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姊妹篇]黑色子弹》二郎戬

41、黑色子弹【40】

　　当工藤夫妇回到家里的时候，世良早就已经离开，晚饭的时间已经过去，只有厨房里的灯有些孤单地亮着。他们两人知道安室会过来住的事情，所以就特意前来看看情况，可是眼下他们并没有看到安室，于是就向江户川等人询问情况。
　　“安室先生的话，他已经在楼上的房间里睡着了，”江户川说，“毕竟这才是他被救回来的第二天，他的状态还有些不太好。”
　　“啊~真可惜，我原本买了点礼物打算送给他呢，”有希子露出了一点为难的表情，说，“上次我们联手把他给耍了一顿，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呢。”
　　“你只是想用这种伎俩把他给勾到手吧？”江户川翻起了半月眼。
　　“你这小鬼说什么呢？”有希子的眉毛挑了起来，“好歹他也是哀酱的哥哥，我总得有些表示才好嘛……”
　　其实只是因为他是公安而已吧？江户川摆出了一副臭脸，表示对有希子的话不以为然，随后他就带着父母二人上楼，来到了安室所在的房间门口。他们悄悄地打开房门，看见安室正躺在床上静静地睡着，他的枕边却有一只黑白色的猫儿，正把自己缩成了一个毛球。
　　“那只猫是……？”有希子问道。
　　“是他的父亲从不得了的地方捡来的猫，”江户川说，“我不知道应该把它称作安室先生的家人还是宠物，安室先生去哪它就去哪，相当听话，也非常通人性。它跟安室先生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他们彼此之间非常熟悉，虽然它只是只猫而已，但它似乎很了解他的样子。”
　　“你们有负责它的饮食吗？”有希子抬起食指撑脸，“毕竟家里以前也没有养过动物什么的……”
　　“这个由安室先生本人负责，”江户川点头，“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他本身的技能都还在，并且他也照顾过波洛店的大尉，所以在这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就算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费解，有希子最终也表示同意，于是他们也不再过多打扰，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屋里的灯光很快就暗下去了，所有的人都进入了梦乡，而就在夜幕正沉的时候，噩梦的魔爪就缓缓袭来。
　　夜莺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他梦见秃鹫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张开了黑色的斗篷，一点一点地朝着自己逼近。夜莺试图抬脚后退，可他的身后是一座陡崖，有石块被他给碰掉下去，半晌才能听到落地的声音。悬崖的对面站着一个人，是戴着针织帽的赤井秀一，他隔着几十米远的宽度，对着夜莺伸出了手。而秃鹫也在不断靠近，几乎将夜莺笼罩在阴影里，他的指尖带有粗糙的纹路，很快就要掐住夜莺的脖子。
　　“过来，到我这边来！”赤井在对面大声喊着。
　　“在这种时候你还想要逃走吗？”秃鹫又缓缓地上前一步。
　　“跳过来！安室！”赤井墨绿色的眸子仿佛在闪光。
　　“从这里跳下去的话只会有死路一条。”秃鹫的手却已经伸到了他的面前。
　　夜莺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掀开了身上的被子，枕边的猫被他吓了一跳，直接从床上滚到了地上。夜莺拽过身后的枕头，使劲地把它抱在胸前，他就仿佛找到了盾牌一般，躲在它的后面无法动弹。那只猫又从床边跳了过来，试图走上前去蹭夜莺的脸，可是夜莺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它甚至无法钻到他的怀里。它只好爬上夜莺的肩膀，好像围巾一般缠绕着他的脖子，它在他的耳边轻轻低喃着，仿佛在安慰他一般。
　　“回来……回到我身边来……”有两种声音在脑海中不停旋转，令夜莺感到无比紧张，他分不清那到底是赤井的喊声，还是秃鹫肆无忌惮的狂吼。猫儿一直咕噜咕噜地叫着，用舌头去舔他的耳根，而夜莺在感受到猫儿的体温之后，才稍稍把身体放松下来。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抱着枕头默默地坐到天亮，最终他无声地缓缓睡去，直到有人在清晨打开了房间的门。见夜莺以很诡异的方式坐在床上，冲矢在那一瞬间也愣了愣神，随后他迈步走到床边，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试图唤醒他。黑白色的猫儿见冲矢过来，于是很自觉地站在了旁边，而冲矢打量了它一眼，又尝试着抽走夜莺手臂里的枕头。夜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的目光里满是疲惫，而冲矢微微地叹了口气，话语低沉地对着他开口了。
　　“怎么，做噩梦了？”他问道，“你看起来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
　　“……”夜莺阖上眼睛，重新抱紧了手中的枕头。
　　“你可以用任何方式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冲矢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夜莺保持沉默，又把脑袋往枕头里面挪了挪。
　　夜莺的脑海里一直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似乎是在叫他去什么地方，可他没有来由地对那个地方感到恐惧，于是就不免有些担忧起来。他知道如今的自己最好留在原地，可那个印象不断地在提醒着他，就仿佛一条居住在他脑海里的虫一般，时刻侵入着他的精神。他隐约感觉到那个地方，将会是一个魔鬼的深渊，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他，让他没有办法改变方向。他不知道那是鹤的技巧，是他与秃鹫之间的仪式在作祟，他们两人的血早就混合在一起，永远都没有办法再度分开。
　　夜莺对秃鹫有强烈的恐惧，但他并没有反抗他的力量，秃鹫的战力目前无人能比，就连赤井也要让他几分。夜莺虽然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但他忘不了秃鹫的每一次毒打，以及某天晚上所犯下的罪过，那种伤痛简直彻心彻骨。他没有办法仰仗自己的能力，于是就将希望寄托给了赤井，虽然他没有来由地讨厌赤井的脸，但他目前只剩下了这唯一的依靠。所以当时赤井开口唤他，他冒着被秃鹫杀死的危险来到了他的身边，他明白自己或许不该留在秃鹫那里，他需要找到自己真正的救赎。
　　夜莺的嘴巴一张一合，仿佛在说些什么，而冲矢读懂了他的唇语，随即缓缓地皱起了眉头。夜莺颤抖着抬起自己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冲矢的手臂，而冲矢越发感觉到情况有变，他的脸色也越发变得严肃起来。
　　求你，救我。夜莺无声地开口这么说，他对着曾经的对手，默默地表达出自己的乞求。
　　求你，帮帮我。他紧闭着眼睛，有破碎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