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姊妹篇]黑色子弹》二郎戬

74、黑色子弹【73】

　　降谷弘没有想到，重逢可以来得这么快，仅仅过了一个晚上，他的儿子就重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首先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只是看到了浅金色的马尾辫，而那个人从靠着的围栏边转过头来，仍旧带着平常的招牌表情。
　　“早上好，”他故意拖长了自己的语调，“今天的阳光格外好呢！”
　　“你……”降谷弘一愣，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见降谷弘站在原地不动，安室不免有些奇怪，他打量了自己的全身，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很快降谷弘就走到近前，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原本停在他肩膀上的两只小乌鸦，也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
　　“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降谷弘表示又惊又喜。
　　“我这不是在等你起来嘛？”安室的声音好像在撒娇。
　　“一如既往地喜欢跟我对着干……”降谷弘摸了摸他头顶的高马尾。
　　“但是你明明也挺高兴来着……”安室把头深埋在他的胸口。
　　两只小乌鸦吱吱喳喳，一直在两个人的头顶盘旋，安室抬手对着它们做了个手势，它们就又老老实实地落在了围栏上。降谷弘突然来了兴趣，他发现这似乎就是乌鸦窝里的两只小鸟，而安室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开口对着他解释起来。
　　“它们已经缠上我啦，”安室透说，“因为我身上还有它们的气息呢！”
　　“就算变回人类也一样吗？”降谷弘问道。
　　“其实也不完全是，”安室摇头，“我现在只能暂时保持这种状态……”
　　“所以又是什么神奇的法术吗？”降谷弘表示有些好奇。
　　安室点了点头，随后将傀儡的秘密告诉了他，降谷弘自然感到十分惊讶，又对着安室上下打量了一阵。而就在两人谈话的间隙，其余四人——降谷弘的两个亲信、优作的朋友以及向导——也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安室一一与他们见过，也表达出对他们的谢意。
　　“那个家伙还在附近，”安室透说，“只要我不离开这里的话，他也不会走。”
　　“是秃鹫吗？”降谷弘皱起了眉头，“他还真是对你上心。”
　　“所以我在考虑离开这里，”安室看一眼周围的环境，说，“我不想伤害这里的其他人，以及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就在这几天吗？”降谷弘倒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安室表示，他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但这个计划只能由他一个人去，其他人都没有办法帮他的忙。他需要重新回到黑暗里去，看看那些家伙有什么动静，随后他再把情报传递出来，由众人一起制定新的策略。
　　“你又想单独行动了吗？”降谷弘问道，“你这么做不是等于飞蛾扑火吗？”
　　“我不认为现在有谁比我更合适。”安室看着他的脸说。
　　“可是你……”降谷弘稍微停顿了一下，“我可不想再拿你的命去冒险了。”
　　“放心吧，”安室透说，“只要我的根基还在这里，那么我就不会死。”
　　安室解释说，其实现在的鹤已经拿他没有办法，哪怕是秃鹫，也不会舍得要他的命，于是他要趁此机会回到他们的队伍，打听他们任何的动作。他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就算受伤也可以借助外力迅速恢复，没有人能想到他发生了何种变化，如今的他可谓是又一个秘密武器。
　　两只小乌鸦飞了过来，在安室的耳边吱吱喳喳，而安室抬起一只手臂，让它们双双停在上面。降谷弘等人在旁边看着，他们发现安室好像在与它们对话，只见他对着它们晃了晃指尖，又轻轻地摇了摇头。小乌鸦们不停地歪着脑袋，就仿佛很莫名其妙，而安室抬手指了指它们，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鸟窝。最终小鸟们扑扑翅膀离去，回到了它们的母亲那里，而安室看了那个鸟窝一眼，微微地翘起嘴角笑了起来。
　　“它们干什么？”优作的朋友问道。
　　“它们想跟着我一起去，我没同意，”安室说，“小孩子果然还是呆在家里比较好。”
　　“你能听懂它们讲话？”优作的朋友有些难以置信。
　　“似乎是突然掌握的能力呢！”安室对着他讪笑了两声。
　　后来，由安室和降谷弘作为主持，几个人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他们讨论了一下这两天的行程，以及是否要立马动身返回。安室表示回程不用担心，他可以很快带他们去西双版纳，或者他可以抄一条近道，让他们在半天以内返回昆明。西双版纳有一座国际机场，去昆明以及东京都非常方便，他也可以借助白老的力量，将他们连人带车送到直达的高速公路上。然而安室必须留在这里，以转移秃鹫的注意力，他也将以这里为起点，展开他投身黑暗的计划。安室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白老，白老并没有拒绝，他表示自己只负责从旁帮助，并不干扰他们作出决定。最终他们拿定了主意，于午后送降谷弘一行离去，安室作为前半段路上的保镖，将会一直守护在他们身旁。他们使用了简单粗暴的办法，一路走捷径穿越了深山老林，安室变回了乌鸦的样子，嘴里衔着玉石给他们引路。在距离昆明将近三百公里的地方，那里开始出现直达的高速公路，而乌鸦在半空中打了个滚，又恢复了安室透的模样。
　　“我就在这里与你们告别了，”安室转头看着优作的朋友和向导，说，“我很感谢你们的帮忙，以及他们三人回去东京之前，还需要你们多多照顾。”
　　“我明白了，交给我们吧。”优作的朋友点了点头。
　　“等回到东京以后，我会很快与你们联络。”安室随即又转向了降谷弘。
　　“要小心啊，ZERO。”降谷弘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后安室就一直保持沉默，他看着几人的车子消失在高速公路的入口，他也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向着来时的方向一路前行。凭借着白老的玉石帮忙，他仅用了半个小时就回到了白老所在的地方，然而他并没有选择进入乐土，而是站在原地对着周围审视了一番。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因此他没有半点迟疑，他把那块玉石握在手心里，又解下了绑在头上的发带。在浅金色的头发披散的同时，他的皮肤上也显出了枝丫般的纹路，它们顺着他的胸口不断延伸，来到颈项，甚至遮盖了他的小半边脸。
　　“来吧，来找我吧。”在万事俱备以后，安室就收起了手上的玉石，他抬手抚上布满纹路的脸颊，随后又缓缓地笑了起来。他很不吝啬地在脑海里感应秃鹫，也很迫切地希望得到对方的回应，不死鸟的目光望断整个山林，逐渐开始变得犀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