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青缘（ 女尊 ）》草自春

10、第九章 断魂逢魔，九转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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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着爬着右上方似乎有火光，心中一喜。大叫出声，更加卖力的向上爬。要是平时这么陡的路我一定爬不上去，这会儿是什么也不顾了。揪着枯草，扒着干枝一门心思向上。好容易爬了上去，就着火光看去，我和来人都不禁讶然出声：
　　“是你？！”


　　来人居然是神仙姐姐婴娇，她看到我也狠吃了一惊，再看我那狼狈像，不禁皱了眉。我这边也奇怪她这么晚了竟然还在这山野间晃荡，即使会武功也太大胆了吧。她身后除了那个香儿，还有一个男子，黑暗中面容看不真切，直觉着此人身量高瘦挺拔，似乎是个练武之人。她问我可认路，我看了看黑漆漆的山路，摇了摇头，这路就是大白天我都未必识得。
　　婴娇略一沉吟，对那男子说：“子仁，回吧。你来抱她，咱们明日再来。”（忠勇仁智）那香儿听了直吃吃的笑，笑的我不明所以。
　　此时可不是逞强的时候，任那男子抱起我。她们几个兜转居然就出了竹林，可出来的地方居然不是我知道的任何一处，难道这里是下山的路？
　　又行了一个时辰，我已经有点昏昏欲睡了。前方忽然出现隐隐的灯光，看到那光，她们三人皆是精神一振。香儿笑说：“可算到了，再不到我看子仁就要受不住了。”我瞪她一眼，我才九岁而已，有那么夸张吗？！婴娇只是淡淡一笑，率先大步向前。
　　原来那是一个客栈。这客栈很是冷清，几乎没什么人，有个小二打扮的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过来招呼，那香儿过去嘱咐了几句，就随我们一起上楼去了。
　　婴娇姐姐很是和蔼，进了厢房，亲自给我收拾，直引得香儿撅嘴跳脚。香儿一边把绞好的帕子递给婴娇一边埋怨：“小姐，这等事让咱们下人来就是了。您非得……”看婴娇面露不悦，她方不情不意的闭了嘴。
　　这边婴娇却是对我和颜悦色，仔细给我擦脸：“几天不见，妹妹还是一样的顽皮。”几天？昨天刚见过啊？！“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山间玩耍，真要出了事，家里人要担心的。你……”此时她正擦我额头，手顿了下，皱了皱眉，继续道：“妹妹家住哪里，明天我着子仁送你回去。”
　　这可怎么说，明月小筑？草亭居？那是家里人自个儿起的名字，外人能知道嘛？！还是说我爹爹是明月公子？总觉不妥。可要我领她们回去，我又从没下过山，哪里知道路！我不由苦恼道：“我不知道……”忽然灵光一闪：“对了！这里有个蛮村，我认识那里的泥瓦匠——瓦叔，他应该知道我家怎么走。”
　　婴娇摸着我的头，笑笑：“那……”
　　“小姐，属下有事禀报。”是那个子仁，边说话边瞟了我一眼。
　　哦！人家这是要说悄悄话！我识相着呢，于是起身要走，婴娇一把拉住我：“但说无妨。”
　　那子仁沉默了一下，回答道：“小姐，明日尚……的事情怕要放一放了。探子来报天外双绝与白骨莫回明日对决断魂崖。”
　　我眼睛一亮，江湖！江湖！这里居然有江湖！“姐姐……”
　　看我兴奋的表情，婴娇无奈的截住我的话：“太危险了！改日姐姐带你……”
　　我嘟起嘴，假意说道：“姐姐莫要哄我。姐姐来这里不过是偶然，咱们相遇更是偶然中的偶然。姐姐是何等样人物，瞎子也能看出几分，我又是怎样的身份，我心里明白。只怕今日一别，来日再难相会。”
　　此话一出，婴娇神情为之一滞，忙道：“妹妹不要这样说，姐姐对你绝无门第观念……”
　　看她真情流露，不禁有些心虚。她真诚以待，我这样好像不大好……
　　她却似乎下了什么决心，看着我道：“那……明日姐姐带你去，不过你一定要听话……”
　　“其实……”我犹豫着要解释，她很快的说：“好了，就这样吧。明日事毕，我亲自送你回家！”

　　*** *** ***

　　看着不断倒退的景物，我不适的扭了扭身子，脖子上的力道却又重了几分。心里万分后悔要来此观看高手打架，一个不慎就落到了这般田地。终于，那大叔停了下来，站到了悬崖的一角，如果我不是也是参与者之一，一定感叹电视剧诚不欺我：高手、悬崖多配呀！
　　听到我的叹息，那个大叔挑了挑眉：“小丫头好胆色！从来没人在我白晶手里，还如此悠闲自在的。”
　　“白晶？晶莹剔透的晶？”
　　那大叔脸上青筋抽搐了一下，僵硬的点了个头。
　　“白晶晶？白骨精啊！”我讶道。
　　“什么白晶晶，是白晶。……白骨晶这叫法我喜欢！正切了我的名号和名字。”这下换我眼角抽搐了。
　　“原来挟着个小姑娘就是你的本事啊！”冰冷的话语如几只冰箭一样，嗖嗖的射了过来。一个青衣人翩然而至，自然是个帅……这回是个酷哥！只见他面如刀削石刻，眼若数九寒冰，唇似冷峭崖石，通身的冰冷，怪不得说话都含冰带箭。
　　那白晶却不以为然，耸耸肩道：“你都不与我认真过招。不然我何苦弄这么个小丫头碍手碍脚！”
　　“哼！我又不认识她！她的生死与我何干？！”
　　“无干如何追来了，我看是与你那师弟有干吧？！”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我心里不免有几分尴尬，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 *** ***

　　那时……
　　当我们到了那个什么断魂崖时，那方已经开打了。一白一青两个身影仿若两条游龙般纠缠的难舍难分。我张大了眼睛看着那高来高去的两人，不禁大叹：“真有这种武功啊！”那香儿听了我的感叹又是噗哧一笑，直嚷着我没见识！我才不理她，有功夫我还看热闹呢！
　　那边又过了不知多少招，我像在看武打电视剧一样跟着兴奋不已。看到惊险处不禁惊呼连连，时不时还大呼“这边！那边！”……可让那香儿看去不少笑话。正看的带劲，那边青衣一个晃身竟如离弦的箭般从我们这边擦身而去。白衣疾追而至，婴娇带来的人立刻如临大敌，将我和她团团围住。
　　那白衣看我们这阵仗嗤笑一声，他这要走神，青衣不知怎么一晃，便不见了踪影。白衣懊恼一叹，站住身形。他这一站，周围似乎忽然卷过一股浪潮，所有人几乎都目光呆滞石化般的僵住了，就连婴娇和那个子仁都呆住了。
　　发生了什么事？可怜我个子矮什么也没看到。这是怎么了？给点了穴了吗？可怎么独独漏了我？我扯了扯婴娇的袖子，婴娇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清啸一声，众人方大汗淋漓的醒了过来。那边却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狂笑，只这一笑便是酥人心胸，夺人魂魄，霎时又有几人眼光开始迷离起来。
　　我不由侧头看了出去，怪不得啊？！好一张妖娆张狂的脸！什么叫美的夺人心魄、不辨雌雄，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我眨眨眼，可惜……可惜目光含煞带恨，虽为这美貌奇诡妖艳之处，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还是喜欢温暖的眼神，这种眼神总让人看了不太舒服。
　　白衣冲这边眯了眯眼，眸光一闪，忽然轻柔一笑。遂翩然而起，似是要离去。看他如此，众人皆是大大松了口气。不想，擦过我们这方时，他却半路忽转，一掌直直向婴娇袭来，婴娇一把将我推开，反掌急迎。白衣却是轻蔑一笑，“啪”的与她从容对了一掌，随即借力飘出，另一手却从旁冲我一拽一兜。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已经随他飘出众人数十丈远。冷汗霎时爬满了我的额头。
　　那边却已是乱作一团，没人想到他竟然向我这么个毫不起眼的小丫头出手。婴娇怒喝一声。这时，却传来另外一个想不到的声音：“是她？！”接着一青一灰两条身影不知道从那里转了出来。那青衣瞬间就追了过来，竟是先前与白衣对决的那人。
　　于是，接着就出现了前面那番对话。

　　*** *** ***

　　我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插话道：“二位有话慢慢续，这儿挺冷的，我就不打扰二位雅兴了。”微转了头，对“白骨精”谄媚的说：“白叔叔，我发誓绝对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若是有什么误会，您就大人大量饶过小女我吧。”这种变态怪毛病最多，说不准就因为你看了他一眼就得罪上了。先说点好话，希望可以混过去。
　　“哼！油嘴滑舌、胆小谄媚。师弟你怎么认识如此小人！”那青衣很是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我一眼瞪过去，心里忿道：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被抓着的又不是你！我要有你那本事我也横一把，哪里用的着对着这个变态献媚。
　　那个灰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旁边还站着两个侍从。咦？很眼熟啊！啊！忧郁王子——成尘！
　　我精神一振，满怀希望的望向他，希望他可以给我说两句好的，让他那个师兄救救我。我眨眼眨眼再眨眼，居然不理我！大哥，好歹咱们相识一场，我还娱乐了您一把，您就不赏个面子？！
　　好半天，他终于迸出了一句话：“不认识。”
　　我晕！昨天刚见过的，大哥记性不能这么差吧！
　　“咦？不认识？”“白骨精”像抓小鸡一样拎起我，状似无意的拨弄着我的发带：“小东西，你说我抓了你什么用呢？”
　　冷汗流了下来，我那里知道，好好的我又没惹你。我只能僵僵的傻笑。他忽然狠狠的扯散了我的头发，一把将华生送我的白玉带踩在脚下：“哼！一点儿都不好玩。拎着挺沉的，还是扔了轻松！”说着就要把我往悬崖下面甩。
　　我大惊失色，赶紧抱住他的胳膊，披头散发，抖着声音说：“好玩好玩！我可好玩了！我……我，我会唱没人听过的歌，会……会讲没人听过的笑话……”
　　“白骨精”挑挑眉，“你不是人？”
　　看着脚下刮着冷飕飕风的深渊，我都快哭了，我可不相信什么悬崖定律！
　　“呜呜……啊？！”一个闪神，他说什么？！
　　“你不是听来的？”
　　“啊？！”脑袋短路了。
　　“那样怎么算没人听过。”
　　我瞪圆了眼睛，随即哭丧了一张脸，大哥这种时候了你就别耍我了！
　　“这……那……”
　　“啰唆什么，不是要打吗？”那边青衣突然发难，一掌过来。哇！大哥！我还在悬崖外呢！别挑这种时候啊！不想那掌轻轻一拨一转，变魔术般的把我卷到了手里，轻轻一甩，我就“咻”的一声从他们头顶飞走了。那边“白骨精”冷然一笑，越过青衣，飞身一掌结结实实向我打来。
　　说时迟那时快，另一条白影忽然闪身而至，一把抱住我将我护在身前，硬生生替我受下这一掌。绕是如此，我也禁不住口中一阵腥甜。
　　是华生！闻着那熟悉的味道，我感动的想哭。还没来得及庆幸，我们就双双落下悬崖。
　　我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