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假如岁月可以不悲伤》樱紫琉纱

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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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走进会堂黑子哲也仍旧没来，看着空荡荡的座位黄濑不知怎么的在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刚坐下，青峰就走了进来，黄濑笑着说：“你迟到了哦，小青峰。”
　　青峰在毕业后就顺势进入了国家队，距上次见面以来黄濑已经有好些时间没有看见他了，所以再次见到他时竟时分怀念起他那目中无人的口头禅。但是虽说如此黄濑却也嘴上不饶人的说：“小青峰，好久不见，你真是什么都没变啊，就连这肤色也依旧没变啊。”嬉笑着用拳头捶上他的肩膀，一脸的调侃。
　　可是，总归还是变了吧，变得沉稳了那么多。即便被自己这样打趣也仍是微微笑着说：“你还是依旧的，二。”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他想他真是脆弱，不过是和青峰叙叙旧聊聊天的，怎么又想起了那段时光。
　　曾经最憧憬的光是吗？
　　憧憬他能成为黑子的光，所以一直追逐着他的脚步，渴望超越他代替他。
　　自己居然连渴望变强的理由都是关于那个人，那个黑子哲也。
　　黄濑凉太的笑容开始有些僵硬了起来，糟糕，自己怎么又想起了小黑子。
　　面前的粉丝越来越多，瞥眼看见脸已经渐渐黑下来的赤司，黄濑的背后忽然有些发凉。再不做些什么自己肯定会被赤司剪死，想到这他站了起来用极度礼貌官方的语气微笑着说：“抱歉呢，今天是学校校庆，同学们该回到座位上了呢。”
　　听到这话后，聚拢的人群开始慢慢散开，一点一点的往左右褪去，这一幕仿佛就是在他的面前敞开了条道路，而这条路的尽头，那逆着光站着的人。
　　是，黑子哲也？
　　正式意义上，这应该是他和黑子哲也相距十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黑子的变化似乎不大，甚至连衣着爱好都没有改变。
　　将眼帘渐渐低垂下来遮住自己瞳孔，黄濑忍了忍心头的酸涩感，然后抬起头用自己早已训练已久的官方式的笑容对他说：“好久不见，哲也君。”
　　这笑的比光还灿烂的脸庞，透过瞳孔映射在黑子哲也的视网膜上。
　　他想他应该是在微笑的，他明明是勾起了自己的唇角的，但是为什么他的声音竟然会怎么嘶哑，甚至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砰砰砰”他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声一声地阻止自己开想要逃跑的脚步。是谁在对自己说，你不能逃跑，这是你必须得要面对的。
　　“好久不见，黄濑君。”他听到自己压抑着哭腔的声音响起，终于扯开唇角，那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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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逆着光的身影对自己露出自己时分熟悉的笑容。
　　黄濑咬住唇挪开自己的目光，不再说话。
　　情绪是可以假装的，事实是可以蒙蔽的，那么爱情也一定是可以遗忘的吧。
　　主席台上的灯“啪”的一下全部亮了起来，突然袭来的光亮转移了所以人的注意力。
　　黑子走过去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本就是不善交谈的人，所以也没有过多的语言，和队长示意了一下便将注意力转向讲台。
　　又或者与其说是被吸引了注意，倒不如说是在逃避一些自己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是的，逃避，这可真是个自欺欺人的好方法。
　　而帝光所谓的校庆无非是校长在主席台上发表了一长篇自认为激动人心但实质上却是等同于催眠曲的演讲，再是为一些老校友和进步分子颁发奖状之类的等等。
　　而那些学园祭里的各种活动对于他们这些年近30的大叔们也早已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不知是谁突然提出要去唱歌的说法，而多数人竟然都同意了，随后便是一群人闹闹腾腾的向KTV走去。那情节就像是国中时寻常的一个下午，大家打完球结伴着去喝奶昔，如此快乐的情形竟让人不可自拔的难过了起来。
　　其实说实话与老友重逢相聚实在算是人生一大惨事。
　　这些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早已逝去的青春，提醒着黑子哲也那些快乐热血的，曾经。
　　看着在KTV里昏暗的灯光照射下的黄濑凉太，黑子突然觉得自己来参加校庆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而更错误的是自己竟然被他们拉来唱歌。天知道他是有多想快点逃开。
　　感受到有人做到他旁边，黑子愣楞的转过头，对方正挂着一脸怨念的表情看着自己。
　　黄濑凉太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太沉不住气了，只要看到黑子安静地坐在那自己就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是的，他在等，等黑子自己过来同他解释当年为什么要离开。
　　并且，离开的那么的悄无声息。
　　是谁点了悲伤的歌曲，竟因太过悲伤而让黑子感觉不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他听到他日思夜想的声音在问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离开？”
　　“没有为什么。”
　　“那么现在为什么又要回来？”
　　“没有为什么。”酸涩的眼睛差一点就要落出泪来，而昏暗的灯光很巧妙的隐藏了他的神情，黑子忽然忽然很感谢起这灯光的设计者。
　　握着拳头的手越发收紧，黄濑已经临近愤怒的边缘，他突然大声的说：“黑子哲也，耍我你很快乐是吧。”理智告诉他现在不可以这样，奇迹世代的成员全部都在，一定要沉住气，一定一定要沉住气啊。
　　“我没有耍你，我只是离开了。”黑子的头渐渐地低垂了下来，他顿了顿然后用自己惯用的寡淡的语气说，“黄濑君，不是也离开了吗？所以，请不要再问我了，我会很困扰的。”
　　黄濑凉太很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脏一点点倒塌的声音，确定无疑。
　　“砰。”手中的杯子滑落到地上，如同自己的心一般彻底地裂成了碎片。那个自己曾经追逐着的影子一字一句地告诉着自己，这一切都是你黄濑凉太一个人自以为是的遐想罢了。
　　你醒醒吧，我求求你。黄濑凉太，清醒点吧。
　　感觉到眼泪滑落到脸颊，黄濑抬手遮住自己的双眼，他听到自己早已沙哑无比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在耳边响起。
　　“先走的那个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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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知道自己算是成功的把一次本该快乐的聚会给毁了。黄濑君在说完那句话后便彻底暴走了，举起拳头朝自己凌冽地揍了过来，却在最后一刻刹住拐了方向直直地打向墙壁。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番，然后就听见绿间说：“算了，走吧。”不知道谁走到自己的身旁说了些浑浊的话，等再次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站在家门口了。
　　这就是，美好的一天？
　　黑子将自己塞进浴室，喷头朝自己洒下冷水，他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
　　你应该笑的啊，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但是为什么你连扯出个笑容都不会，黑子哲也，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泪水混着冷水从上往下滴落下来。死死地咬住下唇，黑子终于撑不住地捂着脸蹲下身嚎啕大哭了起来。
　　接到五月的电话黄濑正在喝着闷酒，对方劈头盖脸的就把自己骂了一顿：“黄濑凉太！你这样暴走算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大家在一起聚一次有多不容易！！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也许是因为KTV的灯光太过昏暗，又或许是自己的眼中只存在着黑子，所以当五月走到自己面前时他才发觉，她仍旧是年轻时的那个模样。
　　黄濑看着五月对她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举起酒杯喝了起来，实在是对黄濑这样落魄的样子看不下去，五月走上前去夺过酒杯说。
　　“无论你现在多气愤，但是你必须得听我说。”
　　“你的事我都听阿大说了，有件事也许你不知道，哲君当年离开的时候我是知道的。”
　　“你根本就想象不了他当时是用怎样的神情和我说的，那样子完全不像我认识的他。”
　　“他当时哭着对我说‘我爱他，但是我不得不放弃他’那语气那神情我直到现在都忘不了。”
　　“我当初没听出所以然来，但是结合今天的事情，我想我是明白了。”……
　　黄濑根本就记不得五月后来说了些什么，脑海里只有那句“我爱他，但是我不得不放弃他。”，轮番轰炸着。
　　不知是不是酒精烧昏了脑子，黄濑突然站了起来匆忙说：“我先走了。”然后冲出门死命地狂奔了起来。
　　他怎么舍得打他，他怎么舍得放开他最爱的小黑子。
　　就算世俗容忍不下他们，就算他们会一次次的受到伤害，就算爱也好不爱也罢，自己也不能因为这样而蒙蔽掉自己的内心，也不能因为这样而放弃爱着黑子哲也的自己。
　　要是自己连爱着黑子哲也的黄濑凉太都忘记了，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他呢。
　　哪怕未来满是伤害，哪怕会被误解，被鄙视，哪怕前路满是荆棘，也请让他替他去面对吧。
　　所以，请不要离开，他一定会追上你的。
　　请你一定要站在原地等他。黑子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