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山雨欲来风满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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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目光浅淡的看过来。
裴宁远似若癫狂的表现清清楚楚的倒映在他的眸中。
一半是僵硬害怕的神色，另一半却是惊喜里夹杂了仰慕……就像是一个沙漠里绝望的旅人找到了绿洲。
两种极端对立的神色如此矛盾的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简直就是两个人一样。
青年心里猛然悸动。
面具下掩盖着的薄唇紧抿。
他……居然在那个奇怪的青年身上感受到了精神契合的舒适感。
然而那感觉只是恍然间出现了一小下，再看去时，那个人只能畏畏缩缩低着头害怕的站在那。
所谓精神契合感如镜花水月消失殆尽。
仿佛刚才一切不过是错觉。
精神海。
我被精神海里的链子吊在空中，四条像是有自己意识的链子穿透了我的手腕脚腕，瞬间让我成了残废，鲜血滴滴答答的流着，直接与下方的血海融为一体。
我狼狈的垂下头，满身的血渍。
汗水染湿了头发，黏糊糊的贴在头上。
我平静的看着裴宁远低下头，却执拗的不肯将视线离开那个青年哪怕一毫厘。
手脚俱断，钻心刺骨的疼痛我像是没事人一样面无表情。
这些伤口都习惯了，谁没有断手断脚的时候。
再说了，现在我是精神体，反正我精神力够强大，这些看起来触目惊心的伤痕不过一夜就可以恢复完全。
我专注的看着视线里越来越远青年。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现在或许没有人认识青年，但几千年后这个人可谓是如雷贯耳，各种光芒璀璨集于一身。
在亘古的以后，这个人将成为传奇。
全球甚至是外星，这个人都是恒久不变的所有人的偶像。
对于被虫族侵略的地球来说，他就是永远不败的守护神。
基因等级最高，武力值爆表的人生赢家。
联邦纪年上最年轻、功勋最多、荣耀最大的元帅。
——慕辰。
我疲惫的闭上眼，体会着裴宁远意识海里自卫的铁链在血肉之中来回摩擦的痛楚。
这个人，在我穿越后两个过程里，占有无法比拟的重要位置。
其重要程度能够让我不惜一切代价做出任何事情。
包括付出我的生命。
裴宁远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可怕的青年面前的。
他现在脑袋里一片混沌。
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中了脑袋。
口中鼻中好像闻到了铁锈味，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裴宁远现在很累，很累。
尤其是脑袋里不停的传来深厚的疲惫与酸胀感。
他只觉得四肢都沉重了起来，上下眼皮都在打架，恨不得倒地就睡。
只是……这里离宿舍还有好远好远的路。
裴宁远脚下一绊，跪倒在棱角鲜明的鹅卵石上，腿脚瞬间麻痹，丧失了行动力。
这痛楚使裴宁远昏沉的脑袋有了几分清醒。
周围有几个好心的青年围了过来。
“有新生晕倒了！”
“Ainol？Ainol……”
“很高心能为您服务。”
“能查到这个新生的宿舍吗？”
“找到了……谁去找医生？”
“……先送他去宿舍！”
吵吵嚷嚷显得有几分手忙脚乱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在裴宁远耳边响着。
吵得裴宁远原本就不怎么清醒的脑袋更加混乱。
终于，在裴宁远昏倒的前一秒，有个人架着他带他回去了宿舍。
“精神损耗严重……”
“没什么大问题。”
半醒半睡间裴宁远脸上一片冰凉，有人用机械在他脸上比划。
“好好休息，记得给他喝药。”
门被关上。
房间里忽的安静下来。
裴宁远如愿以偿的昏睡过去。
……
铁链从我手脚处抽离，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我被缓慢的放在地上，裴宁远的精神海恢复了平静，狭小的空间里一片漆黑。
跌坐在地上，我像是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四肢在地上轻微的抽搐着，深可见骨的伤口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磨人的速度愈合。
我无神的望着漆黑的精神海。
今天波动过大的心绪在这一刻才得以平息。
这个时候……慕辰不是应该在帝国第一学院吗？怎么会出现在帝国第七学院？
还有……为什么看到慕辰会有一种特别奇怪的契合感？
种种疑惑在我心头一闪而逝。
终归于寂静。
无论如何，今天都是我冲动了。
我动了动仍在流血的手，花费了大力气却也只能轻微的挪动一下手指。
更因为牵扯到受伤的经脉，痛楚又加深了几分。
真是……狼狈啊。
我面无表情的想着。
从战场上下来之后，好久都没有这么惨过了。
……
时间过得很快，明亮的天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
当裴宁远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舍友白澈靠在门外啃着面包。
从客厅里还传来宁悦的声音。
“怎么半啊阿澈！我觉得我肯定要完蛋了！题目好难！除了几个维修题外我全都是乱选的！”
“是吗，我觉得很简单。”
“哪里简单了！”
“哪里都很简单。”
“那你还不是输给了另一个满分的人！”
“……只是有几个小失误。”
“哼！借口！”
“……”
“没话说了吧！看你平常还那么臭屁！”
“女孩子说话要文雅一点。”
“管我！”
“嗯，管你。”
“白！澈！”
“在。”
“……”
裴宁远趴在被子里，使劲的捂住耳朵试图屏蔽掉小两口打情骂俏。
“你醒了。”白澈道。
裴宁远沉默着从床上起来。
“医生说你要静养，不要过度使用精神力……”白澈咬了口面包，“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将精神力消耗过度的？区区一个简单的理论考试还用不到大量的精神吧？”
“……”裴宁远哑口无言，他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精神力怎么使用的他都不知道。
“况且……学院还未曾教过精神力使用，你是自学的么？”白澈继续道。
裴宁远低着头。
床上忽然多了一个瓶子。
门外传来白澈走远的声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冒犯到你我很抱歉。床上的是你的药，记得喝完。”
裴宁远盯着那个瓶子半晌，打开它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瓶子里装着的浅绿色药剂带着一股子草药味，并且稍稍有些苦涩。
不过还能忍受。
裴宁远将空瓶子摆在一边，盘坐在床上，偏头望着窗外明亮的灯光。
“爸爸……妈妈……”裴宁远低声喃喃，“我是怎么了？”
房子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回应裴宁远的问题。
“我也不想这样啊……我也不想不好好和他们说话的……但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和人沟通接触怎么办？”
“我忘不掉那些人那些事啊……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们，这样的话怎么能够和他们交朋友呢？”
裴宁远蓦地下了床，虚弱的身子毫不犹豫的站在飘着冷风的床边，他抬头看着冷寂迷蒙的夜空。
无边无际灰蒙蒙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深邃的像是一个巨大狰狞地巨兽张开大嘴要把人吞噬殆尽。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身体出现问题之后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太过强烈的即视使裴宁远不安焦躁。
窗外的冷风忽的变大，充斥着裴宁远单薄的衣袖，猎猎作响。
冷清的月光拖拽出少年单薄的、长长的背影。
窗下扭曲的树影晃动。
冰冷逐渐蔓延。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山雨欲来风满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