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姊妹篇]黑色子弹》二郎戬

69、黑色子弹【68】

　　随着车辆一路西行，村庄也开始变得稀少起来，他们很快离开了那个苗族的自治州，沿着山路来到了普洱市一带。普洱市接近西双版纳，却也与目的地的经纬度十分接近，降谷弘等人打算在普洱市稍作休息，再进入山区寻找那名老人所在的位置。然而就在前进的途中，降谷弘发现那只乌鸦很不安定，它一直睁大眼睛看着窗外，就仿佛有什么人在跟踪一般。最终它呱地一声大叫，用嘴对着车窗一阵猛啄，降谷弘赶忙让向导刹车，把乌鸦从车里放了出来。
　　“怎么了？”优作的朋友问道。
　　“它好像在寻找什么……”降谷弘的亲信开口这么说。
　　“不，它在害怕……”降谷弘发现了乌鸦眼中的恐惧。
　　“难道这附近有什么吗？”另一名亲信朝着左右转过了头。
　　乌鸦自然感觉到了什么，那是秃鹫——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他的确就处在距离众人不远的地方，而乌鸦凭借着血的联系，发现了他的大概方位。乌鸦在众人的头顶上飞了三圈，随即又落在地上，它的脖颈一伸一缩，吐出了那块带有图腾的玉石。乌鸦啄了啄那个图腾，看着上面显示出淡淡的光辉，随后它猛地衔起那块玉石，飞到了车子的正前方。降谷弘见状，赶忙让向导开车去追，而向导也没有犹豫，跟着乌鸦一路走过了山路的转角。原本是一片密林的地方，不知为何出现了一条隧道，乌鸦拍拍翅膀飞了进去，那辆车子也紧随其后。隧道里没有灯，却并不狭窄，五六米宽的间距，正好能让越野车平稳通过。乌鸦一直在前方引路，随即猛地飞出了洞口，而众人也看着光芒越来越近，他们的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降谷弘等人不得不承认，他们来到了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盆形的山谷，里面环绕着梯田和水渠，以及一条小河缓缓流过。天很蓝，水很清，空气非常干爽，给人一种十分畅快的感觉。降谷弘等人回头看看，身后早已没有来时的那条隧道，只有一道长满树木和草丛的山壁，耸立在他们的车子旁边。一想到自己可能来到了什么宝地，众人都感到特别惊奇，包括那位会苗语的向导在内，他们的脸色都变得有些振奋起来。
　　“喂——有客来呀——”有清亮的嗓音穿透山谷，婉转得有如在歌唱一般，降谷弘等人闻声找去，发现是几个正在梯田里劳作的年轻人。整个山谷里一呼百应，从树林里、草丛中甚至小河旁边，又一连冒出了好几个脑袋，其中很多都是小孩子，当他们看到站在山坡上的降谷弘等人时，他们就很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
　　“你们一定是鸟儿带回来的人！”几个小女孩走过来拽他们的手臂，“它刚才很急地去了太爷爷那里，你们也快点过来吧！”这些孩子们并不怕生人，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人必须经过允许才可以进入这个地方，因此他们将五个人当成朋友，也就很自然地对他们表示熟络。几个人把车留在这里，跟随着他们走入小道，而孩子们也簇拥着他们，在他们的耳边叽叽喳喳。最终他们走到了一座小村庄前，那里都是用木头或者竹子制成的房子，几个年轻人似乎刚刚打柴回来，正与几名晒着衣服的女性一起向着这里张望。降谷弘等人表示很是惊奇，他们发现这里以女性和小女孩居多，当然也有一部分男性，只不过人数相对要少很多罢了。
　　“太爷爷！有客人来呀！”小女孩们欢笑着跑上了泥土的台阶，她们围绕在一个长着白胡子的老人身边，又对着降谷弘等人招了招手。那名老人看起来很普通，仅仅穿着麻布衣、在头顶上扎了个发髻，他原本正在屋门口安抚着乌鸦，此时也对着他们转过了头。
　　“去拿几个椅子，热些吃食和茶来。”他开口吩咐了她们一句，又摸了摸肩膀上的乌鸦的脑袋，原本很不安定的大鸟蹭了蹭他的手心，最终变得安静了下来。老人将手臂一抬，大鸟就扑棱棱地飞到了旁边的树上，它眨着自己圆溜溜的眼睛，又用嘴巴梳理了一下胸前与翅膀上的毛。
　　“请问……？”碍于语言原因，优作的朋友首先开口发问，“您就是那位老人吗？”
　　“我姓白，单字陆，”老人说，“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就随便一点吧，也轻松一些。”
　　“那还是叫您白老吧，”优作的朋友点头，随即又转向了降谷弘，说，“他姓白，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能见到您真是太好了，白先生！”降谷弘对着老人微鞠一躬。
　　比较幸运的是，白老还会说一点日语，以及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所有人都能够在同一种模式里交流，这无疑让众人感到很是惊奇。降谷弘与他表明来意，提到了有关自己的儿子的事情，而白老捋了捋他的胡子，表示安室的确在他这里，但是想要真正见到他，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降谷弘还想问些什么，白老却对着他摆了摆手，他朝着枝头示意一眼，又把那只乌鸦给叫了下来。乌鸦很听话地落在降谷弘的脚边，歪着头眨着眼睛一动不动，而降谷弘对着它伸出手臂，它又拍拍翅膀停在了他的肩膀上。
　　“它刚才还没有这么安静，”降谷弘说，“是不是周围有什么令它恐惧的东西？”
　　“附近有大鸟在盘旋着，这些小鸟肯定就要躲起来了……”白老说。
　　“您的意思是……？”降谷弘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你放心吧，他在我这里很安全……”白老使用了人类的代称。
　　降谷弘出了口气，随即不语点了点头，虽然老人在玩文字游戏，但他也很清楚其中所表达的含义。黑色的乌鸦抖了抖羽毛，又仰头看一眼头顶的天空，黑豆般的眼睛反射出光芒，不断滴溜溜地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