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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坍塌 ...

  •   伸手端过先前没有用完的血,女子淡淡的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小女婴,那样可爱的面容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出一片苍白,脆弱的心中此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挣扎着要冲破那被囚禁了那么多年的牢笼。
      叹了一口气,女子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碗,慢慢的走到了床前,从身上拿出了一瓶药,轻轻的涂抹在了小女婴受伤的右手上,苍白而淡然的脸上有着一抹浓浓的自责,黑白分明的眼中却依旧是淡然的没有一丝情绪的。
      “华姑娘的心地还真是好呀!”看着一脸苍白的女子为女婴仔细的敷上了药,七绝门门主苍老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门主过奖了!”白衣女子依旧是淡淡的笑着,苍白的脸上依旧是淡然的看不出一丝情绪的笑容。
      没有再看七绝门门主一眼,将小女婴放下之后,白衣女子又默默的走回了先前的桌旁,轻轻的端起了放在桌上的碗,苍白几乎透明的的脸上依旧是淡然的没有一丝情绪的笑容,黑白分明的眼中似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那么请问门主您准备好了吗?”女子看着一脸威严的七绝门门主问道。苍白的脸上微微的扯起一抹笑容。黑白分明的眼中却是没有一丝情绪的。
      看到女子唇角的诡异的微笑,七绝门门主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抹奇怪的感觉,但是却连一向精明如他,却也猜不出女子那样的笑容之中究竟包含的是什么深意,那样的笑容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琢磨了。
      “好,那么就请华姑娘开始吧”七绝门门主看着眼前一身白衣,脸色苍白的却是一脸淡然的病弱女子。苍老却精明的的眼中有着一股戒备的神色。
      女子依旧是淡淡的笑着,苍白的脸上依旧是淡然的没有一丝情绪的,握着碗的苍白的枯瘦的双手却是微微的颤抖着,女子的手轻轻抚上七绝门门主的身体,那样的身体让她几乎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但是女子苍白的脸上依旧是淡然的没有一丝情绪的笑容,当女子为七绝门门主最后涂抹在人体的第十个大穴上手腕部的太渊穴上时,七绝门门主突然感觉到了身体中有一股莫名的气体在体中不停的流窜着。而原本的真气也在不停的在身体中流窜着。仿佛是要从什么地方出来一样。
      “你……”七绝门门主抬头看着白衣女子,一脸的不敢置信。那样苍白的脸上,那样淡然的笑靥,是那样的熟悉。
      “你……”七绝门门主突然伸出手一掌打在了白衣女子身上,没有人料到了此时七绝门门主的突然出手。
      白衣的绝名使只有看着白衣女子如断弦的风筝一样迅速的从七绝门门主身边飞了出去。
      “莲衣”白衣的绝名使看到女子坠落在了墙边,嘴角不挺的冒出鲜血,那样的触目惊心,那一刻,白衣男子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仿佛全都停止了流动。
      “莲衣,你怎么样了?”白衣男子将女子扶了起来,温柔的脸上是一片苍白,只有那诡异的嫣红的唇如风中的花蕊微微的颤抖着。
      “没事,我没事的?”白衣女子依旧是淡淡的笑着,但是苍白的嘴角却是不断的涌出鲜血,那样的鲜血将女子苍白的脸染成一片血红。血滴落在女子的白衣上,将白衣也迅速的染成一片诡异的鲜红。
      “你……”七绝门门主只能感觉到身体中不停的有着一股诡异的气体,仿佛要冲破身体而出来。而体内原有的真气却仿佛在不断的流失着。那样不断的流失着。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那样诡异的真气,那样在身体里不断流窜的真气,那样似乎便要冲破一切的真气,似乎便要代替一切的诡异的真气,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让自己的身体中产生这样诡异的情况。
      明明一样的涂抹法,为什么绝名却可以好好的,不仅没有任何事情,反而还可以打通自己的经脉。而自己却感觉经脉之间不仅受阻,反而有了一种走火入魔的感觉。
      难道是绝名在骗自己么!七绝门门主看了一眼女子身旁一脸紧张的完美的不似凡人的白衣男子。
      不会,绝名是不会骗自己的。他知道他是不会骗自己的,因为他明白自己在绝名心中的地位。那样的绝名是他从小便一直看着长大的,他是不会说谎的。因为那样完美的脸上早就会告诉人他的一切。
      “是一样的,什么都是一样的,不管是涂抹的方法,还是小女婴的血样,什么都是一样的,但是却有一样不是一样的。”女子依旧是淡淡的笑着,但是黑白分明的眼中却有着一股浓浓的仇恨。
      “什么不一样”七绝门门主问道,在问的同时也盘好了腿,重新运功,维持着自己原本的体内的真气,让自己体内的真气不那样轻易的便被流失掉了。
      “那是因为在我给绝名使涂抹的鲜血中是没有毒的,而给你涂抹的鲜血中却是有着剧毒的。”女子依旧是淡淡的笑着,黑白分明的眼中也有着淡淡的笑意。
      “莲衣”看着仿佛与往常不一样的白衣女子,白衣的绝名使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呆楞。苍白的脸色在嫣红的唇色之下更显得惨白。
      原本以为那次女子所说的话只是玩笑话,或许是真的,但是自己却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会真的有这样的一天,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充满的是一种难以解释的复杂。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看着那样苍白的容颜,那样仿佛下一刻便要消失的淡然的脸,七绝门门主问道。
      “呵呵呵呵”听到了七绝门门主的话,白衣女子突然歇斯底里的笑了出来,而这笑容与平日的淡笑完全不同,那是一种带着疯狂与绝望的笑容。一种被仇恨所掩埋了的疯狂的笑容。
      “莲衣”看到女子脸上的笑容,白衣男子苍白的脸上有着一股强烈的关心。那样的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看到白衣女子脸上那样歇斯底里的笑容,七绝门门主的心中突然生起了一股很不好的预感。那样熟悉的笑靥,那样熟悉的淡然。
      “我是什么人?哈哈!你竟然问我是什么人?”看着七绝门门主,女子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什么人?什么人?”女子突然趴倒在了地上,鲜红的血迹沿着唇角不停的往下蔓延,一身白衣也变为了血红色。
      白衣的绝名使温柔的扶起了女子,将女子置在了怀中,白衣上也沾上了女子身上的血迹,却是丝毫也不在意。
      “连我也快要不知道我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了呢?”女子依旧是淡淡的笑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只有唇角周围的血迹触目惊心。
      “从十三年前开始,我便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了。”女子依旧是淡淡的笑着,黑白分明的眼中透露出一种迷茫。
      “十三年前?”七绝门门主的眼中迅速的闪过了一抹光芒,十三年前,他记得自己是做了一件事情的,那件事情,经常会在午夜萦回的时候想起。
      “你没死?”七绝门门主的眼中流露出一抹不敢相信的神色,这怎么可能?这又让人如何相信,一个自己以为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死去了的人,现在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让你怎能相信。但是那样熟悉的笑靥,那样淡然的笑容,的的确确是同那个女人一样的。原来一直以来自己并没有猜错呀!原来那样的熟悉感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死,原来你就是那样希望我的,希望我死去对吗?”女子依旧是淡淡的笑着,唇角的鲜血不停的顺着下颚流了下来,那样的诡异的鲜血让绝名使原本苍白的脸上更加惨白。伸手按在了女子苍白的几近透明的嘴角。
      “郁愔,放心,我没有事情的,他都还没有死,我绝对不会比他先死的。”女子抬头看着一脸惨白的白衣男子,那样惨白的脸上,那样嫣红的唇色,看起是那样的诡异,那样的不协调。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看着怀中苍白的近乎透明的女子,白衣的绝名使眉心轻皱,不明白为什么女子这样不顾一切的原因。
      “郁愔,你会知道的,所有的一切你都会知道的。”女子依旧是淡淡的笑着,苍白的枯瘦的手轻轻的抚上男子紧皱的眉间,那样苍白的面容,那样完美飘逸的不似凡人的绝名使是不应该扯入这整件事情中的啊。
      “没有想到吧!我没有死,没有死,因为在最后的时刻,是母亲用她的身体保护了我,所以我没有死去的。”看着脸色陡然苍白的七绝门门主,白衣女子依旧是淡淡的说道,黑白分明的眼中淡然的没有一丝情绪。
      “但是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最爱的母亲的死去,我现在的这个残破的身子,这个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突然消失的残破的身子,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的,曾经那个我以为最疼爱我的父亲,你,我的父亲,七绝门门主。”女子依旧是淡淡的笑着,那样淡然的笑容令人看不出一丝情绪,那样的笑容仿佛超脱了一切,仿佛下一刻便会随风逝去。
      听到女子的话,白衣的绝名使温柔的眼中布满了诧异,看着女子的眼中充满了不相信,原来,原来,她竟是门主的女儿,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竟会对自己的父亲充满了仇恨,那样深的仇恨又是从什么地方而来的。
      “郁愔,你想不到吧?一个人竟然因为自己的亲生女儿会毁掉他的创业,毁掉他的一切,他就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他表面上假装只是赶走他的女儿和他的妻子,但是暗地里却派人追杀他们,最后为了能真正的将他们全部杀死,好让他自己没有后顾之忧,他竟然放火烧掉了他们所落脚的那个村子。很可怕吧!为了两个人,竟然将全村十几户人家,一百多口人,一夜之间全部化为了灰烬。很可怕的人吧?”白衣女子依旧是淡淡的笑着,黑白分明的眼中依旧是淡的没有一丝情绪的。唇角的鲜血不住的往下流着,整个胸前的白衣上已是一片鲜红。
      听到白衣女子依旧淡淡的话语,那样淡的没有一丝情感的话语,仿佛只是在叙述着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的故事。白衣的绝名使温柔却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几抹不敢置信。嫣红的唇在冰冷的空气中微微的颤抖着,但是那样的寒冷此刻又怎么可以比的上心中那透骨穿心的寒冷呢!
      因为那样的话,那样的话打碎了他心中那么多年的坚持,打破了他这么多年的所有的一切。不敢相信,那样在他的心目中有如神人一样的七绝门门主,一直那样诚挚的尊敬了那么多年的七绝门门主竟然是女子口中为了权势,可以牺牲一切的人,那让他怎么可以相信呢?让他用什么去相信呢?
      “哼,那都是你们自己的命,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辛辛苦苦努力了这么多年的所有的一切都毁掉在你的手中的。”看着那个自己以为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死去了的亲生女儿,七绝门门主苍老的眼中却是没有一丝情感的。
      在他的眼中,自己所有的一切便是权势,他想要的便是天下第一,他要让自己在江湖中顶天立地,出人头地,他不会甘居于一个小小的七绝门门主,他想要统一天下,想要真正的成为天下的霸主。所以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来破坏的这所有的一切的,没有人可以,即使是他的亲生女儿和他的妻子,也不行。
      “郁愔,你都看见了吧!这就是你心目中那个最值得让人尊敬的七绝门门主的真面目,那个一直被你尊敬了十几年的七绝门门主的面目。你都看清楚了吗?”白衣女子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的白衣男子,那样的白衣男子除却了脸上那股浓浓的忧伤,依旧是那样的眉目如画,白衣胜雪,完美的不似凡人。嫣红的嘴唇在寒风中微微的颤抖,如风中枝头最灿烂的红梅,灿烂的花季之后便是枯萎。
      “不,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绝名使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原本温柔如水的脸上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那样深入骨髓之中的绝望,在顷刻之间便淹没了那个完美的不似凡人的白衣男子。
      “不,莲衣,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只是在同我在开了一个玩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看着怀中苍白的几乎透明的白衣女子,那胸前的血迹本已经干涸,却又因为重新流下的鲜血而重新染成了一片鲜红,如同一朵血色的花朵在女子的胸间尽情的绽放。
      绝名使惨白着一张脸问道,嫣红的唇剧烈的颤动着。但是原本温柔的声音中,却有着一丝微微的颤抖,因为此刻连他自己也怀疑自己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想法究竟有多大的说服力。
      “郁愔,难道你连我也不相信吗?难道你认为我真的还会骗你吗?”看着一脸惨白的白衣男子,那样颤抖着的嫣红的嘴唇如风中飘散的花朵。女子脸上的笑容已不复,那样的绝名使,真的是让人担心极了。
      因为她知道,如果一个人一旦被摧毁了自己长久以来心中的坚持与信念,那会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那样仿佛便是毁掉了那个人所有的一切。
      “不,不会的,不会是真的!不会是真的!”白衣的绝名使突然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痛苦。
      因为白衣男子突然的站起的动作,白衣女子没有支撑的一下便摔倒在了地上,紧皱的眉心说明了她现在的痛苦。但是黑白分明的眼中却依旧只是淡然的没有一丝情绪的。
      女子唇角的鲜红的血依旧是不停的顺着嘴角往下流着,染红了一身白衣,那样的触目惊心。
      “莲衣,你是在骗我的,在骗我的,对吗?告诉我你是在骗我的,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看着白衣女子,绝名使原本温柔的眼中有着一种仿佛一轻轻的触摸便会轻易破碎的脆弱。那样的绝名使仿佛一个失去了自己,丢失了全世界的小孩,那样的脆弱,那样的无辜。
      白衣的绝名使回头直直的凝视着女子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是想要从那双眼睛中寻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但是,令人失望的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中依旧是如同往日一样的淡然,淡然的没有一丝情绪,淡然的令人看不出有一丝撒谎的痕迹。
      “绝名,快,快,帮我杀了她,帮我杀了她!”这时白衣的绝名使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七绝门门主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威严,依旧是那样的不可一世。
      绝名使回头,苍白的脸面对着那个曾经让自己视为所有一切的七绝门门主,原本温柔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身后的七绝门门主,但是看到的却是令人那样曾经威严的脸上,现在却是充满了狰狞,充满了仇恨。
      “门主?”看着那个自己一直这样尊敬了十几年的人,白衣的绝名使的眼中露出的几乎是一种绝望。因为曾经那样深刻的坚持,那样的信念却在一瞬间便被自己最尊敬的人全部摧毁,那样深入骨髓的痛苦,让他真的是难以承受,但是此刻他却知道自己还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做的。
      “绝名,快,快,我命令你马上给我杀了她杀了她,马上杀了她!”七绝门门主看着一脸苍白的绝名使说道。苍老的眼中闪过几丝阴狠。
      “门主,莲衣她说的都是真的吗?是真的吗?”看着一脸狰狞的七绝门门主,那样自己从未见过的七绝门门主。白衣的温柔的绝名使摇了摇头,似乎还是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一直尊敬的七绝门门主,自己一直当作亲生父亲的七绝门门主,却竟然是一个为了权势什么都肯牺牲的人。
      “对,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没有骗你,但是绝名你也应该知道男儿志在四方,怎么可以为了一点点的感情而牺牲自己的大好前途呢!我是要成为天下的霸主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威胁到我的地位,更不允许任何人想要来破坏我所有的一切的。”看着白衣的绝名使,七绝门门主缓缓说道。是那样的不可一世,那样的阴狠。
      但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七绝门门主苍老的眼中却是闪烁着一抹精明的,其实他自己现在是有能力杀华莲衣的,但是他只是为了试试那个柔弱的绝名使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在明白了这样多的真相之后,是不是还如同原来一样的忠心于自己。是不是还一样把他当做他的一切的。
      “不,我不会了,我不会再帮你伤害任何人了,绝对不会了!”白衣的绝名使突然剧烈的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诡异的嫣红的嘴唇微微的颤抖着。
      白衣的绝名使向后退了几步,又重新回到了女子面前,突然将白衣女子抱了起来,紧紧的抱在了怀中,那样的动作,让白衣女子的苍白如纸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诧异。
      绝名使那样的动作仿佛就像一个溺水之人,想要紧紧的抓住自己唯一可以救命的浮木。那样的拼命,那样的令人心痛。
      “郁愔”女子抬头看着一身白衣的温柔男子,依旧是那样的飘逸完美的不似凡人的白衣男子。
      “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绝对不会允许的,即使是你也不行!”将白衣女子紧抱在怀中,白衣的绝名使抬起了头,没有丝毫畏惧的看着自己尊敬了十几年的七绝门门主说道。那原本温柔如水的眼眸中,竟然闪烁着如同暮阳那时一样的光彩,那种——寂灭的光彩。
      “是吗?好,既然那样,那好,那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再杀她!”七绝门门主说完突然跃起,一掌直直的击向男子。
      因为绝名使根本毫无防备的原因,,当回过神来的时候,七绝门门主的那充满杀气的一掌已经是逼到了眼前,为了不让怀中的女子受伤,白衣的绝名使陡然转过了身体,用自己的后背承受住了七绝门门主那充满杀气的一掌。
      “郁愔”看着白衣男子陡然喷出的一口鲜血,那样的鲜血只不过又是将原本快要干涸的血迹再一次的染红了,那样的诡异的血色花朵在胸口间静静的绽放。
      看着那样鲜红的血迹,白衣女子久久的楞住了,苍白的脸上依旧是一片淡然,黑白分明的眼中却闪烁着一抹奇异的光彩。
      “我没事!”男子突然跃起,跃出几步之后,将女子突然抱在了离七绝门门主很远的地方,让女子可以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郁愔,你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如果真的有那样一天,你不要想到任何人,你只要跟着你的心的感觉,心的感觉,让你怎样做,你就怎样做,好吗?”女子依旧是淡淡的笑着,淡然的看不出一丝情绪。黑白分明的眼眸直直的看着一身白衣的温柔男子,微微的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我当然记得,我也明白,莲衣,你在这里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轻轻的抚上女子苍白的淡然的脸上,冰冷的手指沿着女子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慢慢的往下滑。
      停止在了女子的唇角的时候,似乎是想要轻轻的为女子拂去那唇角触目惊心的血迹,但是却突然发现那只是让女子的唇角沾染的鲜血更多而已。因为自己的手中也已经是沾满了鲜血,那样诡异的鲜红。
      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甚至还遍布着一种诡异的青色,白衣的绝名使依旧是温柔的笑了笑,白衣上沾满了鲜红的血迹,有如风中开放的寒梅,独立枝头,傲视群双。
      但是那样诡异的鲜红,那样血腥的鲜红,却依旧无损于他身上的飘逸与完美。依旧是有如神人一样的完美。
      绝名使将女子放下之后站了起起,看着身后的那曾经视若神人的七绝门门主,依旧是温柔的笑着,飘逸完美的不似凡人。
      “门主,今日,绝名想要为了自己活一回,不为别人,只为想要为自己活一回。”白衣的绝名使就那样站在了女子的面前,白衣随寒风而飞舞在了空气中。
      绝名使一派护卫的姿势,不会的,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绝对不会允许的,就算是要他付出当初同暮阳一样的代价,他也绝对不会允许的。
      “那好,那么今天我就让你为了你自己而活一次,但是这样的结局便是要注定了你的死亡。”七绝门门主看着一身白衣完美的不似凡人的绝名使森冷的笑着,苍老的眼中闪过几抹残忍的光芒。
      “绝名,我也正想看看我教你的凤飞九天你练到什么程度了?”七绝门门主依旧是诡异的笑着,其实他是早就知道了的,凤飞九天的剑法共有九式,但是除了当年创造剑法的人能够全部学会之外,一直以来便是没有人能够真正的学完的。
      其实即使是他自己也只能够练到凤飞九天的第七式百鸟朝凤,而那第八式的凤箫泣血,和第九式的凤之精魂,那样高的境界却是他一直都不能达到的。也正是他心中一直所怨恨的。
      “好”白衣的绝名使依旧是温柔的笑着,苍白的脸上,嫣红的诡异的红唇微微的颤抖着。
      其实他也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是无法练到凤飞九天的最后两式的,那是因为自凤飞九天这套剑法创世以来,是从来没有人练到过最高境界的。
      但是,那一次,那一次的极北之行中,却让他真正的相信了原来人的潜力真的是无限的。
      那一次,当黑衣的绝圣使被众人所缠斗时,自己却是被冷香阁阁主袭击。那是自己今生遇到过的最强劲的对手,那样邪魅的男子,也是他从未遇到过的,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得到她,也不明白他所有的目的。
      但是,他只想要保护好她,保护好自己怀中的病弱女子,却没有想到的为了保护怀中的白衣女子,那一次,他居然用出了自己从未学会过的凤飞九天剑法中的第八式---凤箫泣血。
      那样的厉害的剑法却也是他今生第一次看到,在他用出那一式的时候,凤箫剑中也仿佛有了什么灵气,周身化为了血一样的颜色,那样鲜红的血色,那也是他第一次领悟到了凤飞九天剑法的威力。
      那样的一次,虽然将冷香阁阁主重创,但是自己却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从那次之后便成了一个什么样子,那一式其实是伤人七分后伤己三分。
      再加上,那原本便已经驻留在体内的绛唇,他是知道的,自己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了,但是在这最后这样的时候,他却也希望自己是可以在她的身边好好的保护好她,哪怕是用尽自己最后的一份力量来保护她。
      看着白衣的绝名使从袖中缓缓的从袖中抽出了那把上古的名剑凤箫剑,看着那样耀眼的光芒,那有如凤飞九天的光芒。七绝门门主眼中迅速的闪过一抹深沉的神色。
      传说上古的名剑都是有灵气的,它们会自己来选择自己的主人,因为如果当它们一遇到自己的主人时,它们的全身就会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兰色的光芒,那就是它们已经遇到了自己要追随的主人。
      这一辈子他一共是得到了两把上古名剑,东君剑和凤箫剑。但是可恶的是,这两把剑没有一把选择他,所以他才不得不忍痛让门中的七人来选择,最后那两把剑选择的竟是绝名和绝圣。
      “呵,凤箫剑果然是上古名器呀!”看着白衣的绝名使手中那把散发出奇异光彩的上古名器,七绝门门主苍老的眼中闪烁着一抹深沉的光彩。
      白衣的绝名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曾经被那个被自己如同神人一样尊敬过的七绝门门主。缓缓的抽出了那把凤箫剑,仿佛也是感受到了主人心中此刻的情感一样。
      凤箫剑一出鞘便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那种光芒犹如漫天的鲜血一样,仿佛将这个大厅之内的所有的一切都染为了血红色的。
      “这……”看着白衣男子突然使出的一招,七绝门门主脸上的笑容突然便僵在了唇角,以一种不敢置信的神色看着一身白衣,有如神人般完美的白衣男子。
      “这一招是凤飞九天的第八式——凤箫泣血,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看着那完美的白衣男子,七绝门门主苍老的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彩。
      “就在去极北之地的时候,被冷香阁阁主袭击的时候,便已经学会了。”白衣的绝名使依旧是温柔的笑着,完美的不似凡人。
      “你竟然没有告诉我?”看着那个依旧是温柔笑着的白衣男子,七绝门门主的话语中有着一丝恼怒!但是,却又为自己当初没有看走眼而感到一丝兴奋。
      因为绝名使的确是一个练武的奇才,如果他可以一直忠心于自己,那么对自己将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利的,但是可惜的是,他竟然敢为了那个女人背叛自己,这是自己说什么都不能容许的。因为自己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背叛自己。
      “本来我打算今日便告诉门主的,但是没有想到还没有来得及说,今日却发生了这样的一切。也让绝名知道了这样残酷的一切。”白衣的绝名使依旧是温柔的笑着,依旧是眉目如画,完美的不似凡人。身上散发出一种柔和的气息。
      “你……”久久的看着那样的白衣的绝名使,七绝门门主苍老却凌厉的眼中闪烁着令人费解的奇异光芒。
      “门主是绝名这一生最钦佩也是最敬重的人,因为绝名一直以为门主是那种顶天立地的人,也是绝名这一生学习的榜样,难以超越的一切,但是绝名却没有想到,被自己尊敬了十几年的人,竟然是一个为了权势,地位,连妻子,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杀死的人。”依旧是温柔的笑着,但是那原本温柔如水的眼中却折射出一种痛苦,一种无奈。
      “绝名,看来是我将你保护的太好了,让你竟然单纯的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好人,哼,看来当初我就应该让你和他们一样的。”看着面容之中透露出一种哀伤的白衣男子,七绝门门主冷哼道。
      没有说话,白衣的绝名使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七绝门门主,那个曾经被自己尊崇为神人的七绝门门主。
      “好,那么现在就让我也试试这传说中足以毁灭一切的凤飞九天的剑法,是不是真正的同传说中一样的神奇。”看着那样温柔飘逸的白衣男子,七绝门门主说道,并双手缓缓的运起功来。
      在话说完的时候,七绝门门主突然飞身一掌击向了白衣男子,那一掌的劲力大的令人难以想象,足以摧山崩石的力量,便这样直直的击向了白衣男子。
      白衣的绝名使扬剑,红色的剑光抵制住了那朝自己直来的致命的一掌,红色的剑光又不时的变换着。
      这时周围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凝聚在了这个时刻,白衣女子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样的两个人。那样在大厅中僵持着的两个人。
      强烈的杀气在这个大厅之中弥漫着,红色的剑光不停的从凤箫剑中弥漫了出来,那样诡异而神奇的剑光充斥在了整个大厅之中。
      而七绝门门主的一掌原本就威力极大,因为凤箫剑的阻拦,而使这一掌击在了别处,顿时那被击中了的柱子,便从中折断,四处乱飞的石头的碎屑溅到了白衣女子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顿时便划出了一道血痕,但是此刻的华莲衣却是感觉不到一丝疼痛的,此刻所有的心神似乎都已经是在那大厅中的两人身上了。
      看着白衣男子久久抵制住自己的掌法,七绝门门主苍老的脸上突然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一手对抗着凤箫泣血的那股奇异的气体,七绝门门主的另一只手却突然空了出来,几个反复之后,突然出掌,直击向绝名使的胸前,那一掌变幻莫测,却有着巨大的威力,威力甚至更甚先前的那一掌,那便是令江湖人为之变色的七绝门绝技天心七掌中的最后一掌——日月难聚。
      难以有丝毫抵抗的,绝名使的胸口便这样被一掌给击上,直直的撞上了一根梁柱之后,坠落了下来,白衣上布满了灰尘,却依旧完美的不似凡人。
      “扑”一口鲜血再一次从那原本便嫣红的诡异的红唇中喷了出来,血顺着男子曲线优美的下颚直直的往下流着。
      “郁愔”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的白衣男子,女子轻声叫道,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担心,脸上的血迹顺着苍白的脸慢慢的流下,很快便几乎掩盖了那张原本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咳咳咳”男子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鲜红的血丝顺着嫣红的诡异的唇不断的往下流着。
      “哼,绝名,你可不要忘记了,即使你已经学会了凤飞九天中的第八式凤箫泣血,那又如何,别忘了,你所有的武功可都是我教你的。”看着白衣的绝名使,七绝门门主冷冷的说道。
      “咳咳咳”白衣的绝名使根本是没有办法说话,刚才的那一掌,让他的真气几乎全部凝结了,那样的一掌,几乎快要了他的命。
      “郁愔”女子突然沿着地面向男子所在的地方爬了过去,原本苍白的脸此刻已是被鲜血所遮掩,只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依旧如同琉璃一般的耀眼。
      “郁愔,你没事吧!郁愔。”看着胸口同自己一样也是一片鲜红的白衣男子,女子黑白分明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痛楚。
      “咳,咳,莲衣,我没事,咳,没事。”白衣的绝名使伸手想要擦干净女子脸上的鲜血,却发现自己此刻竟然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哼,你们都等着死吧!一个是要阻挡我统一天下的绊脚石,一个却是背叛我的人,你们两个人,我都不会放过的。”看着眼前几乎已是处在血泊之中的两人,七绝门门主冷冷的说道。
      “咳,咳”白衣的绝名使想要伸手抓住不远处的自己的剑,却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连那样的力气都没有了。转头,看着身旁的女子,苍白的脸上已经是遍布鲜血,只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还如当初一样,如同琉璃一般的耀眼。
      难道便要这样结束了么?所有的一切,都要以这样的结局来结束吗?那么暮阳那样的努力,暮阳那样的坚持,难道全部都要白费了吗?
      为什么?难道自己竟然连暮阳都不如吗?暮阳至少还保护了自己喜欢的人,即使是死,也保护了自己喜欢的人。而自己,难道便要这样让她陪着自己共赴黄泉吗?
      不,不想呀!宁可自己一个人孤单的死去,却还是要她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的活着。即使是自己死去,那也是没有任何不舍的。
      这时奇异的一幕却突然出现了,那把沾染了自己主人的凤箫剑,突然从地上漂浮了起来,朝着绝名使所在的方向慢慢的飘了过来。
      看着那样奇异的一幕,不光是华莲衣和绝名使,甚至是七绝门门主也看着那样的情况久久的楞住了。
      看着凤箫剑慢慢的飘到了眼前,这时候,白衣的绝名使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之中不知道为什么又重新充满了新的力量。
      伸手拿起剑,白衣的绝名使突然一跃,跃到了半空中,依旧是白衣胜雪,眉目如画,完美的不似凡人。身上的白衣在寒风中发出瑟瑟响声。
      手持凤箫剑的绝名使的周围突然出现了一些诡异的画面,身旁似是有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将周围所有的东西全都笼罩在了当中。
      “什么?”看着那样诡异的情况,那样强大的力量,那样仿佛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七绝门门主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那样强势的无懈可击的剑法,那样强大的力量,莫非……
      在七绝门门主刚想清楚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如同周围的东西一样被卷入了那股诡异的力量之中。处在了那样强大的力量正中。
      “这是凤飞九天第九式——凤之精魂。”七绝门门主刚刚说完,却发现那把上古的名剑已经直直的穿过了自己的胸口。苍老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不敢置信,不敢相信一个快要死亡的人竟然可以练出自己毕生都无法达到的境界。
      “不”七绝门门主突然绝望的再一次挥出了一掌,那一掌再一次打在了绝名使布满鲜血的胸口。
      白衣的绝名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迅速朝一旁的墙上飞去,在撞到了墙之后,又坠落在了地上。
      “郁愔”看到这一幕,白衣女子大声的叫道。黑白分明的眼中闪着一抹从未有过的惊恐。沾满了鲜血的脸上看不出她的一丝表情。
      白衣男子的身上似是有着许多不知名的小洞,全身都不断的冒出了鲜血,那样诡异的鲜血将男子一身的白衣全都染为了绯色,那样的鲜艳,那样的夺目,那样的诡异,那样的触目惊心。
      “郁愔”看到那样诡异的一幕,白衣女子突然爬了过去,所到之处染为了一片血红,沿着女子所到的地方,开出了一条血路。
      白衣女子伸手却只能刚好触摸到男子的一角带血的衣袖,那样的诡异的鲜血让白衣女子苍白的手上沾满了血迹,而血迹布满的脸上也更见苍白。
      而被胸口刺入了一剑的七绝门门主也并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原来知音草可以使人中毒,产生身体中真气混流的感觉,但是却不能真正的制人于死亡。因为那个中毒的人的身上没有让那些真气出来的缝隙。
      只有当这个人身体上出现伤口的时候,那股诡异的真气便会沿着人身上的这个伤口,将人自身的真气从那个伤口中不断的流失掉,而那个人自己的身体中的鲜血也会顺着那个伤口不断的往外流。这样那个中毒的人便会因为缺了自身的真气与血液而死亡。
      七绝门门主因为给了绝名使一掌,那一掌的反冲力也使他反方向的迅速的下落,狠狠的撞击在了自己七绝门门主的坐椅上。
      鲜血顺着七绝门门主胸口上的伤口不断的往下流着,刚才给绝名使的那一掌是耗费了他所有的真气的。此刻的他身体之中已经是没有了任何力气的了,只有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呵呵,没有,没有想到呀!没有想到我,我,我千算万算,竟然就没有算到你们,我的亲儿子,我的亲女儿,呵呵。”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七绝门门主瞪大了那双苍老的眼睛说道。
      “郁愔,你怎么样了?”女子伸手握住男子的手,那原本白皙温柔的手却也开始慢慢的变的冰冷了起来。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莲衣,我没事,我没事的。”白衣男子依旧是温柔的笑着,看着女子的眼睛依旧是温柔如水,那样的绝名使依旧是完美的不似凡人,但是那些诡异的鲜血却不断的从他的身上涌了出来。
      周围所有的一切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片血海,那样的鲜艳,那样的刺眼,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红色的,男子的白衣,女子的苍白的脸,周围的灰色的地板,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成为了一片血色。
      “呵呵呵”看着同自己一样也是浑身遍布鲜血的绝名使与白衣女子,七绝门门主突然狂笑了起来。沾满了鲜血的脸上有着令人难以看清楚的一种疯狂。
      “你笑什么?”看着那个名义上是曾经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的人,那个为了权势可以牺牲掉一切的人。那样诡异的笑容之中,让她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那样的笑容,太过诡异,就像是一种报复得逞的笑容。
      “哈哈哈!”七绝门门主听到女子的话,笑声比先前还要大,苍老的面容是搀杂了仇恨的扭曲。那样的笑声令女子心中的不安更加的扩大了。
      “你,你,你还记得你自己曾经有一个哥哥吗?一个亲哥哥吗?”看着脸上的伤口处不断的流出鲜血的病弱女子,七绝门门主依旧是狂笑着说道。苍老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哥哥?”低下头,女子看着被自己的手紧紧握住的白衣的男子的逐渐冰冷的双手,那原本白皙的手上沾满了许多鲜红的令人作呕的鲜血,却依旧是那样的温柔。女子黑白分明的眼眸中迅速的闪过了一抹奇异的光芒。
      不明白为什么当自己念到这个词语时,心中会升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那样的熟悉,仿佛是存在于自己记忆深处的某个地方,却又一直想不起来,究竟是自己在什么时候有着那样的记忆,那样的熟悉却又是那样的陌生的记忆。
      “对呀!你,你可是有一个哥哥的,但是,但是你也许是不记得了,不记得了。”看着那样似是沐浴在血海之中的两人,七绝门门主笑着说道。声音却是断断续续的,身体中的真气似是已经随着自己鲜血的流出而全部流尽了。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看着浑身血迹的七绝门门主,白衣女子依旧是淡淡的说道,黑白分明的眼中依旧是淡然的令人看不出一丝情绪。聪明如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七绝门门主说此话的意思。
      她知道接下来一定会有什么事情,或者是真相暴露在自己的面前的,但是自己已经是无所谓了。担心的看了一眼已经是无力说话的绝名使,就怕七绝门门主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与他是有关的。
      那样遍布鲜血的完美的脸,即使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即使布满了令人作呕的诡异鲜血,却依旧是完美的不似凡人。
      那样的脸庞却依旧只是专著的看着自己,眼神一刻也从未游离,依旧是那样温柔的笑着,完美的不似凡人。
      “呵呵,你果真是聪明呢!真不愧,真不愧是我凌天讯的女儿。”七绝门门主看着女子黑白分明的眼睛,那里的慧颉与淡然令他的眼神陡然一沉。
      没有想到,自己千方百计的想要保留自己的一切却还是败在了那诡异的预言之中,难道预言就真的那样真实,难道命运就真的永远也无法改变吗?难道他所有的一切努力都要这样白费了吗?
      “你的哥哥,你的哥哥,你真的想要知道他究竟是谁吗?是谁吗?”七绝门门主笑着说道。苍老眼睛中布满了血红的血丝,那双眼睛曾经那样凌厉的注视过自己的敌人,自己的仇家,自己的门人,自己的亲人。
      看着那样疯狂笑着的七绝门门主,女子心中的那股不安越来越大,那样疯狂的人,那样疯狂的七绝门门主。
      “你的哥哥就是你身后的绝名使,你……咳咳,你想不到吧!咳咳咳咳,想不到你的亲哥哥其实便一直在你的身边吧!呵呵呵呵!”七绝门门主似是有些绝望的笑了起来,那样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什么?”女子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有着一丝难以置信,转头,看着自己身后的绝名使,后者同自己一样,原本温柔的眼睛中的诧异并不亚于自己。
      “呵呵,咳咳咳咳”七绝门门主依旧是类似于绝望的笑着,鲜血从他的伤口处不断的往外流着,慢慢的往下,顺着他苍老的身体流下将地板染成了一片血红。
      “不,不,不会的,不会的。”看着眼前的病弱女子,绝名使的眼睛蓦然放大,不敢相信自己面前,自己发誓要好好保护的病弱女子竟然会是自己的亲妹妹。不敢相信这所有的一切。
      鲜血不断的从绝名使的身上的各个穴位涌出,那样诡异的鲜血,也一步步将男子的生命力带走了,但是此刻他却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生命的逐渐消失,因为现在他的心中全都被一件事情给困惑住了。
      他的妹妹,多么可笑的名词,那样的病弱女子,那样的聪慧的白衣女子,那个他想要一生一世好好保护的女子,到头来竟然会是他的亲妹妹。这是多么可笑,这究竟是老天与他开玩笑,还是命运的捉弄。
      而他一直尊敬了十几年的七绝门门主竟然会是他的亲生父亲,他的那个为了权势,为了地位,竟然可以牺牲掉自己的亲生女儿的七绝门门主。
      这一切是多么的可笑呀!这又让他情何以堪呀!
      “不错,咳咳,你的确是我的儿子,是,是她的亲哥哥。”看着一脸苍白的绝名使,那嫣红的唇如风中颤抖的梅花,那样的令人心痛。七绝门门主依旧是狂笑着说道。狂傲的脸上却慢慢的爬上了阵阵死气。此刻就算是没有了一切,他的心中却还是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因为那两个让他失去一切的人最终也会得到报复的。
      “咳咳咳咳,因为,因为你当年,当年极有练武,练武的天赋,我,我,我不能让这样一块璞玉,就这样,就这样掩埋在尘世之中,我需要你帮助我,帮助……”七绝门门主说道这里的时候便停了下来,不住的喘着气。
      “帮助我成就我的大业,我的大业,帮助我,帮助我更好的掌握我的,我的权势,我的一切。所以,所以在你十岁那一年,我就将你带离了他们的身边,不让,不让你一辈子就那样默默无闻。所以我让你服下了销魂,让你,让你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情。记不起你是谁!更记不得你身边所有的人,哪怕,哪怕是你曾经最爱的人。咳咳咳咳。”七绝门门主说道这里的时候,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鲜血不断的顺着伤口而下,似是要把他全身的鲜血流尽。
      “而你从此,从此便成为我手下的一名杀手,果然,果然我没有看错,你的确是一个练武的奇才。的确是的呀!。”七绝门门主原本锐利的眼睛此刻却是充满了死气的,那样的眼睛如今却已经变的迷茫了起来。
      “郁愔,你是很好的人呢!总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对你,仿佛有一种无形的线,让我和你拉近,那似是不同于任何一种情感的感情,就像你是我的亲人一般。”
      温柔的眼睛依旧是看着病弱女子,未曾有过一刻的游离,原来,原来自己曾经遗忘掉的那段记忆竟然便是如此,原来,自己竟然真的是她的亲人,就如同她当初所说的一样。但是此刻,亲人,亲人这个词却不知道是对他的讽刺还是折磨。
      女子回头,看着身后的男子,鲜血依旧是不停的从男子身上的各个穴位流出。原来自己的感觉并没有错呀!那样的熟悉,原来那个完美的不似凡人的男子,竟然真的是自己的亲人,自己的亲哥哥。
      但是为什么,自己却记不得,不记得任何关于他的记忆,只是一种莫名的熟悉。为什么会这样?
      “你说郁愔他是我的亲哥哥,但是为什么我却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记忆呢?”依旧是看着脸上逐渐爬上一层灰白的完美男子,女子淡淡的说道,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却依旧是淡然的没有一丝情绪的。
      对于绝名使,她只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是却不知道那样的熟悉感是从什么地方而来的。但是说完了那句话之后,女子却是久久的没有得到回应,疑惑的转过了头,看着身后的七绝门门主。
      原来,他早已死亡,苍白的脸上现在已经没有了往日那种想要称霸天下的霸气,如今,唯一留下的只有一张苍白的脸和一副已经没有用了的躯体。
      看到这样的情形,病弱女子黑白分明的眼眸微微一暗,转过了头依旧是看着面前一脸苍白,嘴唇却是诡异的嫣红的绝名使,终是没有说什么。
      “呵呵”白衣的绝名使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容之中夹杂的苦涩却是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看清楚的。
      “原来你真的没有说错,我们果然是亲人,果然是亲人。”绝名使看着女子,依旧是温柔的笑着,完美的不似凡人。
      鲜血却随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不停的流下来。
      “郁愔,不要,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看着男子那样苍白的脸色,那样的脸色让女子心中的不安更大了。
      “不,莲衣,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听我说,知道吗?”紧紧的握住女子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双手,那样冰冷的手而今却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郁愔,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好不好?”任自己的双手被男子紧紧的握住,女子看着一脸苍白,仿佛下一刻便会离去的绝名使说道。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依旧是淡然的没有一丝情绪的。
      “不,让我现在就说,现在就说,好不好,我怕,我怕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依旧是温柔的笑着,那样的绝名使即使是在弥留之际,却还是想着那个自己想要好好保护的病弱女子。
      “好,好,你说,我听着。”看着那样的绝名使,女子黑白分明的眼中有着一丝湿润,却依旧是如同琉璃一般的耀眼。
      “其实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你是,你是我的亲妹妹,你不是曾经说过你觉得我就像是你的亲人吗?这样,这样不是就同你当初所想到的一样吗?”绝名使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染上了阵阵诡异的红晕。
      “郁愔,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有什么事情我们等以后你的伤好一点了,我们再说。”看着那样的绝名使,女子心中的担心比先前还要多了。那样的绝名使真的让人心中起了一种莫名的担心。
      “不,你说过,你答应过我的,会让我把所有的话都说完的,所有的话都说完的。”绝名使依旧是温柔的笑着,依旧是完美的不似凡人。
      “莲衣,这或许是我,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话了,最后一次了,所以,所以请你一定,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依旧是温柔的笑着,但是细心如女子,却是轻易的看出了绝名使为了维持脸上的笑容做了多大的努力。
      “你曾经要我忘记,说如果有一天你死了,要我忘记你,重新回到以前,重新做回我的绝名使,但是,但是你可知道,知道没有了你的绝名使,便是再也回不了从前的了,如果,我就这样死去了,就这样死去了……”绝名使突然停了下来,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上,而今却是再也扯不出一抹笑容了。
      “就这样死去了,不是很好吗?至少,至少我不用,不用,学着去忘记了,不管,不管你是我的妹妹,还是,还是,绝名用心去爱着的女子,我都不用去忘记了。更不会再去承受那样的痛苦了。”再次停了下来,看着那个自己想要用一生去好好保护的女子,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不管她是什么人,都不用了。而现在,他只想要用自己最后的时间好好的记住她,即使来生也能记得。
      “我不会忘记你的,即使,即使是来生也都不会忘记你的,而你,一定,一定要忘记我,忘记我,和你,和你心中的那个人,一定,一定要幸福,无论,无论我以什么样的身份,我都,我都会为你们祝福的,不用忘记了,不用忘记了。”温柔的眼睛逐渐的闭上了,那个完美的如同神人一样的绝名使最终却也像一个凡人一样的死去了。
      “郁愔”最后一次叫出了这个名字,女子伸手轻轻的抚上男子已不会再温柔笑着的脸,女子淡然的眉间有着一股浓浓的哀伤。心似是有什么东西压住了,无力负荷了,今天的事情似乎是太多了。
      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温柔的白衣男子,依旧是那样完美的不似凡人,黑白分明的眼眸也逐渐的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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