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姊妹篇]黑色子弹》二郎戬

17、黑色子弹【16】

　　在大厅的尽头有几个房间，门上全部都上了锁，由于现在已经是夜晚，房间里都静悄悄的。而位于最正中的房间，看起来比其他几个都要大，它的房门微微打开着，隐隐从里面射出了一道光芒。长有刀疤的老人抱着安室进屋，将他放在中间的床头上，那一男一女则分立两边，看着安室的脸不说话。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看起来比刀疤老人还要年长很多，他听到从背后传来的声音，于是就缓缓地回过了头。
　　“你还真把那小鬼给带回来了啊，”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缓慢，“不把他捆起来没有关系吗？”
　　“放心吧，我给他来了一剂猛药，在仪式做完之前他都不会醒来。”刀疤老人挑起了嘴角说。
　　“又是仪式啊，”年长的老人捋了捋他的胡子，“这已经是第四代了吧？”
　　“他是这四个人里，最适合成为我的儿子的人。”刀疤老人阖上眼睛哼了一声。
　　一男一女彼此互望一眼，他们似乎并不太接受刀疤老人的想法，在他们的眼里，安室就仿佛一大笔财产，他们几乎能够看到金钱在哗哗流动。只是他们没有办法反抗刀疤老人，他们的等级还在他之下，所以只能听候刀疤老人的指令，不能对他有半点回绝。
　　“还真是很可惜，”那个女人仍旧想要挽回余地，“他的脸明明有很多价值的。”
　　“他的确很有价值，”刀疤老人说，“蜘蛛已经完蛋了，就是这个小鬼干的。”
　　“上一次好像也是他呢，”那个男人在旁边托起下巴，“那家伙似乎拿他很没辙……”
　　“所以我告诉过你们，不许打他的主意。”刀疤老人转头瞪了他们一眼。
　　刀疤老人是这里的一把手，代号为“秃鹫”，他从十几年前就开始为组织做事，直到现在年龄已经有了半百。秃鹫是一名杀手，他的膝下没有子嗣，他近期一直在各个地方奔走，好寻找自己的接班人。在此之前有三名候选者，都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年轻人，他分别与他们举行了仪式，在之后的日子里与他们相互磨合。只是最终他们都不符合他的胃口，于是就统统交给了那一男一女，如今那些人都身处在泰国和柬埔寨一带，再也没有在日本境内出现过。
　　十多年以前，这个组织还在以走私宝石为生，当时的秃鹫也加入进来，为交涉者充当贴身护卫。后来在怪盗基德出现以后，他也曾参与过围捕行动，只不过基德很快又在世界舞台上消失，他也就变得无所事事起来。随即组织里换了新的领导人，开始改行做起人肉生意，他们与各地的买家联系，提供符合他们要求的货物。秃鹫主要负责日本地区，他与鹤——那个比他年长的老人——一起管理着日本分部，每年他们都能够成交几笔买卖，足以维持他们几个人的营生。
　　“到时候可不要后悔，又让我们把他给处理掉哦，”变色龙——那名女性——开口这么说，“不过他的卖相很好，肯定会有人出很大的价钱。”
　　“前提是他得乖乖听你的话，”蜥蜴——那名男性——掰了掰骨节，说，“能把蜘蛛给撂倒的家伙，他的体术肯定不弱，要是被他给跑掉可就不好了……”
　　“放心吧，有预言家在，他可从来都没有失手过，”秃鹫冷笑一声，随即转眼看向不远处的鹤，道一声，“毕竟能把狼变成狗的人，这里也只有他一个。”
　　“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而鹤只是把手卷成筒，淡淡地咳嗽了几下。
　　“那么，我们就先来检查一下资料吧，”蜥蜴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了一块平板，说，“其实也挺简单的，安室透，29岁，父母双亡，单身，眼下的职业是私家侦探，不久前曾经给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当了徒弟……”他看一眼平板的屏幕，又看一眼昏睡的安室透，当他发现真人比照片还年轻的时候，又不免挑眉啧了啧嘴。
　　“我是不相信任何资料的，”秃鹫说，“我只信任被我所调教出来的人。”
　　“这么说来，这个家伙的身份有猫腻？”变色龙开口问了一句，“不会是警察什么的吧？”
　　“是警察反而更好，”秃鹫对着她摆了摆手，说，“其实警察与杀手也只有一步之遥。”
　　“老头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大，”蜥蜴露出了一点别扭的表情，说，“万一他真是条子，最后把我们一锅端了，那我们可就无路可走了……”
　　“那倒是很有意思的事情，”秃鹫笑道，“但是，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蜥蜴放下平板摊手，“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侦探和警察都是很多嘴的……”
　　“他只能选择说符合我意愿的话，”秃鹫说，“否则，就只好当一辈子哑巴了……”
　　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只猫，在此时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它远远看着安室躺在那里，又突然一跃而起跳到了床上。它的爪子踩过安室的胸口，最后来到了他的小腹上，它就仿佛找到了合适的垫子一般，悄不作声地蜷起身体趴下了。
　　“看来这畜生也比较喜欢他呢，”秃鹫说，“那么，就赶紧开始仪式吧。”他抬手赶走那只猫，又让变色龙和蜥蜴将安室的身体摆正，随后鹤走到安室的床前，低头打量着他的脸。他吩咐秃鹫拿来准备好的小瓷杯，又用小刀分别在秃鹫和安室的手腕上划了个口子，他将两个人的血液滴在杯中，看着它们彼此融合在一起。
　　“以防万一，还是让他忘记一点事情比较好……”鹤缓缓地开口这么说，秃鹫点头，随即鹤伸出布满皱纹的手，将手心按在了安室的额头上。鹤重复着安室透的名字，逐渐加强了手心里的力道，当他再次抬起手来的时候，看见安室的额间已经多出了一个红色的掌印。
　　“把这个东西，连着这个给他喂下去，”鹤开口说着，把什么东西投在了小瓷杯里，“我暂时还没有办法相信他，所以只能让他安静一段时间……”秃鹫伸手接过小瓷杯，看了里面的混合物一眼，随即他用小刀撬开安室的嘴巴，把杯子里的东西全部给他灌了进去。最后，鹤拿出一条银制的项链，在项链坠上涂上了安室透的血，他吩咐秃鹫接过那条项链，给安室戴在脖子上。
　　“这样应该就没有问题了，至少在我的考察期内，”鹤背着手转过身去，说，“好了，你们把他带回房间去吧，不出明早就应该有所成效了……”变色龙和蜥蜴走上前来，一左一右把安室给架起，而安室低低地垂着头，仍旧没有半点反应。秃鹫打开隔壁某个房间的锁，让他们把安室给送了进去，变色龙扯开床上铺好的被单，轻轻地掩盖住安室的身体。
　　“晚安，我的儿子。”在关上房间的门之前，秃鹫开口这么说。
　　“晚安，夜莺。”他的笑容里带有一点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