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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京都 ...

  •   正值春末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燥热,余老太君是一面拿帕子擦汗,一面不停的询问外头可到了京都。

      莫雅愧疚的望着余老太君,老太君六年未进京了,这次为了自己,不辞辛劳从西都来京,又是这样炎热天气,老人家身子有些吃不消。“祖母,都是孙女的错,那么大的人了,还要您一路保护,这样从西都送到京师。孙女……孙女怎么报答您呀。”

      余老太君欣慰的看着莫雅,慈爱的笑了,“傻丫头,还怎么报答,你这往后的日子给我越过越舒坦,也就不枉你外婆为你一路保驾护航了。”

      莫雅心中感叹,上辈子余老太君也曾要求过要接她走,她因为不愿孟氏难做便辞绝了余老太君的好意。没想到,错信了人,误了一条命。

      西都到京师不过大半日的路程,莫雅出门的早,在途中稍微用了带来的午膳便接着赶路,下午日头刚刚偏些,便远远的见了四九城的城门。莫雅稍稍掀起帘子往外探看,想六年前走时的惶恐,思今日来时的忐忑,真不知是她跟京城犯冲还是京城中的人同她不对付。

      “外祖母。”

      莫雅掀开帘子,震惊的看着外头的少年,棕色的骏马上端坐着位俊朗的儿郎。不是莫文宇又是何人?

      “哥哥!”莫雅惊喜的叫出声。

      兄妹连心,莫文宇莫雅两人感情相当深厚,逢年过节莫文宇更是托人为莫雅捎去很多东西,虽然两人也有六年未见,但骨血之情却日渐浓厚。特别是莫雅,上辈子莫文宇一直抵触孟氏,但莫雅识人不清,总劝莫文宇莫要心胸狭隘,兄妹没少为了孟氏而争吵。转眼如今,莫雅对莫文宇的依恋更胜往昔。

      莫文宇身形偏瘦,可眉宇间却有着他这年岁少年郎少有的坚毅,一点儿都没有京都繁华子弟的散漫与不羁。莫雅心中不由一紧,她光是想着自己逃离那是非之地,又在西都住下后全力磨练自己,却从未想过莫文宇在京中住的可顺心。是啊,又怎能顺心,明明有家有爹,却一直住在大姨家中的莫文宇,莫雅心中揪痛。

      余老太君倒沉得住气,在车里四平八稳的问道,“都谁来了。”

      莫雅心中一飘,迅速扫了下外面迎接的人,除了莫文宇,不远处还有两三个少年,因离得远些,莫雅也看不清长相。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父亲和异母弟弟是一个都没出现,甚至莫家总管都未见着。

      莫文宇在车外也听到了余老太君的问话,给了莫雅一个放心的眼神,郑重其事的回答道,“孙儿给外祖母请安,今儿姨夫上朝,姨母遣孙儿同弟弟前来迎接祖母进京。”

      余老太君的脸是刷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不过想到心气的人并不在场,只得勉强点点头,全做回答。

      莫雅心中苦涩,也不知莫家是真不知道自己上京,还是没得到余老太君也来的消息,这不来一个人迎接,也太冷漠,太瞧不起人了。

      余老太君见莫雅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心中叹息,自己这趟还真是来对了。不管怎么着,也要把莫雅莫文宇这兄妹的婚事给说定了才能回去,否则,她是回去都不能安生。

      因心中存了心事,这进了城,车内的祖孙二人也无心观景,很快到了孙府,孙夫人出来迎接,拉着余老太君的手感慨万千,“娘这多年不进京,也不想女儿了。”

      余老太君见大女儿气色红润,知道其日子过得舒心,心中稍稍好受些,“你在京里日子还能过得差哪儿去?女婿有出息,小一辈的也用不着你操心,不像你那可怜的妹妹,我再不带着莫雅,谁还能护着她?”

      说到莫家,孙夫人脸上闪过丝丝不屑,“这是莫雅吧,过来过来,让大姨看看。”

      莫雅红着脸过去,侧身给孙夫人行礼问好,孙夫人拉起莫雅,笑着对余老太君说,“倒底是母亲教导出的孩子,您看看莫雅就仿佛看到了妹妹和我当年的样子。茹儿,快见过你外祖母。”说着孙夫人回头冲里头招招手。

      莫雅抬头,孙夫人拉过一位俏生生的姑娘,柔柳的身姿,精致的面庞,十六七如花的年岁,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这便是孙夫人长女孙茹。孙茹恭敬有礼的跟余老太君行礼问安。虽说恭敬,却不带亲昵。不过余老太君心思并不在这上头,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全做应答。

      莫雅见状赶紧同孙茹见礼,孙茹抿嘴轻笑,拉着莫雅的手,“可算见着妹妹了。”

      小女儿养在深闺,即便如孙茹身居京城,平日想见些小姐妹也只能逢年过节跟着孙夫人出门时才能见着。因而莫雅的出现,到让孙茹欢喜不已比之余老太君,到更显得亲热。

      孙夫人让孙茹带着莫雅去后头休息,自己则扶着余老太君往早就准备好的院落去。

      孙夫人为余老太君准备的是后院儿的翠佛堂,余老太君信佛,对大女儿的安排深表满意。待进了屋内,关上门,余老太君的脸这才又甩了下来,急声问孙夫人,“莫家究竟是怎么了,难道他莫怀古真是连亲生儿女都不要了,就眼睁睁的看着孟氏残害雅儿和文宇?”

      孙夫人冷哼,“他个迂腐不化的老顽固,娘,我跟您说白了吧,他莫怀古至今都不能理解您为什么要把雅儿接走,而我又为什么非要让文宇来孙府读书。他还以为是咱们娘俩不对,一心和那孟氏贱妇不对付,咱们将他们家弄得人心不宁,家宅不安。”

      “这个畜生!咳咳~!”余老太君气急败坏,一口气儿喘岔了,咳嗽个不停。

      孙夫人赶紧给余老太君捶背拍胸,“您跟那家不是东西的人置什么气,您看看,是他们家死活非要莫雅上京的,可人都来了,怎么连个接的人都没有?这要不是您跟着,我看雅儿指不定到了莫家要受多少委屈。”

      余老太君抿着嘴,思量片刻,“咱们不能等那孟氏出招再接招了。从明儿起,你就把京中适龄男子的资料给我弄来,说什么,我也要在这两个月将莫雅的婚事给说定了。”这事儿算是就这么说定了,余老太君说完莫雅转而又说起孙夫人,“你那起子心思谁又不明白,你妹妹就这两颗苗,人都死了十多年了,这气还置不够?”

      孙夫人一脸委屈,欲言又止,余老太君摆摆手,毫不吝惜的给了孙夫人一个大大的白眼儿,“甭跟我扯冠冕堂皇的套话,你娘我也是从这京都是非里打滚儿走来的,莫家是不是个东西,可也没少了你的挤兑。孟氏蛇蝎心肠,可你也未必就有多好心。若非我实在不能将文宇带走,说白了,我也不放心文宇跟着你低头过日子。”

      余老太君一番诛心之语,说得孙夫人不再遮掩,“娘,当年的事情不提也罢,谁对谁错如今已是死无对证。说实话,若不是您这么多年从未偏颇,我也真忍不下文宇。当然了,我也没太多辐照,毕竟是要面对风雨的,我照顾的太好,他太以为然了,这日后的日子怎么过?他和他妹妹可全指着他了。说句良心话,对文宇,我从未为难。”

      余老太君无力的挥挥手,“算了,不提就不提了,只是这话我撂这儿,莫雅你不能藏私,一定地给我寻摸个顺心如意的人家。”

      孙夫人应声点头,“哎。”

      余老太君与孙夫人之后再说什么权且不提,回头说莫雅,跟着孙茹往后走。孙家宅子方方正正,后院儿全是女眷居住之所,只可惜孙家女儿不多,拢共就孙茹一人,哥哥相继长大搬出去后,这后院儿除了孙夫人,就是孙茹的天下。

      “这里是娘住的德然居,后头就是我的小香榭。说实话,本来哥哥是看中了小香榭的,可惜他年纪大了,不能像小时候你那样随意进出内纬,是以母亲还是将小香榭送与我。母亲前几日就同我说了你要来的事情,我寻思着,虽说也可以让你独自一人一处院子,但终究冷清了些。妹妹刚来,人生地不熟的,未免尴尬,不若同我一块儿住,别的都便宜不说,咱们相依有个伴儿。你说如何?”孙茹笑眯眯的看着莫雅,那股子亲热尽头,让莫雅说不出的不对头。

      其实莫雅是认识孙茹的,眼高于顶目无下尘,心比天高,至于命如何,莫雅不知,上辈子的她基本上没看到几个人的结局就归去来兮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孙茹绝不是如此温善之人。可以说,孙茹是典型的京城女子,有着京城名门望族女子高傲的通病,若说心地不好什么的到不至于,可若多善良也没有。今日如此亲热,莫雅心中惊讶面上却仅是感恩之色。

      诚惶诚恐的跟孙茹道谢,怯生生的表示自己能得孙茹厚爱,实在惶恐不安。孙茹很对莫雅的表现则非常高兴。更是亲密的拉着莫雅,享受莫雅神色里淡淡的崇拜和羡慕。

      到了小香榭,孙茹已经开始将话题扯到了选秀事宜上,“来年大选,不说充实后宫和太子正妃之位,但侧妃就够瞧得了。高丞相之女高月娥够年龄,但姿色不够,却是人选的热门。说实在的,估摸着也就是她了,姿色平平的侧妃如何能同蒋家的明珠相媲美。相信就是今上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到可惜了,高姐姐人还是不错的,就是福气太高,消受不起。对了,还有杜氏一门,杜家,别看现在不起眼,那可唯一的异姓王爷,满门荣宠还能盖得过谁?不过他们家到没什么适龄的女儿,唯一一个女儿还是庶女,没那个选秀的命……”

      孙茹言语间尽显得色,说来说去,还不是说她够年龄又长得好,来年选秀定能大放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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