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青缘（ 女尊 ）》草自春

36、第六章 遭匪盗醉香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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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风卿王和易歌的阵势还真不小，山道难走，还整的纱幔车辇。纱帘后的人若隐若现，引人遐想。我也忍不住勾头看去，未等我看出个所以然，“哎哟～”英儿一下子就向一边倒去。


　　我慌忙扶住他：“怎么了？”
　　他一手按住我的肩膀，一手扶住左腿：“好……好像是有……有点扭到了。”
　　我皱皱眉，揽住他的腰，架住他的胳膊就要往边儿上走，他却未动。抬头不解的看着他，他正看向人群，我哭笑不得：“不会这会儿你还惦记着看热闹吧？”
　　他看了我一眼，忙低下头，喃喃道：“没……没有。”
　　扶他到路边给他揉了揉脚，没什么大碍，一会儿就没事了。只是奇怪的是那家伙伤的是脚，脸却一直红个不停。古古怪怪的！

　　唉～这“朝花节”真是多灾多难。虽然后来又聚到了一起，却是兴致减了大半。最后也没上到山顶，还是从半道上回去了。反正最后我得出结论——我讨厌“朝花节”！
　　还有，华生实在是太不守信用了！说是待两天，却是“朝花节”回来后第二天下午就要出发！还美其名曰：总共两天刚好够！沉红还帮腔说终于可以摆脱我这个小魔星了。
　　可恶！这是什么大侠！我帮了她，她倒这么说我！当初华生就应该让她一送到底，而不是在渭水城这么快就分道扬镳了！这下她留在了渭水城，我生气找谁去?！

　　*** *** ***

　　“傍晚就能到榆界了，从那里咱们转走南归北上，到陆霞就能回千雪峰了。”华生耐心的跟我解释着行程。我坐在货车后面，翘着腿用脚挑着根稻草玩，心下却在叹息。原来是因为这个才不让我去逛渭水城啊！
　　那头一个憨厚的女子直冲我们这边傻笑。踢掉稻草，用手遮住脸，撇撇嘴。沦落到搭便车的份上，我是不能有什么抱怨的。谁叫大家都是为了我，才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的？
　　钱资不足而搭乘货车，也没什么。不想让我花钱逛街早说啊，我又不会……
　　同车的女人又往我们这边看了。花痴！就算这边有两个漂亮男子也要克制一下吧！妙龄这小白痴居然还回应那人的笑！唉～算了。都是搭车的，忍忍，到了榆界就分开了。
　　行到一处陡坡，前面的一辆车忽然陷到了坑里出不来了。于是，整个车队都停了下来。那憨厚女子颠颠的跑到前面和那一群女人一起推车。一顿忙活，好容易把车给弄出来了。
　　车队的领头人一边宣布休息会儿，一边着人去填那个坑。那群人一边擦汗一边和那帮忙的憨厚女子热火火的聊着。
　　那女子不好意思的直挠头，退回我们这边。想了想，将挎着的篮子揭开半边，走到那群人那里。憨憨的邀请大家吃他在山上刚采的新鲜青梅，一群人就闹哄哄的吃将起来了。
　　及到这边，我们正要客气的拒绝，她却又憨笑一声，拿了一颗大大的青梅，在身上仔细的擦了擦，递到了我面前。
　　我抓抓头发，从她手中接过青梅。她见我接了，一下子笑逐颜开，立刻从她篮子里大把大把的抓青梅，分给我们每人一大捧。我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刚刚还嫌弃她直冲我们傻笑来着。

　　休整了会儿，车队又开始前进了。大家有的闲散的聊天，有的皱着脸啃着青梅，有的在喝水补充水分……看着手中青油油的果子，我也忍不住直流口水，捏起一个送到嘴里，轻轻啃了一点儿。好酸！可是，酸的好过瘾！
　　不过，牙齿可受不了它，吃不两颗就败下阵来。青梅其实并不是这么吃的，一般都会做成蜜饯果脯，甚是美味。这梅子倒是挺新鲜的，就是似乎有点儿什么说不上来的味儿，可能是在篮子里捂的了。

　　终于爬过了陡坡，到了一处荒僻的谷地，周围一片蔓蔓荒草，空气中一片草香。坐在车上我顺手揪了一把，这是？猛的抓起刚刚的青梅，放到鼻间嗅了嗅，是荼苓！而这草……是沫沫草！
　　我惊讶的望向那个憨厚女人，不等我反应过来，“刷”的一把粉末子就劈头盖脸落了下来。英儿眼尖，一下子将我扑到在地，我们滚了两圈方停住，却仍是吸入了些。
　　朦胧间，看到英儿勉强支着剑护在我身前。那头众人伏倒一地，华生也中了迷药，只及和我倒在一处，只有那憨厚的女人还在那里憨憨的傻笑。紧了紧手里的沫沫草，它与荼苓相混可致人昏迷，意识却不听使唤的渐渐模糊起来……

　　*** *** ***

　　刚从“秋泓楼”出来的沉红目瞪口呆的看着又回到这里的异常狼狈的我们，指了指我们，又指了指自己。好半天才说：“这刚走就回了？难不成和我先前一样也遇劫了？”英儿狠狠瞪了她一眼，她忽然傻笑一声，摇着头道：“可惜现在这样，我也帮不了你们！”
　　“我们都这么惨了，你什么意思？！见面就这样！”英儿的火气自遭了劫后就没好过。
　　“你们哪有我惨，好歹身上的衣服还留着……”
　　据说在陆霞那次，北侠沉红马失前蹄，居然被几个小角色给迷晕劫了财。这劫了财还不说，居然还扒她衣服，只给她剩了个肚兜和裤衩。正当此时，就被华生英儿给撞见了……
　　其实劫匪都是这么干的，要不是我们吃的青梅比较少，又有英儿这个武学灵力双料天才，也会跟同行的女人们一个样——能劫的都被劫走。那劫匪也真狡猾，恐怕当时不是瞧漂亮帅哥，而是看我们机警，防备着我们呢！
　　听了沉红的话华生和英儿面上都有些不自在，英儿恼道：“好歹是个大侠，羞处就牢牢遮着。哪有这么自曝其短的！”
　　沉红又用我现在极其过敏的“憨笑”对我们笑了笑道：“不是我自曝其短，而是我刚刚退了房。因为——”她再次看看我们，“因为没钱了！”说着还拿出空空的钱袋抖了抖。
　　我眼角抽了抽，很是怀疑眼前这个极俱喜剧效果的人是不是沉红。
　　她沉吟了会儿，慢声道：“若是风卿王在，我还可借得些银子。易歌若是找的到也能借些使用。可惜……”所有人都有些暴怒的看着她，她赶紧笑了笑：“不过，还有个人，我也可借得些钱，只是……”
　　看着她有点怪的表情，我狐疑的问：“谁？”
　　“薛红妆，她……”
　　“不行！”我和英儿异口同声的叫道。
　　她了然的摊了摊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我一下子烦躁起来，懊恼的说：“那该怎么办？！”
　　沉红看我这样，噗哧就笑了，一巴掌拍到我肩上，说：“怎么办？有钱就花，没钱就赚。还能怎么办？”
　　我一怔，立马拍了下脑门：“唉～都是那迷药，脑袋也给糊住了！大家过来，”说着就拉过一众人等，“咱们群策群力，开始挣钱吧！三个臭皮匠，顶个……”
　　沉红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揪过妙龄，三两步就走了老远。边走还边冲华生英儿说：“你们歇着，我们商量！”

　　到了一边，我不解的看着沉红。她又是一掌拍上我的脑门：“说的什么话！堂堂大女人，难道还要男人出去养你不成？”
　　“啊？”我的大脑当场当机了。
　　看着沉红一张一合的嘴巴，满脑子“男人”“女人”在我脑子里混乱的旋转着。用力拍拍脸，让它们归位。这里的女人可不是用来摆着好看的。那——我要养家糊口，养活华生和英儿吗？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他们，心里还是有些怪怪的。
　　“……所以说，这应该是咱们来想的问题。”看我神游中，她一手拍过我的脸面对她，“难道你不认为他们是你的责任？”说着又用眼扫了扫华生和英儿。
　　“啊？他……他们……”我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说。说“是”，就表示我们关系不单纯；说“不是”又有推卸责任之嫌。
　　拉下她的手说：“那……咱们要怎么赚钱？这里有什么工作可以做吗？要不咱们拉场子，我去跳场舞，马上就够路费了。”越说越觉着这个办法简单可行。
　　沉红的脸皮抽了抽：“不要想那些旁门左道！要做也要去做些正经的事情！”
　　我立刻跳了起来，不服道：“什么旁门左道？！你看不起文艺工作者！那是艺术！我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不偷不抢，不娼不盗！凭什么说不是正经事情！你……”
　　她按住头，头痛的对我说：“别跟我念你那些经，我听不懂。只要你的华生愿意，你就试试！”
　　我一下子蔫下去了。想到他的细腻敏感，我就不用做这个美梦了。可是怎么找，我还真没有什么概念。
　　“明天咱们去……”
　　一边听着沉红啰唆，一边捏了捏拳头，心里暗道：奶奶的！我就不信了！不信自己在这儿找不到一个能养活的起一家子的工作？！

　　现实是我们实在是没钱了。有，也住不起客栈，何况这么多人还要吃喝。沉红也真有本事，居然在城南角找到了个废宅。于是我们浩浩荡荡一群人就开了进去，虽然破的都能当露天使了。好歹收拾出了个能睡的地方，弄好了已是到了半夜，累的我是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沉红拉了我和妙龄在城门口旁的一个类似公共栏的地方，张望了好久，最后叹道：“没有合适的啊～”接着就挨家到酒楼什么的地方问有没有差事可做。
　　一直找了三天都没找到合适的。这日，我们已经累的快像狗一样伸舌头了。忽然看到“醉香斋”招人告示。一顿狂奔而至，居然迎面就撞上了华生和英儿。
　　好嘛，这两个说是乖乖在家，现在却跑到这里应征活计。我是没啥感觉的啦！就是沉红的脸色有点黑，大概是觉着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或是大女人心思作怪？不太理解。
　　可惜的是我们都没介绍人，这时代兴这个。没介绍人，不少人都很难找到好活。英儿立刻用他的“清音”证明了他的实力，可是貌似不是让人欣赏了去，而是起到了恐吓的作用。眼看就要被赶了出去，后堂却来了个小厮，低头跟掌柜的说了几句，便将我们请了进去。

　　故地重游，从这堂中一过，还真有点“昨日客上宾，今日堂下人”的感慨。不等我感慨完，就到了堂后。这里，一路规规矩矩的摆设，装盆的松柏。真严肃！
　　到了个大概是议事厅的地方，几把红檀香椅位列四周，四壁零散有些挂件古玩。这些倒没什么，有意思的是一副苍劲有力的字，上书“传家有道惟存厚，处世无奇但率真。”这醉香斋的老板可真是正直可爱的紧那！
　　正自欣赏，内室却传来争吵声。
　　“你一个男子，镇日在外抛头露面，置我这未婚妻的脸面于何地？”
　　“脸面？薛大小姐，我和幼妹家人都要饿死了。不做这些营生，脸面能够我们吃几顿？你大小姐锦衣玉食，怎体会的到我们小户人家的苦处？”
　　“借口！都是借口！你若开口，我家能不接济你！”
　　“接济的了一时，还能接济的了一世吗？”
　　“你横竖是要嫁过来的，到时候这里哪里还有你的事？做的再好也是人家的！不如多替你妻家留点脸面是正经！”
　　“你！我家待你家不薄，你怎可说出这样的话？！”
　　“什么话？别拿那些陈年旧恩怨来压我！你将来是我的夫，你……”
　　“哼！你的夫？若是有意娶我，娘在世时早就办了！还等你现在来说什么未婚妻？”
　　“那是……那是……你！你个不知羞耻的贱人，这还轮不到你过问。早晚纳了你，有你好受的！”
　　“那也请你在我过了门后，再让我‘好受’吧！”
　　“贱人！今天我定要……”一阵桌椅响动。

　　沉红英儿也正侧耳听着，听到这里，居然齐齐冲了进去。
　　“住手！”
　　“混蛋！”
　　屋里纠缠的两人同时僵住。薛红妆放开……，那“桃花痣”叫什么来着？对，风露。薛红妆放开了他，看到是我们，眯了眯眼，遂不悦的说：“是……怎么又是你们……”
　　“你个女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欺负一个男子，你还是不是个女人！你……”
　　“这是在下的家务事，不劳诸位费心！”说着就背身冲我们甩了甩袖子。
　　英儿一下子给咽了个半死，沉红也是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接话好，那风露气得满面通红却吐不出半个字。
　　看这锅粥给闹的！
　　我叹口气冲风露道：“风老板，他、她”说着指了指英儿和沉红，“是来做你的……贴身护卫和堂前打手的，这个人”又指了指那薛红妆，“是要‘请’出去？还是要赶出去？”英儿听了这话，忍不住兴奋的使劲捏了捏拳头。
　　薛红妆一看形势不对，哼了声，装模作样的拂袖而去。
　　风露见她走了，“嗵”的一声坐到了凳子上，两手疲惫的撑住脸。好半晌，终于抬起了头。对我们抱了抱拳：“诸位多谢！今日……”
　　我早坐到他对面了，托着下巴道：“我们是来找活儿做的。”
　　他一怔，仔细看了看我们，仿佛才想起来我们是谁一样。呆呆的看了我们一会儿，下意识道：“那要先看看你们各有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