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柒绮》花曳

31、第 31 章

　　话痨徐今天出奇的沉默，埋着头吃东西，连手边的红酒都没开。

　　柒哥拿小叉子吃着蛋糕，有一搭没一搭的，间或瞅他一眼。
　　“小徐警官 ，我发现你还蛮招桃花的嘛。先是李诗诗，然后又是赛琳。你说你昨晚干嘛那么别扭？不就是人家看上你了吗？还傲娇的死活不说。要不是赛琳今天中午给我打电话，我还真不知道你受欢迎到了这种地步呢。”

　　小徐警官吃牛肉，没吭气。

　　柒哥不死心的继续撩他：“你就不好奇赛琳跟我说什么了？”

　　把最后一块酱牛肉塞进嘴巴，徐童鞋继续保持缄默的优良品质摇摇头。

　　“啧啧，瞧你幼稚的。”沈丫头眉毛一挑，大惊小怪的：“你把牛肉都吃光啦？一块都没给我留？忒不够意思了吧！”

　　男人低头看了看空盒子，无声的把蹄花往女孩面前推了推。

　　“我不爱吃这个，太肥了。”沈柒绮继续造反有理：“我就喜欢他们家的酱牛肉，还特意多买了十块钱的，谁知道你这——”

　　“我去给你买。”把嘴巴里的食物咽下去，徐岩腾的站起身简洁的交代。

　　眼疾手快的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柒绮姑娘就那么抬头看着他：“徐岩你没那么小气吧啦的吧？多大点儿事？我都这么不要脸的说学逗唱哄你开心了，赏脸笑一个呗？”

　　小徐警官果然配合的赏脸笑了一个。

　　“你这皮笑肉不笑的，太难看了。Once more。”沈丫头索性站起来，伸手扯扯他的脸颊：“大过年的，就是送快递的登门你也得真诚说声谢谢吧，看你这表情，我真觉得我被无情嫌弃到北冰洋去了。”

　　“你呀，”徐岩没辙的摇摇头：“我没生气或是跟你摆脸子什么的，只是我这人脑筋转的慢，不像谢痞子，人家话音才落他就能琢磨出对策来。我需要点时间消化一下你说的话……就是这样。”

　　“还说没生气。”沈柒绮嘟着嘴，抓着他的大手晃啊晃的：“一年好不好？你再陪我好好谈一年恋爱，然后再考虑结婚行吗？我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有点恐婚，看着我那些同学啊朋友啊结了婚天天关注的都是奶粉尿片教育食品安全什么的，全部身心都围着老公孩子转，自个都没私人空间时间了……怎么想都觉得活着没乐趣。”

　　徐岩给她逗笑了：“各家有各家的情况，你专门捡那些你害怕的东西往自己眼前放，还拿着放大镜看，没被吓死算你命大。别人家的相处模式我不清楚也不好判定，可是我身边几个家庭都是让人羡慕的好榜样，比如袁杨和郭颖，比如谢痞子和陈瑶……不给你心理加压了，就按你说的办。我陪你玩，什么时候玩够了想收心了咱再考虑下一步。”

　　“耶！徐哥哥最棒了！”柒绮姑娘兴奋的差点跳起来，伸手就挂住了他的脖子，橡皮糖样的扭来扭曲：“我爱死你了！”

　　徐岩发觉自己还真是被她吃的死死的，哪怕刚刚还觉得乌云压顶的事儿，这会儿被她一闹也就顺势淡了不少，仿佛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结就不结吧，如果该着他没这个姻缘命，强求也没意思。
　　“你以后跟我说话能不能不夹杂英语？我听着后背发凉，都是那个神经病女人给闹的。”

　　“她跟你都说什么了？”沈柒绮满脸好奇宝宝的表情：“赛琳给我打电话，就说了两三句，你是不是被她的大胆豪放吓住了？哈，ONS……”

　　“对了，这个ONS什么意思？肯定不是什么好鸟。”小徐警官听到熟悉的词儿，顺嘴一问。

　　“one——”才说了一个单词，柒绮菇凉就想起人家不想听英语，笑的那叫一个古灵精怪：“一夜情。”

　　徐小坏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几下：“这房间怎么这么凉？不会是我忘了关窗户了吧。我得去看看。”

　　沈柒绮没松手，哈哈笑着：“徐警官害羞了？哇，这副羞涩的样子简直比你酷酷的样子还帅，萌到没朋友。”

　　“羞你个头！”男人抽出一只手胡噜了把她的短发，其实现在已经不短了，估摸再过个把月都能扎起来小辫子了：“小破孩你想太多了。”

　　他要走，沈柒绮偏不给他走。
　　就这么一个挣一个留的闹了好一会儿，冷不防沈同学陡然低低的嘟囔了一句：“你不要赛琳，那你要不要我？”

　　徐岩僵住了，反射弧迟了几秒才把这句话翻译清楚。

　　“今晚不回去了？”男人试探的追问了一句。

　　“不行，我妈要是发现我彻夜不归，得活劈了我。”沈童鞋吐吐舌头，脸色微红：“我晚点回去。”

　　徐岩失笑的摇头，就势拢住她的小脸捏捏：“行了，别招我了，快回去吧。我送你下楼。”

　　柒绮菇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确定？”

　　很认真的点点头，男人的表情没有丁点的牵强：“小沈你不用拐弯抹角的想证明什么或是补偿什么，我还没那么玻璃心。再说，虽然我徐岩也不是什么好鸟，非要一本正经的坚持不结婚不上床，可是我也有我的原则。比如，只奔着ONS快活的不行，你瞧我活学活用的快吧。再比如，明明家教严格却总想偷摸离经叛道的不行，比如你现在这种情况。你妈不让你在外过夜，潜藏的意思应该不只是担心你的安全，还担心你作为女孩子的清白，我没理解错吧，小沈同志？”

　　沈柒绮听傻眼了：“你这一套一套的，搞得跟道德模范似的。不行！凭什么你让我留我就留，你让我走我就走？柒哥今天还就任性一把，坚决住下不走了！”

　　“看看，还好意思说我幼稚，不知道咱俩谁更幼稚。”徐岩嘴巴上说的好听，其实他自己忍的也难受不已。不过就像他说的那样，他的底线在那儿，再怎么混蛋，原则就是原则。再说今天这种情况，沈柒绮摆明了就有着负疚补偿的心理：“喏，你给你妈打个电话，说你今晚不回去了，你敢打我就让你留下。”

　　“打就打！”柒哥气呼呼的样子看过去特招人。低着头在手机屏幕上划着，嘴巴嘟哝着：“快十点了，这两人也不知道回没回家……你等着哈，我马上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今晚住你家，不回去了。”

　　“丫头。赌什么气啊，小孩儿过家家似的。”徐岩握住她的手，顺便拿下了电话：“咱不闹了行吗？你陪我好好坐会儿说说话，等下十一点你就回家。我没那么恶劣的要逼你做什么决定，真的，顺其自然。等到你爸妈知道有我这么号人物存在，即使不那么满意也还能打个及格分的时候……咱再说。”

　　……………………………………………………

　　大年初九的时候，始料不及的碰面一下子把徐岩推到了风口浪尖的第一线。

　　下午四点多钟的功夫，正在外面巡逻的徐岩和小顾接到通知，一街之隔的美食街区有人酗酒闹事。

　　等两人赶过去的时候，闹事儿的主儿已经趴下了。碎酒瓶子的玻璃碴子满地都是，那个脖子上纹着黑色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小平头被砸的一头血，连白T恤都染红了，看过去分外触目惊心。

　　老板结结巴巴的解释，打人的也喝高了，一酒瓶子削下去，不知道是不是酒醒后怕了，自己先被吓跑了。

　　徐岩弯腰去看男人的情况。
　　熏天的酒气呛的人难受，这个点儿估摸着从大中午的一直喝到现在，这年过的……

　　“这小子我认识。”小顾正在跟大排档老板说着什么，抽空瞄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小平头：“丫就是一混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没事队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看丫这身板儿，壮的跟牛有一拼，一酒瓶子充其量也就是个轻微脑震荡，糊满脸血看着唬人，其实问题不大。”

　　“对对！”老板忙不迭的点头，他可害怕担责任：“就一酒瓶子砸脑门儿上了，旁的没有。你看他这会儿睡着不醒，其实是喝高了。两个人喝了快三瓶一斤装的二锅头，唉呀妈呀，我都怕他们酒精中毒。饭钱都还没给我，真倒霉。”

　　徐岩站直身体，眼风淡淡的瞟了一眼店老板，后者缩了缩脖子，讪讪的低了头。

　　“走吧，先打120把人送医院去，就是壮成牛，该着脑震荡也跑不了。”

　　在医院门口的时候，徐岩搭把手帮着那两个娇滴滴的小护士抬人。

　　“徐岩？你怎么在这儿？”熟悉的声音带着惊讶，正是沈家小妞柒绮姑娘。

　　小徐警官猛的抬头，语调带着不自知的喜悦：“我这儿不是刚好碰到有人酗酒闹事么。柒绮你到医院来干嘛，哪儿不舒服？”

　　“不是，是我外婆。”沈柒绮解释：“这几天老毛病又犯了，到医院挂水的。”

　　“小敏，这位是谁？”又有人插话进来。

　　小徐同志扭头去看，正好看到那位落后沈柒绮两步、气质不俗的中年女子摘了墨镜望过来。

　　心里咯噔一下警铃大作，这位保养得宜的阿姨，长得跟沈同学也忒像了……

　　“妈。”沈柒绮的称呼坐实了男人的猜测：“这是市公安局特警大队徐岩。”

　　“哦。”沈妈妈应了一声，认真的看了看徐岩：“徐警官你好。”

　　“阿姨好。”徐警官想伸手来着，手伸了一半才发现自己袖口手腕都是血迹斑斑，立马生生停住又收了回来 。

　　沈妈妈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眈了眼自家女儿。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可是那表情，怎么看都是带着丰富的含义和内容。

　　沈柒绮难得有些局促，扯了下妈妈的衣服袖子：“走啦，外婆是在哪个病房？”

　　徐岩一直目送着两人的背影进了大门，要拐弯往电梯间去的时候，沈妈妈却突然的回了头。
　　就那么远远的看过来，其实连对方的表情都是模糊不清的。只是徐岩一下子觉得自己后脖颈子的汗毛齐刷刷的起立了。

　　沈妈妈，绝对是个厉害角色啊。就她那穿着打扮和谈吐气质，跟他家太后又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小徐警官大为头疼。
　　怎么看都觉得，他以后这求婚之路将会崎岖坎坷到西游记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