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如果八点上课 ...
-
弥生站在发球的位置，他有点紧张。
把球高高抛起，然后——挥拍！
“啪”地一声，网球被挡在了网前。
“啊，抱歉，”弥生一路小跑去捡球：“对不起切原前辈，我失误了，请让我再试一次。”
切原赤也一句习惯性的“太弱小了”被憋在嘴里，他觉得好难受。
好在接下来毛利弥生成功发球了，但是在切原赤也回击过去之后，弥生这一次把球打到了界外。
切原：“……”
看到他神情变化的弥生再一次熟练道歉，他可不希望切原前辈会产生“对方没有认真打，可恶，这么重要的网球，对方却一点也不在意，我不能原谅他！”这样的误会。
——会死的！真的会！
场外围观的丸井也大声说：“对啊！赤也，毛利只是太紧张了，如果是本天才的话，现在一定会安慰他的！”
切原赤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你……你好好打！”
弥生：“好的！前辈你不生气就好！”
好在他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失误了，切原前辈还不至于直接从海带气成河豚。
随着时间流逝，场外四人组也终于能够开始解说这场平平无奇的……可以直接嫁接到小学五年级水平的“练习赛”。
“基本功不错，反应力，耐力，跳跃力，有运动基础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仁王推闭着眼睛努力COS自家参谋：“但是，毛利很明显缺少经验，所以不管是心态还是技巧都不过关，puri。”
柳生比吕士知道自己的搭档在说什么，然而作为半路出家的网球手，他有不同的看法：“毛利一开始频频失误，但是之后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就算有我们在旁边看着，他也不会有什么压力，同样的，把球打回去之后，他也没有得意的样子。”
丸井有点不理解：“毛利他当然不会得意啊，赤也放水了，这一点他也能感受到吧。”
柳生：“你说的没错，可是，只有放水的人才知道自己究竟发挥了几成，球网对面的家伙是看不出来的。而且，不论如何赤也都是正选。”
如果换成随便一个二年级的非正选成员，让他和切原对打，不管切原有没有放水，能这样打得有来有回，对方都会产生一种“说不定是我变强了”的心态。
柳生：“可是毛利的眼里似乎只有网球，他只是在打网球。”
从刚刚开始，切原赤也已经喂给毛利弥生各种不同的球，高吊球，短期，各种普通的旋转球都出现了。
毛利弥生全都一脸平静地打回去了。
就算偶尔有一个球无论如何都接不到，他的神色也没有变化，好像他不会失望、遗憾似的。
场外“观众”四人组再次生出了旺盛的“解说”欲望。
柳生：“其实，他的动作很标准，平时一定练习的很认真吧。”
仁王：“是赤也那小子最受不了的性格呢，piyo。”
丸井又吹出一个泡泡糖：“我听说这叫扑克脸啦扑克脸，魔术师为了不让人看透自己的内心，都会这样做的，没想到毛利他也会啊。”
三人把能说的都说完了，胡狼一时间居然找不到自己开口的机会！
——这种所有人都接到球了，只有他的球还没发过来的感觉！
所以，在场上局势发生变化之后，这次他是第一个开口的。
胡狼：“反而是切原先稳定不住情绪了。”
很好，这次他先接到球了！胡狼领先一分！
丸井：“啊，赤也的球速提高了。”
仁王：“他急了他急了，piyo。”
胡狼（先柳生一步开口）：“毛利学弟到现在都还能跟上诶，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吧……”
“喂，你这家伙，看看这一招怎么样！”切原高高跳起，打出一记接近底线的杀球，毛利弥生几步跟上，他挥动球拍。
好重。
这是毛利弥生的第一个想法。
不过，并不是无懈可击的。
虽然球很重，但并没有多少旋转，弥生双手握拍，感到虎口一阵疼痛，他咬紧牙关：“打回去了！”
他拼命打回的又是一颗高吊球。
“好球！”切原的反应速度本来就很快，熟练的单脚小碎步让他总是能提前一步追上目标，他再次在网前跃起——
网球重重地砸在地上，在并不光滑的地面上高速旋转摩擦，随后往弥生的身后弹起，最终砸在了场地边缘的台阶上。
这一次，弥生没有去接。
丸井：“诶，完全不尝试吗？”
仁王：“刚刚那一下已经把他的力气用尽了，所以追不上了吧。”
柳生：“不对，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胡狼：糟糕，他又落下一球！
正在想着说点什么来挽回“局势”，胡狼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又有一个人加入了解说团队。
“你们会感觉奇怪也是正常的，”这是柳的声音，这家伙闭着眼睛，却看得比谁都清楚：“刚刚切原打出的那颗球，以现在毛利的水准，是无论如何都打不回去的。”
“可是，你们会因为感觉一颗球很难打，就放弃去接球吗？”
“毛利学弟在赤也把球打回来的时候，完全没有动，只是用眼睛注视着球被打到地上。”
“但是，他也并没有因此消沉，或者有放弃的意思，毛利学弟的行为更像是在……观察，他在认真观察这一球的速度，力量，旋转，等等。”
柳是这样说的。
“原来如此，”丸井拆开一个新的泡泡糖纸，把糖塞进嘴里：“柳，看来你后继有人咯，这小子说不定也很喜欢搜集数据呢。”
柳没有回复。
场内，毛利弥生捡回了球。
切原扛着球拍，今天因为部活迟到，又被真田副部长训了一顿，结果只做了基础训练就解散了。
他还完全不过瘾呢。
本来想出来玩玩，没想到毛利的水平这么差……
就算对方是后辈，他也烦了。
“切，没意思，”他转转脖子：“我说，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
“切原前辈。”
这次，是打球的时候一脸平静的毛利喊住了他，切原回过头，看到了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
“切原前辈，刚刚那一招真厉害！”
切原：！！！
出现了，狗狗眼神！
切原镇住。
切原不敌狗狗眼神，败下阵来。
切原：“咳！你，你没事吧？刚刚那一球对你来讲有点重了吧，怎么样，还能打吗？”
弥生活动活动手，刚刚因为力量碰撞产生的痛感已经消失了，虎口也没有受伤：“没事，我还想打，切原前辈，我想继续学习你打的各种球。”
这样说的时候，他的表情很认真，很诚恳，眼睛里好像真的有小星星！
和那种平静到让人发疯的感觉完全不同，这家伙打球和不打球的时候，几乎完全是两个人！
切原赤也能感觉到自己无论如何都压不下翘上去的嘴角。
他仰起头，没有握拍的那只手轻轻拂过卷曲的发丝：“你，你既然这样请求了，我、前辈我当然会好好教你的！”
弥生：“真的吗？谢谢前辈！”
——立海大的网球部真的很棒诶！这可是很多外校人想求也求不到的正选私教课！
切原：“倒、倒也不必这么激动！哼哼，那你就慢慢学习前辈我的独门绝技吧！”
——虽然打球很菜，但是这后辈真不错啊！
接下来两个人的对战几乎变成了某种表演，切原几乎把自己的所有技巧都演示了一遍（有些还不止一遍），除了目前只有进入恶魔化才能使出来的指节发球，其他的全都用过了。
……但是想到自家学弟的狗狗眼，他实在是进入不了恶魔化。
虽然在打球的时候，弥生已经再次切换成了面无表情。
两人稀里糊涂地打完一场，他们也不知道打了多少球，因为根本没有人计分。
两个人来到场边休息。
切原前辈说，弥生可以随便问问题，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问。
弥生（已经再次从面无表情变成了善良狗狗眼）：“切原前辈，刚刚，你啪的一下跑到右边去了！那个叫什么？”
切原：“那个叫单脚小碎步！”
弥生：“中间咻咻地那一球叫什么！球速好快！”
切原：“那个叫短截击！”
弥生：“还有一个，那个球好高！”
切原：“这、这个是高吊球！和别人的高吊球不一样，那可是我的超级高吊球！”
弥生：“哦哦，原来如此，超级高吊球也是前辈的一招吗……”
切原：“其实也不……是啊！对！这就是我的招数！弥生以前也和别人打过球吧，他们打的高吊球一定都没有我的高！”
弥生回忆了一下，的确，在他为数不多的对战经历中，切原前辈打的高吊球的确是最高的。
他于是点点头，认可了切原的招式。
丸井：“这和他之前打过的高吊球有什么区别？”
柳生推了推眼镜：“再让他们这样说下去，这些都会被赤也说成是他一个人的绝招。”
仁王：“哎呀，也是可以理解的嘛，毕竟赤也平时很少被夸奖啊，puri。”
胡狼：怎么回事，我又被落下了！接球失误！
他想说点什么，却忘记了现在场外不仅有他们，柳也在这里。
柳仍然闭着眼睛，一阵微风吹过他额前整齐的头发。
“把赤也他们喊过来吧，关于毛利学弟的情况，我大概已经清楚了，”柳说：“现在，只需要一些数据来佐证我的判断。”
……
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是有晨训的，是早上七点钟开始。
当然，普通部员不需要那么早就过去。
不知道晨训的时候，切原前辈，丸井前辈，还有昨天那位最后出现的一直闭着眼睛，但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柳前辈会做什么呢？
他们会跑圈吗，会做热身吧，接下来应该不会做什么挥拍练习——前辈们说不定会利用珍贵的晨训时间打练习赛！
弥生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想象出立海大这样的网球名校，晨训的真正面目。
他在小学的时候加入了帝丹小学网球部，可是帝丹还是足球更出名，网球部不说人才寥寥，也可以说是一片萧条。
至今为止，他也没有进行过几次正经的网球比赛，以往的训练单还是在足球俱乐部当心理咨询师的妈妈设计的。
据说是足球俱乐部的青少年选手们私下里也会这样练习。
但他们都不是网球选手。
这样想着的弥生，怎么都睡不着觉，最后只能把早晨的闹钟提前了三十五分钟。
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就算是为了长见识也好。
……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因为不习惯在这个时间早起，弥生在床上多花了五分钟时间才清醒过来。
还好他预留了五分钟。
今天正彦爸爸很早就出门采风了，和子妈妈估计还没有起床，弥生拿上零钱包，准备去街上买早餐吃。
从便利店叼着包子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了电车站台口熟悉的身影。
“切原前辈！这里这里！”
一个头发如同海带般乱糟糟，哈欠连天的国中生转过头来：“哦，是弥生啊——欠，你怎么起得那么早啊——欠。”
弥生指了指便利店，又指指手里的包子：“前辈吃过早餐了吗？大肉包非常好吃。”
吃过早餐的切原瞬间口水直流：“等等，我先去买一个，等我回来说！”
一分钟后，两个人一边吃包子一边聊天走向学校。切原终于说出自己的疑惑：“你这家伙，来这么早做什么？”
弥生：糟了，他不知道切原前辈会不会不认同他偷看正选训练的行为。
他犹豫着要不要说，切原前辈却很快想到下一个话题：“对了，弥生，你要是能每天都来这么早的话，能不能帮我带肉包子！我付给你钱！”
这样他就能节省一分钟买肉包子的钱，可以多睡一分钟！好耶！
弥生觉得多顺手带个肉包不难，他同意了。
两个人就这样高高兴兴地走到学校门口。
高兴停止了。
真田副部长站在学校门口。
切原：副部长居然这么早就到了！真可怕！
弥生：副部长可能不允许我去偷看！真可惜！
真田弦一郎，立海大国中网球部副部长，是一个在大多数情况下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所以弥生和切原现在也不能根据他冷峻的表情，看到对方欣慰的内心。
真田：看来昨天的教育还是有效果的，赤也都愿意早起了。不过这个一年生为什么也来这么早？
真田开口了：“赤也，不错，今天来得很早。”
切原很少会被这么夸，甚至还有些受宠若惊：“听见没有！弥生，以后要以我为榜样！”
弥生：“嗯！我一定像切原前辈你学习！”
切原开始翘嘴，走路带风。
真田：他想收回刚刚的话了。
比起偶尔勤奋一次的赤也，真田的注意力更多的在弥生身上：“你来的也很早。”
弥生敏锐地发现，真田副部长的态度是很欣慰的，他大松一口气。
切原野敏锐地发现，真田副部长连着说了两个“很早”。
切原赤也小声“告诫”弥生：“所以啊，你可以睡懒觉的！又不是正选，唉，我要是你，我一定到七点五十再出门……不对，不行不行，弥生你还是早起吧，以后你要给我带大肉包吃——”
切原前辈的话让空气中的危险因子变多了。
身为米花人的弥生再次敏锐地嗅到不安全的气息。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真田副部长的脸明显变黑了。
“砰”地一声，真田副部长的拳头已经降临在切原前辈的头上：“太松懈了！立海大早上八点钟上第一节课，你想七点五十出门！”
“今天你的训练翻三倍！！！”
“诶？！是八点吗，不是八点半吗！”几乎从来不看时间，都是跟着网球部的大部队走的切原赤也熟练地抱住脑袋：“对不起我忘了真田副部长——弥生你记住！要在七点四十分出门！啊痛痛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如果八点上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