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在]瑞雪兆丰年》咸味甜饼

1、第一章

　　第一章：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吵醒了正在熟睡的郑允浩。郑允浩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摸到手机，眯着眼缝瞄来电显示。

　　“在中来电”

　　郑允浩弯了弯嘴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划开屏幕接听。

　　“允浩！”那边传来金在中不大却兴奋的声音。

　　“嗯……”带着一丝丝暗哑。

　　金在中似乎是听出了郑允浩的迷糊，心想允浩放假在家，这才七点多，肯定没起床呢，自己的这通电话的确莽撞了。

　　只好歉意地嘻嘻笑：“是不是吵到你睡觉啦……”带着些许撒娇讨好的意味。

　　郑允浩对这招很是受用，闭着眼睛想象着金在中在电话那头的表情：“没有，倒是你，怎么一大早给我打电话？”

　　金在中这才想起打这通电话的初衷：“哦！允浩，我这儿下雪啦！你那里下了吗？你快去窗户边看看！”

　　下雪了？

　　郑允浩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户边，将窗帘拉开一点，向外看去。

　　雪花在寒风中肆意乱舞，就像当初的金在中。

　　郑允浩笑意更浓了，对着电话那头说道：“下了！”

　　“真的啊！太好了，等我回去了，我们一起打雪仗吧允浩！我还想在楼下花园里堆一个雪人，可以吗？嗯……真的很难得下这么大的雪，行吗允浩行吗？”一连问了两个“行吗”，金在中像个孩子般，向家里的大人请求着。

　　郑允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直接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的金在中想了一会说：“明天晚上，我争取明天晚上到家。”

　　“好，那你好好完成工作，我下好饺子在家等你。”

　　“嗯！”

　　挂了电话，郑允浩也没什么睡意了，倚在窗户边又看了会雪，想了会金在中。

　　金在中现在经营着一家箱包公司，规模不算很大，但也不小，够让金在中忙活的了。这不，临近过年了，还要出差。

　　尽管出差的地方并不算远，离自己所在的城市也就两百多公里；尽管出差的时间也不算长，算上明天也就五天，可是郑允浩就是觉得想他，特别想他。

　　咳！郑允浩捂住自己的脸，暗暗瞧不起自己。也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说起来也是市政厅有头有脸的小领导呢，谁能知道他偏偏对金在中那老混蛋牵肠挂肚。这一牵挂就是一辈子，完完整整的一辈子，一天都不带落下的。郑允浩又觉得很骄傲，这就是古人所说的有始有终。

　　这完完整整的一辈子从何说起呢？那就得从上一辈说起。

　　我和金在中，那是打小就认识。

　　那时候的青瓦房，都是各家的男人一砖一瓦砌起来的房子。我的父亲和金在中的父亲在一个连队里工作，关系也挺不错，这就挨着建了新房子，两家好有个照应。

　　男人们关系好了，这女人们之间也差不了。我的母亲和金在中的母亲按现在的话说，那就是闺蜜，两人偷偷商量好一起要孩子，两小媳妇儿琢磨着，要年头生，一年之初，好兆头！

　　这可苦了两男人，那时候连队里可都是苦力活，白天已经累得够呛了，回家了，自家媳妇儿还可劲要啊要，媳妇儿要了，就得给啊，拼了命的耕耘。

　　两小媳妇儿也知道自家男人辛苦，那时候在中的妈妈在食堂给大家做大锅饭，经常偷偷带点好吃的回来，再分点给允浩的妈妈，热一热，给俩男人加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皇天不负有心人。没多久，郑家和金家的媳妇儿前后脚传来了好消息，有喜了！

　　这可乐坏了俩男人，变着法伺候家里的宝贝疙瘩。上班的时候，俩人碰头了还交流心得，这吐了吧得吃
　　这个！这脚肿了吧，得这么捏，你看见没，老郑，这么捏，这手法媳妇儿才舒服！准金爸爸用那双泥糊糊的脏手给准郑爸爸示范。

　　不知不觉，两家媳妇都到了十月怀胎的最后一个月了。按理来说，应该是我先出生，然后才是金在中出来。可金在中那小子不安稳啊，金妈妈脚下一个不留神，摔了一跤，金在中就急吼吼地要出来。

　　产房里的金妈妈哭啊喊啊，房外的大风大雪呼啊飘，门口的金爸爸着急啊跺脚！

　　哇……一声婴儿的啼哭，那哭得，可脆生了！

　　是的，金在中出生了。是的，金在中是个早产儿，不过也早不到哪去，也就早了半个多月吧，没什么大影响，母子平安。

　　相反，我就安稳多了，按妈妈的话说，我们家允浩真是好孩子，静静地呆在妈妈的肚子里，看时间差不多了，也就乖乖出来了，一点也不折腾妈妈。

　　后来听妈妈说，我和金在中出生的那年啊，雪下得可大了，很大很大！

　　俗话说瑞雪兆丰年，两个妈妈特别高兴，非常满意当初的决定。

　　所以，尽管金在中比郑允浩早出生十天，但是在两家人眼里，我还是应该是哥哥的。

　　很早开始，我就跟着金在中前后跑，照顾着金在中了吧。到底有多早呢？记不清了，就是很早很早的时候。

　　那时候的女人不如现在的这么金贵，做完月子，哪能不上班啊？否则吃什么！可男人女人都上班了吧，孩子谁带呢？两家的老人又都不在身边。

　　没法，金妈妈只好想了一个办法，将才出生的我和金在中放在一个小窝里，屁股下面直接放上小痰盂，然后再用碎布旧衣服将其他部分垫的和痰盂一样高，这样的话，孩子尿了拉了就直接进痰盂，方便收拾，也不会哭。

　　大人们早上四五点就出门了，晚上七八点才能回来。孩子吃什么呢？

　　郑妈妈金妈妈只好出门前喂一次，回家后再喂一次，其他的时候只能拜托隔壁的宋奶奶给喂点米糊。

　　宋奶奶老伴儿去得早，儿子也不在身边，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帮着郑金两家照顾小子。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的功夫，俩孩子都会跑了。

　　记忆中宋奶奶总是戴着一顶深红色的线帽，坐在门口一个小板凳上晒太阳，慈祥地笑看着我和金在中跑得欢。

　　玩累了，我就会拽着金在中的小手跑到宋奶奶面前要水喝。

　　奶奶一边从水壶里给我们俩倒水，一边说：“我们允浩啊是大哥哥，知道照顾在中，你俩一起躺在窝子里的时候，你就喜欢去抓在中的小手，怎么都不放开……哈哈哈”这一笑，宋奶奶就露出了那一口缺了这颗少那颗的牙，却笑得开怀。

　　我后来跟金在中好了以后再回想起这件事，不禁莞尔，原来自己那么小就喜欢对金在中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