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狂想曲(第二部）》沫叶

37、三十七 同居生活 （二）

　　“亮，你到底是怎么了？”看到宍户亮表情的瞬间，凤长太郎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然后就被一种奇怪而又激烈的情绪持续猛烈地冲击着，握着宍户亮肩膀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笨蛋！清洗剂进到眼睛里了，别挡我的道！”宍户亮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一把推开凤长太郎又想往外走，表情和动作都是从未有过的狼狈，结果却因为走得太急一下子把脚边的水桶绊倒了。硬塑料的水桶发出 “咣当”的一巨响之后滚向门口，里面的水洒了一地。

　　房间里顿时静默了下来。

　　“是因为我的缘故吗？”过了很久之后，还是凤长太郎率先打破了寂静问道。

　　宍户亮的第一反应是想点头，头往下动了一下之后又用力地甩向了两边，嘴里断然说道：“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凤长太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苦涩，“除了关东大会结束后你跑来找我那次以外，我还没见你哭过。”

　　“都说了是眼睛沾到清洗剂了……”宍户亮避开凤专注的目光，表情又变得烦躁起来，骂道，“你很烦耶！让开！”见凤长太郎没有反应，宍户亮咬了咬唇，准备绕过他往外面走。

　　两个人就要错身而过的一瞬间，凤长太郎一把抓住了宍户亮的手腕，并且立刻感觉到了被拉住的那个人抖得很厉害。

　　“亮，你在害怕什么吗？”

　　宍户亮的身体明显一僵，然后便用力地想要甩开凤长太郎拉着自己的手，嘴里低吼道：“别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才不是莫名其妙的话！”凤长太郎用力一拽，宍户亮就身不由己地倒退了两步，险些坐在了地上。这让宍户亮感到更加地丢脸，气得朝凤咆哮了起来，“你在发什么神经啊！我哪有害怕了？真是莫名其妙！”

　　“明明都害怕得发抖了！”凤长太郎执拗又肯定地说道，拖着宍户亮离开地上的水渍，摁着他在房间里仅有的那张床上坐了下来。宍户亮几次想起身离开都被凤又按了回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宍户亮声调异常冷静地说道，身侧的拳头却攥得很紧，还在微微地颤抖。

　　“亮……”凤长太郎在宍户亮面前蹲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抚过宍户亮栗色的发尾，嘴里反复地说道，“别怕。我在这里呢……”

　　凤的手指和语言像是具有某种魔力一般，宍户亮在他温柔的动作和低语里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不过还是坐在床沿上低着脑袋，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

　　凤长太郎见宍户亮情绪稳定地差不多了，才又开口说道：“是我不好呢。非要跑过来跟亮一起住，结果把亮吓了一跳。对不起。”

　　“不要老是道歉啊，笨蛋。”宍户亮有些别扭地撇开头说道，“其实我……有点高兴，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真的吗？太高兴了！”凤长太郎像是得到了什么意外奖赏一样地笑了起来。

　　“你呀，真是个傻瓜。”宍户亮转过头来，情不自禁地摸上了眼前那颗银灰色的脑袋，手上顿时传来一阵温暖柔和的触觉。

　　“我真的那么笨吗？”凤长太郎见宍户亮心情变好，开玩笑似的用头顶蹭了蹭他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问道。

　　宍户亮闻言加重了手里的力道，用力地揉着凤的脑袋说道：“不笨的话你怎么总跟着我？我脾气又不好，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你要提高网球技术的话，现在也不用找我了。”

　　“这才不是笨呢。”凤长太郎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顺势往前把宍户亮扑倒在了床上，一脸满足地说道，“亮不知道自己的好呀。”

　　“哪里好？”宍户亮仰面躺在床上，一手拉下凤的脖子，表情认真地问道。

　　“嗯……”凤长太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仰起头想了半天之后眨着眼睛说道，“哪里都好。实在想不出来不好的地方呀。”

　　“你这家伙！”宍户亮用力收紧双臂，把凤的脑袋牢牢地抱在了胸前。虽然被压迫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凤长太郎却只是安静地倾听着宍户亮的心跳。两个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待了很久，直到客厅里传来门铃的响声，宍户亮才拍拍凤长太郎的脑袋坐了起来。

　　“可能是隔壁的阿姨送晚饭来了。我去开门。”宍户亮抓了抓刚才被弄散了的头发说道。他脖子后面光亮顺直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澜，依稀让凤长太郎想起两三年前的剪影。

　　“亮后面的头发不再剪短就好了。”凤长太郎珍惜地拾起一缕栗色的发丝说道，“这么漂亮的头发，真舍不得看它被剪掉。”

　　“留得太长的话也很麻烦呀，尤其是夏天会很热。”宍户亮没有察觉到凤的动作，径自翻下了床去开门。被凤握着的那缕发丝也倏地从他手中溜走了。

　　“可以为了我留起来吗？”

　　“什么？”已经走到房间门口的宍户亮有些惊讶地转过身来。

　　“以后亮就由我来保护。绝对不会再让你伤心，再为了什么事情被迫剪掉自己的长发。这样的话，亮愿意把头发留起来吗？”凤长太郎抬起头，深红宝石一样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宍户亮的眼睛――一如他当初主动牵起宍户亮手时的样子，不同的是现在还多了一份那时候没有的坚定和自信。

　　门铃还在“叮咚叮咚”地响，宍户亮却怎么也挪不开脚步，只能傻了一样地看着凤。门铃响了很久之后终于停了下来，房间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寂静。凤长太郎慢慢地走到还在发呆的宍户亮身前，低下头用一种诱惑的声调说道：“答应我吧，亮。嗯？”

　　“好……”宍户亮果真在凤的这种声调里败下阵来，愣愣地答道。凤长太郎心满意足地亲了亲他的脸颊，转身朝厨房走去，边走边说道：“晚餐就交给我吧。”

　　“咦？”宍户亮总算捡回了自己的神志，听明白了凤的意思之后有些紧张地跟在他后面提醒道，“你会做饭吗？实在不会做的话不用逞能，我们出去吃就好了。要是把家里的厨房烧了，我老妈回来铁定会暴走的。她走之前可是千叮万嘱不许我乱动厨房里的东西呢……”

　　“哎？亮以前一定有过非常惨重的厨房失败记录吧？”凤长太郎转过头笑道。

　　“呃，你怎么知道？……等一下，问题不在我吧。先说你到底会不会做饭啊！”

　　“秘――密――”

　　“哇啊，你给我站住！”

　　“哈？”

　　“灭火器在哪？我先做好灭火准备你再进厨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