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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谆谆 ...

  •   一想到自家的舅舅,莫雅越发不能要余老太君这银子了。
      莫雅的舅舅,余老太君的嫡子,余元峰。怎么说呢,不是个小肚鸡肠却因为娶了个小肚鸡肠都呃老婆,从而导致余老太君分家独过,而且还很悲催的虽然带了万贯家财,却从来都不能过多使用,更不能随意的分配。就连莫雅跟着余老太君过活这件事儿,都被莫雅那小气的舅妈说了不止一两次。

      而余元峰本人,是个忠厚老实,耳根子偏软的那么一个人。原本没成亲的时候,家里大妹小妹闹的一大糊涂吧,他就做个老好人儿,一会儿劝劝这个,一会而劝劝那个,为的就是希望家庭和睦。后来余老太君再度瞎了眼给余元峰寻了个媳妇,虽然后来余老太君也发现了那儿媳妇小气事儿多,但有一点却不得不承认的,那儿媳妇比余元峰精明,还特别的顾家,对余元峰照顾的那是无微不至。正因为如此,余老太君忍了那口气,带着莫雅在余家的别院儿里独住。

      余老太君为了自己已经同舅舅舅妈闹了好多次别扭,莫雅还是很清楚的。特别是舅妈的为人。说实在的,莫雅也不好说人家有什么错。她舅妈说的清楚,莫雅有爹有娘,经管那个娘是后妈,可到底不还有个亲爹不是?当年余老太君给两个女儿出嫁作嫁妆花费了那么多的银子,莫雅的舅妈是一个不字都没说,人家只当余老太君心疼闺女,这事儿就那么算了。可是再怎么心疼闺女也没闺女死后还要养闺女的闺女的说法吧。特别是莫雅这明摆着人家莫家不想放人,而被余老太君硬抢了之后莫家又不愿意再问了。这照着余老太君的管理,莫雅的嫁妆可也不见得会少多少。

      “外祖母,这东西莫雅不要。”莫雅将荷包推给余老太君,“祖母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舅舅舅妈一时半会儿估计还窝着气,眼瞅着哥哥姐姐们成亲的成亲出嫁的出嫁,您给了我这些,日后该如何?总不能厚此薄彼吧。再说了,雅儿姓莫不姓余。”

      余老太君苦笑着摇摇头,将那荷包硬塞到莫雅手里,“你给我收下。他们是他们的,你的是你的。我总不会白了他们便宜你,自然也不会白了你便宜他们。我不偏你偏谁去,谁让这小一辈的里头就你是在我眼前看着长大的。这本来就不是明面儿上的东西,你给我好生收了。回头也别吱声。往后逢年过节要是去了西都,记得来看看我,就成了。”

      莫雅想了下,打开荷包随便抽了两张地契,剩余的又还给了余老太君,“祖母,雅儿不缺钱。雅儿还没同您说呢,前些时候雅儿去竹林寺上香,见了巧绣纺现在的老板薄雪阿姨。薄雪阿姨说了,那巧绣纺里头还有雅儿的一份儿,她回头会将巧绣纺尽数给了雅儿的。”

      余老太君闻言是大吃一惊,抓住莫雅的手询问,“你是说,你见着薄雪了?”

      莫雅没想到余老太君会这么吃惊,不解的点头,“是啊,见了,祖母认识?”

      余老太君苦涩一笑,“认识?何止认识啊。她薄雪可是号称是你娘生前最好的知心姐妹了。”

      莫雅闻言到不吃惊,只是说,“果然么。”

      余老太君收正了下面上的表情,无奈的转回身问莫雅,“跟外祖母说说,那女人都给你说了些什么。”

      莫雅如是的说,“薄姨也没说什么,就是跟雅儿说了当年她想做生意,然后母亲投资的事情。这些年她一直给雅儿还有哥哥留了一份钱,说是那些本事母亲应得的,但她无法给了,就全替我和哥哥收着。回头薄姨会在适当的时候,将巧绣纺加到我嫁妆里,绝对不会让人不知道。”

      这不让人不知道的话,的确是薄雪的原话。薄雪的意思很明确,这该装面子的时候就要装面子,莫雅高嫁,难保杜王妃不会因为杜子墨对莫雅不好,所以这多带些银子,特别还是满天下都有的巧绣纺,多少能起到震慑的作用。谁会跟银子过不去?莫雅家世够不上,可这银子是绝对够格儿了。薄雪相信,就是他赵大将军亲闺女出嫁,恐怕都不会有一个巧绣纺值钱。

      余老太君微微颔首,“她也算是个人才。这么多年了,竟然真的是始终不嫁。当年我还以为她只是那么说说,年轻气盛,口无遮拦。只是这随着时光变迁,我才发现,这丫头也是有着一股子扭劲儿,说不得,还真是个可怜人啊。”

      见余老太君说起薄雪时是摇头感叹,一副命运弄人的样子。莫雅咬着牙硬着头皮问余老太君,“那祖母可知道薄姨最大的疑问是什么吗?”

      “什么?”

      “母亲的死因。”莫雅一字一顿,说的极其的不自然。

      余老太君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莫雅的意思,“你母亲的死因怎么了?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薄雪又跟你说了她的猜忌?”

      莫雅很吃惊,余老太君居然知道薄雪的猜测?“祖母也知道薄姨的猜测?”尽管薄雪的猜测显得很匪夷所思,经管莫雅也想不明白为何会有人去害但年的余敏,可既然人家怀疑了,就一定有人家的道理。一开始莫雅以为余老太君是不知道的,还想着能不能让余老太君回忆一下,看看当年有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只是没想到的是,余老太君居然知道,那样子,似乎还调查过一般。

      “外祖母也追查过?”莫雅小心翼翼的问。

      余老太君总算是明白了莫雅的意思,面上闪现一丝丝苦笑,“我知道了,薄雪那丫头是不是寻了你给你说了些她的猜测。说她觉得你母亲的死应该是另有缘由,而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难产而亡?”

      莫雅点头,余老太君都知道。

      “当年薄雪也曾寻了我跟我说过,我一开始也是半信半疑,不过毕竟是你母亲的生死大事儿,就算薄雪猜测的再怎么匪夷所思我也寻人去查了。结果,却不是那么回事儿。那个薄雪啊,就是太在乎你母亲了,你母亲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所以是她想多了。”余老太君说得无奈,面上的苦笑更重了。

      莫雅点头,“是这样啊。”

      余老太君有些欣慰的看着莫雅,“不过薄雪这人既然能去寻你说将巧绣纺给你,那看样子是一定不会骗人了的。不过那巧绣纺说白了也是你娘留给你的,你娘给你的是你娘给的,我这一份儿是我给的,难道你成了有钱的主就看不上外祖母这点儿小钱了?”

      余老太君再次将荷包放到莫雅手上,虎着脸故意这么说,磨牙无奈,只得将荷包收下。

      眼瞅着时间不早了,祖孙俩也说了好大一会儿的话,余老太君想了下,拉着莫雅赶紧再交代,“估计下次见你同你说话就是你三朝回门了,丫头记得,外祖母接下去说的话才是最重要的。”

      莫雅见余老太君说的严肃,赶忙正色听。

      就听余老太君说,“那杜家上下两代如今打的整热闹呢,杜老王妃是个有本事的,又是京中老权贵,她一出手往往总能见真章。可如今的杜王妃也不是白给的,人家是世代的书香门第,那也是西都老牌权贵出身,就是年纪轻些,容易比老王妃给打压,但也不是白给的。两人的矛盾其实也不在别处,就是你未来夫君杜子墨身上。因为是庶长子,那杜王妃着实将杜子墨当成了心头刺。想来这些年没少难为,更有甚的是恐怕也没少想法子去谋害。不过杜老王妃可不是吃素的,别看这杜家管家的事情是交给了杜王妃,明面儿上她是什么都不问,就在内宅里头含饴弄孙,可这她宝刀未老,若不然也不能护得杜子墨至今周全。”

      莫雅听得仔细,原以为曾经的自己就够悲惨了,没想到,这天下乌鸦一般黑,不止是继母,就算是嫡母,只要不是从人家肚子里爬出来的,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思想人家心里可是会扎根儿生丫的。

      余老太君歇息一下,喝了口莫雅封上的茶接着说,“所以,你嫁到杜家要小心,头一个小心的便是那杜王妃。相信她一定卯足劲儿等着收拾你。这还是没发改变的事实。至于杜老王妃,想来一时三刻她还是会多多维护你的。”

      莫雅身子向前倾了些,靠在余老太君怀里,抓住余老太君的袖口说,“外祖母总是为雅儿操心,雅儿太不孝了。”

      余老太君在莫雅看不到的地方苦笑连连,伸手抚摸着莫雅的头发,“你这傻丫头,我不为你多想这些谁还能为你去想?指望别人我地能放心啊。”

      莫雅将身子拧了拧,头趴在余老太君的怀里,这是她小时候最爱做的动作,在余老太君怀里撒娇。

      余老太君幽幽的说,“外祖母没给你寻个可人心十全十美的人家,是外祖母没能耐,但你心里要知道,外祖母是盼着你好的,别像你娘当年那样,怎么都不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莫雅挣扎着起身,对余老太君说,“外祖母,雅儿知道的。”

      从孙家出来,莫雅就越发的心事重重,孙茹是看着莫雅上车走的,心中纳闷儿,回头寻了孙夫人说了这事儿,不解的问,“她怎么难受的?嫁到杜家是别人盼都盼不来的,她难道还不乐意?”

      孙夫人笑着将孙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伸手给孙茹整了整头发,“傻丫头,你真以为她的杜家是别人都乐意嫁的。说实话,也就是莫雅没娘,家里有乱成那个模样,没办法只能如此。但凡是亲妈的家都不会应了这桩婚事的。”

      孙茹睁大眼睛连连追问,“娘,您快说说,这是为什么。”莫雅嫁到杜家对孙茹来说可谓是个不小的打击。曾经她看重的人家,怎么就没选自己而选择了莫雅,这是不是表明自己比莫雅差?若是因为这个,孙茹肯定不答应。在孙茹心里,她自己可是要比莫雅强上百倍十倍还不止的。

      孙夫人笑得是一脸的淡然,“你到那杜子墨是个好的?莫雅未来的夫君是庶长子。就这一点儿就够莫雅未来两三年难熬的了。”

      孙茹歪头,不明所以。

      孙夫人轻叹解释道,“你当别人都像你娘我是个能容人的。那如今的杜王妃曾经可也是出了名的破落户,吃醋的厉害。别说杜王爷在外沾花惹草的,就是那一个庶长子杜子墨,当年杜王妃一进门后可没少折腾,偏生杜王爷还就特别喜欢她,据说两人是青梅竹马,小时候就认识的。你可不知道,当年杜王爷为了让杜王妃舒心,可是动过将他的庶长子送人的心思。”

      孙茹以手遮口,很是不信世上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

      孙夫人接着说,“可不就是这样,你还别奇怪。当初这事儿都惊动的先皇,不过后来杜老王妃一出手,便全部都给压了回去。说实话,杜王妃当年想和杜老王妃硬碰硬,是差了点儿。老王妃可是人精,人家风里雨里什么没经历过,杜王妃当年那就稚嫩的跟个孩童似地,在杜老王妃面前可不就由着杜老王妃随便整治。”

      孙茹好奇的追问,“那后来呢?后来杜王妃就这样算了?”

      “算了?怎么可能,你当她真是个吃素的,那破落户的名声是白给的。后来就那么闹被,不过杜老王妃也不含糊,一开始是有着杜王妃去闹,等看杜王妃闹的差不多了,就直接一直休书,还不是杜王爷写的,直接是杜老王妃口述,如今的太皇太后执笔,就给那么写了。然后杜老王妃就扔到杜王妃面儿上,说是你要闹就回你娘家。要还想做我杜家的媳妇,从今儿往后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孙夫人笑眯眯的说着过往,那眼神迷离,仿佛曾经亲眼看到过一般。

      “这主意真好,太痛快了。”孙茹拍手称赞。

      孙夫人轻笑,“这主意是够瞧的,当年满京城就因为这件事是热闹了一整年。后来杜王妃也不闹了,从此对杜老王妃是孝敬有加,所以渐渐的,这话也就没人提起了。可是再没人提起那也是存在过不是。如今只要杜王妃做的有一丝丝的不好,这被休回家的话估计还能给提出来,当然了,老王妃就算是为了世子爷,为了小一辈也不会这么做。但只这口水,恐怕都是杜王妃承受不起的。”

      孙茹憋着笑说,“所以说,这人就不能太猖狂了。”

      孙夫人点头,“可不是,当年若不是杜王妃闹的狠了,杜老王妃也不会出此下策,毕竟那也是她杜家人不是。若真休了,可不是连带着杜家都没颜面。”

      “所以老王妃只是吓唬,不过到了莫雅这儿,杜王妃这憋了那么多年的火儿,可算是寻了地方发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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