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狂想曲(第二部）》沫叶

34、三十四 未来

　　“凤说他在学校里碰到了千石和那个据说是森永监督老对手的人？”

　　冰帝高中部一年级的某间课室里，同桌的两人正趁着午间休息的功夫交谈。因为宍户亮会主动找泷荻之介商量事情的情况其实并不多见，所以后者也就以难得的正经表情回应着。在听完同桌的转述之后，泷荻之介从课桌里拽出一台轻薄小巧的笔记本电脑，在连上了教室里的无线网络之后，手指开始劈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敲打起来。

　　“你居然带着这种东西上课。”宍户亮有些好笑地说道。

　　“当然。因为我以后已经准备从事信息咨询行业了啊，要早做准备才行。”泷荻之介眼睛停留在屏幕上答道。

　　“这么早就开始为将来的职业打算了啊。”宍户亮瞟了同桌专注的侧脸一眼说道。

　　“早吗？”泷荻之介撩了撩自己颊边的茶金色头发，有点不经意地说道，“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早点弄清楚也不坏吧？”

　　“未来啊……”宍户亮看了看窗外已经开始飘落的染井吉野樱，露出少见的茫然表情来。

　　“这种事情慢慢考虑就好啦，我们不是才高一吗？”泷荻之介转过头看见同桌苦思的样子，安抚式地说道。

　　“但是你也好，我哥哥也好，都是很早就决定了将来要做什么呢。说实话我……有点羡慕。”宍户亮抱着后脑勺靠在了椅背上。

　　“但是你现在这样也很好呀。”泷荻之介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同桌说道，“而且不管你做什么，有个家伙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吧。说羡慕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呵呵。”

　　宍户亮被泷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掩饰似的探头朝他的笔记本电脑上看了一眼之后，问道：“你从刚才起就在查些什么啊？”

　　泷荻之介微微笑了笑，并没有戳穿同桌转移话题的企图，而是很热心地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转到了宍户亮也可以看清楚的角度，一边解释道：“我刚才是在自己建立起来的资料库里查询千石和那个奇怪男人的情况。”

　　“这么厉害？”宍户亮这回是真的感兴趣了，伸长了脖子凑到泷的身前去看电脑屏幕，结果看见千石和那个名叫新井的男人资料上面都显示着同一个学校的名字――私立北荣高中。

　　“北荣？”宍户亮重复了一下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有些奇怪地说道，“山吹不是有高中吗？千石居然没有直升本校的高中部啊。”

　　“应该是和这位名叫新井的监督有关。”泷荻之介一边滚动着鼠标滑轮一边回答道，“据说他和北荣高中的校董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自从他接掌了网球部的监督一职之后，就开始动用各种手段来聚集被他看上的人才。他具体用的什么方法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不过从种种迹象看来，投其所好地提出各种优惠条件是肯定的了。”

　　“想不到那个大叔样子看起来怪怪的，其实还挺有头脑的嘛。”宍户亮有些惊讶地说道。

　　“人不可貌相啊。”泷荻之介举起一只手指摇了摇说道，“顺带一提，被挖去北荣的除了千石和原来山吹的一对双打选手之外，还有一个你认识的人。”

　　“谁？”宍户亮对泷那种莫测高深的样子再熟悉不过了，虽然明知道同桌在卖关子，却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不过出人意料地是这次泷并没有嬉皮笑脸地问一些他难以招架的问题作为提供情报的代价，而是认真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很快地说道：“橘桔平。”

　　“……原来是他啊。”宍户亮愣了一下之后摇摇头说道，“全国大赛结束之后就没见过他了。想不到也去了北荣啊。”

　　“你变得老成了很多呢。”泷荻之介在仔细地辨认过同桌的表情之后，嘴边扬起一个笑容来说道，“我刚认识你的那阵，你总是一副好像随时都会跳起来跟人干架的样子。现在的感觉就成熟多了。哎呀呀，果然爱情会让人成长的吗？”

　　宍户亮听到前半部分的时候，本来还想对泷说声“谢谢”之类的话，结果在听见最后一句时，忍不住又曲起手指，“咚”地叩了一下泷的脑门。

　　“好快的出手。因为身边总有练习对象的缘故吗？”泷荻之介摸着没能及时避开宍户亮攻击的脑门，自我解嘲般地说道。这时教室的门又被人推开了，探头进来的人几乎没有耽搁片刻的功夫，就准确地在乱糟糟的教室里找到了宍户亮的位置。

　　“我一直都很好奇，”泷荻之介过了一会才发现门口正朝这边微笑的高个子少年，忍不住问道，“你们这种在人群里一眼就能找到对方的本事是怎么练就的？”

　　“哈？”正朝门口的凤长太郎做手势、示意对方稍等一下的宍户亮听见泷的话之后转过身来，搔了搔栗色的头发说道，“其实也没有专门做过什么训练啦。”

　　“果然是本能吗？”泷荻之介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笑了笑，指了指凤说道，“快去吧。再不去的话他就要被女生们包围了哦，你又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把他抢出来了。”

　　“多事！”宍户亮有些不悦地牵了牵嘴角，不过还是立刻起身朝凤那边走去。泷荻之介在他的身后带着笑意地说道：“北荣的情况我会继续跟踪调查的。”

　　“啊，拜托了。”宍户亮想了想之后又回过身说道，“尤其是那家伙的情况……因为今年很可能会在地区预选赛上再碰到他。”

　　“了解。”泷开玩笑地抬手敬了个礼答道。宍户亮朝他点点头，又朝那个被热情的学姐们包围了的家伙走去。

　　不过说来也奇怪，原本在凤身边围得紧紧的女生，每次只要一看到宍户亮出现，就大都会自发地让出路来或是主动散去，就算偶尔有几个不肯离开的，也会很快地被人拉走。

　　宍户亮和凤长太郎一开始注意到这个现象的时候都感到有些奇怪，还私底下讨论过原因。最后宍户亮的结论是因为自己脾气火爆的传言把她们都吓跑了，而凤长太郎则在经过泷的提点之后，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不过怎么也不肯告诉宍户亮泷对自己说的话，弄得宍户亮好奇不已。不过宍户亮照例很快地就被深谙他习性的凤巧妙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话题上，然后又很快地忘记了这件跟网球和功课关系都不大的事。

　　“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这家伙？”宍户亮看着人群中朝自己微笑的凤长太郎，脚下的步子变得益发轻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