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番外【她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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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法尔加·罗确定他从没见过这种景色。
低矮的木头房屋，穿着浴衣在街上行走的人，大片大片的田野，街边叫卖的小贩，这一切对他来讲都是新的。
他睡着了，但却做了一个和现实完全不沾边的梦。他的鬼哭不在身边，果实能力也完全无法施展，罗有些不安，可是梦里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他的面前是一扇巨大的门，他可以确定他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门……他思索了一下，决定暂且离开这里，然而，从门内却传出了熟悉的声音。
“这是哪里……你是谁……”
……这个声音是……！
他重新转过身去，伸手去推门，然而手却直接穿了过去，罗发现自己就像个幽灵一样，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的东西，他就像是在看什么电影，身临其境，却无法做任何事情。
他抬脚走了进去。
“你是……志波，海燕……”蓝色长发的少女穿着素色衬衫，跪坐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面前穿着浴衣的男人。
飞鸟。
“志波海燕”，如果没有记错，这是她大哥的名字。
这么看来，她隐瞒了不少的事情的样子啊……罗饶有兴趣的走到二人的身边，细细打量着。
那么，这里应该就是飞鸟的记忆了。说来也真是有趣，为什么自己会梦到她的记忆？
是因为他拿着她的心脏吗。
姑且留下看看好了。
“这是哪里……尸魂界？……我死了吗，不，我没死……”少女瞪大眼睛，里面却没有一丝神采，她的表情不可置信，抬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这不可能……太可笑了……这不可能！你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罗皱着眉头看着她，这又是什么情况？她遭遇了什么事情？
“大哥！”这时远处跑来另一个少女，看起来年龄比飞鸟还小，她跑过来之后站在志波海燕身边，“大哥，这是？”
“似乎是新魂葬过来的魂魄，而且似乎认识我的样子。”海燕抬手捏住飞鸟削薄的肩膀，“喂，这位小姐，你已经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飞鸟摇着头，眼里已经流出眼泪来，“我没有记忆了……我没有记忆了！”
“你冷静一点！”
魂葬，魂魄，死了。罗敏锐的捕捉到这些词，他想起自己在给飞鸟包扎的时候，飞鸟确实有提过她以前的事情。
“我以前是个死神，喔不过不是杀人的死神，是引导死亡的魂魄去另一个世界的死神……”
这么说来，飞鸟是从正常的世界死亡后来到这里的，并不是原住民，她是被志波海燕收养的吗？
这时，飞鸟的情绪似乎达到峰值，她挣脱开海燕的双手，冲门外跑去，罗下意识去拦她，然而手却径直穿过了她的身体。
什么也做不了呢，在这里。
“缚道之一，塞！”
志波海燕伸出手去，鬼道瞬间释放，他看到飞鸟被鬼道缠住，倒在了地上。
这时周围的景色模糊了起来，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动声色的四下打量，眼前一晃，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一个房间里了。
这个回忆居然还自带换场，真贴心……
房间的角落里，飞鸟正抱着腿坐在床上，头放在膝盖上，环抱起的胳膊挡住了脸的下半部分，看上去憔悴不少，眼神也是涣散的。
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即是志波海燕大嗓门的叫唤，然后是模模糊糊的，应该是来自飞鸟说的“妹妹”，志波空鹤的声音。
“喂——你这家伙。”海燕在外面敲门，或者说是砸门，“你再不出来，我可就真的踹门啦！”
“大哥，她不会出事了吧……”空鹤的声音若隐若现，“已经三天不肯吃东西也不肯喝水了。”
“那就只好把门踹开了！”
罗后退两步，门真的就被志波海燕踹开了……他看到飞鸟警惕的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却咬得死紧。
不愿接受吗。
飞鸟被海燕强制提了出去，他也只好跟上，这感觉真是奇怪，他不喜欢被动，但是却又只能干看着。
“你这丫头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海燕把飞鸟拎到一个房间里放下，然后一巴掌拍上她的头，“说话也不理人，也不愿意出门走走，饭也一直不肯好好吃，到底想干嘛啊！”
“毕竟是从现世死亡接受魂葬过来的魂魄，应该是在想念家人吧？”空鹤说。
“我们现在不就是她的家人吗！”海燕又一巴掌拍在空鹤头上，“喂志波飞鸟，你已经被我们收养了知不知道！”
“……我不叫那个名字。”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忘了。”
逃避现实啊……
“你这家伙……”海燕放下手里一直端着的餐盘，捏住飞鸟的肩，硬是把她拉到面前，拉到不得不抬头看着海燕的位置。
“你已经是我们的家人了！”海燕大吼着，“既然过去的都想不起来了，你还在在意什么啊！”
飞鸟听完这话则是垂下眼睑：“……在意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罗莫名觉得有些烦躁，他倒要看看这个志波海燕要怎么把她从自我封闭里拉出来。
然而他没有想到，海燕直直的用自己的头砸了过去。
“哇！好痛！你干嘛啊！”不出所料，飞鸟立刻叫了起来并且抬头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不满的瞪着他。
“痛吗。”志波海燕轻描淡写的问。
“当然痛了！！”
“你还说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吗！！”
飞鸟呆住了：“……”
罗也呆住了。
他似乎明白那天他说完那句“痛吗，觉得自己活着吗”之后，飞鸟诧异的表情是为什么了。
历史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演……他觉得有些可笑了。自己不知不觉扮演了把飞鸟从自我封闭里再次拉出来的角色吗。
“来都来了还在意这些干嘛！给我好好活下去啊！”
场景再次变化，这次他来到了一个很大的建筑内部。
他看到飞鸟穿着黑色的和服，腰间已经出现了她的那把奇怪的妖刀，“白鬼”。
看来她已经成为那个所谓的“死神”了。
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飞鸟和她的刀而已，她正坐在房间里批改着什么文件，然而她的心思完全没在文件上，眼神不知道看着哪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飞鸟。】罗能听到白鬼的声音从刀里传出来，【已经是这个时候了。】
“……”不知道在写什么的手停了，她索性放下了笔，把白鬼从腰间抽出来放在桌子上，“……我知道。”
【你要怎么办，海燕……会死的。】白鬼继续说着。
海燕会死？这个丫头，难道一早就知道海燕会死？
“我知道啊……”飞鸟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可是，我要怎么阻止，我连刀都不会用，海燕……还有都姐姐，我不想他们死掉啊……”
【总是要面对的。】
“该死……为什么偏偏是志波……”罗看到她握紧拳头咬着嘴唇，万分痛苦的样子。“为什么蓝染要选择志波……”
罗可以下结论了，在她的大哥真正死亡之前，她知道他会死。
可是她却没能阻止。
她晚上在吃饭的时候，自己叙述的自己的过去，讲到大哥死亡这一部分，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战死在战场上了”，并没有提到具体的过程和原因，现在看来，里面有更大的隐情才对。
究竟是什么能让她执念长达五年，让她执意想要战死。
他很好奇啊。
场景变化，这次，直接出现在了战场上。
罗看到远处那个巨大的黑色的怪物，心想这个应该就是虚吧。
志波海燕已经在这里了，地上的血泊里，正倒着另一个女人，是志波都吧，海燕的妻子。
让我看看结局吧，罗想着。
“飞鸟——！飞鸟你不能过去！！”有人在尖叫，他看到了，飞鸟脸上写满惶恐不安，跌跌撞撞的想要往战场中间跑，周围的人都伸手抓着她，不让她靠近那里一步。
“海燕！！海燕——！！志波海燕——！！”她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丑的不像话，正撕心裂肺的大喊着，“不许死啊！不许死啊！！！”
说话间她的灵压爆发出来，周围不少拉着她的人立刻跪在了地上动弹不得，罗这时候想起，她也是挺强的。
少了牵制她很快就挣脱了，继续往里跑，手颤抖着放到刀柄上，罗看得出来，她在害怕。
怕什么呢？那个怪物，即将到来的结局，还是……什么也做不到的自己。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后方传来谁充满威严的声音，六片发着光的灵子薄膜立刻缠绕上飞鸟，将她牢牢钉在原地，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拔出她的刀。
“你不要过去，飞鸟！”发出鬼道的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是个白色头发的男人，背后的羽织写着大大的“十三”二字。“那是他的尊严之战！”
尊严之战？报仇吗，真是老套的戏码。
罗看着飞鸟哭着挣扎着，却始终无法破开这个男人的鬼道，最后她只能无力地跪在地上，冲着海燕的方向大声哭泣大声呼唤着。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无法选择的结果，无能为力的旁观，以及重要的人……就在咫尺之外死亡。
没有比这更糟的了，特拉法尔加·罗这样想。
场景再次变化了。
他这次又出现在那个房间里，飞鸟曾经把自己关起来的房间。
她坐在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地方，做着一摸一样的动作，眼神一模一样的涣散。她再次封闭起了自己的世界。
然而这次，不会再有人来踹门了。
她的身边放着百鬼，白鬼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罗静静地看着飞鸟，他突然觉得，她和他很像。
时间过了很久，她终于动了。
她伸手拿起白鬼，然后一个瞬步就原地消失了，罗感到自己在跟着她一起移动，白鬼这时开始大喊：【飞鸟住手！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疯了吗！快停下！！】
她是要去虚的世界了吗。
她完全不理会白鬼，一个鬼道把追出来的空鹤和岩鸠定在原地，空鹤不断的劝说着，年幼的岩鸠则哭着重复着说不要走。
她站在离他们十米开外的地方，没有表情的看着，良久，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谢谢”，罗听到她这么说。
很快，她就来到一个实验室一样的地方，熟练地打开设备，启动开关，一切似乎就像练习过一样的顺利，她站在那个逐渐显露的黑色裂缝旁边，拔出了白鬼。
白鬼一路上都没有停止对她的阻拦，然而她统统没有回复，直到现在，她终于张口了。
“闭嘴，白鬼。”她的声音是他从没听过的平静与低沉，“我是你的主人，遵从我的命令。”
白鬼沉默了。
这个一直把白鬼称呼为伙伴的少女，真的失去理智了。
罗看到她正在发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的发抖，面对那个像是无底洞一样的巨大裂缝，她竟然笑了出来。
“杀掉……统统杀掉，虚，基利安，亚丘卡斯甚至瓦史托德，统统找出来杀掉……”
他听到她这么说。
似曾相识。
“我想加入唐吉可德海贼团，在三年间尽可能的多杀些人，把一切都破坏掉！”
有什么影子跟面前的少女重合了。
他突然很想拦下她，不要再往前走了，这种表情不适合出现在她脸上。
然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看到有谁破门而入，已经晚了，飞鸟一只脚已经踏入了裂缝里，她回头对着门口的人说出那句话：
“永别了，我的朋友。”
裂缝合上，飞鸟飞走了。
罗发现自己又被场景转换到别的地方了。
很奇怪，她的记忆应该已经结束了才对，为什么他却还在这里，还没有醒来。
这是一个没来过的房间，规规矩矩的构造，房间中的榻榻米里躺着一个人。
他走近一看，蓝色长发的少女正睡得很香。
……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有实感了，伸手去触碰墙壁，没有再穿过，而是真实的触碰。
他走到飞鸟的榻榻米旁边坐了下来，看着她睡着的脸，脑海里还是刚刚的事情。
隐瞒了不少事情啊，这家伙。
这时少女动了，伸出手掐了掐胳膊，又去摸自己的身侧，什么也没摸到后楞了一下，然后用手拍了下额头。
真笨，罗这么想。
不过，就这么笨下去好了，刚刚的表情，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她的脸上。
这时，飞鸟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猛地回头看着他，眼睛瞪得圆滚滚的。
……有点像雪鸮，罗的脑子里蹦出一个白色的猫头鹰来。
张嘴想问她这是哪，没想到她也开口了，两个人同时发出同一个音节，然后他看到她的表情变得无比扭曲。
“是梦是梦……梦到罗也是情理之中。”他听到她这么说。
情理之中？
罗突然觉得，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马上要发生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番外【她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