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十五章 会王侯画舫闻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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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千雪峰那边有消息吗？”
“还没有。寒玉说那头也没有进展，连文虎文秀也失踪了……”
“……”心里一阵烦躁。事情全胶着在了一起，真是越乱越添乱。风露又……
一筹莫展形容的就是我们现在的状况。关于爹爹的事，白枫根本打听不到一点儿消息，也没看出什么蛛丝马迹，这事就这么搁置了。而风露，我们根本就没有门路，查了几天也不得其门而入。而我眼前虽然有个大大的户部尚书“娘”，却也认不得、求不了。
消息似乎被封锁的很紧，据从渭水过来的商人说风露是因为和某某私通，暗害了风家大夫君，谋取风家家主信物与私通之人私奔，却被巡察至渭水城的抚台大人无意中发现。二人见事情败露遂起杀心，谋害了抚台大人。围捕之下，仅捉到了不及逃脱的风露，那与之私通之人早已逃去无踪……
无论别人怎么看，反正我觉着漏洞百出。且不说风露本于风家最困难的时候接掌风家大小事务，只他现如今在风家的地位根本与家主无异，他谋那信物何用？况且他本在意的就是支持住风家，怎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于他无用的信物杀了大夫君而只身犯险？而私奔？风露会和谁呢？当初在渭水时尚未听说他有什么桃花，这么快就……这也未免太离谱了。这事恐怕不简单……
更让人担心的是即使是塞钱找人，天牢的大门依然锁的死死的，个个“忠于职守”，不让任何人接触风露。只怕是上面有人交代过，怕出了差错。而最后一步——夜探天牢更是没有找到半个人，看来他是被特殊关押了!
难道就这么束手无策了吗？华生一句话却提醒了我，我还有件东西没有用呢！——沉红给我的那封信！
于是，我现在就皱巴巴的捏着封信站到了这偌大的王府门前。“镇北王府”几个大字晃的人眼睛疼。我不禁叹道所谓皇家威仪，皇家气派原来是这么来的——门大的让人不好意思进，门前的阵仗也让人觉着进去是件很突兀的事情。做了好久的心里建设，终于硬着头皮拿出信来……
还好没有让我在这亮晃晃的大门口等太久。终于松了口气，跟着管家从侧门进了王府。
行至一处花带，一转，竟然迎面看到风卿王正与一人并行远远而来。此人玉冠长衣，别有一番风流韵致，偏又隐隐透出一股威严。狭长的凤目温和的弯着，眼角的风霜不见严酷反给人一种很亲切很亲近的感觉。她不经意的扫过我这边，顿了下。
“静云莫要客气，常来才好。”
“呃，自然自然，今日事急，失礼了……”那“静云”赶忙收了心神回道。
风卿王看她晃了下神，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时也愣了下。我立刻微笑以对，她却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南王，又转过头来看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老天！难道是贵人多忘事，已经不记得我是哪根葱了？接着她却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我笑着点了下头，仍是将那人送了出去。
我和领我进来的管家欠身退到一旁。待她们走远了，管家方带我入了一处花厅候着。
坐在这里等着，我却忽然有点犹豫。这可如何求她？又牵扯到朝廷命官，要是这抚台大人与风卿王交好可如何是好？不对，那种人怎么会和风卿王交好。呃，就算是交好，风露十之八九是被陷害的，她应该也不希望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况且看沉红对她恭敬有加，应该靠的住……
正斟酌着如何开口，风卿王就喜笑宴宴的进来了。
我忙起身施礼，她亲切的拉住我笑道：“未想竟然还有缘分京城见到小妹。”
“不敢当。我……”想了想，还是开门见山吧：“初凤此次是有事相求。望……”
“沉红的信我看了。既是她义妹，便也是我义妹。”她笑了下：“小妹有事尽管讲，我定然全力相助……”
心下有些微微吃惊，本以为沉红与她不过是知遇赏识的关系，可听这话竟然比我想象的还要亲！
“殿下抬爱，那，初凤便不绕弯子了。殿下可知道渭水风露的事……”
一听是风露，她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沉吟了下道：“听过……初凤这是……”
“殿下，我和红姐在渭水城多蒙他的照顾，方在山穷水尽之时不至流落街头。此人良善，他本已掌了风家实权，还要那信物作甚？只怕是受人陷害。果真如此，风露冤枉而死，岂不正趁了贼人的心意？这虽不关我的事，但受人滴水之恩，初凤不敢或忘。奈何初凤终不是官场中人，几番探查不果。所以初凤斗胆请殿下指点一二，或能帮他一把，以报他雪中送炭的恩情。”
“……，此事恐怕有些麻烦。而且我不便插手。圣上亦很重视此案，尚未确定主审官……”
这么说她帮不了吗？还是……
“不过虽然没有确定，但是坐镇的恐怕要在几个王姊妹中选了。若选的是她，我倒还有办法，若是那两个……”她说着苦笑了下，想了又想，忽然又问：“初凤与沉红在渭水可是一直在一起？”
“是。不过月余前，我因一些私事先行了一步。但是红姐应该不久也离开了。”
“……，此事恐怕有些蹊跷，你且留下地址，有了眉目我便着人找你。”
“多谢殿下！”
“不必客气。我宫中还有些急事，便不留小妹了。”
……
不几日此案件就开审了，留言也开始沸沸扬扬传开了……
那被害的抚台是个新上任的，她原是个状元，脾气耿直，又因着才华出众，一路平步青云，得了个抚台，与风卿王也算交好。我因见过她，未曾想她如此人品也能得个“脾气耿直”的美誉，还与风卿王交好，狠让我吃了一惊。此人三个月前刚刚走马上任，一时兴起，巡游南水，不想却丢了性命。
朝廷命官被害，这可是大案。又赶在了皇帝的寿筵前，所以皇帝命大理寺务必在大寿前彻查此案。
听了这消息我们的心都沉到了谷底，子凤沿袭唐的司法制度，设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一般小些的案子刑部便自办理了，只有京师官员犯罪和死刑疑案方交给大理寺处理。御史台则是监查机关。由大理寺办理此案，看来风露这次还真是凶多吉少。
不久风卿王那里也送来消息，除了大理寺彻查，此案还有一人旁审坐镇——便是静南王沐静云——我那天在镇北王府见到的南王。风卿王此时也约我三日后见她。
那次见面风卿王，她提到“要在几个王姊妹中选了。若是选的是她，我倒还有办法，若是那两个……”云云，我便留了心。打听了方知，当今皇帝排行第二，登基后，一干皇姊妹诛杀的诛杀，赐死的赐死，如今仅余当年支持她的三人。
其中最受宠的，仍留在京师的是她的同胞五妹风卿王。风卿王不仅一直支持她上位，还于多次危难中救过皇帝的性命。因此，她的地位相当的超然。但其人谦恭谨慎，从不居功自傲，在朝堂和江湖上的名声都非常好。如此她受皇帝宠信便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另两个便是皇帝的三妹和十一妹——宁王安王，她们乃同胞姊妹，自成一党。当初不知怎的便看好老二，押对了宝，可即使如此也免不了外放的命运。但是，为了安抚她们，她们的封地也是相当好的沃地。除此之外每年也是封赏不断。要说这二人有没有二心，也不好说。反正这皇帝留着她们似乎也不仅仅是因为上位时有功。话说“兔死狗烹”，若没有价值，皇家的姊妹便是相当大的威胁，如何留得？倒是有人说是为了制衡朝野势力，还更可信些。
除了这三人，子凤还有一个王，她便是子风唯一的异姓王——静南王沐静云。凤南沐家历代有功于朝廷，及到现在这一代实力雄厚的家业更是让朝廷既忌惮又垂涎。静南王与朝廷中各个势力既有一定的联系又走的不是太亲近，而她表达的立场也是据说遵循祖训：忠于每一代的帝王。其实这话狡猾着呢，意思竟是支持胜者。而其在朝堂中既要对朝廷有一定的控制又要超然的不牵扯到政治斗争中，这家训实在是煞费苦心。只是这些说着简单，真正平衡起来又岂是那么容易的。所以，能做到这点的静南王确实是个人物。
说来我也是有眼福，这几个“王”字辈的。我竟然除了那宁王已经全见过了。（夜入易歌那里时见过安王）
而一听到安王宁王，我脑中立刻闪过风露的求救诗中的“安”“宁”和那个血迹斑斑的“望”字。难道是她们？可是风露一介商贾，又如何和她们结了怨？实在是奇怪！但是如果是真的我反倒还安心些，从风卿王那句“是她”“若是那两个”看，她应该不会不帮风露的。
另外，加上势力极大的大司空白大人这样的皇亲，朝堂中的势力分布，也因此大致分为“风党”“二王党”“白党”和中立的“皇派党”四党。前三党互为犄角之势，时有摩擦，互相制衡。中立的“皇派党”只听命皇命，向不理睬三者的倾轧，只在适当的时候平衡一下。
这大司空和韩云是“白党”，南王大概可归在“皇派党”，而那薛红妆家却甚是奇妙，她母亲刑部尚书似乎是“二王党”，她却是常常在深宫服侍太子，俨然以“皇派党”自居。没想到的是剑书这人倒有些名气，她当年居然也是个探花，却舍了高官厚禄宁可在翰林院作一个小小的编修。说来她就是个没事吟风赏月的闲人，若非要归类，大概勉强算个“皇派党”。
这是我从传言里大致总结出来的，不过朝堂之事向来是明明暗暗，虚虚实实，也不知道我猜的有几分准。
桐城清湖上一艘画舫静静荡开湖面，缓缓前行。漫天的落霞映的湖面一片波光潋滟，四周的仆从开始准备宫灯，等待着夜晚的来临。
两位富贵逼人的“王”客套了两句，便直接进入了正题。她们二人身后各立了一人，南王身后是一个面容甚小的侍从，而在风卿王身后的自然是本人我。
“这风露倒是个硬脾气，审了三日，竟是咬紧了牙关如何也不认罪。可是，已经验明他已失身，可他还是个未嫁的儿郎。还有证人证明他曾经与人过往甚密。凶器物证亦是俱在……”
“如此说来，风露的死罪是判定了？”
“也不完全是，尚有几处疑点。风露拒不认罪，从头到尾俱称冤枉，还声称搜到的风家家主的信物是假的。”
“假的？人证是？”
“凤南施家的人，尚未抵京。”
“……”
“可是那施尹平？！”是她？！难道沉红请了官府的人也没有镇住施家？静南王身旁侍立的人立刻皱起了眉头。呃？！我竟吃惊的将疑问冲口而出了。
那南王却也不恼，笑了下，答道：“正是！”
风卿王却哈哈笑了起来：“南王莫怪，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有话便是如此直来直往。她便是沉红在渭水结的义妹。”
“呵呵，无妨。天天让那些规矩束的人是不胜其烦。”呃，这两个温和派的人在一起就是好说话啊！南王言罢，笑看着我道：“原来是和沉红在渭水城一起的那位！”
心下讶异，怎么我已经沾沉红的光如此有名了吗？忙抱拳行礼。
“如此……”南王说着看了看风卿王，转而又对我道：“你若是有什么隐情便要提前知会本王一声，到时候也好……”
我不解的看着她，这事我如何知道？
“咳～我尚未告知她。初凤，是这样的，此案发生的时间正是你与沉红在渭水滞留的时日……”南王的眼神跳了下，仍微笑着看着我。
我却讶异道：“怎么可能？我在渭水的时候没有听说有抚台到渭水啊？她不是巡游吗？难道到了渭水变成私访了？”
“现衙门里并不知你在此，若知道了，怕你也要先拘押起来。”
“拘押？怎会如此严重？”
“连沉红现在亦是疑犯……”风卿王听闻此话亦是苦笑不已。
我更吃惊了：“你是说这是怀疑……”
“不止，前些日子我与陈抚台（即南水抚台）因政见有些小分歧，如今连本王也在怀疑之列。但是陈抚台与我一向关系还是很不错的……诶，这且不说。而沉红与本王曾结异姓姐妹，她帮我甚多，除去她等于卸我一臂。也正因为此这次本王便要避嫌……”
啊！怀疑沉红？又牵连了风卿王？我的心“嗵”的一下就落回肚子里了。都怀疑到她身上了，这下不怕她不真心帮风露了。呃，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我与红姐在渭水没有见到他和谁很密切……”发生在那会儿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我突然怔住了，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刚刚说的‘过往甚密’之人不会是指我和红姐吧？！！”
看到了南王肯定的点头，我顿时觉着这世界疯了。我或红姐跟风露私通杀人？！！
南王忽然轻松的呵笑了起来：“哎呀！我现在可以肯定一准和你没关系了。反应全写在脸上了。沉红哪里找来的如此可爱的小妹？”
“没关系？我这反应要是装的呢？”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十五章 会王侯画舫闻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