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姊妹篇]黑色子弹》二郎戬

61、黑色子弹【60】

　　一个月的死线终于过去了，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不仅安室本人没有出现，秃鹫等人也没有从正面寻找过来。而黑衣组织方面，似乎也收敛了很多，他们似乎找到了全新的方向，暂时对雪莉等人减少了兴趣。或许他们以为赤井已死，所以其他人都不足为惧，但没人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于是仍旧保持着小心翼翼。而在这几天之内，红方众人也对几位伤员的状态尤为关心，他们不时会轮流前去探视，以确认他们的恢复程度。黑羽盗一只受了一点轻伤，所以很快就结束了治疗，而水无和赤井分别因为外伤和颅内伤，仍旧处于医护人员的看护之下。主治医生特别提到了赤井，说他的情况要花费更多时间，却并没有完全丧失希望，所以其他人必须耐心等待。
　　于是，就在第二天清早，快斗又翘课来到了病院，他在半路遇见了同样请假的世良真纯，随即就一起结伴同行。只是在快斗的头顶不远处，幽幽地跟着一只巨大的乌鸦，世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对着快斗开口询问。而快斗耸耸肩膀笑了一笑，说那是自己养的新宠物，他本来打算把它留在家里，可它仍旧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这是一只性格古怪的大鸟，会耍赖皮，甚至偶尔还会捣乱，不过它本质上还算是听话，快斗也就没有任何责骂它的理由。
　　“虽然我知道它是你养的鸟，但是也不能让它跟进病房里来吧？它毕竟是一只乌鸦，看起来挺晦气的……”果然，不仅世良真纯感到奇怪，就连FBI的茱蒂等人也深感不满，作为美国人，他们对乌鸦有独特的偏见，认为它们可能会带来灾难与不幸。可那只乌鸦却表现得相当安静，它一直默默地站在窗台上，偶尔也会抓住病床的栏杆，就那么看着赤井的脸不作声。只有在医生前来驱赶的时候，它才会展开翅膀飞出窗外，可它走不过几十米远，又绕了个圈子落了回来。院方怕乌鸦会传染疾病或者扰乱秩序，原本想用捕鸟网把它给抓住，而快斗厚着脸皮走上前去求情，这才让主治医生的怒火平息下来。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把它带走就是了。”最终快斗招了招手，把那只乌鸦带到了病院楼下，他独自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看着那只乌鸦在他的眼前收起了翅膀。快斗一直在打量着乌鸦的脸，他发现它好像很不高兴，不知是因为受到了责骂，还是因为无法留在病房。那只乌鸦猛地跳上长椅，随后趴在了快斗的手边，它默默地缩起了脖子，又静静地阖上了双眼。快斗不免感到有些惆怅，于是伸手把它抱在腿上，他抚摸着乌鸦的脑袋，又帮它顺了顺身上的羽毛。
　　“你啊，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快斗对着它开口问道，“我总觉得你认识在场的所有人，你真的只是一只普通的乌鸦而已吗？”快斗养过很多鸽子，那些鸽子自然也非常听话，但从来没有一只能像这只乌鸦一样，仿佛人类一般善解人意。就算鸟类之间也有差距，可这只乌鸦明显拥有高智商，而且它的内心相当大胆，能做其他鸟儿所不能做的事情。乌鸦对着他抬起了头，它的眼眸就仿佛黑色的玻璃珠，它伸起翅膀抖了抖身上的毛，又默不作声地趴在了快斗的腿上。快斗不免摇了摇头，最终也不打算去深究，他知道就算自己想破脑袋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给自己省下一点脑细胞。
　　只是，随后快斗就发现，这只乌鸦开始不断地玩失踪，快斗有时把它单独留下，它很快就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不见了。而院方对某只大鸟的怨念也越来越深，因为它就停在窗口旁边的树上，虽然它不再闯进屋内，却仍旧让众人感到不安。最终快斗采取了措施，在乌鸦的腿上绑上了脚环，脚环上连接着细细的铁链，仅凭鸟类的嘴巴没有办法弄断。快斗其实也不想使用这种方法，可这只大鸟的举动太过诡异，他只能把它锁在屋里，让它没有办法走出有限的活动范围。
　　“你就稍微听点话吧，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在某天晚上睡觉之前，快斗对站在窗台上的乌鸦这么说，他检查了它脚上的铁链，确认它仅凭一己之力无法解开。只是当晚的乌鸦相当浮躁，它一直张着嘴巴大声尖叫，它的脚爪也没有闲着，不断在附近的白纸上划拉。然而由于语言不通，快斗不知道它想要干什么，他只能看着它拼命拉扯着铁链，试图从打开的窗口里飞出去。快斗不免有些心疼，他看见它由于挣扎而掉落的羽毛，最终他解开了它脚上的束缚，又将其小心地放在了窗台上。
　　“走，”他开口如是说着，“带我去你想要去的地方。”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他干脆连觉也不睡，跟随着乌鸦走出了窗口。为了赶上乌鸦的速度，他选择使用了自己的滑翔翼，而乌鸦连头也不回，拼命地往某个熟悉的方向飞。它来到了某个熟悉的病院，沿着大楼的墙壁俯冲下去，它就仿佛一只离弦的箭一般，嗖地钻进了赤井所在的病房。而快斗表示有些奇怪，他发现那扇窗户被人打开了不少，可等他看到房间里的情形的时候，他就猛地瞪起了双眼。
　　两个人，一只乌鸦，一个站着，一个躺着，而乌鸦不断拍打着翅膀，对着那个站着的人影发动攻击。快斗不免倒吸一口凉气，他发现那个人影居然是秃鹫，而秃鹫正抬起自己的手臂，不断对那只大鸟进行驱赶。由于眼下已是深夜，病房里暂时没有其他人，FBI们正守候在病房之外，一时之间无法注意到里面的动静。快斗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猜到秃鹫可能要对赤井出手，而那只乌鸦很早就感知到一切，所以才拼死赶到这里救援。快斗刚刚抽出自己的扑克牌枪，却只听到砰的一声响动，那只乌鸦被秃鹫扯住了翅膀，狠狠地砸向了窗户的玻璃。乌鸦从窗台滚落在地板上，又挣扎着飞起来去啄秃鹫的眼睛，可它很快就被秃鹫踹了一脚，在地上落下了零零碎碎的羽毛。快斗表示看不下去，举枪对着秃鹫连连射击，他从地上拾起动弹不得的大鸟，首先将其拢在自己的怀中。在其他人终于赶到之后，快斗也转身离开了病房的窗口，他确认了秃鹫已经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随后才小心翼翼地把那只乌鸦给取了出来。
　　“醒醒，醒醒……”快斗一边抚摸着乌鸦的羽毛，一边检查着它的伤势，他发现它的一只翅膀已经骨折，腿上也有被擦伤的痕迹。快斗从衣服内侧取出绷带，首先将它的翅膀的骨头固定，随后他又拿出一点伤药，帮它涂在有些流血的地方。那只乌鸦虽然疼得发抖，但它很听话地没有做出任何动弹，黑豆般的眼睛一眨一眨，里面泛起了一点微光。快斗拍了拍它的脑袋，随即又将其整个抱起，他回头看着病院所在的方向，缓缓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