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姊妹篇]黑色子弹》二郎戬

36、黑色子弹【35】

　　“你不是一直想要找我吗？”冲矢开口如是说着，“那么现在我就在这里，你也要继续选择远离我吗？”他首先摘下自己的眼镜，又取下了戴在颈边的变声器，他随手将它们扔在地上，又把脸上的面具给撕了下来。赭色的直发被取下来的同时，黑色的卷发也露了出来，原本的眯眯眼也睁开了眼睛，恢复了以前的赤井的模样。赤井在假死之后，从来不在其他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真容，但如今为了挽回安室透，他不惜将自己暴露在其他人的眼前。毕竟安室印象最深刻的人是赤井，而不是冲矢这个假身份，他想要以这种方式，让安室回到自己的身边。
　　赤井将面具也扔在了地上，抬眼看着周围的动静，而没过多久，树林里就传来了一点沙沙的响声，却没有半点被风给吹过的痕迹。一个影子猛地冲了出来，从身后一把将赤井扑倒，而赤井一个脚下不稳，与那个影子一起从山坡上滚了下去。那个影子首先稳住了脚跟，整个人骑在了赤井身上，随即他毫不客气地抬起拳头，狠狠地打向了赤井的脸。赤井没来得及挡住他的手臂，于是硬生生地吃了几记老拳，他浑身上下都是灰扑扑的泥土，看起来仿佛被染了色一般。赤井抬手抓住那个人的手臂，反过来骑在了他的身上，他用自己的身高优势压住那个人，令他没有办法脱身。他看着那个人戴着面具的脸，发现他的确是夜莺无疑，只不过两个星期不见，他的外表也依稀有了变化。赤井正考虑着下一步该怎么做，却突然感觉到手掌心一痛，他看见夜莺的袖□□出一支短箭，在他的手心里划了一道很长的口子。夜莺趁此机会翻身而起，又从赤井的脚边跃开两步，他站在距离赤井不远的地方，又摆出了一股开战的架势。
　　“还真有你的，”赤井看着掌心的血迹笑道，“你想这么打我已经很久了吧？”他随手将血迹一抹，重新看着夜莺的眼睛，而夜莺没有半点犹豫，又抬脚迈步冲了上来。赤井的眉头一皱，他发现夜莺的移动速度很快，他闪身来到了赤井面前，握紧拳头佯装开打。可下一秒他就将身体一扭，一脚踢中了赤井的膝盖，赤井只觉得腿部一麻，几近被踢得没了反应。夜莺来到赤井的身后，打算对他的背部进行偷袭，而赤井转身扯住他的手臂，用腿弯顶住了他的小腹。夜莺用手刀劈落他的膝盖，另一手直取赤井的咽喉，而赤井把脑袋一侧，正好擦着他的指尖而过。赤井向后退了两步，首先稳住自己的身子，他看了对面的夜莺一眼，又挑眉缓缓地笑了起来。没想到仅仅两个星期，这个家伙竟然就有了这么大的进步，以前他几乎无法靠近自己，而如今他已经可以随时取走自己的性命。
　　“来吧，继续，”赤井说，“直到打到你满意为止。”他握紧了自己的手心，又对着夜莺招了招手，而夜莺看着他染满鲜血的手臂，一时间突然没有了动作。赤井不免表情一愣，他发现夜莺一直保持沉默，而夜莺打量了他一阵，又缓缓地垂下眼去。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呢？”赤井开口如是说着，“你已经忘记以前的事情了吗？以及……你没有办法讲话了吗？”在与夜莺的两次见面中，夜莺从来没有说过半句话，赤井怀疑他的嗓子被动了手脚，导致他发不出半点声音。而夜莺抬起自己的右手，摘下了脸上戴着的面具，他仍旧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是吗……”赤井直直地看着他的脸，发现他比两个星期以前又消瘦了好多，或许是因为药物的原因，令他看起来很没有精神。而夜莺却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发现自己竟然在与赤井对话，他不免狠狠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再度犀利了自己的眼神。
　　“你就这么不想与我和平相处吗？”赤井阖眼苦笑一声，只是他的话语还没说完，另外一个人就又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秃鹫收起了自己的翅膀，又将夜莺护在身后，他上下打量了赤井一眼，露出了一点严肃的表情。
　　“你是……那个时候的……？”秃鹫虽然没有见过赤井的脸，但他能感觉到他与冲矢有很明显的相似，更何况赤井的语气与冲矢一模一样，这就让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秃鹫十分讨厌赤井，他认为他要来抢走夜莺，而夜莺只对赤井一个人有反应，这就不免令秃鹫心生妒忌。
　　“就是你一直在引诱我的儿子吗？”秃鹫挑起嘴角说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你的儿子？”赤井话语冷淡地开口，“他被你抢过来这么久了，也该物归原主了。”
　　“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秃鹫有些咬牙切齿。
　　“我只是个不想与他为敌的人罢了。”赤井对着他冷笑一声。
　　周围有人群聚集过来，是降谷弘手下的公安警察，他们与当地警方一起，将整座后山团团围住。赤井发觉时间已到，他不可以再让安室继续逃脱，他需要把握好这次机会，让安室对他回心转意。
　　“回来，安室，回到我的身边来！”赤井对着夜莺大声喊着，他认为他还有些许理智，他必须强迫他做出选择，让他回到真正属于他的地方。而夜莺的身体一抖，他发现秃鹫正狠狠地瞪着他，随即他微微阖眼，有些痛苦地垂下了头。赤井对着夜莺伸手，他试图表现出自己的好意，他能体会到夜莺心中的痛楚，所以更加坚持把他带回来的决定。他怀疑夜莺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他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他必须把他带回现实世界，让他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
　　“回来，安室！！”赤井猛然提高了声音，也就在同一瞬间，夜莺猛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而就在下一秒钟，他就突然凌空跃起，他越过了一脸惊愣的秃鹫，对着赤井伸出了双手。赤井同样伸开手臂，接住了从半空里落下的夜莺，他就仿佛接住一只小鸟一般，动作轻柔地拥他入怀。而夜莺紧紧地搂着赤井的脖子，不断地在他的耳边喘息，赤井则抬手拍着他的脊背，试图让他的情绪平稳下来。
　　秃鹫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开启自己的滑翔机飞走了，而夜莺的眼神突然一颤，就连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赤井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于是抬手放开了他，可随后发现他用两手抠住自己的颈间，就连呼吸也有些不通畅了。赤井扒开他的衣领，看见他的脖子上戴着一个铁质的项圈，上面似乎通了电流，发出了一点吱吱的响声。赤井还没来得及查看清楚，夜莺就突然发出了一点痛叫，他颈部的项圈正被人所控制，利用电流来折磨他的神经。赤井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尝试着触碰那个项圈，只是他的手臂猛地一麻，在短时间内没有了知觉。他赶忙用另一只手搂住夜莺，试图令他感到好受一些，而夜莺不断地在他的怀里挣扎，他几乎连呼吸的力气也没有了。
　　“安室……安室？你要忍住了！”赤井回头喊来几名警察，要他们赶紧过来帮忙，那几名警察原本愣在原地，如今也点点头跑了过来。赤井让他们分工合作，首先让夜莺半跪在地上，而他们要分别按住他的头和手脚，不能令他有半点动弹。赤井从腰间拔出手枪，对准了夜莺颈上的项圈，而夜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惊恐，随即又被痛楚给掩盖过去了。夜莺没有办法发出声音，也没有办法开口喊叫，他在几名警察的压制之下，显得越发可怜起来。
　　“安室，你要相信我……”赤井对着他安慰一句，又找准了目标的准星，他瞄准了项圈最中间的部分，很快就要扣下扳机。而夜莺的目光有些绝望，他似乎已经完全认命，他默默地仰起自己的脖颈，又缓缓地阖上了眼睛。只听到一声枪响，夜莺脖子上的项圈应声粉碎，而夜莺也由于子弹的冲击，猛然抽搐了一下身子。随后他就晕了过去，仍旧保持着半跪的姿势，而赤井在他的面前俯下身子，再次把他搂在了怀里。
　　“我说好了要你相信我的……”赤井露出了一点苦笑，他轻轻地揽住夜莺的肩膀，抚摸着他半长的头发。有更多的警察围了过来，头顶也响起了直升机的轰鸣，而赤井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微微地吐出了一点不平稳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