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进 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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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９６７年４月１７日，晚上十点十二分。是我与露琪命运般相遇的日子。那时，露琪两岁，我即将九岁。
应该怎么说呢？露琪是第一个见到我的真面目的人。事实上自那之后我一直在考虑怎么收拾掉这位小证人。尽管一个两岁的小孩子很快就会遗忘她所见过的事情，但是不巧的是，我不喜欢留下任何证据或是证人。而且父母双亡的现在，我有更多的自由和空间去进行我的小小〝嗜好〞。那自然而然的使得这位小证人，成为我的首要目标。
我身上正逐渐淡去的血腥味，在催促着我……我的身体渴望着再次沐浴于血雨之中。
我的兴趣因为母亲的〝爱〞，正式往上跃了一阶。我对森林里的动物已经没兴趣了。况且，没有动物敢再接近我。只要我一踏入森林，方圆数公里内都会在一瞬间清空，静得有如坟场一样。现在，我有了新的目标。我想杀人。一个暖和、纯真、干净、尚未受污染的小孩，或许正适合做为我的第一个人类实验品。
于是我开始观察我的新猎物。对象是人，人的行为与举动比动物要难以预测，因此我必须格外小心。可喜同时可忧的是，她不过是个两岁的小孩，处于很好骗也很难骗的微妙阶段。所幸，父母亲生给我的这副皮相十分的出色，我很轻易的博取了露琪父母的喜爱。我时不时的会借着〝寂寞害怕〞的名义跑到露琪家玩，天知道我究竟有没有那两种情感，因为我从没感受过。总之，我渐渐的跟这位小小的目击证人混熟了。我知道她喜欢糖果，所以时不时会带糖果过去博取她的信赖。
我不知道自己忍耐了多久，当一切都准备妥当时，露琪已经三岁了。我营造了附近有变态儿童狂热者出没的谎言，为的就是出事时不让人怀疑到我身上。放出谣言一个月后，当所有人都放下戒心之时，我行动了。
那是在一个艳阳午后。小露琪已经能听懂不少话。我以糖果为饵把她叫出来，牵着她的手，一路走到我已一年多未曾去过的猎场。过于宁静的森林令露琪紧张的抓紧我的手，不安地四处张望。她不知道，今天会是她活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天。事实上，没有人知道───除了做为猎人的我。
我狂喜地握紧她的手，唇角不自觉地勾勒出一抹笑，脑内晃过千百种杀掉她的方法。啊啊……这一天我已经期待许久了───该怎么杀她呢？该怎么杀她呢？这是值得记念的第一个人类实验品……或许我该试着把她的肠子拉出来？或许我该把她的血全部抽出来？或许我可以试试把她的心脏拿来研究？我对人类的心脏非常有兴趣……一直很想握在手中看看呢。啊啊……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自她的小手传来的温暖，令我改变了心意。
我停下脚步，在她面前跪下，双手兴奋地颤栗不止，缓缓地、带着期待地环上她细小的颈项。她睁着纯真信赖的眼，直视着我。我慢慢的勒紧她，看着她的眼中渐渐盈满泪水与痛苦。我沉醉在这一刻，感受着生物在我手中绽放最后一丝生命力的快感，感受着那脉搏的跳动……然后在她仅存最后一丝气息时，她让我感受到了，人生之中第一次的痛楚。
她───咬了我。
用尽全身力气的咬在我的手臂上。
那是第一次有生物敢如此反抗我。
我惊讶于她对生命的异常执着，于是我松了手，看着她呼吸困难地倒进我怀里。那一刻起，这个叫露琪的女孩，成为我人生之中最为特别的生物。她不再是一个有名字、会说话的猎物，而是跟我一样的〝人类〞。
那是我，第一次认同除了自己以外的生物……
我把昏迷不醒的露琪送回她家，扯谎是在某条小路上捡到她，还看到陌生的男人逃走。不得不说我是个说谎的专家。一张漂亮的脸孔、能够说服任何人的真摰表情，以及从不让人怀疑的温柔嗓音，这使得我从来不必担心被人看穿我的谎言。
露琪醒来时，是隔天早上的事了。接到消息后，我连忙赶去探望她。躺在床上的她一如以往，天真的看着我、对我微笑，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于是我决定暂时放过她。但是我更加喜欢接近她了，时不时还会带着她一起去狩猎。对于一个三岁的小孩来说，善恶对错的分界还不是那么清楚。她会蹲在我身边，睁着好奇的大眼，看着我把一只麦疋托鼠杀死。因此有一段时间，我相当热衷于改造她。直到我的第一个人类实验品出现……
事情发生于１９６８年１２月１５日，下午６点１９分。
某个胆大包天，闯入我的地盘的低贱人类，用木棍打昏刚回家的我。我无法动弹的躺在自己的血泊之中，冷静的从血液的流量计算着自己还能活多久。然后，在这种相当莫名其妙的情况下，我的念觉醒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无师自通吧？
我在短时间内大致的弄清楚这种力量的使用方法，意外的发现伤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出血停止时，那个低贱的人类还在搜括我家中所有值钱的物品。
我微笑了。这个愚蠢的家伙，想必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对什么人下手。我悄悄地起身，随手抄起旁边的粗重的铁条，一步一步地接近他。像猫一样，悄悄地、不发出一丝声响。
我冷冷地猊视着背对着我蹲在我的衣柜前翻箱倒柜的人类，抬起手中的铁棒，狠狠往他脑后一击。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昏了过去。我扯出一抹喜悦的笑容，把坚实的餐桌掀到反面，在餐桌下面放了像地毯一样大的塑料布，然后把他的四肢以绳索牢牢绑在餐桌的四根支架上。我抽出口袋里因吸了过多的鲜血而泛出红光的刀刃，俐落的往他的颈侧一划。
鲜血温暖的血液淳淳流出。因为我刻意避开了颈动脉，只在颈静脉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痕，所以出血速度比较慢。正常情况下，大概可以让人撑上一个小时。如果按住伤口的话，还可以再延长一到二小时。当然，这是书上的信息，我是很乐意亲自测试看看的。
我看着那人因为痛觉而清醒，一脸惊吓的看着我，粗声怒吼。随着他的情绪变得激动，血液流出的量也剧增。很快的，血液已经铺满了桌子的底面。所幸我家餐桌的四个桌沿都有钉着木板，因此血液都被保留在里面，不至于脏了我的地板。我笑着走上前，又在他的两个手腕跟脚踝的静脉上划出伤口。
我满意的看着他的血色螁去，然后着手帮他以细绳阻止伤口再出血，颈部则很体贴的以布代替……毕竟我还不想勒死他。在他恐惧的眼神下，我走进厨房拿了把称手的切肉刀，把他的皮连着衣服一起割开。我享受的听着他那凄厉的惨叫，犹如天堂的圣乐一般悦耳。这里是农村，每一户都至少隔了几百公尺到一公里远，他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到。我一点也不担心被人发现，而且我很喜欢那种叫声。
因为之前的放血，剖开他的腹部时，没有出很多血。至少我的上衣都还算挺干净。不得不说，之前跟母亲在厨房里学到的放血技术，还是相当有用处的。
我先是从比较不重要而且不会致死的脏器……如肝、肾、肠、胃开始切除。一个个的拿在手上，细细的欣赏研究。他的眼神充满了绝望，最后根本是哀求着我把他杀掉。但是……不行啊。他是我第一个人类实验品，好不容易有人自投罗网，我想好好享受呢。
啊啊……哀鸣吧，挣扎吧……让我再多感受一点───
我捏着他的心脏，感受着生命的跳动。然后渐渐变慢……震动变得微乎其微……最后终于停止了。
我咯咯地笑个不停。
我爱上了这个感觉。
就是这个了，我想要的是这个。
人类。人类的生命。
之后收拾的过程反而比解剖他来得简单。我亲爱的实验品是个外地人，而且是个强盗，不会有人来追查他的下落。
相当不幸的是，自那之后，我的双手、我的身体、我的脑，都没办法再接受非人类的猎物。或许是时候到远一点的地方去寻找猎物了……但是首先，我必须学会控制我的念。
也许我是天才吧。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觉得。我在自学的情况下，领悟了念的基本使用法。进而开发了自己的念力……当然，这也是托无数个实验品让我做为练习对象的关系。
为了修习念，我杀了多少人呢？嗯……真是个好问题。大约是二十人吧。这实在不是一个大数目……但我毕竟年纪尚轻，又必须到远一点的地方悄悄进行我的修行，其实也算是过得去的人数了。
我发现自己有短暂失忆的毛病则是在不久后。医生诊断是当初脑后遭受重击的后遗症，我相当懊悔当初没多折磨那家伙久一点，但是已经无济于事……脑部的伤害已经造成，无法恢复了。
然后，到了１９６９年８月１日。是我离开故乡出去锻炼自己技术的日子。
那一天，四岁的露琪抓着我的袖子哭着不让我走。那张哭得扭曲的小脸看起来隔外可爱。但是我必须离开，外面的世界正在呼唤我去大开杀戒呢。于是我告别了露琪，开始了我的旅程───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进 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