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人要我死》印泥

8、痴心妄想

　　“你，你……你是谁？”雨女震惊的瞪大了眸子。

　　“嘘，叫声会引来注意的。”男人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他挑起左尾指上的红绳，在雨女警惕的目光中轻声说道：“这红绳，我帮你截断可好？”

　　“这根绳子，它不是系在唐少爷尾指上吗，怎么会……”雨女警惕的表情变为困惑又转为震惊，“你是唐少爷？”这怎么可能，十一二岁的唐少爷怎么会在一瞬间变成成年人？

　　男人摇摇头，“我与唐余，也就是你口中的唐少爷，并非一人，只是由于一些因缘，现在共用一个身体罢了，他沉睡我便会清醒。”

　　“丫头，你还没有给我答复，这红绳，我帮你截断可好。”男人又道。

　　“唐少爷他……”唐少爷去哪了，沉睡了吗？如果清醒了怎么办？雨女稍稍迟疑了下，便重重点了头，“好。”今天离开后，她应该不会再跟那位唐少爷有交集，问这些也没有意义。

　　在雨女震惊的目光中，男人尾指微微一动，困扰她多日的红绳便神奇的消失了。

　　“丫头，如今红线已除，唐余施在你身上的显身术也消失了，你想去哪便去吧。”男人说道。

　　雨女站起身，目光复杂的看了男人一会儿，随即身影消失在了男人视线中。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帮我，但还是要谢谢你，这份恩情，如果我能活下去，一定会回报的。”

　　轻轻的声音还在空中回荡着。男人收回视线，敛了敛笑容，看着已无一物的尾指，似自言自语的低吟道：“丫头，你会活下去，我们也会相见，只是希望到时，你还能这么有精神。”

　　雨女修行时间尚短，并不懂瞬移啊这种高深法术，漫长的路途只能靠两条腿，有时赶上了，也会混上列车和公交，反正人类看不到她，就算不交钱司机也不会赶她下车。

　　风尘仆仆赶了三天路，雨女终于回到了养心山。也不知是不是失去了身体的缘故，雨女身上吸引雨水的特性好像消失了，这些天，她周围还没下过雨呢。

　　“雨女大人，您终于回来了。”院中清扫落叶的山童见到雨女，立刻扔掉扫帚，一脸鼻涕眼泪的扑过来，“呜呜，雨女大人，您的伤都好了吗？”

　　“山童，你先别哭，婆婆呢？”雨女拉开山童，顾不得一身狼狈，急忙问道。

　　听到雨女的话，山童顿时哭的更凶了，“白|粉婆大人她，她她……哇哇，白|粉婆大人！”

　　雨女心里一咯噔，“婆婆到底怎么了？”

　　“大人，大人她去世了……大人的尸骸是奴良组的鸦天狗大人亲自送回来的。鸦天狗大人还说您在奴良组养伤，让我不要担心。”山童哭道。

　　“怎么……怎么会，那大妖怪明明说婆婆只是回养心山养伤，怎么会去世了？”雨女身体不稳的后退一步，浮着血丝的瞳眸也变得迷茫起来。

　　“鸦天狗大人说，白|粉婆大人用了禁术，耗光了心血。”山童说道。

　　“禁术？”雨女一愣，随之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一瞬间抽光似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跪到了地上，“难怪，难怪我能从那个阴阳师手中逃脱，如果只有婆婆一个人，就算打不过也能逃脱了，都怪我……都怪我。”

　　雨女双手捂着脸，雾色的水珠不断从指缝间滴落，又在半空消散，那是消耗灵魂化成的泪珠。如果她没下山就好了，如果她没有任性的要确认伞主人身份就好了，如果她有能力保护自己就好了，如果……

　　婆婆是为她而死的……

　　“雨女大人！！”山童突然瞪大了眼惊叫道，“您的手！”

　　好像感觉到了什么，雨女移开了手，不，准确的说只是移开了手腕……两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失消失了……这样，或许也好，只要消散在这世间她就可以去陪婆婆……和妈妈了。

　　她本来就是个死人，有什么不甘的……但，怎么感觉心像空了一块，好疼好疼，好不甘心，是她有什么事没做，还是她想做些什么？

　　“雨女大人，我去找山神大人，山神大人一定会有办法救您的！”被吓到的山童愣了半天，不转的脑袋才想到养心山还有个最厉害的山神大人。

　　“丫头，我们又见面了。”山童离去不久，离雨女十米远的空间突然出现了一阵扭曲，一道白色的身影撕开空间裂缝踏了出来。那人明明只是不急不缓的迈了一步，却在眨眼间到了雨女跟前。

　　雨女抬起头，“是你。”

　　雨女觉得自己此时应该惊讶的，但奇怪的，她的胸膛没有任何感情出现，大脑也没有给面部肌肉下达任何表现惊讶的指令。

　　是她的潜意识中早就知道会再次遇到这个男人吗？

　　男人看着雨女消失的双手，似自语道：“看来唐余输送一次灵力，最多只能维持灵魂三天的损耗，难怪他的灵力会消耗的如此之快。”

　　雨女瞳眸中露出显而易见的不解，她没理解这个男人的意思。

　　男人没有解答雨女的困惑，他将手覆到胸口处，轻声说道：“唐余，看到这一切，你还能忍住不现身吗？我知道你已经恢复了一部分灵力，若是我自愿退让你就能出来。”

　　真要比力量的话，唐余比他还要强大些，所以自从找到雨女后，身体便被唐余强行占据了。只是那些天为了保护雨女的灵魂完整，唐余消耗过大，身体过于疲惫了，他才有机会出来。

　　“艹尼玛的混蛋！自私自利的假神，本少爷不会放过你！”清脆的谩骂从男人身体内传出，轻风吹过，雨女微微眯了下眼，再看时，哪还有男人的身影，还没等她缓过神来，脖子就被一股大力掐住了，突来的窒息感让雨女瞳仁一阵急剧收缩。

　　为什么灵魂状态的她也会出现窒息感……会死么？会吧，以唐少爷任性到变态的性格，一定会杀了她的。

　　“小雨，本少爷说过，小雨敢违背本少爷，本少爷就让小雨灰飞烟灭没得商量。呐，小雨，你现在就灰飞烟灭好不好？”唐少爷歪歪脖子，精致的脸蛋上露出天真的笑容。

　　“……不。”被掐住脖子的雨女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妈妈没了，伞主人驱赶她，婆婆又因她而死，她活着也没有意义，只是，很不想死，很不甘心，这种什么都不留下的死法太残忍了，就像……她从来没来过这个世上一样。

　　脖子上的力道慢慢在收紧，雨女眼中唐少爷灿烂的笑容也越来越模糊，她，快死了吧。

　　“小雨不用害怕哦，本少爷会陪小雨一起灰飞烟灭，本少爷保证，小雨永远不会是孤单一人。”

　　“不……不想……死。”雨女拼命的摇着头，“我不想……死。”

　　“小雨，灰飞烟灭了就是代表彻底消失了，不会再坠入轮回，不会再以任何形式出现在这世上，不会再痛苦，不会再悲伤，一点都不可怕呢，小雨，我们一起灰飞烟灭好不好？”唐少爷浅浅一笑，“本少爷很怕孤独呢。”

　　“不……要。”这一刻，不想死的执念竟是如此强烈。

　　“小雨的脸都憋红了，明明是魂魄状态呢。”唐余低下头看不见表情，不过哽咽的声音却出卖了他的心情。下一瞬，唐余掐在雨女脖子上的手移到了雨女的胸口处，白色光芒不断从掌心流出融入到雨女身体内，“本少爷真的很想和小雨一起灰飞烟灭呢，不过小雨这么求本少爷，本少爷就放小雨一次好啦。”

　　一股股暖流从胸口涌入，流进五脏六腑，传入四肢，雨女惊骇的望着本已透明的身体再次变得凝实起来，之前完全消失的双手也一点点出现。

　　“这是？”

　　“小雨，本少爷厉害吧，跟着本少爷，小雨永远不会消失哦~小雨身体恢复了就跟本少爷继续二人蜜月游好不好？”唐余带着炫耀调皮的笑容抬起头。

　　看到那双红了眼眶的眼睛，雨女心脏扑腾跳了下，刚才唐少爷是真想和她一起灰飞烟灭。

　　“我说不让小雨来这里，小雨偏要来，现在伤心了吧。”唐余嘟起嘴，不满道。

　　雨女眼睛睁大了些，“你早就知道婆婆的事？”

　　“知道啊，话说那对阴阳师是不是阳痿啊，面对小雨这么漂亮的脸蛋都能下的去手，绝对是功能障碍导致心理变态！”

　　雨女：“……”

　　“对了，那假神有很多灵药呢，说不清对小雨身体有好处。”唐余一拍脑门，用空着的左手拽下腰间的乾坤袋，往地上倒了倒，顿时草地上多了许多莹白的玉瓶。

　　“来，小雨张嘴。”唐余随手抓起一个玉瓶，用牙咬开塞子，递到雨女嘴边。

　　“这是什么药？”雨女问道。

　　“不知道，不过对小雨没坏处就是了。”

　　“可是，这药是别人的……”

　　“小雨，张嘴！”唐余沉下小脸威胁道。

　　雨女想了想，还是张开了嘴，现在最好不要再惹怒唐少爷，如果唐少爷发怒了再执意跟她一块灰飞烟灭，她不敢保证能让唐少爷放过她第二次。

　　唐少爷直接将药瓶口对着雨女的嘴，将药全部倒了进去，倒完扔掉再拿起另一个玉瓶，再全部喂进雨女口中。

　　等雨女身体完全凝实，唐余停止输送了灵力时，草地上已经多了一地的空瓶子。唐余抬手刚想抹掉额头上的汗珠，年少的身体却开始扭曲起来。

　　“假神，你想干什么？！”唐余脸色大变，揪着胸口的衣服怒吼道。

　　看到唐余痛的五官扭曲，恨不得在地上打滚，雨女下意识往后躲了下。

　　只是，这个下意识的小小动作还是被时刻注视着雨女的唐余收入眼底，他闭着眼揪着胸口将身体蜷缩成一个球，忍住不再颤抖，不再怒吼，不再让小雨看到自己痛到扭曲的脸，这样就不会吓到她了吧。

　　雨女做出下意识的动作就后悔了，她爬起来刚想去看唐余的情况，就见少年四肢开始抽长，露在外的短发也在一瞬间铺满了背脊。

　　“唐……”少爷？看着屈膝坐在地上的男人，雨女后面两个字又吞了回去。

　　“一次性耗费灵力过多，需要休息一段时间。”男人站起身，伸手抚掉衣角沾上的残叶，当目光触及一地的白玉瓶时，千年来平淡无波的脸也忍不住抽动了下，他上千年的收藏……

　　雨女注意到男人目光，小脸顿时烧了起来，不管怎么说，那些药都进了她的肚子。

　　男人没有过多纠结灵药的事，他收回视线，说道：“丫头，跟我走吧。唐余灵力恢复赶不上你灵魂的消耗，你需要一个身体。”

　　明明男人的视线放到了你身上，但你却感受不到他的丝毫注视。雨女退后一步，不由拉开和男人之间的距离，说道：“好，我跟你走。”这个男人不是唐少爷……但，也不会害她。

　　“只是，我能不能在离开前祭拜一下婆婆。”雨女说。

　　男人沉吟片刻，说道：“好，明日清晨，我在山脚等你。”一定要在唐余恢复意识前安置好雨女，然后抹去雨女的气息，这样唐余就再也找不到雨女了，他不允许唐余破坏他的计划！

　　话音未落，男人缥缈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唐余，不要再痴心妄想，你与丫头，永世无缘，这是注定的。

　　山童拉着山神踉跄的跑回院子时，雨女已经不在了。山童顿时“哇”的一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雨女大人，哇啊啊，您怎么就没了，山童该怎么向白|粉婆交代，雨女大人，哇啊啊！”

　　“别哭了，”山神大人拍拍山童的脑袋，“你的雨女大人没事。”

　　“山神大人，你一定在骗我。”山童停止抽噎，不相信的抬头注视着山神那张苍老如菊花的脸。

　　山神横眉怒道：“你个小山童，老朽骗你能有什么好处，你的雨女大人就在屋前，你转过头一看便知。”

　　山童转过头去，“……雨、雨女大人？！”

　　“山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雨女走过来，对山童抱歉的笑笑，又看向山神，“山神大人，麻烦您跑一趟了。”

　　“小雨女没事就好。”山神撸着长胡须，高深莫测的笑着，“刚才有人来过。”

　　雨女点点头，“是的。山神大人，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这院子，还希望您以后能帮忙照看一二。”

　　“什么，雨女大人您又要离开？”山童惊道。

　　“那么吃惊做什么！”山神不高兴的一巴掌呼到山童脑袋上，又满脸慈爱的对雨女说道：“小雨女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因缘天注定，躲不了。不过啊，小雨想回来了，随时可以回来，山神我虽然法力不高，不过还是能护的了小雨女的。”

　　雨女眼眶有些发烫，她退后一步，俯身而跪，“谢谢山神大人。”

　　等山神大人离去后，山童急忙凑到雨女身边，“雨女大人，您真的要走？如今白|粉婆大人离开了，这院子不能再没有您了。”

　　“山童，你应该看出来了，如今的我只是个魂魄。我需要去找一具身体，不然灵魂状态的我很快会消散的。”

　　“怎么会？雨女大人是妖怪，即使是魂魄，也不会消散才对！”

　　这些她更诧异好伐。雨女叹口气，说：“山童，带我去看看婆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