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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现在的生活 ...
直到很多年以后,哈利从梦中醒来,朦朦胧胧之间,还是经常瞪着虚空茫然出神。他在哪里?他的身边是谁?克里切在哪儿?清晨的微风穿过阳台明亮的长窗,吹起雪白的窗纱。格里莫广场12号黑暗的天花板在记忆中是那么遥不可及。有一会的工夫他很着急地想起床,穿好衣服,披上隐形衣,去魔法部。今天他要弄清楚乌姆里奇的路,想办法搞到她飞路网的密码。然后门悄悄的打开,lily,那个有一头红发,眼睛碧绿的小天使,赤着脚悄悄来到他的床边,亲吻他,以为他还没醒,细细的声音说着“good morning”。
于是他笑了,他伸出黝黑的手臂,搂一搂他最小的孩子,用他满是胡茬的下巴扎一扎她的小脸蛋。Lily咯儿咯儿的笑声总让他想起很多年以前在冥想盆里面看到的那个快乐的十岁女孩,她的手里握着花朵变成的,多牙的牡蛎,眼睛里的清澈让人无法想象她只活到了二十一岁。Lily的眼睛和他一模一样,和那个lily一模一样。她细小的声音很娇弱,像变出一个大大的礼品一样告诉他:“妈妈在做肉桂卷!妈妈说大懒虫再不起床,就把他变成一个真正的大鼻涕虫。”
Lily在吃蛋糕的时候喜欢抹冰激凌,lily有副小甜牙齿。假日的时候他带着lily到对角巷那个老冰激凌店去,原来的店主在二次战争中逝世之后,这里换了主人和店名,不过东西的味道一样好。五岁的Lily吃得满脸都是。他坐在旁边看着她,看着她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如今对角巷这儿已是店铺林立,寸土寸金,过惯了和平生活的人们已经在抱怨对角巷的短和狭窄,就在几个月前魔法部不得不通过了一项新的法律开始在伦敦的另一边建设新的巫师商业中心。谁还能想象战争中这里曾经是怎样的冷清!哈利有时走神儿,好像透过川流的人群又看到了那时的凄凉,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在空荡荡的巷子中踯躅徘徊,金色的发优柔清晰,眼中的抑郁深不见底。当偶尔出现的行人经过他身边,他们会认出那金发和灰眸,然后他们面上流露出惊恐,加快了脚步,尽可能的逃离他黑色的身影。哈利仿佛能看到他眼中愈加深重的忧郁。
然后他猛然惊醒,回过神,眼前仍旧是对角巷熙熙攘攘的人群。有时候他害怕自己想起来,有时候他痛恨自己再想起来。他在没人的时候抽取自己的记忆,瓶装密封,悄悄储藏,可是他发现还是没用。邓布利多以前怎么说来着?记得的事情太多,需要另外储存,以便需要的时候可以重温。他那时还以为这意味着可以从脑中抽除记忆,从而忘记。然而他错得离谱。他不想记得的事情原来早就充斥了脑海的每一个角落,它存在于每一个最细小的触须尖端。有时他悄悄到地下室去,在黑暗中看着他储藏的记忆,看着那些水晶瓶中银色珍珠般的光芒,他能从那单纯的颜色中仅凭眼看就知道其所隐藏的东西。每一瓶,每一瓶。这是尼罗河上的田野,那是撒哈拉,那个是印度的荒村,那边的那个是中亚的戈壁。中国的南海与山川,日本的都市和静谧山村,太平洋没有开化的岛屿,美洲的雨林和巫医的农庄。有时那容量很大,有时则很小。有时是整件事整个冒险的过程,有时却仅仅是一个微渺的眼神或只是迷蒙中嘴唇的温软。他看着看着苦笑。每次去他都发现他的储藏越来越多,因为他虽然早已知道这样根本于事无补,却还是养成了抽取瓶装储存的习惯。是的,这是他的习惯。
他很担心总有一天自己的所有记忆都将被存进这些小小的水晶瓶,当然,他会好好保留关于金妮的记忆。他毫不怀疑这一点,可是即使他从未抽去过关于金妮的美好的记忆,这些仍然慢慢地在变淡,就像对秋的记忆,就像对姨妈一家的记忆一样慢慢地在变淡。
每个早晨他用飞路网去魔法部上班,他现在是魔法部长的特别助理了,总管傲罗,同时兼任着国际黑巫师追捕委员会的联络处专员,魔法部有他的专用飞路壁炉。金斯莱•沙克尔似乎一直有意无意的想培养他做接班人,他对此相当感激,却没有多少兴趣。每周一会有(the international dark wizard hunt comitee)IDWHC的上周纪要放在桌子上等他翻阅入档,他在那里面看到了潘西•帕金森,文森特•克拉布,还有西奥多•诺特的死讯。他们在伏地魔倒台时还是双手清洁的孩子,却在伏地魔倒台后与家人一起的逃亡生涯中被捕杀。他特别留意了潘西死去时的详细情况,注意到捕杀者们曾经给过她机会活下去,只要她说出马尔夫一家的藏身之所,但她拒绝,顽抗拒捕,并最终自己跳下了涨水季的尼罗河。她的尸体在被河水冲刷了几百英里之后才被当地的埃及巫师们发现。他们把她捞上来,用最古老的巫术恢复了她生前楚楚的美貌,将她紧紧攥在失去生命的纤手中的魔杖——山毛榉木,一根独角兽纯洁的尾毛——折断了,与她一起安葬在埃及古老沙漠的最深处。
但那些纪要中从来也没有出现马尔夫一家的消息。
他不知该失望还是该庆幸。
星期六他总要带着金妮和孩子们去看望威斯利一家。他和赫敏、罗恩每天在魔法部都能见上面,只是彼此在不同的部门,碰上了也聊不痛快。赫敏作了缄默人,罗恩则进入了维森加摩。他的经历和他在战争中的卓越贡献使他成为一个受人爱戴的,公正无私的法官。他们坐在威斯利家温暖的火炉旁边,听着莫莉•威斯利老掉牙的留声机里面塞林娜的歌声,有一搭没一搭的瞧着亚瑟•威斯利跟孩子们一起摆弄麻瓜遥控玩具。金妮和赫敏一起织些羊毛制品,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谈论家庭琐事。珀西看看报纸,他的妻子则看些巫师时尚杂志。罗恩往火炉里扔进一块木头,噘着嘴唇,壁炉上方悬挂的腊肠的气味微弱而清新。罗恩伸伸懒腰,低声说:“如今这些黑巫师猎人,他们的想法令人摸不到头脑。”
哈利没有说话,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罗恩的眉头紧紧皱着,虽然他很爱他的工作,可是在这样一个悠闲的礼拜六晚上,谈论这个还是有些不适合。只能说也许他确实被他们弄烦了。
“我是说你看到了他们的死讯,我们的同学,潘西和克拉布他们。他们是一群胆小鬼,可是他们在战争中毕竟是无辜的。猎人们追捕他们,杀死他们,然而没有任何一个法庭给予过他们那种生杀予夺的权利,更不用提什么审判。我担心……他们虽然有可能醉心黑魔法,他们的父亲可能是食死徒,可是既然维森加摩还在运行,法律的尊严就不应该这样随便被忽视。”
“金斯莱恨食死徒,”亚瑟•威斯利突然插嘴,“他的父母和祖父母都死于与黑巫师的战争,他们家是傲罗世家,我猜这种刻骨仇恨也和他们的职业一样代代相传。”
老头子有些气喘的声音让整个屋子的人都不由得安静下来,莫莉气呼呼的瞪着他,然后詹姆斯摇着他的腿,轻声说:“外公,快打开,给我们打开!”
亚瑟的注意力被手中的玩具汽车吸引过去了。客厅里的人们又像刚才一样低下头去做自己的事。哈利想着是不是应该说些别的事也引开罗恩的注意力,但是罗恩显然想要继续下去。
“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缘故,这样下去,他们做的与黑巫师也没什么不同。总是说对方顽抗,不得不使用死咒什么的,可是目击证人在哪里?没有证据,没有审判,暴力,杀戮。我们面对的永远是这些肮脏的词汇。如今即使维森加摩哪天审判了一屋子黑巫师,他们也多半是证据确凿,足够在阿兹卡班坐上十年以上大狱的人,叫人奇怪为什么IDWHC就这么神,居然从来都没有过失手。”
哈利轻声说:“黑巫师也总是世家相传,人们都能一眼认出他们来着。”
“哼,就像马尔夫家族?”罗恩重重的喷着鼻息说道,“是啊,像那样的黑巫师家族。话说回来,他们究竟在哪儿?嘿,哈利,你不是曾经能知道德拉科•马尔夫的行踪吗?那个魔法还能管用吗?”
哈利不安的动了动,注意到赫敏和金妮都早已经留神上了他们的谈话。她们偷偷摸摸的眼神令他如坐针毡。“啊,早没用了。你知道,他把那个联系毁掉了。”
“对,我知道,”罗恩咯咯笑着,“你太小看亲爱的小德拉科了,是不是?你没想到他居然有胆量也有本事切断你做的那个联系。说起来,第一次战争中马尔夫家恶性累累,战争结束时他们却没有得到什么惩罚,反倒一路扶摇直上;而第二次战争呢,马尔夫家什么也没做,他们千真万确的两手清白,因为他们手头上都连魔杖也没有。可是战争结束了,他们却又成了头号通缉分子。这世上的事,说起来还真是讽刺哪!”
哈利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两眼望着炉火,火里有一段奇形怪状的木头,活像小天狼星变成的大狗。罗恩咯咯的笑声停了下来,他很认真地说道:“真的,哈利,我希望他们不要被逮到。从前我多讨厌他们,但现在我觉得我们和他们也没什么不同。这真是糟糕。如果他们到我的法庭上我会尽力开脱他们二次战争中的罪名。但如果他们被发现,我恐怕没有一个猎人会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杀死马尔夫的机会。毕竟,他们找了好些年了,为了得到他们的行踪,猎人们甚至忍心逼死了潘西那样的美人儿。”
赫敏重重的哼了一声,罗恩的脸有些白。
“啊,当然,我是说,猎人们真是黑白分明,他们真得很出色很优秀……”
但哈利没有注意他现在说什么。他茫然瞪着炉火,已经神驰天外。
…………
“这是什么?”那苍白的手将胸前的挂坠举起,他的眼角疲惫而憔悴。
“改造过的D.A.加隆。现在那编号已经改成字母,它会显示出你在哪个国家,哪个地方,而我这儿有一枚完全相同的。这样无论你在哪儿我都能找到了。”
那无血色的嘴角扯出一个苍白的假笑,“要是我不高兴老这么被你知道呢?”
“那你就试试把它摘下来好了。”哈利狠狠咬着嘴唇。“只不过我怕它会先烧掉你的手。”
…………
“我说过我不高兴被你知道。”
“我没有,我只是……该死的你就不能听我说吗?我担心你!”
“谢了,可这根本没必要。我受够了你这样莫名其妙的出现。请你别再干涉我,请你滚出我的生活。”
他说着苍白的手疯狂的伸向脖子上的银链子。接触到的时候哈利听见了“滋啦”的声响。他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那本已恢复了红润的双唇再一次变得苍白,那金加隆被恨恨甩在地上。哈利抓住他的手掌,掌心已被烧焦,散发着恐怖的焦臭味。
“滚回你的家里去,滚回你老婆孩子身边。别再来烦我。”
…………
那是多久前的事了?六年?七年?战后他花了足足五年的时间游历世界各地,旅行,冒险,生活简单而快乐。直到金妮在南美洲一个小镇上找到了他。后来她怀孕了。詹姆斯并不像他,但是眼睛是和他父亲一样的棕色,尽管棕色眼睛的人到处都是,可他不能拿这个当借口拒绝这个儿子。
“哈利,哈利?”
他茫然抬起头,金妮在他旁边半蹲着。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生了这么多孩子,她看上去仍旧很妩媚很动人。
“很晚了,我们回去吧。Lily都要睡着了。”
本人在晋江潜水许久了,无良得很~~自pia
但我一没在晋江发过文,而没有烂熟晋江操作法的朋友,这个文发在这里,也不晓得可不可以,合不合适~~
其实现在,只是想稍稍试试~~如果第一次发文很顺利,以后都在这里发好了~~这个文已在别的网站上连载了,相信爱哈利同人的亲也知道~所以不说了,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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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现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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