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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思绪 ...


  •   庄卓源并没有打算在Eva的病房内待多久,简单的问候和讲解了小巴车上事情发生的始末之后,庄卓源便打算离开。

      在得知车上的劫匪之所以抢劫小巴完全是因为一时冲动之后,Eva也没有心思具体去深究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现在连自己的事情都顾不得,自是没有那个闲心去操心这种已经过去了的只能够算得上是无关紧要的事。

      就在庄卓源走到门口的同时,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男医生走进了病房。庄卓源见状,暂时停下了离去的步伐。

      听听莫小姐的情况,这样如果她没有,自己也能够走的心安一点。

      这么告诉自己,庄卓源回过身,又走进了病房。

      Eva并没有去注意去而复返的庄卓源,此刻,她的视线停留在了停驻在她床尾处的医生身上。

      “你好,我是你的临时主治医师,张一健。”今天,正巧是张一健替班一个同事on call急诊科,因此Eva之前被分配到了他的手上。“经过检查,莫女士你之所以会昏迷,是因为你怀孕的关系。你之前受惊过度,导致出现胎像不稳的情况。加上你这段时间身体过度疲劳,身体有些营养不良,因此才会出现间歇性昏迷。为了保证你的宝宝没事,你需要在医院里静养一个礼拜。”

      而Eva根本没有听清楚一根筋后面的话。当她听到她已经怀孕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呆愣住了。眼睛微微睁大,Eva秀气的脸庞上满是不敢置信。颤颤巍巍地将手放在尚还平坦的小腹上,Eva眼色朦胧地喃喃道:“我……怀孕了?”

      见莫羡昕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怀孕的神态,整个一副状况外的样子,一向对身体健康非常重视的张一健不赞成地轻轻皱眉。直视着莫羡昕的脸庞,张一健不带感情色彩的开口:“是的,莫小姐。你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

      张一健隐忍着一丝不悦。对于这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病人,他一向是看不惯的。像莫羡昕这种马虎至极,连自己怀孕三个月都不知道的病人,他更是不会有丝毫好感。

      Eva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医生那细微的异状。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都被张一健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给填满了:她这副身体,居然怀孕了!

      见莫羡昕坐在床上,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连着说了两遍话都没有得到回应的张一健不得已提高了声音:“莫小姐?莫小姐!”

      微微怔了怔,Eva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面前这个医生叫的是她的名字。强迫着自己暂时恢复正常,Eva脸上挂出一副职业般的微笑。“对不起,医生,我刚刚走神了。”

      见面前这个女人如此坦然,张一健反而不好说什么。“待会儿我们会将你转到妇产科,请你做好准备。”公事公办地说完,张一健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一旁的庄卓源只觉得尴尬极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天人交战半晌,最终还是同情心占了上风,上前两步,庄卓源道:“不知道莫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眼前这个叫莫羡昕的女人看起来和家人的关系很糟糕,看她这幅样子,想必她怀孕一事也是所有隐情,庄卓源实在是做不到在这个时候将这位女子就这么扔下,转身离开。

      事实上,也是Eva此时的神态让庄卓源产生了误会。不过,虽然庄卓源的猜测距离真相差距了十万八千里,可结果却依旧异曲同工。

      身体微微后靠,Eva疲惫的开口:“对不起,我现在想静一静。”一连串的事件和打击已经让Eva快要透不过起来,现在的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付这个警察了。

      看得出来,莫羡昕现在情绪非常混乱,需要独处。见莫羡昕如此说,庄卓源也不好再多留。

      “我明天会再来看你的。”留下一句话,庄卓源体贴的转身离开。

      ……

      庄卓源离开以后,病房里再次只剩下Eva一个人。万籁俱寂的环境中,Eva终于能够让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整理整理脑袋里面已经绕成一团乱麻的记忆。

      足足花了一个多两个钟头,Eva才勉强将脑袋里多的来的记忆给梳理清楚。从记忆里,Eva得知,原来她现在所处的这具身体,名字叫做莫羡昕。

      这个莫羡昕,以前是ICAC执行出的调查主任。后来因为上司有问题,加上要替她男朋友连浩勤Kobe调查黑警的事,因此毅然辞去了工作,现在处于待业状态。

      而莫羡昕的男朋友,在两个多月之前便死掉了,莫羡昕之前去国外探望过Kobe的墓碑之后,伤痛过度,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便在公车上晕了过去,再醒来时,身体里就已经变成了Eva。

      虽然对于莫名消失的莫羡昕有些愧疚,但因为Eva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更不能改变这一现实,因此很快,Eva便将这股愧疚之感深埋在了心中。

      不管怎样,现在占据这具身体的是自己,那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好好地继续活下去。

      死亡的滋味,她永远永远都不想再尝试一遍。

      Eva不愧是学法律出生,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现在横亘在Eva面前的,是一个天大的问题!

      她,不对,应该说是这具身体,怀孕了!

      右手轻轻地抚住腹部,Eva的视线也随之落在小腹上。在她的肚子里,此刻正存在着一个鲜活的小生命。这个小生命的爸爸已经不在了,妈妈也在之前离开了他,那么,她,到底,要不要他?

      几乎没有停顿,Eva便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声音。是的,她是想要这个孩子的。现在的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是踽踽独行,如果能有一个自己的骨肉来陪伴自己,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何况,这也是Kobe和阿昕留在世界上最后的爱的结晶,占据了阿昕身体的她,唯一能够帮她做的,便是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好好抚育。

      想通以后,Eva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脸部线条也变得柔和。浓密的睫毛微微眨了眨,Eva身周像是环绕上了一圈泛发着晕黄的母性的光圈。

      宝宝,以后你就和妈妈,相依为命吧。放心,妈妈一定会代替你的Kobe爸爸和阿昕妈妈好好照顾你的……

      ……

      是夜。

      病房里,所有人都已经陷入了香甜的梦乡。在病房最角落的一张病床上,一个女人正柳眉紧皱,脸庞汗珠斑斑,神态一片恐慌。她的身体蜷缩着,嘴里喃喃自语,像是无意中堕入了那梦魇的深渊。

      不,不要杀我!国栋,救我,救我!

      “国栋!”嘴里呼喊着一个名字,那个女人一下子睁开了双眼,从床上弹坐起来,飞扬的秀发在半空中滑过一道圆弧。

      连着喘了几口粗气,Eva才勉强平静下来。用搭在床边的毛巾抚了抚额头的汗渍,Eva渐渐冷静下来,才意识原来刚才,自己做恶梦了。

      微微叹了一口气,Eva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吵醒其他病友,才轻轻松了口气。拉开身上的薄被,Eva将双脚放到地上,穿好医院配置的拖鞋,站起身来。

      既然睡不着,不如干脆出去走走。

      走出病房,Eva依旧有些恍惚。刚才梦境中的内容依旧那么栩栩如生的在脑海中回放,Eva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是的,她又梦到了她死之前所发生的事。

      理了理微微有些散乱的乌黑秀发,清醒的Eva面色平静,丝毫没有睡梦中的慌乱。

      虽然不是心理医生,可Eva明白自己毕竟刚刚经历了那么恐怖的死亡,不可能一天两天就放下,有这种反应也实属正常,因此她并不是非常在意。

      只是——布国栋……

      一个名字叹息着从Eva的唇齿之中缓缓流出,带着一分憎恨,两分失落,三分失望,四分不甘——这个名字,曾经镌刻在心中十余年。她不想去想,现在她对布国栋到底是什么感觉,不管怎样,一切,终究已经成为了过去。

      只不过,雯雯,不知道怎么样了……

      之前,她已经通过新闻确实了,现在距离她死亡的时间,已经过了五年。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之前的世界,不过,即使是在,五年的时间,也足以让一切世事斗转星移,沧海桑田。

      正因如此,她才没有第一时间出院,去寻找雯雯。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也不急于这几天,何况,她现在已经是莫羡昕,而不是周奕霏,她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身份去寻找雯雯。

      而且她相信,作为雯雯的爸爸,布国栋是应该能够照顾好她的。

      完全陷入了自己思绪当中的Eva,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一辆轮椅,以飞快的速度,向她冲过来。

      当她注意到的时候,那辆轮椅距离Eva也只有两三米了。瞳孔惊恐地放大,Eva下意识地身子朝右躲避,同时嘴里喊道:“别撞过来,我是孕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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