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杨老爷子串门 ...
-
站在厨房一根横梁下的杨顺心，正对着挂在上面的腊肠流口水，心里还纠结于自己的空间法宝居然不能复制腊肠而心酸不已，结果没一会就听到院门被人敲响，然后就听到了杨老爷子的声音。
“老三，老三呐……”
“诶，爹！你咋来了？”杨老三丢下手里的活，出去迎着道。
“没啥事，爹就过来看看你。”杨老爷子说。
“哦，爹快进屋坐。”
“公爹来啦！快请坐，顺心她爹，快陪公爹坐。”陈氏眼尖，看着杨老爷子脸色有些忧愁，就连忙热情地招呼起来。
“顺心！顺心！你爷爷来了，快烧水。”陈氏一边喊，一边就进了厨房。
“娘，我爷爷咋来了？”杨顺心还是穿越来的那天晚上看到过这个血缘上的“爷爷”，也在那以后，家里出了一系列的波折，都没见这“爷爷”出现过，所以心里对杨老爷子还是有些不喜的。
“我咋晓得，快烧火去。”陈氏连忙招呼。
“为啥要烧火？难道要留他吃完饭啊？”杨顺心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煮晚饭也早了点吧。”
陈氏这才想起自己家里这段时间到家里的都是串门的邻居，还真没有什么亲戚来往过，所以自家闺女连腊月和正月里有客人到访，不到饭点就要先煮一碗开水鸡蛋的风俗都不晓得。
“这是风俗，腊月、正月有客，要煮开水鸡蛋，一般不说的那么明白，就说‘烧开水’。”陈氏解释道。
“哦。”
“还有，”陈氏一边洗着锅，一边给杨顺心普及风俗常识，“带着竹背篓或者竹筐子啥的，不能带进别人家里，免得装走了别人的财运，如果不注意带了进去，就要从背篓或者框子上掰断一根竹篾给人家，表示漏的，不会带走财运。”
“哈哈哈，还有这种说法。”杨顺心一听这迷信就笑了。
“当然有。”陈氏看她不以为意，晓得她心里又在作怪，就瞥了她一眼。
“娘，你再说说还有啥风俗，我都记住。”杨顺心把柴点燃了火，就兴致勃勃地问了起来。
陈氏看了她点燃了火，就指了指那旁边的柴，说道：“比如说这烧火，如果你放了一些竹块或者木块进去烧，恰好锅里好了，不用烧火了，这个时候要把火熄了，就不能说‘把柴退出来’，因为‘柴’通‘财’，‘退柴’就成了‘退财’，不吉利！”
杨顺心听了又是笑，觉得这些风俗常识很有意思，在现代除了农村，基本都烧煤气、天然气什么的，连农村都不少地方都改用了沼气做饭，所以要听到这‘柴’就是‘财’的话，还真难得。
“还有，正月第一天，不能进别人家，不能动扫把，也不能把水往屋外面倒。”陈氏把锅里添好了水，盖上了锅盖。
“为啥？为啥呢？”杨顺心已经把火烧的大大的，开始把手放灶门前烤火。
“不进别人家也是免得带走了财运的意思；扫把是扫东西的，不动就不会把家里的财运扫走；水也代表了财运，水倒在外面也是把财运倒出去了，所以不能倒。”陈氏笑着解释说。
“还有没有啊，娘？”
“还有……出门在外的人，大年三十不能在别人家过夜，这个也是不吉利；大年三十那天要洗澡洗掉一年沾上的晦气，干干净净过年；三十晚上睡觉前要主动洗脚，这样脚才听话，知道哪家有好吃的，才能刚好走到那里去蹭吃的……哈哈哈……”说着说着连陈氏都觉得好笑地笑了起来。
听到厨房里传来的笑声，杨老三脸上也不由得带了些笑意，但是一想到刚才自家老爹跟自己说的，关于二哥家的事，他又有些尬尴地把笑憋住了。
杨老爷子当然也听到了陈氏和杨顺心的对话，想象到了那种母慈子孝的场景，心里既是不舒服又有羡慕——这样的日子，曾经他也有过，只不过孩子们都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就不再像以前一样围在自己的膝下，听自己这个老头子说古了。
杨老爷子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老三啊，你二哥这一房自从分家出去，就越来越好。爹也不是说盼着他们不好，只是如果他们要是就这么搬走了，爹也这把岁数了，想看上他一眼，就难咯！”
“爹，你别多想。”杨老三说。
“唉，不是爹多想啊，前段时间我就做梦，梦见你爷啦！当年你爷去打仗，等回来时，家里所有人都饿死了，就剩下我跟着你阿奶，你爷刚回来，你阿奶就咽气儿了……”杨老爷子说着就觉得鼻子发酸，仿佛当年悲惨的场景就在眼前，“你爷用手挖的坑，才埋葬了你阿奶，后来天下大定，我跟着你阿爷才逃荒到了这靠着几片山的大康村，活了命不说，还娶了你娘，生下你们四兄妹，再把你们拉扯大，多不容易啊……”
杨老三被杨老爷子这么一说，也勾起了他关于童年时候的回忆，想想那时候别人家吃种出来的菜，他却要跟着大哥二哥进山挖野菜佐饭。
“爹，都过去咯，现在都好了。”
“是啊，都过去了，那么多难跨的坎儿，咱一家子都过去了。”杨老爷子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看着杨老三说，“你也别怪你娘心狠，让你入赘，她也是穷怕了，看老陈家人口简单，且孤女寡母的，也需要个汉子撑起门户，你从小就老实忠厚，做活也是一把子好手，这才起了心思。”
“我晓得，爹娘都是为我好，现在家里虽然日子紧了点，但是娃儿们……都乖。”杨老三实在是说不出“娃儿们都懂事”这句话，特别是想到小儿子，心里就发酸，只好改成了“都乖”。
杨老爷子像是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又断断续续地跟杨老三聊起了他们的曾经，厨房那面很快开水鸡蛋就煮好了，陈氏怕杨顺心烫着手，就自己给杨老爷子端了过去递到手里。
“公爹，吃点开水，暖和暖和。”
“那时候你跟你四妹……诶，好！”杨老爷子说的意犹未尽，才发现陈氏给他端了东西来，连忙接着，一看碗里住煮的是鸡蛋，就说，“三媳妇，这还是给娃儿吃吧！上回儿……”
“公爹，没事儿……上回儿虽然我把家里唯一的鸡炖了给顺心丫头补身子，但后来黄家老婶子又从她家抓了只小母鸡过来，这不，刚下的蛋，个头小了点。”陈氏一听说上回，就晓得这公爹是要说啥，连忙就把话接了过去。
杨老爷子一听，想到这老三家里唯一的鸡没了，老婆子不但没给送蛋来，连鸡都是人家黄家这样的外人给送的，他看着碗里的鸡蛋，顿时惭愧得没有一点胃口。
“我还不饿，先放着吧。”杨老爷子把开水鸡蛋放到了桌子上，又说，“我过来就是想叫你们一家子晚上过去吃个饭，老二家也回来了，陈家这边也没什么亲人，老三也毕竟是我儿子，大家都是一家人，就一起聚聚吧！”杨老爷子说完就要走。
“爹，我还有事儿想跟你商量呢。”杨老三说道。
“啥事儿，你说。”
“呃，爹，我想用我家平坝弯儿那边的那块地跟你换小沙坡的那块沙地。你看行不？”
“耶？平坝弯儿那边的地可是好地啊！为啥要放着好地不种，去种沙地呀？”杨老爷子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有些奇怪。
“公爹，是这样的……”陈氏就把开春后要种一块地的落花生的事儿说了。
“不妥当，不妥当。”杨老爷子一听是要种新的物种，就连忙摆手，“那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万一出了啥事儿，这不是赔本了嘛！”
“爹……”杨老三又不敢直说杨顺心在掉下河之后的不同，所以也没法儿说他们虽然没种过，但是却已经晓得种植方法和各种防虫的法子了。
“好啦，一会儿过来吃饭。就这么说定了。”
杨老爷子摆摆手就走了，杨老三从小就听他的话，一时也不敢反驳，只好送了杨老爷子出门。
“我爷他不同意？”杨顺心这会儿也从厨房里跑了过来。
“是啊，你爷可是村里种地的老把式，一听咱要用好地换沙地，他就不同意了。”杨老三叹气地解释道。
“那说明咱爷心不坏，这事儿得找我奶说才对。”杨顺心摸着下巴分析道。
“喂，闺女！你这是说你奶奶坏啊！”杨老三一时被气到了。
“啊？不是啊，我是说……我爷对种地晓得的多，自然就考虑的多，我奶奶不会想那么多，铁定能同意的。”杨顺心连忙把话弯回来，她再怎么不喜欢冯氏，也不能在人家儿子面前说人娘的坏话啊。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杨老爷子串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