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姊妹篇]黑色子弹》二郎戬

51、黑色子弹【50】

　　琴酒不是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秃鹫，但他竟然也看到了安室，他当时听见车门响动的声音，于是就拔出手枪赶了上去。他将枪口对准了安室的额头，却有些疑惑地眯起了眼睛，而就在他扣下扳机的瞬间，有人就猛地挡开了他的手臂。秃鹫用斗篷护着安室，连同他怀里抱着的灰原哀，随即他打开滑翔机，向着安全的地方火速撤离。琴酒对着他连发数枪，可都被秃鹫灵活地避开了，他只能忿忿地收起手臂，目光里简直要冒出火星。
　　“大哥，刚才的那个人是……”坐在车里的伏特加有幸目睹了一切。
　　“波本……”琴酒有些咬牙切齿。
　　“他怎么会在这里？以及，那个老头子是……？”伏特加还有些没弄明白。
　　“哼，那只老鸟……”琴酒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原本载着灰原哀的后座，如今只留下了一个信封，那是秃鹫特意留下来的，里面写着第三次交易的内容。秃鹫虽然在灰原的事情上出尔反尔，但他将更大的真相告诉了琴酒，这无疑比灰原更具有吸引力，也是他所给出的最大的筹码。
　　在飞行了一段距离以后，秃鹫在城市边缘的某个楼顶停了下来，他解开斗篷放下安室，让他能够稳稳地踩在地面。安室却没有理会秃鹫，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灰原身上，他解开了捆住她的绳子，又按摩着她被勒出血印的手臂。他的额角贴近了她的脸颊，试图很轻柔地将她唤醒，他的头发垂在她的颈间，又被他抬手拨弄开去。他将她小心地捧在怀里，直到她最终缓缓苏醒，而灰原认清了他的长相，表情就突然变得有些可怜起来。
　　“呜……”灰原猛地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的颈边大哭起来，而安室在那一瞬间有些心痛，于是也紧紧地揽住了她的肩膀。他的指尖抚过了她的头发，很轻声地告诉她已经没事了，而女孩拽住了他的衣袖，有泪水不断从眼中滚落下来。
　　“不哭，不哭了……”安室感觉到自己有些气喘，“我赶来救你，也要带你回家……”他单手搂在灰原的腰间，另一手撑在脚下的地面，他略有摇晃地支起身子，重新站在了秃鹫眼前。秃鹫打量着安室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要跟自己走的意思，而安室盯着秃鹫的脸，又微微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要去哪里？”秃鹫明知故问。
　　“我要带她回家……”安室缓缓地开口说着。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我的好儿子……”秃鹫露出了一点狡猾的表情。
　　“别跟着我！”安室却直接将他的话语打断。
　　安室对着灰原耳语一句，让她一定要抓紧自己，随即他猛地转过身去，对着另一座建筑的楼顶一跃而起。灰原吓得闭上了眼睛，将身体蜷缩在他的胸口，而安室在落地之后小跑几步，又要朝着其他建筑的楼顶跃过去。只是，他还未走到半路，一个黑影就追了上来，安室只觉得脸上一痛，却是被秃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他的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重重地从半空跌落在楼顶，他在地面上打了几个滚，随后就那么躺在那里不再动弹。
　　“醒醒……你醒醒啊……”一直被他搂在怀里的灰原，发现他短暂性地没有了意识，她赶忙伸手拍打着他的脸，试图让他苏醒过来。而下一秒她的身体一轻，竟是被秃鹫一把给拎了起来，秃鹫将她高高地举在半空，不让她有机会接触到地面。安室听见灰原的喊声，又咬牙撑起手臂站了起来，他想要把她从秃鹫手中抢夺回来，可秃鹫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他将灰原带到楼顶的边缘，用她的性命进行要挟，而安室果然停留在原地，甚至不敢再往前迈进一步。
　　“你再好好地告诉我一次，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妹妹了？”秃鹫将灰原往空中晃了晃。
　　“你放开她……放手……”安室的语调有些发抖。
　　“你确定吗？只要我放手的话，她可就要活活摔死了哦。”秃鹫故意开口逗他。
　　“你……唔……”安室却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一股剧痛从心脏袭来，连带着整个身体都翻江倒海，安室只感觉到喉咙一热，从口腔里弥漫出了一点血腥味。他猛地双腿跪在地上，不自主地发出了一点呻吟，有血液从他的齿缝里溢出，又从唇角滴落在地面。秃鹫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于是就将灰原扔到了一边，他首先拨开了安室的手臂，又一把将他的上衣扯了下来。他看见安室的胸口左侧，已经被树杈一般的纹路所覆盖，它以心脏的最底端为起点，一路向着前胸以及后背蔓延。秃鹫自然认得这种纹路，他知道那种药已经开始有了效果，最核心的种子不断发芽生长，占领了他的神经以及血脉。只要这颗种子完全长大，安室整个人就会被它所控制，而鹤则可以对他发号施令，帮他们完成任何任务。
　　“很痛苦吗？”秃鹫开口如是说着，“它比我想象中长得还要快一些……”他恶作剧般地伸出手去，在安室的胸口不断按压，而安室发出了一声惨叫，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像要爆炸了。穿刺的疼痛猛烈地刺激着他，令他有些喘不过气，他不停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他的脸色也突然变得煞白。又是一股血腥味直冲上来，猛地从他的喉咙里喷出，而安室被呛得拼命咳嗽，有血液顺着颈边流了下来。他就怎么瘫倒在秃鹫的手臂间，阖起双眼不再动弹，而秃鹫看着他虚弱的样子，他的脸上也逐渐没有了表情。
　　“这个混小子，”他如是说着，“幸好我带了一点药来……”他把手伸进衣服的夹层，掏出了一个细小的药瓶，他把药瓶在手上晃了晃，又拔出了上面的瓶塞。他扶着安室赤裸的上身，将药对着他的嘴巴灌了进去，而安室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脸色也稍微变得好了起来。秃鹫用斗篷将他裹好，随即拦腰把他给抱在怀中，他打开了背后的滑翔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灰原则被他留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他们在空中消失，而在不远处有一副被遗落的追踪眼镜，镜片上还在不断地闪烁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