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狂想曲(第二部）》沫叶

79、七十九 布局

　　“吵死了啊！”听见浅野的大喊大叫，中村直露出很不自在的表情朝看台上吼道。

　　“浅野学长真是个热情的人呢。”泷荻之介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笑道。

　　中村直闻言只是皱了皱眉头，在走回发球点之后才说道：“都打到第十局了，也差不多该终结这场比赛了。”与此同时北荣那边已经开始的第二场比赛的也明显在他身上激起了更强烈的斗志，以至于他重新抛球引拍的时候，忍不住舔了舔嘴角吼道：“IT’S HYOTEI TIME（现在是冰帝时间）！”

　　“啊，出现了。中村的招牌口号！”“他这样子好有趣呢！”也许是因为中村的表现让后援团也更有信心了的缘故，冰帝的看台上笑闹成一团。

　　“上野！”“是！”津山的两位选手同样干劲十足，并未因为中村直的突然爆发而乱了阵脚，配合反而变得益发默契了起来。正如泷荻之介赛前所预料的那样，当比赛进行到关键时刻，明石和上野这对组合就完全展现出了经常征战于大赛赛场的双打选手应有的水准，发挥亦是非同一般地稳定，的确无愧于津山的关东网球名校的招牌。

　　上野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里以惊人的速度赶到了落点，然后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准备去接中村的发球。可是他虽然最终勉强接到了中村直的发球，虎口的地方却也几乎同时传来一阵麻痹感，不禁皱眉暗想道：“力量好大的球！想不到比赛进行了这么久，中村的力量不但没有减弱，反倒还有增强的趋势！”

　　不过没等上野来得及做更多的思考，对面那个留着一头不太像运动员风格的茶金色中长发、看起来似乎有些柔弱的家伙立刻抢在球的上升期，回了一个极其刁钻的追身球，成功地制止了明石想要上网的企图，最后迫得明石不得不在匆忙间把网球挡过网去，结果早已守候在网前的中村立刻毫不留情地来了一记狠杀，直接拿下了异常关键的第十局比赛里的首分。

　　“干得好，中村！”冰帝的看台上几乎在同时爆发出一阵响亮的欢呼声，冰帝场上的两人也是一副明显受到了鼓舞的样子。形势对津山来说变得更加不利了起来。

　　“胜利的天平开始向我们这边倾斜了呢。”观战的忍足侑士语气轻松地说道。他的老队友宍户亮闻言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说道：“双打首战就能告捷。那两个人也会觉得很满足吧。”

　　“不。泷同学或许是，阿直就未必了。”仍旧趴在看台上的浅野突然插嘴道，“如果双打比赛不能带给他单打比赛里没有的东西，他是不会感到满意的。仅仅是重复以前的打法和技术，对阿直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他的目标就是在一场又一场的比赛里，不断地超越自我，修炼成为一个和比赛前完全不同的中村直。”

　　“浅野学长真的很了解中村学长呢。”宍户亮并不太惊讶地说道，然后有些兴奋地补充道，“不管怎么说，这一局是中村学长的发球局。只要他正常地发挥自己发球和正手击球的威力的话，要拿下这场比赛不是什么难事！呃……”

　　宍户亮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发现中村直原本可以侧身用正手一拍打死的球居然又被对方接了起来。

　　“为什么？中村学长的反应好奇怪！”宍户亮又是奇怪又是焦急地把身体从看台上探了出去。和他的紧张情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浅野那种眼睛明显一亮的表情。

　　“忍足，你怎么看？刚才他那球本来是可以直接得分的吧？”跡部突然朝身边的人问道。

　　冰帝的天才笑着扶了扶自己的平光眼镜答道：“果然小景也看出来了吗？真没办法，我们这里好像都是些喜欢在正式比赛里挑战自己极限的家伙呢。”

　　“啊嗯？你看着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跡部景吾有几分不爽地瞪了自己的好友一眼。

　　“是说大家都以小景为学习榜样的意思呢。”冰帝的天才笑得稳稳当当地回答了部长的问题，结果换来了一声华丽的冷哼。

　　跡部把目光转回到球场上的时候，，脸上又恢复了那种从容里带着绝对自信的表情，用一种多少有点恶作剧味道的声调说道：“那么，给我们看一点有趣的东西吧，前――辈――”

　　跡部话音刚落，场上就出现了明石偷袭中村直反手的情况。看来津山那边对于此次交锋的对手情况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再加上明石那种非同一般的控球力和刁钻的球技，几个回合下来，发挥明显失常的中村直就打得有些被动了起来。

　　“中村学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宍户亮又是担心又是不解地问道，“完全就没有发挥出平常训练的水准。就算是因为比赛进行得太久以至于体力下降，这样绵软无力的回球完全不像是出自他的手啊！”曾经和中村直战至几乎虚脱的他显然难以理解现在场上的情况。

　　“放心啦放心啦。”本该和宍户亮一样焦急的浅野却出人意料地安慰起人来了，一只手搭在宍户亮肩上语气轻松地说道，“阿直是在布局呢。”

　　“呃？布什么局？”宍户亮露出一头雾水的模样看着浅野，结果被后者抬手在脑门上弹了一下，忙不迭地护着脑门躲到了一旁，不过嘴里还是锲而不舍地接着说道，“学长你说得这么模糊的话，我完全不明白啊。”

　　“总而言之你耐心点往下看就对啦！”浅野笑呵呵地看着宍户亮说道。

　　“切，都是些说话不痛快的家伙！”宍户亮对象不明地抱怨道，然后继续紧张地看着球场上让人感到困惑的拉锯战。

　　与此同时津山的两人却暗自窃喜不已。当比分被他们追成DEUCE（40：40）的时候，明石忍不住朝正要发球的人嘲弄道：“喂，中村，怎么回事啊？刚才不是还叫得很响吗？HYOTEI TIME什么的，就只是嘴上说说的漂亮话吗？”

　　“算了，明石。我们打好自己的球就可以了。”不知为何从刚才起就一直有种奇怪感觉的上野，制止了搭档有些得意忘形的举动。

　　“那个笨蛋。”看台上的浅野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在骂的是中村直，然而宍户亮却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露出有些期待的表情朝被嘲弄了之后却保持着罕见沉默的人看去。

　　这时中村直的球已经发出来了。

　　“哇，又接起来了！”“明石，上野，一口气干掉他们吧！”“冰帝冰帝！”

　　随着拉拉队员们的喊声，宍户亮的心又不自觉地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