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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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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茫茫,晨露颇重。
几人快马疾驰,按原路返回,出得无幽谷已将近黎明。往前再行一刻钟左右便是一座村庄,村庄后有一条青石板路,便是通往南火门最近的道路。
突然,几人同时勒马停步,相互对视,均在对方眼里瞧出了一丝疑惑。
只见前面道路上横有一路人马,挡住了去路。
来者何人?因何而来?
白若轩打马上前,问道:“阁下何以阻人去路?”
挡住去路的是三个人,领头的是个肥头大耳的光头,身后跟着两个劲装结束的蒙面汉子,那光头小眼精光一闪,翻身下马,将手中长棍往地上一杵,粗声粗气道:“你们!将幽冥花留下!”
瑞朝惜来回一扫敌人,冷笑道:“一个和尚,不乖乖在寺庙吃斋念佛打坐用功,居然出来打劫良民,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光头铁棍往地上一杵,立时砸出一个大坑,可见其臂力惊人。他是光头,但头上并没有戒疤,并不是出家人。
闻言,光头面有愠色,握住铁棍的手收紧了一分:“小姑娘莫要胡言乱语,我可不是什么出家人,佛门跟我毫无关系,什么清规戒律根本不需要遵守。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打败我,要么交出幽冥花!”
秦煜见他们冲着幽冥花而来,皱眉道:“你们是陶寒的人?”
光头抹了一把光溜溜的头,不悦道:“要么交出幽冥花,要么杀了我们,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秦煜冷哼一声,嘴角带笑:“看招!”
话音未落,已然飞身下马,剑指光头小腹。
光头举棍迎战,手中铁棍舞得呼呼作响。
白若轩估摸着那棒子少说也有上百斤,可在他手中就相当于木棍一般,舞起来轻盈而利落。
秦煜并不与他正面交锋,身法飘逸,运起轻功围着光头打转,脸上红光闪动,动如脱兔,只见她右手一翻,甩出一枚暗器,趁光头躲闪之际顺势举掌劈向其脖颈。跟着手肘向上一拐,直撞上光头下巴。一击即中。她轻飘飘地落在光头跟前,挑眉道:“你输了!放我们走!”
光头吃痛,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满是不可置信,他居然轻而易举地输给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
光头有言在先,只要打赢了他,她们便可以走,话虽如此,他此时却是面露难色。起初,对于打败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他是自信满满,胜券在握。可是,他却没想到来人正是南火门下一任继承人秦煜,武功高出他几倍不止。
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马背上的蒙面男子冷冷地道:“他说要放你们走,我们可没有答应!”
语毕,两边的草丛中又涌出了十余人,打扮与那两个黑衣人一模一样。
白若轩暗叫不好,当机立断:“秦姑娘,你先走!”
打马上前,将秦煜拉上马,紧接着自己跳了下去:“照我教你那样熬药,霍门主若醒来,你们一定要前往黑水潭救出北水门人!”
虚指一弹,石子击中马身,骏马吃痛,发了疯地往前方冲去!
两个蒙面人见秦煜带着幽冥花冲出了人群,打马欲追。
瑞朝惜立时拍马上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你们的敌人是我,想要逃走么?”
她长剑出鞘,足尖轻点马背,飞身上前与领头的黑衣男子斗在了一起。
白若轩见秦煜走远,心里安心了许多,身形一闪,迎上去与瑞朝惜并肩作战。
二人长剑同时刺向黑衣人要害,黑衣人手中的单刀挥得是迅速快捷。白若轩横剑挡开,直震得黑衣人虎口剧痛,单刀险些脱落。
黑衣人面露惧色,喝道:“兄弟们,一起上!”
一时间,一群黑衣人将她们团团围住,挥刀朝她们袭来。
白若轩长剑画圆,抖了个剑花,将真气注入长剑,挥手一削,登时将地面划了道深痕。
黑衣人见她露了这一手,纷纷大感诧异,想不到其小小年纪,剑术竟然如此精湛。剑气能够将坚硬的地面划破,他们是血肉之躯,碰到怕是要当场毙命!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白若轩刚一念出,瑞朝惜立时会意,挥剑与之相和,二人双剑合璧,登时威力大增。
白若轩所念诗句乃是殷岩教给瑞朝惜的,那是李太白七律诗之凤凰台,全诗一共五十六个字,每一句里面含有十二式剑招,整套四十八式。
剑招一使将出来,气势凌厉,磅礴大气,顷刻间便将黑衣人团团笼罩在白色剑光之中,剑气直压得他们胸口隐隐作痛,喘不过气来,等到她们使到‘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之时,更是达到了极致,‘三山半落’‘二水中分’‘青天’‘白鹭’一对一和,剑法同进同出,二人使将出来犹如四人的功力,威力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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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洒落在一片山楂林里,红绿两色相交辉映,很是赏心悦目。正是山楂成熟之际,瑞朝惜摘了一颗,掏出手绢擦了擦,望着山楂皱眉凝思。
白若轩想起不久前,一众黑衣人被她们打得落花流水慌忙逃走的情形,心里很是高兴,笑道:“殷前辈的凤凰游剑法当真是威力无穷,你日后可得强加练习才是。”
瑞朝惜不答,盯着山楂想了许久,终于决定不去理会是否有洗净,浅尝了一口,这一尝可苦了她,顿时酸得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当下懊恼地丢掉咬了一小口的山楂,待嘴里舒服些才问道:“你不是说不想学师父的剑法么?怎么也会使?”
白若轩将山楂弄干净,一整颗丢进了嘴里:“我只是说不能拜他为师,不学他剑法的话可没说过。那时我身上有伤,不方便学,不过我将剑招都尽数记了下来。”
顿了顿,道:“巳时已过,也不知道秦姑娘救醒她师父没有?”
殷岩教瑞朝惜剑法之时,白若轩一直在旁边观望,当时是怕瑞朝惜忘记才自行记了下来,方便日后提醒。当然,这些事不好宣之于口。只不过,后来她才发现自己如此细心记熟剑招可谓是多虑了。
瑞朝惜的武学悟性并不比她低,剑招她早已记得滚瓜烂熟,只要强加练习,日后的造诣亦不容小觑。
瑞朝惜见她将一整颗山楂丢进嘴里,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听她提起秦煜的师父,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自己的师父,叹道:“也不知道师父现在何处?是否安好?”
白若轩道:“等秦姑娘前往北水门支援时,我们跟着她一起去,说不定可以见到殷前辈。”
她也想找到殷岩,然后将玄武令还给他,毕竟玄武令放在她身上不怎么妥当。
瑞朝惜见白若轩还在吃酸唧唧的山楂,上前将之尽数抖落在了地上:“酸都酸死了,不许再吃!你说得对,我们去找师父,将玄武令还给他,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先前那些黑衣人的武学套路诡异难辨,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
白若轩笑了一下,又伸手去摘山楂,这次是连枝桠树叶一起采摘,漫不经心地道:“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得罪了黑衣人,又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日后可能会有麻烦来找我们。你已是北水门弟子,有些事情躲都躲不过!”
白若轩想起白青跟她说过的话,如今江湖上除了四大门派,还有江南洛水山庄,西北滕玉阁,秦淮侯家堡,湘西霸刀门,蜀中唐门五大世家。
当今武林,武功最高的人是南火门门主霍焱,听说当年霍焱以一己之力同时打败其他三派掌门,由此奠定了她武学宗师的地位。忽地,白若轩又想起先前黑衣人均是手握大刀,不禁思道:‘难道他们是霸刀门的人?霸刀门远在湘西,何时与陶寒勾结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