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卖身契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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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逐渐意识到我的姑姑妙真师太有种“肥水不流外人田,佛光只照自家人”的狭隘心态.我不仅得吃素,还得每天念经! 宋桐前往金竹寺看望了他的师父慧能大师后,顺路到修竹庵抱回了一尊小佛像.按照妙真师太的吩咐,我爹在家里安置出一个小佛堂来,专门供我安神醒脑.结果我每天下午总有几个时辰念经念得昏昏欲睡.
但是鄙人宁可长伴我佛也不愿自入狼口!只可惜……
“桐哥哥,你听我念经不觉得无趣么?”我停下手中木鱼,转头看向坐在一张红木雕花椅上的宋小狼.
自从昨日他第一次在佛堂陪我,穿的又是一件墨紫外衫,结果被我以清净之地不宜如此穿着不如离去的理由搪赛后,今天他破天荒改穿一件白衫.素白底子,襟边袖口有银线勾勒流云纹路,远远望去分明是清透逸雅的绰约少年.
“我不过想多陪陪小朝妹妹而已.”他意态悠闲地端起一杯茶,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
“唉,我说你真的只有十二岁吗?怎地如此老成.若是你真的老成吧,应该会是个有志向的人,怎么不去学文习武,要来这里浪费时间啊!”我干脆放下木鱼,起身腿一盘,坐在蒲团上.
“你可知我是谁?”宋桐垂目,长长的睫毛掩住了他眼中的光芒, “我爹是如意老人的弟子宋阅霄,以‘绝艳’之名闻名天下.我师父是金竹寺的方丈慧能大师.我一岁识字,五岁学武,到十二岁,已得他二人大部分真传.再过两年,入了江湖历练些时日,我会是武林盟主.现在我有空闲来培养你,将来你便是盟主夫人.”
这位宋小狼不是恃才傲物,就是脑筋短路,把当武林盟主说得比种红薯还简单.
“你可知我是谁?”我学着他的口吻,有条不紊地娓娓道来, “我爹是洛城的生意人杜喻蕤,家有几亩良田,几处商户.我师父是修竹庵的老尼姑妙真师太.我六岁出意外以前的事都不记得,到如今,已得法号悟空一个.再过两年,入了江湖历练些时日,我会是翠微神尼.现在我有空闲来念经祈福,将来你当你的盟主,我当我的神尼,老死不相往来.”
“你也不似六岁孩童.” 宋小狼放下杯盏,站起来踱了几步,阳光透过树枝,窗棂,在他温雅俊秀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五年后我成为武林盟主,十九岁娶你为妻,二十二岁为人父.只要你按照我十年计划的安排来安心当我的媳妇,莫说做神尼,就算要做神仙,我也由得你.唯独一点,你需心无旁骛只有一个我.”
“你小小年纪装得这般老气横秋你到底累不累啊!我看你将来行走江湖的称号已经浑然天成了.就叫‘只知道老气横秋’公子,简称‘知秋公子’,雅俗共赏,真是到位!” 我越发觉得必须不顾一切甩掉这块狼皮膏药,差点口不择言,“难道你还没发现吗,其实我中邪了,要不妙真师太又怎会对我如此照顾?这样,我同你打个商量可好?”
“什么商量?”他并未因为我乱取绰号而散发妖气,面色如常地走至我面前,一撩衣衫下摆,也席地而坐.动作虽潇洒,却好歹多了两分少年的朝气.
根据浸淫小说电视多年的经验,我想到了一个屡见不鲜的馊主意: “听了你的人生规划,我认识到你其实是个很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少侠.如果我能助你提前两年当上武林盟主,找到一个好姑娘当你的绝配夫人,保证你多子多孙合家欢乐,多点时间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能不能抵消咱们的婚事?若是你担心我办不到耍赖反悔之类,或是自己家里面子上过不去,不要紧,我俩可以签一个契约,假成亲,名分在外,到时还是互不相干.你觉得怎样?”
“你的天分,资质的确比我预想的要好很多.但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六岁小儿的胡说八道?”宋小狼的身子微微前倾,几缕黑发从肩头滑落.
“我不是说过我中邪了么!”我强调了一遍, “你不要着急下结论.我问你,在这江湖之中,总有一样东西比如经书,神兵,古琴之类让人趋之若骛,这样东西多半包含一个巨大的秘密,可能是一本秘笈,可能是一处宝藏.你说对不对?”
宋桐静静望着我,“嗯”了一声.
“而与这样东西有直接牵连的,必定会是几位英俊潇洒的大侠们,天生丽质的美人们,从而引发一些恩怨情仇.这些大侠,不论是威武神勇还是文质彬彬,多半都需有个好样貌,好名字.没有好家底也有好运气.再拜些个奇奇怪怪的老头老太太为师就差不多了.而美人么,就算不至于倾城倾国,那也肯定不会貌比东施,再加上弱柳扶风悦耳动听的名字,照样是祸水.你说对不对?”
“不错.”宋桐似乎有了些兴致,认真听着.
我四处搜刮印象中各种版本的故事继续拼凑: “一番阴谋诡计你死我活的争斗后,其中唯有一人走狗屎运,东西和美人能够兼得.为什么?因为就像一出大戏一样,他就是主角啊!至于其他配角嘛,除了牺牲的,其余的要么遁入空门,要么游戏人间,那都不重要了.我说这么多的重点是,我虽未开天眼,但佛缘极深,深谙其中的流程命数,让你少做无用之功不是很好嘛?”
“你说得不错.当今武林,让人四处打探下落的是两样东西.一样是黄泉剑,一样是焦尾琴.黄泉剑乃是神医鬼手年轻时用过的一柄宝剑,使得便是黄泉剑法.而焦尾琴,因为与一个宝藏相关,多年前曾引发一场动荡,其中一段恩怨也与你所说十分类似.只不过,” 宋桐顿了顿,凤眸中璀璨光华尤胜朝阳, “我所学的武功亦不弱于黄泉剑法,因此我对那柄剑没什么兴趣.而焦尾琴,原本就是我要送的聘礼,无须再花心思.”
“呃?!!”我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个英雄潜力股活得如此随心所欲, “那你的人生除了当武林盟主就没啥挑战了?”
“自然还有一个更大的挑战.” 他忽然露出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的明朗笑容, “你想和我订契约,可以.但是必须按我的要求来写.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若是到你十四岁,我还没有找到中意的妻子人选,你就得老老实实嫁给我.”
“我……同意就是了,桐哥哥,你能把手拿开么?”像是察觉了我反对的意图,宋桐手一伸,用食指指背轻轻在我的小颈子上要死不活地滑动着,我下意识地一缩.
“即便签了契约,小朝妹妹还是要乖乖听话.”他收回手,站了起来,又一把将我从蒲团上抱起站好, “我们回房去写契约.”他笑得眼弯弯,一如纯真少年郎,拉起我的手出了佛堂.
我暗自腹诽,只要我竭尽所能,将宋桐在几年内打造成为风靡武林的少女杀手,妇女之友,等到仙女见他也动心,尼姑见他也思春,各路佳人蜂拥而来,难道还怕他讨不到合意的老婆吗?!这样一来我也得早点为自己的退路谋划谋划.
“桐哥哥,我答应了你的要求,你能不能帮我办两件事情内?”宋桐写好两份一模一样的契约,我选择了最土的方式来签名----按手印.
“什么事?”宋桐拿起纸张,也用拇指按下印记.
“麻烦你在洛城四面的荒林野地里盖两座有暗室的破庙,若是有破庙就修个暗道.你要是很富裕的话,最好在各大城镇附近的荒地都能盖上这么一座.还有一件事,是想拜托你想法子训练一些飞禽,开展送信事业.”
“为何?”宋桐第一次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第一件事情算是未雨绸缪,你这么有潜力的人物,很容易殃及池鱼.万一我要是被人掳了,对方若选择藏身破庙,我还有一线生机.至于第二件,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好了,你一张,我一张.” 我拿过他画押的某张,正欲折起,眼角却忽然扫到别扭的一处,凝神一瞧,娘咧! 宋桐的指印略微交叉落于我的指印之上,乍一看,俨然是个鲜红的桃心形状.再看另一张,也是差不离!
如玉脸庞难得地浮现的是恰如春日的融融笑意,我却忽然想再多加一件尼姑袍来傍身!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卖身契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