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九十一章 ...
-
又是这么没头没尾的话。我愣了几秒钟，突然意识到，原野在“迁怒”我对于真相的无知。
他恨我身边的人不肯告诉我真相，以至于我不会无条件地选择站在他身边吗？
“你在想什么？既然你希望我能帮你，又总是不和我说实话，我要怎么帮你？”
听了我这句话，原野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以至于他的身体都在颤抖。然而他终究是欲言又止，脸上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所以，你到底做的是什么打算？”我盯着原野，一步步向他靠近。愤怒的情绪战胜了我对于一个Alpha本能应该感到的恐惧，我走向他，想要从他的口中逼问出答案，“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原野下意识后退，我意识到他又要从我面前逃走了，于是也顾不上危险与否，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臂：“不许走！”
“原野！你告诉我啊！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吗，我是能读你的脑电波吗？我只是个人，一个普通人类，你到底在强求什么啊！”我近乎歇斯底里地把我的情绪发泄出来，以至于到语尾的时候，我的嗓音都变得沙哑，“猜！你总在让我猜，我怎么可能猜得到啊！”
原野凝视着我，因为身高，他看向我的视角像是俯视，眼神里却没有俯视的轻蔑。
他看上去竟有些茫然，似乎没有想过我会这么做。
原野的喉结滚动，看上去又要编造新的谎言来搪塞我，我一气之下拽住了他的衣领：“闭嘴！”我呵斥到，“如果你又要遮遮掩掩，就给我闭嘴！”
我能感觉到我脖颈的血管因为愤怒凸出，现在看上去就像是被红布激怒的斗牛。我虽然因为身边人沾了一身江湖气，却也极少有这么失态的粗野。
我已经忍受了太久这样的生活——每一天，新的谜团涌入我的脑海中，而我却找不到解题的答案。每一天，旧的谜团和新的谜团纠缠，而我身边的人却都因为各种“为我好”的借口，让我越来越无法厘清头绪。
这些信息在我的大脑中奔涌，即便我合上双眼，它们也不会停歇。
这样的煎熬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我已经无法忍耐了！
“我……”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能独善其身吗？原野！我甚至都回到嵘信了，你以为我会对你隐瞒的真相善罢甘休吗！你以为我还能像从前那么生活吗？”我朝他吼出了我的心声，“你要是希望我能站在你这边，那就把我也拖到你的世界去啊！”
原野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张嘴，但他没能说出话来。
我一看到他这幅样子，就忍不住发火。我推开他，不耐烦地说道：“你自己选吧！”
就在我的话音落下的刹那，原野抓住了我的手。
“你选好了没有？”我压低声音问到。
原野凝视着我，轻声说道：“你会后悔吗？”
“出事是我活该。”我盯着他，甚至没有眨眼，只为了确认他是否又想要用谎言敷衍我，“大不了和你一起完蛋。”
原野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的胸腔鼓动着，双颊泛红，像是快要因为缺氧而昏厥。
“你满意了吗？我的答案，还不能让你满足吗？！”我逼问到。
原野给了我一个拥抱。可比起拥抱应该有的力度，他更像是一副枷锁锁住囚徒。
我感到呼吸困难，可他却兴奋地在我耳边絮语：“我知道你会这么做……没有人能够阻止你回到我身边。”
我对原野的话有些感到毛骨悚然，我故意粗声提醒他，我们“合约”建立的基础，是他告知我目的和真相：“别叽叽歪歪的，告诉我你知道的事！”
“今天太晚了，先休息吧。”
“原野，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反悔？”
“……阿佑，郑天澈手上的血，不止是一个人的。不论严先生打算怎么做，我都不可能放过他。”原野的声音浮在我的耳边，带来一种冰冷的寒意。
“你的意思是，他杀了你的父母？”我没有再和他玩委婉的余力，于是直接问到。
原野低声笑了笑：“是。”
他的笑声让我不寒而栗。
“你打算做什么？”
“一个伪君子最看重的是什么，他的名誉，他的社会地位……我不会让他还坐在那个位置上。”
“你能做什么？”我下意识反问到，“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严骛能够永远做你的靠山吗？”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原野的目的也许并不完全和严骛重合，那么他们二人之间会不会出现分歧导致的矛盾冲突，是不可预见的。
原野沉默了，可我却感觉到，他并不是因为我的问题而语塞。
他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我知道他在干什么。”
“你是指？”我情不自禁地蹙眉。
企业多少都会游走在灰色地带，而近年来的管制越来越严格，许多事已不再像过去那么“正大光明”。但不可否定的是，只要有利益存在的地方，就会有人铤而走险。
“盛驰背后的勾当。”原野轻声到。
“什么？”我下意识联想到了那些我在网上看到过的、半真半假的八卦，“你的意思是，盛驰背后……”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曝光他吗？”如果盛驰背后真的牵扯到了许多不可为人所知的秘密，那么那些既得利益者，恐怕会在原野动手前，先把他撕碎，再找下一个代理人。但相对的，原野肯定难逃他们的报复，“你究竟了解多少他的黑料，你确定能够扳倒他，而不是自己陷进去？”
“你在关心我吗？”原野似笑非笑地讲到。
“……别逼我揍你！”
“我知道很多，”原野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包括严先生不知道的事。”
我忍不住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用疼痛让我自己镇定下来：“怎么可能？”
“不止是严先生，有其他人也希望我做这件事。”
“你背后到底有些什么人？”
“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我不是告诉你了，我——”
“阿佑，我不知道你和老刘是什么关系，但我想，我现在告诉你，你转头就会告诉他们。对吗？”
我不是个擅长编造谎言的人。原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一阵语塞，过了一会儿才问到：“你为什么怕他们知道？”
“我不能让问题变得更复杂。”
“现在还不够复杂吗？”
“暗处的东西见不得光，逼急了，他们只会鱼死网破。”
“原野，你身后的这些人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我能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他们彼此之间的利用，可听原野的意思，他们也随时准备抛弃他，“你确定他们真的不会反悔，置你于死地吗？”
“当然。”原野却哑然失笑到，“只不过现在我活着的价值，大于他们‘处理’我。”
“你知道，还——”
“我也不会放过他们。”原野的语气突然变了，像是先前他软-禁我时的冷酷，“他们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难道真想把他们一网打尽吗？”我惊愕地说道，“那些人又做了什么，他们也对你的父母——”
“以前有人和我说，世间有因果循环，可我再也等不及了。”原野如此说道，带着叹息的语调，“与其等着那些看不到也找不到的神，不如我来做那个果！”
我恍然大悟。
在重重古怪的行为之下，原野的行动，从来没有脱离过“复仇”的根本。
给我药，是早就算计到了，我会把这些药原封不动地转交给老刘——警方看上去值得信任的对象，借助他们的力量，完成他所不能完成的一系列事项。
接近我，除了是因为我是那些人所关注的目标，恐怕也为了能借助严骛和嵘信的身份接触到郑天澈。
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从我的脑海中一帧帧闪过，让我有点伤心。
我不清楚他到底打算做什么去报复他所憎恶的对象们，但我清晰地意识到了他对于我的“利用”。
如果他在说着那些离不开我的“甜言蜜语”的时候，想的是我所思考的这些内容——我不相信，原野是一个为了爱情变得愚蠢天真的人。那么那些话是他的本意，还是他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而演出的戏码？
戏中人总是投入真情，因为全然的虚假，只会让观众觉得虚伪。但在落幕之后又是怎样一番场景，谁也无法给出一个答案。
可惜的是，我已然入了戏。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复仇’是你这一生的唯一目标，没有人能够撼动你的选择，”我沉声反问到，“任何人都不能。所以我也不能妨碍你，是吗？”
这个原野本该坦然回答的问题，却叫他沉默了。
良久，就在我决定开口中止我们的凝滞的气氛之时，他艰难地从自己的唇舌间挤出答复来：“我不想去做选择。”
“如果我让你放弃呢？”
原野的眼睛中闪过犹疑，他的神情看上去很是挣扎：“不，我可以——”
我垂下眼，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目光：“我同意和你站在一起，已经实现了你的目的。从今天开始，别再说些奇怪的话了。”
“我和你都是为了各取所需，别让我和你的关系更加复杂。”
TBC.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