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郡主，小郡马「GL」》爱吃鱼的懒猴子

58、第五十八章

　　官道上，三匹骏马疾驰而过。
　　当先的马通体雪白，无一丝杂毛，骑坐在上面的人身形单薄，竹青色的衣摆在风中翻飞，正是那位玉姑娘。白马后跟着两骑棕色大马，则是要去滕玉阁的白若轩与瑞朝惜。
　　几日相处下来，白若轩她们终于知道了玉姑娘的名字，玉玲珑。
　　玉玲珑年纪不大，将将十六岁。据她口述，这次出门是瞒着母亲偷跑出来的，若是去滕玉阁，定会被母亲抓到，那个时候便会受到关禁闭的惩罚。
　　可是纵然如此，她亦选择做个知恩图报的人，冒着被惩罚的风险带她们去滕玉阁。
　　将近午饭时分，几人勒马停步，打算休息片刻。
　　六月的天气，最热的时候便是正午。
　　“白大哥，估摸着一日后我们便能到滕玉阁。”玉玲珑抚摸着白马，动作轻柔，似是摸着自己孩子一般，模样甚是疼惜。
　　白若轩接过瑞朝惜递过来的水壶，就着壶口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抱拳道：“多谢玉姑娘仗义相助，否则我们没那么快找到滕玉阁。”
　　玉玲珑撇撇嘴：“算了吧，我可不要你谢。”
　　说着上前拉着瑞朝惜的手，笑道：“嫂嫂，你们去滕玉阁做什么呀？”
　　在近日来的相处中，瑞朝惜已习惯了玉玲珑叫她嫂嫂，虽有心事，却也时常被活泼可爱的玉玲珑所影响。听她问起，便道：“我们有要事拜见阁主，特意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只是不知道滕玉阁具体所在，这才麻烦玲珑妹子。”
　　玉玲珑状似明白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嫂嫂，你们一定没有来过西北，不知道滕玉阁的规矩。”
　　瑞朝惜道：“愿闻其详。”
　　玉玲珑道：“滕玉阁其实并不隐秘，只是滕玉阁外布有九重机关，很少人能够闯得进去。你们想要见阁主，过不了机关是见不到她的。”
　　顿了顿，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进去。只要是滕玉阁的人，拥有滕玉阁特有的令牌，便能够自行出入。”
　　瑞朝惜很自然地望向白若轩，见她侧头凝思便不去打扰，开口道：“玲珑妹子，我心中有一个疑问。”
　　玉玲珑道：“有何疑问？不妨说来听听。”
　　瑞朝惜道：“你说只需令牌便可进滕玉阁，我们可以去偷或者是去抢。这样，九重机关便不用闯了。”
　　玉玲珑摇头道：“嫂嫂有所不知。滕玉阁那么大，驰骋西北那么多年，阁中之人可不是吃素的。滕玉阁有十三处分舵，只有十三位舵主持有令牌……你们想要偷盗令牌，谈何容易？”
　　瑞朝惜皱眉道：“那阁主不出滕玉阁，如何打理偌大的产业？”
　　玉玲珑嘻嘻一笑：“每个月，滕玉阁都会有一场会议，阁主会在滕玉阁别楼处理事务。”
　　“别楼？”许久没有说话的白若轩走过来蹲下，嘴里蹦出两个字。
　　玉玲珑道：“有什么疑问吗？”
　　白若轩道：“阁主不是不出滕玉阁的吗？”
　　玉玲珑道：“是啊。”
　　白若轩道：“那别楼……”
　　玉玲珑俏皮地眨眨眼，笑道：“不要打别楼的主意，别楼就在九重机关后。开大会那天机关会自行打开两个时辰，不过，那时也是滕玉阁戒备最森严的时刻，阁主亦不会露面。”
　　此言一出，白若轩与瑞朝惜同时皱眉。玉玲珑见了，安慰道：“别灰心呀，阁主也不是没有主动出过滕玉阁。只要是那个人，她一定会出来的。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别打那个人的主意了。当今之计，便是你们加入滕玉阁，赶在每月大会之际混进去，能不能见着阁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白若轩道：“要如何加入滕玉阁？”
　　玉玲珑道：“只要做一件事，便能够加入。”
　　白若轩道：“什么事？”
　　玉玲珑道：“那我就不清楚了，考核官会出题的。”
　　瑞朝惜有些不甘心，问道：“方才你说有让阁主主动走出滕玉阁的法子，可否详细告知？”
　　玉玲珑道：“当然可以，这已经是江湖上公开的秘密，说出来也没什么。”
　　她眼珠子转了转，想了想才小声问：“你们知道南火门吧？”
　　瑞朝惜道：“南火门如今乃是江湖霸主，不知道都难。”
　　玉玲珑道：“她们的门主，不不不，她们的前任门主，便是滕玉阁阁主的意中人。”
　　白若轩与瑞朝惜同时看着玉玲珑，半晌才缓过神来，问道：“此话怎讲？若我没记错的话，滕玉阁阁主应该是个女人。”
　　问话的同时，她隐约记起那个声音冰冷的白衫客，却是怎么也想不起其模样。
　　玉玲珑道：“是啊，阁主还未做阁主之时便对外宣布终身不嫁。同时，她也光明正大的说她喜欢武林第一美人霍焱。”
　　说到此处，她调皮的吐吐舌头：“是不是很不可思议？我听母亲说，此事当初引起轩然大坡，因阁主乃是世家大族之后，此事便被压了下来，没有人公开讨论，久而久之便成了公开的秘密。也就是说，若是霍焱要阁主出去，阁主一定会二话不说的跑出滕玉阁。若是霍焱有难，不用人请，她便会自行走出滕玉阁。”
　　*
　　离乡背井，出门在外，住是一个时常都会想到的问题。
　　从安华山到大西北，是一段很长的路程。期间她们住过客栈，在别人家里借宿过，运气不好找不到客栈亦找不到人家的时候她们也露宿过。幸好是在夏季，非但不冷，且还可以在一片蛙声中入睡。与白若轩在一起，怕黑的瑞朝惜似乎也不那么怕黑了。一堆篝火，一个怀抱，同样能令她十分满足。在荒郊，她总是会在白若轩怀里睡着，在白若轩怀里醒来。如此，便已足够。
　　今晚，她们在一处山野客栈休息，说明运气还算不错。
　　有风，无月，寂静的夜晚。
　　白若轩倚着窗，看着黑漆漆的窗外，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要借到锁魂剑，便一定得见到滕玉阁阁主。可是，据玉玲珑所言，要见到阁主本人着实不易。怎么办呢？如今她觉得最快的法子便是玉如颜。若她愿意帮忙传话，便有见到阁主的可能。
　　问题是，飞鸽传书出去那么久了，玉如颜还没有传来消息。那么，是等待，还是如玉玲珑所说的那样主动争取呢？
　　近来，白若轩时常会独自出神，神情忧虑。
　　瑞朝惜微微叹息，走上前去关上窗，看着她，问道：“想什么呢？”
　　白若轩抿了抿嘴，问道：“郡主，你说我们是等颜姑娘来呢，还是主动争取机会呢？”
　　“你在想这个啊。”瑞朝惜笑了笑，卷起白若轩垂在胸前的发丝把玩，漫不经心道：“等啊，边争取机会边等。”
　　白若轩道：“对哦，我们可以做两手准备，这样保险很多。”
　　瑞朝惜道：“我看你最近精神恍惚，人也变笨了。”
　　白若轩笑道：“如此说来，郡主是嫌弃我了？”
　　瑞朝惜忍俊不禁，手指戳着白若轩的肩膀：“嫌弃归嫌弃，我也不会抛弃你，放心吧。”
　　白若轩反手握住戳她肩膀的手掌，将瑞朝惜拥入怀中，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最近都在想姐姐的事，有时忽略了郡主，会不会怪我？”
　　瑞朝惜双手搭在白若轩的肩膀之上，垂着眼帘不去看她的眼睛，闷声道：“我不怪你，可我担心你。”
　　“怎么了？”听声音不对劲，白若轩强行抬起她的下巴，入眼的是瑞朝惜紧咬牙关，眸中带泪的模样。如此模样，是很久没有见过的，她有些紧张，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唯有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瑞朝惜是真的担心，她担心白若轩会丢下她一个人，像白若羽那样沉睡不醒。此刻，感受着白若轩身体的温度，她的心稍微放宽了些。伸手攥住白若轩的衣衫，正色道：“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绝魂刀和锁魂剑，我不要你不稳定的一魄离开你的身体，我不要你离开我，不要你丢下我一个人。”
　　白若轩抚摸着她的发丝，笑道：“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你说得对，为了姐姐，为了你，为了我自己，为了父亲母亲还有琰儿，我们都一定要得到绝魂刀和锁魂剑。我要活下去，和你一起活下去。”
　　“这还差不多。”瑞朝惜终于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她揪着白若轩的衣襟，不悦道：“既然我们都这样想，你日后便不准闷闷不乐。总之我们要找到那两样东西，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人生苦短，你我何不开心一些？”
　　白若轩笑道：“郡主言之有理，我会朝着好的方面想，不怨天怨地。”
　　瑞朝惜孺子可教般的点头，还像奖励叼着骨头回来的小狗一般摸了摸白若轩的头：“真听话，比琰儿还听话。”
　　白若轩道：“我比巴掌大的孩子还听话？”
　　瑞朝惜道：“对呀，琰儿整天哭，我叫她别哭，她从来都不听。你就不同了，我叫你做什么，你从来都不会拒绝。”
　　白若轩忍俊不禁：“其实我也想拒绝的，就是不敢。”
　　“你想拒绝什么？”瑞朝惜瞪大眼睛，脸上满是威胁的意味。
　　“哎呀，我刚刚说了什么，怎么突然忘记了？”白若轩开始装傻充愣，摆出无辜的眼神卖乖：“我的好郡主，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