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狂想曲(第二部）》沫叶

27、二十七 冰之帝王

　　“‘无孔不入的进攻’对上了‘流动的防御’呢。究竟谁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完全看不出来啊。”冰帝的天才皱着眉头说道。

　　“比那更重要的，是这场比赛究竟会打到什么时候吧。”宍户亮细长的眉毛也忍不住拧了起来。这场比赛已经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此时记分牌上显示的比分是18：19，跡部仍然以一分的优势领先，并且手中还握有一个发球，但是眼前的情形实在让他的队友们很难不联想起去年跡部打到失去意识的那场比赛来。

　　“跡部……”忍足侑士无意识的低语里有着浓浓的担忧之情。

　　“忍足前辈的担心好像有点不同寻常啊。”见到这副情景的凤长太郎悄悄地对宍户亮说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宍户亮摇摇头，暗忖道，“看他们打球的这种感受很难形容呢。每一球都觉得好像要出界，但是来到边线之后球就会很快地下坠。完全用拍面的角度就能把球咬得这么紧，控球能力也旗鼓相当――这两个人都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啊。但是，胜利究竟会属于哪一方呢？……”

　　“19：19，平手！”

　　随着比赛时间似乎无止境地拉长，看台上的观众也似乎有些坐不住了，纷纷议论了起来。

　　“哗，今年的排位赛好激烈呀！”

　　“打到现在两边都是寸步不让呢。不愧是冰帝顶级高手之间的对决！”

　　“顶级高手？这么说赢的人就是冰帝之王喽？”

　　“正是。赢的人就是这一任的部长了呀！”

　　“但是被一年级的管着感觉真怪异……”

　　“但是那家伙看起来真的很强啊。搞不好今年的部长真的会是那个臭屁的小鬼！”

　　“如果真能这么顺利就好了……”忍足侑士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地苦笑了起来，同时想起了过去的几个月里跡部瞒着其他人进行的艰苦卓绝的体能训练。

　　在全国大赛的最后一场里竟然会在体力上败给青学一年级的越前龙马，并且在之后还遭受了剃头的奇耻大辱，这对心高气傲的跡部来说是远远超出了接受范围以外的事实，所以就算在他消失于众人视线之中的那一个月里，他也一刻都未曾间断地进行着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根据事后忍足侑士向服务于跡部家族的熟人偷偷打听到的结果，跡部训练的强度甚至超过了之前一度被传扬得很厉害的、也是被青学的菊丸证明是非常有效的缺氧体能训练法。

　　不过眼下看起来，前面那些艰苦的体能训练也不是没有一点用处的，至少跡部在和身高、力量都超过自己的浅野鏖战了两个多小时之后，还看不出有明显的将要支撑不住的迹象。

　　“呐，跡部，这次的结果应该会有不同吧？不……是一定会有不同！”忍足侑士喃喃自语道，“我不想再看到那样的你了啊……”

　　“忍足在家伙在做什么呢？一个人在那边念念有词的。”无意中瞥到好友这副稀奇模样的跡部不禁有些愕然。

　　“呐，跡部君。”对面的浅野和宁忽然说话了。

　　“啊嗯？”仍然是气定神闲得有些华丽的语气。

　　“我的体力快到极限了，跟你打一球比跟其他人打十球都累呢。所以我们下一球就分出胜负吧。”NIKY BOY以一脸轻松的表情说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话。场边他的支持者在听明白了浅野这句话的意思之后，都乱糟糟地大叫了起来，“喂，浅野，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怎么能输给这个一年级的小子！”“真的假的啊？浅野这家伙又在不分轻重地开玩笑了吧？这可是决定谁是真正的冰帝领头人的战斗啊！”……

　　和观众们激动的反应不同的是，跡部心头涌起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是陷阱吗？故意想要让我放松警惕？”

　　“我没有骗你哦。真的是透支太多体力了。”仿佛看穿了跡部心中所想，浅野和宁拧了一把身上正在往下滴水的T恤，眯着他的狐狸眼笑道，“要是打到想动都动不了的话，可就太难看了。所以我们还是快一点分出胜负吧。”

　　“哼，那本大爷就如你所愿吧。”跡部掠了掠自己淡金色的头发来掩饰心中瞬间闪过的疑虑，一边不动声色地说道。

　　“我的荣幸。”浅野和宁语调和姿势都很夸张地回应道，仿佛此刻他面对着的真是一国之主。

　　“哦哦，终于要到最终的决战时刻了吗？”在经历了长时间比赛的刺激和阳光的曝晒之后，感官开始变得有些麻木起来的观众瞬间又像是被注射了一针兴奋剂一样地活跃了起来。

　　“那个浅野学长真是狡猾呢。”很少在公开场合评论他人的凤长太郎忽然说道。

　　“哦，怎么说？”不光是凤身边的宍户亮转过头来看他，其他人也都竖起耳朵来留意着凤的回答。

　　凤长太郎像是有些难为情似的朝宍户亮看了一眼，在接收到后者鼓励的目光之后才鼓起了勇气说道：“浅野学长知道自己体力不够了，就故意向跡部部长提出短期决战的要求。这难道不是很狡猾的做法吗？”

　　宍户亮闻言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倒不这么觉得。如果他不是在撒谎的话，敢于向对手坦承体力已经快要耗尽是非常需要勇气的做法。不过如果他想要以此来迷惑跡部的话，那可真是选错对象了。”

　　“因为跡部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狂妄，实际上确实个观察力异常敏锐细致的人吗？”泷荻之介补充同桌的话说道，“如果连我们都骗不过的话，想要让跡部上当是不可能的吧。”

　　“恐怕在他想要做出什么欺骗动作之前，跡部的球就已经直接飞过来喽。”慈郎抓着绵羊头说道。

　　岳人也在慈郎旁边补充道：“跡部可不是那种因为你说了‘我们来怎样’就会怎样的人。他只会让比赛照着他的节奏进行，而不是被动地去适应其他人的节奏。对吧，侑士？”

　　“哦呀哦呀，想不到你们平常对跡部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关键时候还都挺向着他的嘛。”忍足侑士半开玩笑似的说道，心里却莫名其妙地觉得高兴了起来。

　　“最后一球。”场上的跡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见了队友们的对话，跟往常一样发表自己的胜利宣言的时候，嘴边多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在身体大幅度地往后仰到“唐怀瑟发球”所特有的大角度，语气坚决地说道，“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之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