的拖鞋,陈嫂一直都没舍得扔掉。
      看着阿狸深情注视着桃子的眼神,左夏咬着唇,情绪有些失控。

      “这次决不能妥协!”
      她呜咽着,小小的虎牙将唇边咬出了血珠,她也浑然不觉。
      “不能妥协!妈妈说我要坚持自己的梦想!我决不能再向毕志谦妥协!”

      眸中渐渐升腾雾气让左夏迷了视线,依稀中仿佛又看见临终前拉着自己的手的妈妈。
      她脸色苍白,却依旧温柔的笑着,她说:“夏夏,以后一定要坚持自己最初的梦想。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夏若雪前二十年为着舞蹈而活,恣意潇洒,惊羡世人;后二十年为毕志谦而活,任劳任怨,孤独而终。
      作为一舞倾城的著名民族舞蹈家,在那个漫天飞雪的大年夜,她以一段《心动》轰动全国。
      舞毕谢幕,眸光流转间,她遇见了她的心动,从此芳心沦落,万劫不复。

      何清止今天一天眼皮都跳个不停,在办公桌前坐了一个小时,一行字都没有看的进去,心中隐隐的总有些不安感。
      接到陈嫂的电话时,他正烦躁的揉着额角,试图让自己沉下心来。

      “喂,陈嫂。”
      “何先生,你快去找找小姐,她刚刚和先生吵了一架,哭着跑出去了!”
      陈嫂着急万分,以至于嗓音有些尖锐。
      何清止彻底慌了,身上冷汗一层一层往外冒,他终于明白这无形的不安是指什么了!
      他顾不上抄起椅背上的外套,像支箭一般从位置上腾起,大步流星的疾走出去。

      “何董?”
      梁一嘉拿着待签的文件在他身后,疑惑的唤他,可是回答她的只有何清止走后,衣角带起的凉风。

      何清止冷冽的唇角抿成一条线,眼睛专注的看向前方,一边开着车,一边听陈嫂讲述着事情的概况。
      “何叔现在怎么样?要不要我再过去一趟?”
      陈嫂“唉唉”连声叹气,“老毛病了,一直都不肯告诉小姐,今天也怕是被小姐气急了才复发的,现在病情已经控制住了。”
      顿了顿,她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试探着问:“夫人今天带着小少爷出去,一天都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何清止皱了皱眉,态度有些强硬,“你在家照顾何叔,这些事你不必过问。”

      挂掉电话,正好遇到红灯,他烦闷的等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呼啸着,疾驰闯了过去。
      沿路树木葱葱,隐藏在夜色中,只有些许的月光从枝桠缝隙中流泻出来。
      何清止车开的有些缓慢,慢吞吞的,引得后面的车不停地鸣着笛。
      他不管不顾,依旧我行我素的像乌龟般慢爬着,目光不停的扫着四周的人群,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慌乱,眸中的恐惧席卷全身。

      重度抑郁症,受到外界刺激,复发的可能性为35%。

      何清止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内心的不安猜测与惊惧恐慌,以最快的速度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他只能赌,赌上天不会收回他的左夏。

      街角拐弯处,一个小小的人儿抱膝蹲着,在奔流不息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惹眼,路灯昏暗的灯光挥洒在她的四周,独独圈出属于她的包围圈,孤独寂寥。
      何清止的眼泪“唰”的就涌到心头,止不住的庆幸。
      幸好,我来了,你还在。

      不顾现在是红灯还是绿灯,也不顾随着自己狂奔,背后响起的一连串急刹车声和司机的破骂声。
      “夏夏!”

      他的心随着一步步走近她而渐渐平静了一点,到了她跟前,他蹲下身,和她对视着,语气尽可能的温和。
      “夏夏,知不知道我们很担心你?”
      左夏双手交叉放在膝上,下巴撑在上面,目光呆滞,口中却念念有词着。

      “夏夏,你在说什么?”
      何清止奇怪的凑上前去,想听清她口中说的话。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她低喃着,嘴里反反复复念着这个,神智不清。

      何清止平生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八个字中,瞬时土崩瓦解。

      他打横抱起左夏,在看到她脸颊上泪水干涸的痕迹后,眸光愈发痛苦。

      “夏夏,我在这儿,你的清止在这儿,你别这样。”
      何清止埋首于她的颈窝中,嗓音压抑,嘶哑,颤抖。
      “你别这样,夏夏,我难受。”

      夜色弥漫,人来人往的闹市口,微凉的风肆意的吹着,不远处的霓虹灯,静静地注视着,注视着他们绝望的悲伤。

      “你别这样,我难受。”
      耳边犹如一直响着这句话,左夏仿佛做了一个很深的梦,转醒时分,头疼欲裂。

      “夏夏宝贝!你醒了!”
      徐静帆正和旁边的护士交代着什么,余光瞥见左夏缓缓睁开眼睛,立即蹦跶着趴在床边。
      “你睡了一天一夜了,韩医生估摸着你也该醒了,特地回家去取早上煲的汤了呢!”

      从窗户照耀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左夏抬手遮了遮,微微偏过头。
      “你们给我打了镇定剂。”

      肯定的语气让徐静帆有些心虚,她摸了摸鼻头,“呵呵”笑了声。
      “真是瞒不过你哈!那天韩医生也是没办法。。。”
      “韩亦铭?“
      左夏有些困惑,细眉微蹙,男子悲痛欲绝的呢喃声,温暖如初的怀抱,只不过是个梦?
      难道那真的只是个梦?是韩亦铭找到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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