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金猎人》文礼

19、隐形凶兽（5）

　　格利姆宫殿街是行星上最大的嘉年华商业街，虽然今天不是周末，但来游玩的人也不少，毕竟嘉年华这种地方除了孩子们以外也是大人们回忆童年和约会的好去处。
　　听那两人的意思，应该是在格利姆宫殿街的一间冰淇淋店里发现了剑齿虎，还有个金发小女孩跟它在一起，而且至少有一名强大的量子部队士兵已经冲着它去了。文森特没把握自己是否能抢占先机，毕竟人家是专业的，他除了一副高维眼镜和一根逗猫棒以外根本就是个外行。
　　格利姆宫殿街上的冰淇淋店少说也有二十几间，从军备处出发到这里也经过了半小时，剑齿虎和小女孩都不会留在原地，单靠冰淇淋店这条线索是不明智的。不过小女孩的特征倒是引起了文森特的注意，金发小女孩，在议员家里，量子兽痕迹最多的地方除了乔治的房间就是贝拉的婴儿房，而贝拉也是金发的小女孩。
　　难不成这只剑齿虎是个金发萝莉控？文森特被自己的逻辑雷得不轻，应该不会吧？高维生物的存在意义跟人类完全不同，审美也应该不同才对……不，高维生物本就是个灵异存在，一切皆有可能。
　　文森特在街上边逛边注意量子粒残余和各种金发小女孩，只是这里人流量太大，量子粒消失速度是普通街道的数倍，半小时间隔足够量子粒消失无踪。
　　在一条巷子转弯处，文森特突然发现了量子粒的痕迹。他急忙追过去，沿着巷子拐进支路，走了一段路后发现了量子粒的来源——一只金色的美洲豹。
　　美洲豹当然是量子兽，这是文森特第一次见到量子兽，隔着眼镜看起来，这只量子兽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飘忽，隐约还有些透明。它的外形和颜色跟三维世界的美洲豹差不多，只是体型要大一些，眼里还会发出幽暗的蓝光。
　　不知为何，文森特联想到了“幽灵”这个词。在科技高度发达的现今，只要是无宗教信仰的科学论者都知道幽灵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有人认为高维生物就是古人所说的幽灵鬼怪的原型，正因为古人的科技不足以探知高维生命，才会将这些无法解释的现象冠以幽灵鬼怪之名。
　　说不定古人中也有能力者，当他们看到这样的高维生物后将它们的形貌记录下来，并以文学加工，这才创造了那些鬼怪。但文森特丝毫不会嘲笑他们，因为即使是他这个无宗教信仰的科学论者，在亲眼看到高维生物的第一时间，也感觉到了一丝毛骨悚然。
　　量子兽知道文森特在打量它，但这只美洲豹显然受到过良好的训练，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只是以威胁的姿态朝文森特低吼了一声。美洲豹并不是文森特的目标，他侧过身给它让出路，尽量做出低威胁姿态，量子兽也不再朝他施放压力，看了他一眼后扭头就走。
　　显然，文森特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走好不容易才见到的高维生物。他隔开一段距离跟在量子豹身后，打算跟着它，看看它主人的意图。
　　这只量子兽既然受过训，证明它的主人应该是量子部队的士兵。军备处那两个八卦的家伙说已经有一个士兵前往格利姆宫殿街寻找剑齿虎，那么这只量子豹极有可能是那名士兵的所有物。
　　量子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也会不时转过头来威胁性地瞪一眼文森特。可惜文森特脸皮厚，根本不把量子豹的眼刀放在眼里。受过训练的量子兽不能随意伤人，它对这个跟在自己身后明显图谋不轨却又不能一巴掌扇飞的人类没辙，只能气呼呼地按主人的吩咐继续搜索任务。
　　文森特庆幸高维生物的智商不咋滴，他明目张胆地韦行了三条巷子，最后，量子兽在一处下水道边停了下来。下水道口堆积了一片量子粒，还有明显的大型猫科动物量子粒脚印，看来剑齿虎逃入了下水道中。
　　美洲豹没有进入下水道，而是仰起脖子朝天空发出无声的吼叫。这声吼叫文森特听不到，不过他知道，美洲豹发出了高维生物的特殊声波，只有能力者才能听到。它这是在通知它的主人已经发现目标的行踪。
　　等到量子部队的士兵过来可就不妙了，虽然从战斗力来说，身为野生特工的文森特不会输给并不以体能训练为主的量子士兵，但奈何对付高维生物人家才是专家，自己这个外行没有任何优势，唯一能做的就是抢占先机。
　　于是文森特准备纵身越入下水道口，然而量子豹怒目圆瞪，横在入口不让文森特得逞。虽然经过训练的量子兽不会随意伤人，但要是有人想要阻碍量子兽的任务，它们一样会发起攻击，所以硬闯是不行的。
　　不过既然高维生物的智商不咋滴，文森特想或许可以试一试另一种方法。于是，他掏出了逗猫棒。
　　说是逗猫棒，其实跟马鞭长得更像一点，就是棒子尖上有个米粒形状的发射器，打开开关后米粒会发出高维声波。这东西在量子部队几乎人手一根，作为士兵们最基础的训练量子兽的工具。只要拿着棒子按特殊方式移动，接收到声波的高维生物就能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然后做出回应。
　　但可悲的是文森特并没有接受过相关训练，他压根不知道要怎么用这玩意儿，于是只好让它发挥了逗猫棒的作用。
　　文森特拿着棒子在美洲豹面前摇了几下，美洲豹接收到了信号，但它疑惑地歪了歪头，这种信号主人从来没用过啊，根本意义不明，于是美洲豹更加警觉起来，弓起身子对文森特做出了防御姿势。
　　文森特一头冷汗，貌似沟通失误？自己刚才不会是“说”错什么了吧？
　　既然摇棒子的动作不对，那就换一种。文森特拿着棒子画了几个圆圆，又画了几个框框，美洲豹依然不能理解，反而因为陌生的信号发出威胁似的低吼。不过文森特看它似乎并没有打算立即攻击，于是便大着胆子开始尝试他所能想到的任何图案。
　　正当文森特跟美洲豹玩得开心的时候（美洲豹：伐开心！要杀人！），巷子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文森特立即收起逗猫棒翻身上墙藏起来，可惜美洲豹依然对着他消失的角落目露凶光。
　　“奥利，怎么了？”一个身着量子部队制服的女人走过来，安抚了下全身炸毛的美洲豹，“那里有什么？”
　　美洲豹张嘴发出特殊声波，女人望向文森特藏身的角落，哧笑了一声，“自己出来，或者让奥利拖出来，选一个。”
　　藏身的地方退路多的是，凭文森特的身手，轻易便可从豹嘴里逃跑。但一来他自己并不想跑，他并不是量子部队的敌人，那个女人也不是他的对手，二来对于高维生物，文森特听说过它们的一些神奇的特殊能力，他并不了解这只美洲豹有什么能力，但他并不想轻易与这些拥有开挂能力的高维生物为敌，天晓得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文森特从墙上翻下来，看到他身上的着装，女人愣了一下，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冷笑着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量子部队的士兵？”
　　她抬手一挥，手指做了个复杂的动作，美洲豹便纵身一跃，将文森特堵在墙壁的死角里，闪着蓝色幽光的眼睛里立即泛起杀意，与刚才仅是普通威胁姿态完全不同，这是进入战斗的标志。
　　“女士，我并无恶意……”
　　“啪！”
　　文森特眼前一花，一条黑色的鞭子便打在了他脑袋旁边的墙壁上，并在墙上留下了一道恐怖的裂痕，文森特眼角抽了抽，虽然他从不对女士动手，但眼前这位明显已经超出了“女士”的范畴，升级为了“女王”。
　　“回答问题，或者死，再让我从你跟里听到一句废话，我不介意从你的第三条腿开始废。”
　　要不要这么凶残！
　　文森特吸了口气，正准备随便编点他是某某处正在执行任务的特工，反正他为了以防万一，身上也带着特工假证。突然间，巷子里却响起一个经过变声装置说话的声音。
　　“杰丽斯诺，量子部队驻中央星系第3大队5小队队长，出生于联邦贡达州，父亲早逝，母亲健在，并与现任男友生下同母异父的弟妹二人。20岁从军，在考核中检测为能力者，吸纳入量子部人成为驯兽师，目前拥有15只量子兽，是3大队中拥有量子兽最多的士兵，美洲豹奥利为其第二只驯服并经常携带进行任务的量子兽。近期工作考核大队长评语：优点，头脑冷静，智慧超群，能力出众，领导力强。缺点，情商太低以至于队友们每周聚在一起开一次吐槽大会却没人敢把不满明确地告诉你，包括训练太严柯和不解风情两项重大罪名。顺带一提，你们大队长的评语只到优点那里，缺点是我自己总结的，哎呀要真的说起来你手下那批队员的吐槽真是有才，我这里搜集了至少一个芯片卡的吐槽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其中还包括队上有哪些人暗恋你却不敢说出来，而极少部分说出来的却被你派各种量子兽以‘用不明原因骚扰上官’的理由训了个半死。上个月参加了一个私人相亲大会看上了一个书记员，好不容易腆着脸去约人家结果人家一见你那鞭子就吓跑了……”
　　“闭嘴！”杰丽的脸涨得通红，被人捅破糗事后立即没了刚才教训文森特的一副女王样，“你是什么人？马上出来，不然我杀了他！”
　　“不好意思你不但杀不了他也请你老实点按我说的做，不然我可不保证接下来这段视频会不会出现在你们量子部队的内部论坛上。”
　　一个全息影像立即在空气中播放出来，那是在一个酒吧里，到处都是狂欢中的人群，全息影像是一群杀马特打扮的青少年录的，原本只是在拍朋友间的聚会，结果下一刻，一个杀马特朝舞池中间的高台上一指，全息的中央摄控点就转到了高台上。
　　高台上一个穿着三点式的女人正在热舞，除此之外，她果露的肌肤上还缠着各种看起来很眼熟的皮带，随着身体的扭动让人血脉贲张，围在高台下的人发疯似地朝她伸出手尖叫。这些尖叫声像是鼓励着她一样，女人更加卖力地扭动身躯，明显带着酒意的脸上露出媚意的微笑。之后，一个健壮的带着头套的男人跳上高台与她一起舞动，两人动作暧昧肢体交缠，眼神里也带着浓浓的暗示性。
　　人群更加疯狂起来，不知是谁开了个头，台下的人渐渐开始统一了叫声，大声地朝台上的两人叫着“S-E-X！S-E-X！S-E-X！”当气氛炒到一定热度后，男人将女人抱起来拥吻，然后两人开始相互解开对方的衣服……
　　全息影像突然消失，杰丽此时已经像是要晕倒一样脸色发白。尼玛这不是她刚刚通过考核的疯狂一夜吗？这种几十年前的旧账现在居然被人翻出来作为威胁素材，要不要这么消息灵通！虽然就算这段影像传出去也不会对她的职业生涯有什么影响——军部可不管士兵的个人私事——但她的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呀！要知道杰丽经过多年的积累，现在在队里可是有着冰山女王的称呼，一旦被队里的人知道这段过去的黑历史，她的形象！她的称号！她这么多年装的逼！全都要还回去了呀！
　　“以我个人的审美来说更喜欢影像里的你，不过看样子你自己很不喜欢呀！当然你也是知道的，更精彩的还在后面哦！要不要跟量子部队里那些寂寞孤独的宅男们共享一下下呢？”
　　杰丽咬牙切齿地问，“你、想、要、什、么！”
　　“看来你已经充分领悟了识食物者为俊杰的真谛呀！只要你现在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乖乖回部队告诉你的同伴们那只剑齿虎的情报有误行星上根本没有这么一只量子兽的准确消息并且再也没有任何人打这只剑齿虎的主意，这段影像从今往后只会化为一段乖乖的代码存放在我的硬盘里。”
　　文森特在心里暗骂，卧槽你存在硬盘里是想干嘛？没事撸一发吗？
　　杰丽也怒了，“一般不是都说会彻底删除的吗？！”
　　“我说了你信吗？我从来都是个诚实的好孩纸不骗人的哦！”
　　杰丽：……
　　文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