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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六、 ...

  •   一大早就起来装扮。祭了祖先拜了父母,骑上白马去接亲。接了新娘回府,拜天拜地拜高堂。

      然后新娘被送去洞房,我留下来陪客人。

      人人都来敬我酒。我来者不拒。

      周尚书事先嘱咐过,客人都是朝中重臣,豪门贵胄,我一个小辈,人家来敬酒,不喝就是失礼。

      也没人帮我解围,天,我一定会活活醉死。

      突然我闻到熟悉的气味,转过头来,丝绒着男装,冷笑着站在我前面。

      “周公子,恭喜你娶到京城第一美人做娇妻。来,小弟敬你一杯,祝你和嫂夫人白头偕老。”说着,丝绒一仰头,整杯酒灌进去。

      “丝绒,”我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你来这儿干什么,周赤炎谁照顾?”

      丝绒冷笑:“你还管他死活?世界上原来有这样为兄弟报仇的,原来你着我看住他,是要自己冒充了他来娶他的老婆。堂,我真是看错你了。”

      她转身就走。我拉住她,却看见她眼角一滴眼泪缓缓流下,唇边却还挂着没来得及散的微笑,我呆住。

      其他敬酒的客人拥上来,丝绒挣脱我,我被人群阻住,看见她消失在门口。

      这样喝下去会死狼的,我只得装作已经酩酊。

      终于我被搀进新房。

      喜娘还不放过我们,架着我们喝这个弄那个的,足折腾了半天,最后终于所有人散去,只余我和顾扶疏。

      我立即倒下装睡。

      眼皮好沉,我几乎真的睡去。我暗自提醒自己警醒,上次在红袖苑喝醉时我曾经化回原形,这次可得小心。

      顾扶疏一动不动的端坐着。

      我眼皮越来越沉,几乎管不住自己,就那样睡过去。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琅琅吟道:“鸳鸯绣被翻红浪,美人乡是英雄冢。”

      我嗤的一声笑出来,睡意全消。

      洞房里遇见老朋友了,这样乱吟诗的,不是麒麟还能有谁。

      顾扶疏听见我笑,站起来问:“你醒了。”

      我只好睁开眼睛,坐起身。

      顾扶疏盈盈站在桌旁,着一身描金绣凤的喜服。一双眼睛在龙凤红烛下顾盼生辉,脸上微微泛一点红晕。

      她眩目美丽的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要不要喝杯茶解解酒?”她倒了杯茶。

      看过周赤炎的样子,谁还敢喝她的茶?

      可是她那样静静微笑着,别说是一杯茶,若她开口相求,就是鸩酒,天下男人也都喝下去了。

      我生生别开目光,燎日燎日,她是你兄弟周赤炎的女人。

      我不敢再看,走到窗边去探麒麟。

      “麒兄,别来无恙?”

      忽然麒麟锐叫一声:“小心。”扑着翅膀向上急飞。

      我不及回头,先一个滚着地滚开。

      一道耀目的光芒从我头上掠过,激射在麒麟的铜鸟架上,爆裂成一片片细碎银辉,四下里溅开。

      其中一片银辉击中我左腿小腿,我只觉一下刺骨烁痛,左腿小腿登时麻痹。我拖着僵直的小腿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獠牙利爪,竟已无法维持人形了。

      余辉已经这样厉害,要不是麒麟提醒我躲开,被那道光直接射中,我岂不是要魂飞魄散。

      我望向顾扶疏,只见她手里拿着一面宝镜,镜子晶光放尽,此刻已是黯淡无神。

      我恨极,抬手欲放火焰去攻击她,可是才一抬手,就发现自己法力不知何时竟被封住。

      没关系,虽然没有法术,僵了一条腿,我依旧有天生兽力,灵活身手。我向顾扶疏猛扑过去,迅捷无比。

      顾扶疏没想到我这么快反击,退后几步,背已抵住床柱,躲无可躲。忽然斜次里窜出一个人来,堪堪挡在顾扶疏前面,代顾扶疏生受了我一掌,顿时晕了过去。

      新房里居然有埋伏。我不急细想,劈手抓他过来,右手夹住他,左手便去拧他头颅。

      “不要。”顾扶疏颤声低呼:“不要伤他。”

      我哼一声,莫非他是奸夫温有信。

      “你放了他,束手就擒吧。蜀山的道长们已经埋伏在外面了,只要我喊一声,他们立即就会冲进来。”

      原来还有蜀山的人埋伏在外面,顾扶疏倒是交游广阔。我尖利的爪尖抵住温有信的喉咙,微一用力,便有血珠渗出来。

      “不要。”顾扶疏哀求。

      “你叫蜀山的老道士们乖乖的站着别动,由温公子送我出门就好了。”

      拖着温有信走出几步,忽然顾扶疏在我身后说:“周赤炎在我手上。”

      我停步:“什么?胡说,他怎么可能在你手上。”

      “一个叫丝绒的女人来找我,告诉我你是一个冒名顶替的妖怪,叫我不要嫁给你。怕我不信,带周赤炎来给我看。”

      丝绒,你居然出卖我,出卖周赤炎。

      “你想怎样?”我望着顾扶疏镇定的面孔。

      “你放了温公子,我就派个妥当人送周赤炎安全离京,找个隐秘地方好好照顾他半年,等到他好了,任他去留随意。”

      我怒道:“什么叫去留随意,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抓我,肯定已是世人皆知周赤炎是个狼妖了。就算他好了,也永世别想回京城,见父母。”

      “那都是你的错。我本来把一切计划的完美无缺,周赤炎只要好好躲半年,回来还是尚书府的周公子。是你一定要替他成婚,逼得我不得不出最下策。”

      我心里一痛,是我鲁莽行事,害得周赤炎从此只能别乡背井。“你发誓你能在这半年里看护得他周全。”

      顾扶疏点头。

      麒麟突然出声提醒我:“傻子,你已被封了法力,使不出法术。放了温有信,你根本不是蜀山净明道长的对手。”

      顾扶疏冷冷看麒麟一眼,用冷静到几乎冷酷的声音说:“今天你若走了,他日我和温公子定然死在你手里。所以今天就算拼掉温有信性命,我也断不会容你离开。可是如果你放了温公子,周赤炎也就得回一条性命。一命换一命,你自己算吧。”

      我把温有信丢到地上,冷冷道:“周赤炎之于我比温有信之于你重要百倍,我赚了。你叫蜀山的臭道士们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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