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狂想曲(第二部）》沫叶

19、十九 冰帝No.1 （二）

　　“浅野和宁，身高181公分，体重75公斤，西方式握拍，左手持拍，开放型打法，和中村一样拥有强大的正手攻击和大力发球，还擅长制造强烈的上旋球。除了这些已知之外，其他的对战资料一概不明，只知道他去年在全国大赛上就输了最后一场，其余场次保持全胜。似乎是一个会在比赛中随时进化的可怕家伙。”开赛之前，趁着双方选手都还在做热身运动的当口，泷荻之介就像是体育节目的主持人一样熟练地报出了对方选手的资料。

　　“听起来好像青学的那个超级小子啊。”岳人跳上看台说道，一副已经等不及要看比赛的样子。睡醒的慈郎在他的旁边揉了揉眼睛问道：“越前龙马吗？”

　　“不错。”如今已经变成众人情报中心的泷荻之介点头道，“浅野去年在高中全国大赛上正是和越前一样，被人称作‘超级新秀’，而且他的身体条件也相当不错，这方面的话跡部就稍稍处于劣势了。”

　　“这些你都跟跡部说过吗？”忍足忽然问道。

　　泷朝朝有些为好友担心的人眨了眨眼睛，答道：“说过了啊。不过他说‘无所谓。你就等着看本大爷从他手里把高中第一的宝座夺过来吧’。似乎还觉得我有些杞人忧天呢，哎呀呀。”

　　“就是这样才让人担心。”忍足暗想道，同时又朝那个比他还要像老狐狸的家伙看了一眼，继续想道，“这家伙始终给我一种不太妙的感觉，是我多心了吗？明明看起来是个很和气的人。”

　　这时跡部已经结束了赛前的五分钟练习朝老友们这边走来。

　　“喂，忍足，干吗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啊。难道你对本大爷会拿下这场比赛有任何疑问吗，啊嗯？”不愧是洞察力过人的跡部，虽然忍足在他走过来的一瞬间已经微妙地调整了脸上的表情，此前的担忧却还是没有逃过跡部的眼睛。

　　忍足侑士看着眼前神采焕发自信十足的人，脑子里想起的却是全国大赛上输给越前龙马还被剃了个丢人的光头之后的跡部――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个长着一颗泪痣的人真正的眼泪。

　　忍足医院的病床上因为脱水失去知觉而显得格外苍白的跡部，完全没有任何预兆地，一滴眼泪就顺着他那张苍白的脸颊无声地滑落下来。虽然清醒过来之后跡部立刻就恢复成了平常那副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可是忍足侑士觉得自己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时的那种感觉。

　　因为那是冰之帝王的眼泪。虽然只有一颗，或许一辈子也就看到这么一次，却照样不妨碍它冰寒透骨，冻澈人心。

　　“忍足，从今天开始，我不准备再输给任何人了。”结束了放逐生活回到东京的那个晚上，跡部主动来到忍足的家里找他。此前的一个多月，忍足没有任何关于跡部的消息，就好像这个相伴多年的密友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但是忍足不找，不问，并且每天都告诉自己：那家伙也许明天就会出现在我家门口。然后，果然等到了。

　　“跡部，小心点。”思前想后一番，向来能言善道的冰帝天才最后也只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跡部抬起他那双任何时候都霸气十足，却又因为右眼角下的那颗泪痣总在不经意间泄漏出一股别样风情的眼睛看了忍足一小会，然后便转身丢下一句“你怎么越来越婆婆妈妈的了？”，径自在FANS们惊天动地的欢呼声里拉风地登上了球场。

　　“忍足前辈……”在大战即将开始前的紧张气氛中，唯一注意到忍足表情变化的只有细心的凤长太郎，并且下意识地叫出了声。

　　“怎么了，长太郎？”宍户亮立刻敏感地转过头来。

　　“没什么。”凤长太郎看着一脸关切表情的人摇了摇头，然后偷偷地牵住了他的手。

　　“笨蛋！”宍户亮脸上立刻红了一下，不过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甩开凤的手。听见动静的忍足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

　　“我怎么觉得忍足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样。”宍户亮难得感觉灵敏了一回。凤长太郎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嘴里嘟囔道： “亮怎么对别人的事就这么敏感？自己的事却总是很迟钝……”

　　“白痴，看比赛啦。又说这些有的没的。”宍户亮在手上加力，狠狠地握了凤长太郎的手一下，见后者脸上露出吃痛的表情，才有些生气似的把目光转到了赛场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忍足前辈。”凤长太郎看着明显比平常紧张了不少的忍足，多少有些自我安慰地想道。

　　这时场上的两人已经挑完了边。

　　“呀，今天运气不错，那就请多指教了，跡部君。这场比赛我可是一直都期待着呢。”狐狸眼的少年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啊嗯？互相指教吧，浅野前辈。”跡部掠了掠自己华丽的淡金色头发答道。

　　“一盘定胜负，浅野发球！”

　　今天的气温比较低，大概只有24摄氏度左右，球场上还刮起了不大不小的风。浅野和宁在全场观众屏息静气的注视下打出了第一个发球，结果跡部立刻回了他一个近身球。浅野轻轻地“咦”了一声，似乎有些惊讶的样子，勉强侧身之后回球出界了。

　　“0：15！”

　　“好啊，跡部。上来就先取一分！”蹲在看台上的岳人率先跳了起来。

　　浅野和宁听见观众席上的声音，居然转过头去笑了一下。微风吹动他白色的球裤，竟给人一种闲庭信步的感觉，完全不像是置身于气氛如此紧张的赛场。

　　“感觉是个心态异常稳重的家伙呢，要打破他的节奏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看台上的忍足忽然说道。

　　“他的气质的确不太像是球风凶悍的开放型选手。难道我的资料有误？”泷荻之介低头翻了翻手里精巧的电子记事本，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

　　“现在说这些太早了，往下看吧。” 宍户亮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凤长太郎的手，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球场一边准备再度发球的浅野说道，“能够一直压得中村抬不起头来的家伙，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哎呀，宍户，你这是拐着弯在夸你自己吗？”岳人朝站在自己身旁的人做了个鬼脸。没等宍户亮对他的话做出什么反应，场上浅野的第二记发球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一次浅野发出的是外角球。跡部抬高手臂来了一记有力的抽射，结果浅野回球下网。跡部率先拿到两分，观众席上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浅野和宁眯起眼睛看着自己的球拍，似乎还在抓发球那一瞬间的感觉。结果接下来的那球，他在跟跡部相持对拉了几个回合之后，又在反手切球的时候出界了。比分变成了0：40。

　　这时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浮起了一个念头：高中部的头号种子选手难道首局就会被破发了？

　　高中部的啦啦队已经忍不住开始骚动起来。有人高声地喊道：“搞什么呀，浅野！认真一点打啊！”

　　浅野和宁转头看了站在场边一言不发的中村直一眼，自言自语道：“谁说我打得不认真了？想害我被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