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青缘（ 女尊 ）》草自春

53、第八章 暗夜窥秘惊度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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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华生抬起了头，转身轻悄悄的回了屋，眼底眉梢看不出一点儿不对劲儿的痕迹。
　　我一下子觉着自己像是做了一场令人迷惑的怪梦。下意识的走到华生刚刚待过的地方，地上干干的，宁静的月光穿透随风轻摇的沙沙的树枝，仿佛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一早就和英儿去了韩府。临行前几次开口想问华生，最后又不知道要从何问起。
　　华生看我一副欲言又止担心的模样，安抚的冲我笑了笑。我却忍不住上前抱了抱他，他愣了下，遂将头放到我的颈窝久久不作声。我心里突然像堵上什么东西一样，他到底在忧虑什么？他去楚歌楼做什么？那天他在楚歌楼遇上了什么事？是跟爹爹有关吗？还有，那天被暗卫追的人是不是他？
　　放开我，他笑着给我撩了撩头发，又整了整衣服。宛如一对老夫老妻，我不由自主的怔怔的看着他。叹了口气，他……他这般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要我如何说自己跟踪他发现他不太对呢？最后什么也没问出口，他想说的时候自会跟我说的，人总要有点隐私，我又何苦事事追根究底，只是对他那夜隐约的泪水心疼莫名。唉～现在还是跟着装傻吧。

　　韩府这大府规矩自然也比较大，进得院的第一天就开始讲规矩。
　　“能进得内院是各位的造化，能不能留下就要看大家自己的了。你们可都记住了！咱们这内院不留是非兴事之人，不留懒惰怠慢之人，做事要机灵些，懂分寸知进退……这几日算是考验，最后兴许一个不走，兴许一个不留，端看各位的表现。首先，我要说的是，这里是内院，不比外院随便，需知主是主，仆是仆，不要学那粗口之人，主人家的姓名须知避讳。这里我只说一次，咱们大人是户部尚书韩云韩大人，上君是司空大人的小公子，小姐乃韩家长女韩竹雨。遇到了事情不要什么都不知道。大人上君和小姐少爷的住处一会儿会给各人略讲一下，平时不要乱跑，安守其职。乱闯了不该闯的地方，会有什么后果，谁也保不住你们。做的好了，吃穿用度自不是那外院的人比的了的，就是身份也比那粗使之人高上几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那日的莺哥儿坐在椅子上稳稳当当的训着我们这一帮“新人”，旁边还站了个小厮。
　　“还没有说少爷的名字……”一个怯懦懦的声音响了起来。
　　莺哥儿瞅了那鲁莽的小子一眼，给旁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从袖子里拿了块碎银放到了那男孩手里，拉了便出去。那男孩吓坏了，立刻不知所措的哭着跪了下来。莺哥儿冲那拉着他的小厮扬手挥了挥，那小厮一使劲就把他拖了出去。
　　莺哥儿整了整神色，微微笑了下，柔声对下面一众噤若寒蝉的人道：“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少爷的闺名岂是能随随便便说的？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这……哪还有人敢问那？谁知道哪里又会冒犯了这府里规矩。咳～虽然咱不怕被撵出去，可也不能这会儿就出去，以后还是多做事少说话吧。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最后他居然还特意留了我一下，吓了我一跳，原来是这冬凤的“凤”字音冲了上君的“枫”字，他已经禀了上君，特给我改了叫什么“冬雪”。真是规矩比天大！冲了名字？子凤还冲了他的名儿呢？他怎么不叫子凤的国主改名？
　　这话暂且不提，我和英儿自是分到了秋意轩，住处就在园子角上的一个耳房里。莺哥儿的介绍确实够大略的，除了书房和往来的路，其他是不给乱跑多说的。尤其是主屋云枫园和我那弟弟少爷的凉夏阁，则要求能避就避开走，免得冲撞了不该冲撞的内眷。其他地方无非就是要求小心谨慎些，书房偶尔会来些大人物，我们这些新来的要知道避退。
　　这倒没有什么，倒是偶尔经过的一处既无牌匾也无名字、大门紧闭的树木茂密荒芜到向外长的院子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莺哥儿又似不在意又似威胁的说，这荒园一向是府里的禁地。据说这院里原来死过人，一直都不消停。晚上从这经过的人常听到怪声，而不听警告偷偷溜进去的人第二天都会被发现不明不白的死在路旁。他不说我还没那么好奇，他这一说我更加觉着这里有蹊跷，爹爹会不会在里面呢？
　　旁敲侧击了下同在书房侍候的下人，莺哥儿说的事情居然是真的！前不久，在语冬苑当值的某小厮就是这么死的。我心下一紧，这里肯定有什么！可是如果仅仅是为了关个人，有必要这样吗？又或者是怕她的正君知道？不对，这死人的事并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不猜了！回头瞧瞧去，我才不相信什么鬼不鬼呢！说到鬼，我还不就是老鬼一只？

　　安安分分的待了几天，把这府里的各处位置和细节弄明白了，就等定个合适的日子夜探韩府。我不想英儿去，他鲁莽冲动，万一出了事，我自己逃跑还顾不上，哪里还能照顾他。别看他武功好，脑子还是单细胞的很。
　　说也奇怪，这些日子，韩府安静的让我心里很不对劲。倒不是我盼着她出什么事，而是为什么都没有迹象显示她知道我来了京城？薛红妆没有告诉她吗？她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书房算是这韩云经常待的地方之一。公事她几乎都在这里处理，明着我不能往跟前凑，暗地里我和英儿不知道窥探过她多少回，却一点儿异样都看不出来。
　　和外院的人想的不一样的是这里离“云枫园”很近，白枫倒也算常来走动。远远看到过几眼，他也没太注意我们。那个小姐见到过一次背影。我倒有意再看看韩韩，可惜他那里门户森严，而且貌似整天不是出去散心，就是忧郁的老生病。
　　有几次倒是差点就遇见了，却终是差那么一步。倒是下人们经常把他夸的天上少有地上绝无的。是啊！小时候就那么漂亮，现在一定不差。只是让人扼腕的是我怎么就没遗传到一星半点呢？虽然咱长的也不能算差……
　　我也不想靠他找爹爹，当年他年纪那么小，恐怕早不记得了爹爹和我了。且不说他会不会相信我的话，就是白枫对他这么好，他又是这么个柔弱的性子，只怕帮不上忙反受了刺激就不好了。

　　是夜，换上了夜行衣，拿了“叮当”，准备夜探韩府！刚没踏出秋意轩就又退了回来，不禁叹了口气，还真是好巧不巧，这刚出门就远远看到韩云和一个披着大斗篷的人神神秘秘过来了。人自然是又跟了回来。我发现自己在收敛气息方面还是满不错的，这几次都没被发现过。韩云进了书房不一刻便又出来了，和那神秘人站到了园子中间。
　　“都在这里了？”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从斗篷下面传了出来。
　　“是。现下只得了这三块儿，还有两块在那边人的手里……”韩云恭敬的答道，“最后一块儿在静南王那里，实在是……”
　　“嗯，的确不好办。到手的三块呢？”说着便伸出了一只手，这手保养的极好，中指上带着一枚戒子，戒子上镶着一颗硕大的淡色半透明猫眼石。淡淡的月光在上面反射出一道极细的亮带。竟然是万分眼熟，却又记不得哪里见过。
　　“玄璜、青圭、苍璧都在这里了，请殿下过目。”殿下？难道是个“王”？
　　不容我细想，那边韩云手里就露出了三块玉来。一块黑色，另两块深浅不一，均隐隐泛着青。形状或呈弧状，或呈梯形或呈圆形。我也不懂玉石都是怎么个叫法，听的是晕呼呼。前两块倒也罢了，第三块倒是奇怪，竟然是两块组成的。一个为环，一个为圆玉，正正填在环中。但是当看清那环时，我的瞳孔立时收了又收，心里霎时绷的死紧。那块玉我认得，正是爹爹那块青玉环，上面犹飘着我再熟悉不过的绿绦！
　　爹爹果然是被她劫走的吗？！玉环便是她家的宝玉？既然玉环在这里，那么爹爹的人呢？是放了，还是被关着？那个神秘的园子猛然撞进我的脑海，难道爹爹真在那里？心下一紧，呼吸不由乱了几分。
　　“谁？！”
　　一道光闪过，一枚飞镖钉入了身旁的墙里。我立刻跃出院子，几条黑影立刻追了上来。该死！是暗卫！我极力平静下心，提灵飞奔着。这府里我还算熟悉，可是明显的他们更熟悉！堪堪躲开迎面飞来的暗器，急转出内院。远处传来隐隐的喧哗声，一咬牙，不管了往外跑。

　　这几个人真是难缠，不能跑太久，久了终究会被追到。好容易出了府，迅速穿过几条街，跃进一条小巷。贴在墙壁上微微喘了口气。这拨人比上次楚歌楼遇到的暗卫有耐心多了，几个人仔细的在外面搜巡着。我悄悄向小巷的另一头移去，刚出去又缩了回来，这里也有他们的人！可恶！这么专业做什么？！
　　这里不能久待，会被发现的，猛的一抬头，墙的那头是院子！没的选择了，提气翻了进去。好家伙！好大的园子！好多的树木！也好！这下有掩护了。往里乱走了一通，捡了个暗处藏了起来。
　　半晌，周围一片寂静。暗松了口气，缓缓起身，试探着动了几下。没人！太好了！我还真是不适合玩命，腿肚子跑太快都有点儿抽着了。
　　“那边！”我还没高兴一下，就有个可恶的声音响了起来。
　　可恶！耍我！这群阴魂不散的暗卫！
　　幸亏这里树木多，我左避右闪，试图甩掉他们。一个转弯，前面露出了一道熟悉的小门。我怔了一下，方恍然发现自己这是跳到楚歌楼里易歌的小院来了！
　　后头想起了微微的沙沙声，顾不了许多我一头扎进了小院，迅速潜入楼里。二楼的灯还亮着，心下一喜，这么大一楼我还真不知道往哪里躲安全。易歌要是没睡，定能帮我一把。
　　透过微敞的窗子看到易歌一个人正对着面前的香案发呆。想也没想就跳了进去，易歌听到声响回过头来，惊讶一闪而过，接着脸色一变，一把拉住我，然后迅速将我塞进了垂着长长布幔的香案下面。咦？他知道我在躲人？！
　　“哈～公子，你还不睡吗？”外间传来一个打着哈欠的异常困倦的声音，“快歇息吧，都……啊！～～”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不要出来！”易歌低声念了一句，便从半开的门走了出去。
　　“……公，公，公，公子……墨儿他……他……”
　　“慌什么？！快去着人通知爹爹，不要走漏了风声……”
　　“……公，公，公子。我……我……我不敢……说……说不定凶手还……还在……呜呜……墨儿……呜呜……”
　　“啪！”一声脆响，接着是一阵响动，易歌怒喝道：“哭什么哭！他死了算什么？！楼里遭了贼出了大事了！再哭哭啼啼你的小命也别要了！给我爬起来办事去！”
　　“是，是……”一顿磕磕绊绊声后，外面一片寂静。

　　半晌，香案上的布幔“呼啦”一下就被撩开了。他皱眉看着我：“你还来的真是时候！跟我来……”
　　跟着他走出去，外间点着一盏小灯，一个男孩一侧脸贴着地，圆睁着眼直直看着前方趴在地上，红唇半张，脖子上一道血痕，身下便是血水。心下一片毛骨悚然，脚下不由快了起来。易歌一把拉住我，皱眉道：“注意脚下，不要踩到了血迹。”汗！他怎么这么冷静！还注意保持现场……
　　走出去，一拐立刻进了旁边的屋子。这里暖暖的，陈设典雅舒适，看样子似乎是他的卧房。他拉开了一个柜子，探身在里面摸了两下。一阵轻响，转身看了看我道：“进去吧！左转三次，右转四次。出来就是对面‘轻歌楼’的后院，你自便吧。”
　　我道了声谢便要进去，他却忽然伸手挡住了我，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皱皱眉放开手来，又道：“快走吧！”（怀疑女主与盗画的关系，觉着不会是，便又放了她）

　　这次倒是平平安安的出来了。楚歌楼外迎来送往，没有半点不妥。脱掉外面的夜行衣走进人群，忍了忍终是没忍住，沿着楚歌楼转了半圈，在一个幽暗的小巷里看到了一个小门。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诶！我这是干嘛！失神的看着那门愣了一刻，正欲转身走人，一个鬼祟的人影闪了出来。左右看了看，觉着无人方和另一人抬了一个沉重的袋子偷偷放到了一辆杂货车上。掩盖了一番，推了车直奔城东而去。
　　待车走远了，我走到那车停留的地方，地上有一滩深红的血迹。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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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去着人通知爹爹，不要走漏了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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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死了算什么？！楼里遭了贼出了大事了！再哭哭啼啼你的小命也别要了！……”
　　楚歌楼丢了什么？竟然要隐瞒到这种地步，人命都不管了……甩甩头，我哪里有功夫理顺里面那是怎么一回事。我这里还理不清呢！
　　“啊！”忽然想到英儿那边，暗叫了声糟。便又急急往回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