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皇冠上的红宝石之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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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坐着出租车来到了霍尔德的家，他住着一栋三层小楼，离主要的马路稍微有点距离，在一个很是幽静的住宅区里。房子前面是一排低矮的小树篱，当中一条石子小径从大门口穿过一片草坪通向大路。房后是后巷，正好斜对着后面另一排老旧的连排住宅的后巷，再穿过去则是一条比较僻静的马路。
三人刚下车，约翰就听见夏洛克一脸嫌弃地吐槽：
“【即使有一群水牛从这里走过，也不可能弄得比这更糟！】昨天还下了雪呢，有了苏格兰场的这群笨蛋，就是上帝帮忙都没用！”
“我们从哪儿开始？”对于这种吐槽约翰早就习惯了。
谁知夏洛克根本不接茬，丢了钱似的两手抄着口袋，低着头猫着腰沿着房子外围的小径往后面走去。
“他这是……”霍尔德疑惑地看着夏洛克的背影问。
“嗯，他习惯先进行一些观察，”约翰说，“夏洛克，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夏洛克头也不回地大声说。
“不介意我进去喝杯咖啡吧，霍尔德先生？”约翰耸了耸肩说。
“当然不介意，这边请。”
霍尔德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相貌与霍尔德并不很相像，鹰钩鼻子，肤色暗沉，容长脸上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凭着医生的眼光，约翰可以断定这位女士是个夜生活丰富的人。
“露西，你没出去吗？”
“阿瑟被警察带走了，你又不知道去哪儿了，我怎么能让苏珊一个人在家？虽然你不待见我，可怎么说我也是孩子们的表姑。”露西开了门就自顾自地走了，完全没有帮着招待一下来客的意思，“行了，我终于可以睡觉去了，晚饭以前最好别来烦我。”
霍尔德干笑了一声，引着约翰到客厅：
“露西的脾气不太好，你别介意。喝点儿什么？茶还是咖啡？”
“咖啡，谢谢！”
约翰在沙发上坐下，趁着霍尔德倒咖啡的功夫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霍尔德的房子不算小，客厅的墙上和楼梯旁挂着几幅古典主义的画，客厅的装饰非常复古，就连霍尔德用来招待他的一套咖啡壶和杯子，也是仿维多利亚时代的风格。
“你的家就像个博物馆。”约翰端着咖啡笑道。
“每个到我家做客的人都这么说，我天天就跟这些老古董打交道，时间长了，要是让我面对一堆很时髦的东西，我反倒不习惯了。我的卧室和书房里都是我淘换来的老东西，唉……”霍尔德叹了口气，“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儿，我很乐意跟你说说每件东西的故事，现在，唉……”
“放心，夏洛克会帮你找回红宝石的，相信他。”
约翰大多数时候给人的感觉都是沉稳而踏实，他说的话也天然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听他这么说，霍尔德也似乎放松了一些：
“雷斯垂德探长也这么说，但愿福尔摩斯先生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厉害……”
“别担心，你得相信夏洛克。”夏洛克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约翰只好没话找话说，“嗯……卧室都在楼上是吗？”
“不是的，”霍尔德说，“二楼是我的书房和卧室，苏珊和露西住在三楼，楼下是客厅、餐厅、厨房和阿瑟的卧室。”
约翰顺着霍尔德的指点看了一圈，进门过了门廊就是客厅，再往里是餐厅，旁边是厨房，另一边靠近后门的是阿瑟的卧室。然后约翰就看见一个年轻姑娘苍白着脸急匆匆地从楼梯上跑下来了。那姑娘一头栗色的长发，身材苗条，看上去十分柔弱，一双红肿的眼睛在她那没有血色的脸上显得特别显眼。她好像没看到约翰似的，一跑下来就像小女孩一样扑进霍尔德怀里：
“爸爸，您是不是让警察把阿瑟放出来了，是不是？”
“不，苏珊，这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情，这件事必须追查到底。”霍尔德抚着苏珊的头发，让她在身边坐下。
“可是，爸爸，我相信阿瑟他是清白的，他从来都不说谎的。”苏珊急急地分辩着。
“那么，如果他是无辜的话，警察问话的时候他为什么默不作声？”
“或许……或许他是因为您怀疑他而震惊吧……”苏珊咬了咬嘴唇，“不管怎么样，您都应该相信他啊，爸爸！”
“你让我怎么相信他，我亲眼看见他拿着那皇冠！”
“也许他就是看看……”苏珊的声音越来越轻。
“看看？这话你自己能信吗？哼！”霍尔德说，“好了，苏珊，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可你得分清楚事情的轻重，你知道那顶皇冠的价值。”
“如果……我是说如果，阿瑟被判有罪，他会坐牢吗？”苏珊一手掩着嘴，泫然欲泣。
“如果罪名成立，坐牢是肯定的，判多少年就得看律师的努力了。”约翰看着这两父女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插了一句。
“噢！”苏珊好像刚发现还有别人，“先生，你是？”
“我是约翰华生。”
“你就是华生医生吗？我知道你，我经常看你的博客，你的朋友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也来了吗？”
“是的，他想先一个人走走，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这时候，门铃又响了，霍尔德去开了门，正是夏洛克。
“怎么样？”约翰问。
“不错。”夏洛克没头没脑地答了一句，转过脸来看向苏珊，“医学类专业，没有结婚也没有订婚，昨晚没睡觉，刚刚哭过，你是苏珊霍尔德？”
“呃……苏珊伯恩韦尔，我，嗯，生父的姓。你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吧？”
“噢，你的生父。不介意我问你几个问题吧？”
“当然。”
夏洛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约翰没喝完的半杯咖啡一饮而尽，然后无视约翰那不满的眼神继续问话：
“昨天夜里在你继父喊叫之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没有，我睡得很沉，直到爸爸大声说话，我才醒来，然后我就下了楼，就看见……”
“行了，”夏洛克挥手打断苏珊的话，“你继父检查门窗的时候你在窗户附近做什么？”
“我、我那时候正准备上楼睡觉，路过窗户，看到后巷里有人，我怕是小偷，就多看了一眼，原来是露西，她在跟一个男人说话。”说到这，苏珊抬起头，看了看霍尔德，犹豫了一下说，“其实……那个人我不是第一次看见，有好几次晚上的时候，我看到过露西跟那个人一起出去……”
“你的意思是露西和她的情人一起密谋盗窃皇冠？”
“噢，不！”苏珊叫了一声，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把我看到的说出来，我……”
约翰有些埋怨地白了夏洛克一眼，安抚地说：
“别激动，苏珊，夏洛克也就是说说。”
“嗯……原谅我，我太激动了，这件事牵连的人已经够多了……”
“如果不能弄清楚事实，牵扯更多的人也不是没可能。”夏洛克凉凉地说。
约翰看了夏洛克一眼，觉得他似乎意有所指。而夏洛克却没有说下去，直接转到了另一个问题上：
“你确定你看到的那个人就是平时跟露西一起出去的人吗？”
“是的，我确定，我记得听见过露西叫他弗朗西斯。”
“他站在门的左侧，抽着烟，身高约5英尺8英寸左右，右腿有点瘸。”
苏珊脸上露出吃惊还有一丝害怕的表情：
“你是怎么知道的？哦，天哪，你就像是个魔法师！”
她说着笑了一下，但是夏洛克却没有任何迎合对方笑容的意思，而是径直走向客厅的窗户。约翰赶紧起身跟上，看着夏洛克很快地从一个个窗户前走过，最后在后门旁边的那扇窗前停下。夏洛克背着手上下打量了一下窗户，并从窗户里向外面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然后戴着手套打开这扇窗户，用随身携带的袖珍放大镜非常仔细地检查了窗台。
“窗台被湿的拖鞋踩过，”夏洛克直起身说，“带我们去楼上。”
霍尔德的卧室布置得比客厅更加古典，他指着靠墙的一个木质雕花大柜橱说：
“皇冠就放在这个柜子里。”说着就准备打开柜橱。
夏洛克拦住霍尔德，用放大镜看了看柜橱的把手和锁眼。
“没有撬锁痕迹，用钥匙开的？”约翰试探着问。
“就这种破锁，我现在就有至少20种不用钥匙打开而不留下痕迹的方法。”夏洛克嗤笑道，“打开柜橱吧，让我们看看那高贵的皇冠长得什么样子。”
霍尔德打开柜橱，用密码开了里面的保险箱，小心地拿出装着皇冠的盒子。他戴上手套打开盒子，那顶珍贵的皇冠躺在黑色丝绒的衬里上闪耀着夺目的光彩。
“保险箱按键是无声的，难怪没有吵醒你，”夏洛克挑了挑眉，“都有谁知道密码？”
“这个……不好说，我总记不住数字，所以一直都是用同一个密码，熟悉我的人都有可能知道。”
“你的脑容量小到就只能记住一组数字吗？约翰还有三组不同的密码来回换呢。”夏洛克不放过任何一个嘲讽跟他智商不在一个级别上的普通人的机会。
“夏洛克，我再说一遍，别再随便破解我的密码！好歹尊重一下我隐私行不行！”
“这颗红宝石跟被盗的那一颗镶嵌手法是一致的，”夏洛克直接忽略掉约翰的话，指着皇冠上另一颗指肚大小的红宝石说，“约翰，我知道你当过兵，你试试看能不能把它掰下来。”
“你开玩笑呢！”约翰睁大眼睛说。
“当然不是。要不你试试，霍尔德先生？”
“不不不，你就是拿枪指着我，我也不敢啊！”这位收藏馆馆长摆着手，惊恐地连连后退。
“好吧，既然你俩都不肯，那么……我来试试。”夏洛克将皇冠拿在手里猛地一使劲。
“不！快住手！”
“夏洛克，别胡闹！”约翰和霍尔德同时叫出声来。
“别那么一惊一乍的，虽然是几百年的老东西，但质量还过得去，”夏洛克轻巧地掂了掂皇冠，在约翰和霍尔德心惊胆战的目光里把它放进盒子。
霍尔德想的什么约翰不知道，反正约翰想的是要是夏洛克把那价值连城的宝贝皇冠给弄出个好歹来，他哥麦考夫特的工资不知道够不够赔的……
皇冠刚一回到盒子里，霍尔德立刻地抢过盒子抱在怀里，生怕夏洛克再拿皇冠干点儿什么别的奇怪的事情。
“别紧张，那只是个实验。我的手劲不算小了，但是要想把宝石掰下来也很费劲。而且如果我真的把宝石掰下来，一定会发出像枪击一样响的声音。所以，霍尔德先生，”夏洛克一个转身，站在了房间当中，一手指着柜橱，一手指着霍尔德的床说，“如果这一切就发生在仅离你的床几步之遥的地方，你能一点动静也没听见？”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都被你弄糊涂了。”
“正相反，事情显然已经越来越清楚了。”夏洛克说着离开卧室往霍尔德的书房走去。
“能说明白点儿吗，夏洛克？”尽管约翰已经有点了解夏洛克的思维方式，但还是没法跟上他那神一样的思路。
夏洛克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在书房里转了一圈，突然转过身问霍尔德：
“你平时有很多访客吗？”
“不，我第二任妻子过世之后我就很少请朋友来家里做客了。”
“你的继女有男朋友吗？”
“没有，她没有男朋友。”霍尔德说。
“你肯定？”
“当然，她没有住校，也从不晚归，而且我没看见她跟别的男孩子一起出去过。”
“这不太寻常啊，她已经20岁了对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霍尔德有些不满地说，“交不交男朋友是苏珊的私事，这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我没什么意思，”夏洛克无辜地耸肩，“当你看到你儿子拿着皇冠的时候，他穿着睡衣是吗？”
“呃，是的，”霍尔德已经被夏洛克东一句西一句的问题给绕晕了，“当时他穿着睡衣和拖鞋。”
“你的继女和表妹当时穿着什么？”
“苏珊和露西……”霍尔德想了一下说，“也是睡衣，苏珊披了一件外套，鞋子我没注意。”
“行了，约翰，别皱眉头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你这是不管了吗？”霍尔德惊讶地说。
“你这里该看的就这么多了，我还需要做一些其它的调查。”夏洛克一边下楼一边摆手说。
“阿瑟的房间不用看看吗？”约翰问。
“没有必要，雷斯垂德不是已经搜查过了么？要是红宝石还在这间屋子里，早就找出来了。苏格兰场的人拿着工资还是能干点活儿的。”
夏洛克直接往大门走去，霍尔德拉住他问：
“福尔摩斯先生，我是不是得通知收藏馆延迟展出的时间？”
“完全不需要，皇冠会按时展出的——只要你记得明天晚上10点钟来找我。顺便说一句，作为我的客户，在找回红宝石的过程中发生的一切费用都得由你自己承担。另外，你还得付一笔小小的咨询费。”
“这没问题，只要能找回红宝石，钱完全不是问题。”
临出门的时候，夏洛克突然停下来猛地转身，害得约翰差点撞在他身上：
“最后一个问题，你儿子骑摩托车吗？”
“不，他没有摩托车，很早以前倒是有过一辆自行车。”
“很好，再见。”夏洛克皮扯出一个假兮兮的笑容，满意地出门。
“明晚见，霍尔德先生。”约翰道了别，追上夏洛克，留下霍尔德一个人满脸忧虑地站在门口。
夏洛克一直说案子是对他最好的奖励，几乎从不谈报酬的问题，更别说这么直接地提出来了。回头看一眼霍尔德已经关上的大门，约翰开口问道：
“你不是不爱提钱么？”
“我也得吃饭不是么？”
“这个案子你已经有答案了，是不是？”
“真是见鬼的冷！我觉得你是对的，约翰，今天就不该出门，”夏洛克打了个喷嚏，吸溜着鼻子答非所问，“出租车！”
两人钻进出租车里，报了贝克街的地址，约翰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夏洛克：
“谁让你逞能的，这会儿知道难受了。”
“我的大脑又没生病。”夏洛克裹紧了大衣，揉着发红的鼻头犟嘴。
“行了吧，不逞能不会死的。回去再测一下体温，要是还发烧你就哪儿都别想去了。”约翰脱了外套盖在夏洛克身上。
这么一打岔，约翰就忘了继续问案子的事。夏洛克眯着眼睛歪在座椅靠背上，得逞似的微微勾起唇角，拉起约翰的外套遮住半张脸，约翰衣服上的洗衣液味道比那什么霍尔德家的香水味儿好闻多了。
进了家门，夏洛克就一屁股坐进扶手椅里面，抱着约翰的手机不知道鼓捣些什么。约翰像保姆一样把两人的外套挂好，再给夏洛克大少爷冲上一杯热柠檬茶，然后才有功夫给自己泡一杯咖啡。他刚挨上沙发的边，夏洛克又开口了：
“约翰，我今晚跟你睡。”
“咳咳咳咳……”约翰被一口咖啡呛得半天缓不过气来，“你说啥？”
“哈德森太太说星期一才有人来修暖气，你忍心让一个病人睡沙发？”
“这两天你先睡我房间，我去收拾一下。”你倒是往清楚了说啊，约翰一边默默吐槽着，一边放下咖啡把夏洛克的被子搬到自己卧室去。
十几分钟之后，约翰收拾好房间下楼来，却发现夏洛克不见了。约翰的手机躺在茶几上，他拿起来一看，上面留着一条夏洛克的短信：
“我去调查，一小时后回来，也可能几小时。S.H.”
“该死的！”
约翰气恼的把手机摔在沙发上，合着夏洛克这时候说睡觉的问题就是为了支开他好偷溜出门！约翰就没见过这么不把自己的健康当回事儿的人，反正病了也不是他难受，他操这门子闲心干吗！约翰在沙发上坐了一分钟，还是忍不住拿过手机给夏洛克发了一条短信：
“你在哪儿？J.W.”
不一会儿就收到了夏洛克的回信：
“找到一些线索，正在调查。S.H.”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J.W.”
“没有危险，我一人足矣。S.H.”
“你到底在哪儿？J.W.”
“可能晚归，不必等我。S.H.”这一条之后，夏洛克就不再回短信了。
说到底感冒也不算什么特别严重的病，夏洛克是个成年人，没遇上约翰他也好端端地活了这么多年，约翰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些什么。
约翰烦躁地在客厅走来走去，反复几次拨了夏洛克的电话，却都在按下“拨出”键的一刻停下了。他给自己泡了一杯浓浓的红茶，整理完了白天做到一半的备忘录，又看完了一本医学杂志，终于在快十一点的时候听到了楼下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约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跑下十七级楼梯就看见从门外进来一个浑身满是难闻的烟酒混合味道的夏洛克。
“老天！”约翰猝不及防地把夏洛克抱了个满怀，“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进了客厅，约翰这才看清楚夏洛克穿着一件他没见过的黑色皮衣，里面就穿了一件紫红色的衬衣，一条黑色的粗毛线围巾乱七八糟地堆在脖子上，显得潦倒而颓废。
“你就这么想死吗，夏洛克？！”
“我从来就没打算活到一百岁。”夏洛克不怕死地说。
“你给我闭嘴！”约翰瞪着眼睛低吼。
夏洛克的脸色白得像鬼一样，嘴唇发白，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显然是发着高烧。约翰直接把人带到楼上他的卧室里，解围巾、扒衣服、盖被子一气呵成。
“别那么紧张，约翰，咳咳……”夏洛克裹在被子里咳了几声，“其实我没喝酒，都倒在围巾上了……”
“闭嘴！”
“那颗红宝石……”
“我叫你闭嘴！”约翰咬着后槽牙说，“别以为你这样了我就不会揍你！”
夏洛克聪明地收了声，约翰迅速地拿来医药箱，军医的训练有素在这时候得到了充分的展现，体温计、听诊器、压舌板、血压计“唰”地一下一字排开在茶几上。约翰动作麻利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种检查，夏洛克难得听话地躺在那儿由着约翰摆布。
“真棒，104°F。”
“……”
“好极了，肺部有明显啰音。”
“……”
“祝贺你，终于把感冒折腾成肺炎了！”
“……”
看着约翰那脸色，夏洛克要是真的以为他在跟自己开玩笑，那他就真是烧成傻子了。半晌，夏洛克哑着嗓子委委屈屈地说：
“我想喝水。”
约翰冷着脸收拾医药箱不说话，夏洛克吸了吸鼻子，又说了一遍，：
“我想喝水，约翰。”
约翰看了夏洛克一眼，提着医药箱出去，端了一杯温水和几片退烧药来，一言不发地放在床头柜上就出去了。夏洛克瞄一眼药片，再瞄一眼被约翰甩上的房门，抿起了嘴——约翰很生气，问题很严重。
还没等夏洛克想出平息约翰怒气的法子，约翰又回来了，这回手上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牛奶燕麦粥。
“谢谢，约翰，”夏洛克非常配合地坐起来接过碗，还难得地夸了约翰一句，“你的手艺其实没那么糟糕。”
“那是哈德森太太做的，我只是用微波炉热了一下。”约翰没好气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我都快饿死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厚道人。嗯，别担心，我相信你的医术。”
“夏洛克，我是个医生，不是神！是那该死的红宝石重要，还是你的健康重要？”
“可是我们只有一天时间。”夏洛克放下碗说，“你总不希望我失败吧？”
夏洛克总是能挠到约翰的痒处，约翰沉默了一会儿说：
“明天你必须给我呆在家里，现在吃了药好好睡一觉，如果你不想病情加重的话。”
“你去哪儿？”。
“我去客厅睡，有什么事就喊我，”约翰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今晚我会开着手机，如果你非要发短信的话。”
夏洛克缩进被子里哼哼了一声，约翰没听清他说什么。他关了灯，抱着自己的被子下楼，顺便带上房门。
“晚安，夏洛克。”
不知道为什么，夏洛克忽然觉得房间有点儿空，难道约翰的卧室比自己的大吗？唔，一定是发烧的错觉。夏洛克这么想着，把脸埋进约翰的枕头里睡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皇冠上的红宝石之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