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狂想曲(第二部）》沫叶

73、七十三 试炼

　　“快跑，冰帝和津山开打了！”

　　“啊，真的？可是青学和圣鲁道夫的比赛我也想看啊！”

　　“那边北荣跟樱井的人也进场了。啊啊啊啊，到底看哪边好呀？！”

　　“……跑来跑去地看吧。”

　　“哎？那不是比打球的还辛苦？”

　　“有这么多精彩的比赛看你还抱怨啊？别太贪心啦！而且冰帝和北荣的场地刚好挨着，转个身就可以看到另一边的比赛，已经算很走运了。”

　　“说的也是……”

　　不能不说，都大会主办方的这种场地安排，对于聚拢场上的观众人气是有助益的，不过相应地也对紧挨着的两所热门学校的比赛造成了一定的冲击。尤其是冰帝学园那数百人的后援团的声势惊人，以至于屡次遭到隔壁场地的学校的抗议说他们干扰了其他场次比赛的进行。不过所有这些声音都没有对冰帝即将上场的球员构成实质性的影响，眼下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球网另一边的对手上面。

　　“你很紧张吗？”从上场挥拍热身起就一直没有说过话的中村，忽然在下场做最后的准备时朝自己的学弟搭档问道。

　　“咦？呃……一点点而已。”泷荻之介经过了短暂的犹豫之后，还是照实答道，不过脸上却有轻微的不服气的神色。中村直并没有放过学弟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但是也似乎没有取笑他的打算，只是一边拉伸着背部又问道：“你有多久没有参加过正式比赛了？”

　　泷荻之介秀美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愠怒的神情，不过很快地又被他收敛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泷语气有些僵硬地回答道：“快一年了。差不多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被小亮击败，被迫让出了国中部正选的位置。”

　　“被迫……的啊。”中村用一种让泷觉得很不自在的声调重复了一下他的话，然后便露出了罕见的笑容说道，“明白了。那就把这场比赛当做对你自己的试炼吧。”

　　“嗯？”总是倾向于把握他人想法的泷荻之介，这次却有了完全无法看透对方想法的感觉，只能机械地发出一个表示疑问的叹词。

　　“就当做……你是不是永远都只能站在幕后的试炼吧。”中村直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起自己的网球拍，同时顺手在已经修补好的球王用过的“勇气之拍”上摸了一把，就大踏步地走入了冰帝高中今年在东京都大会上的首场演出。

　　对方显然早已对中村做过调查，所以看见他出现在双打阵容当中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只不过在他们眼中除了镇定之外，还有一丝隐约的嘲笑意味，似乎也已经知道了中村在队内被学弟击败的事实。

　　“有些人在单打赛场上站不住脚，只好跑到双打赛场上来分一杯羹了呢。”津山的双打选手之一上野扒着同伴明石的肩膀，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

　　明石闻言立刻用一种看似十分有礼貌、实则异常尖刻的语调说道：“哎呀，不要这么说嘛，芳弘。我听说中村同学的自尊心超强呢，而且双打比赛又不是回收站，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从单打里淘汰下来的人都可以玩得转的。”

　　“中村前辈……”泷荻之介听见对方明显带着挑衅意味的话之后，有些担心地看向自己那位脾气暴躁、还有一定程度暴力倾向的学长，很担心他会在对方的刺激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我没事。”中村直朝一脸担心的秀气学弟看了一眼说道，“上去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吧。有个家伙不是说过了吗？网球可不是用嘴来打的。”

　　中村的话让泷荻之介脸上露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笑容答道：“是，前辈！”

　　“哎呀，阿直把宍户君的话记得很牢嘛。有点嫉妒了。”浅野和宁吹了一声口哨，半真半假地朝站在自己身侧的学弟说道。

　　“哪、哪有！”宍户亮果然红了脸，不无尴尬地答道。

　　“说起来，阿直和那位叫泷的学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形成新的双打组合，也让我很在意呢。”浅野用手掌搭着凉棚朝赛场上一边看一边说道，“之前我都不知道阿直还会打双打呢，而且居然还打得很不错。”

　　宍户亮想了想之后答道：“因为泷擅长分析和利用敌人的弱点，并且对自己这边另外一人的弱点和强项也是了如指掌，所以中村学长才会把自己照顾不到的角落都放心地交给他，自己只要想着怎么火力全开、给予对方最猛烈的打击就可以了；而泷攻击力不足和大赛经验相对缺乏的弱点也因为和中村学长的组合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弥补。虽然多少有些意外，不过他们倒真是一对不错的搭档呢。”

　　“哎，宍户君观察得很仔细嘛。不错不错，值得表扬！”浅野一本正经地夸奖道，完全是一副置身于比赛紧张气氛之外的感觉。宍户亮张张嘴，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不过这时场上已经开打，两个人也就停止了交谈，把目光都转移到赛场上去了。

　　正如宍户亮所预料的那样，阔别大赛赛场有一段日子的泷荻之介在中村有意识的引导之下，很快就进入了比赛的最佳状态。他的脑子就像是一台移动的微机似的，准确无误地调用着存储在记忆深处中的对手资料，并且还可以根据场上的情况随时加以更新；而中村也很好地贯彻着由泷这里发出来的战术指令。总之两个人的配合竟然出奇地和谐，也难怪场下的忍足和岳人看了都大呼上一场同这对组合的比赛实在赢得侥幸了。

　　不过话说回来，作为关东和全国大赛常客的津山D2组合也不是什么鱼腩。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之后，他们很快地从被单方面压制住的状态里调整了过来。尤其是两人当中的明石还曾经入选过关东区的青少年选拔队，是一位非常有实力的选手，而这样的资历的选手在津山也只能拿到D2的位置，由此也可看出津山高校的实力非同一般了。

　　宍户亮一边回想着赛前泷荻之介曾经向自己介绍过的津山的资料，一边把注意力重点放到了明石身上，看了半天之后他忽然惊讶地说道：“这个明石有点像一个人呀。”

　　“你也看出来了吗？”站在前排的忍足回过头朝宍户亮笑道。

　　“谁谁？明石像谁？”红头发的小兔子立刻把耳朵伸了过来追问道。

　　宍户亮和忍足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