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姊妹篇]黑色子弹》二郎戬

89、黑色子弹【88】

　　“我还是叫你波本吧，你的真名我听着不太习惯，”白兰地正摇头晃脑地说着，“哎——等等，你要去哪里？”他看着安室从床上翻身而起，径自就要走出医疗室的门，于是他赶忙上前一步，挡住了安室的去路。安室强压着火气不想理他，可白兰地偏偏就在他的眼前乱晃，他猛地抬起自己的手臂，一把将白兰地推到了旁边的墙上。
　　“波本，你站住！”白兰地咬着牙又凑了上来。
　　“想死的话你就试试看！”安室的指尖掐住了他的肩膀。
　　“你倒是来杀我啊！”白兰地对着他扯起了嗓门，“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吗？”安室却缓缓地笑了起来。
　　白兰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发现安室的表情变了，安室的嘴角向上翘起，却与秃鹫的脸色万般接近。安室的眼睛有些充血，他直接反手按住了白兰地的脖颈，而白兰地没想到他真的会动手，心里不免有些慌张。
　　“住手……住手！”就在白兰地的脖颈快被扭断的时候，另一个人突然紧紧抱住了安室的后腰，安室挣扎了两下没有挣开，于是便转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而白兰地趁此空隙，倏地从安室的指尖里钻了出去，他有些夸张地咳嗽了两声，又抬手使劲揉着自己的脖子。安室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对准身后的人就使劲甩了一巴掌，他的动作与秃鹫如出一辙，竟然直直地把那个人打飞出去。苏兹重重地摔倒在床头，脸上的眼镜也在地上摔裂，她在感觉到晕头转向的同时，也不自主地放声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安室的胸口突然就好像有了千斤的重量，把他整个人按倒在地面上。白兰地心有余悸地站在旁边，他看着安室趴伏在地面上无法动弹，而安室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有些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白老的玉石有着特殊的力量，过了不久，白兰地发现，安室好像恢复了正常，只是他一动不动地倒在原地，这让白兰地感到有些奇怪。他小心翼翼地绕到近前，却发现安室好像在哭，他的眼眶里面亮晶晶的，全部都是刚刚涌现出的清晰水痕。
　　“波本……波本？”白兰地尝试着开口唤他，而苏兹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朝着两人的方向看了过来。而安室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哭得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浅金色的直发落在他的脸颊边，被他自己的眼泪给浸湿。
　　作用在安室身上的力量，在此时全部都消失了，而白兰地也壮起胆子，试图伸手去触碰安室的手臂。安室默默地从地板上爬起来，首先并没有站起身子，他低着头正对着苏兹的方向，行了一个很完整的歉礼。额前的刘海遮住了眼睛，令白兰地和苏兹看不到他的脸，可他的眼泪却一直在淌，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无论这是不是他的本意，他都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情，要不是有白老从旁阻止他，只怕情况就要无可挽回了。
　　“波本，呐……波本？”白兰地有些看不下去了，于是便打算开口哄他，“那个，你别哭啊 ，虽然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你哭的样子……那个，你不是警察吗？你不是侦探来的吗？这么哭下去也不太好是不是？……喂，喂，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你现在才是正常的样子对不对？你刚才只是一时间脑子短路了对不对？……好啦，那个，我又不怪你，虽然我还是感到有点奇怪，但是好歹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对不对？你听到了没有？……”
　　“……这双手，以及这个身体，很快就不会是属于我的东西了吧……”他听见眼前的人缓缓地开口说着。
　　“啊？你说什么？”白兰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我被完全毁灭之前，我一定会用这双手与他做个了结……”眼前的人的声音异常低沉。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兰地有些愣住了。
　　白兰地突然意识到，事情很可能与秃鹫有关，安室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那只老鸟肯定脱不了干系。无论是改变样貌、成为杀手，甚至是改变心智，这些统统都不是安室的本意，他的上面肯定还有某种力量，在对他实行冷酷的镇压。白兰地还没来得及深入思考，就看见安室又抬手撑住脑袋，而安室不自主地朝着身后看了一眼，他的目光里隐隐有恐惧划过。安室用膝盖顶着地面，首先后退几步，随即站起身来，就在他打算走出门去的时候，他的手臂又被人给拽住了。
　　“真是的，你又想去哪里啊？”白兰地开口嘟哝一句，“每次都跑得不见人影，我可真是服了你了……”
　　“这跟你没有关系吧？”安室的声音恢复了一点柔软。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白兰地撅起了嘴，道一声，“好歹先把女性哄好了再说吧？你这个大蠢材……”安室这时才如梦初醒，他转回头去，见苏兹仍旧眼巴巴地坐在原地，他自然也看见了她脸上的指印，于是不免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而白兰地从背后推了他一把，让他老老实实地走到苏兹旁边，安室也识趣地俯下身去，小心地把她扶在床头。
　　“那……那个，”苏兹的语调有些发抖，“能帮我把眼镜拿来吗？没有眼镜什么也看不见的说……”安室不语垂眼，看着掉落在脚边的眼镜架，上面的镜片已经碎了一个，另外一个也有了清晰的划痕。他还没有说出什么，苏兹就开口做出了补充，说这间屋子里还有另外一副眼镜，正好可以拿来备用。安室有些灰头土脸地点头，乖乖地去帮她找那副眼镜，而苏兹一直在后面指挥，让他把屋里所有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小心翼翼地寻找东西的安室，就仿佛一只听话的幼犬一般，白兰地别有兴致地在旁边看着，不时挑起眉毛吹起了口哨。
　　“那么你们两个就先慢慢找吧，我稍后再回来看你们……”白兰地突然一拍脑袋，想起自己的办公室的门还没锁，那里连接着地下的军火库，要是被人随便进入就不好了。于是他首先打了个招呼，随后心满意足地走出了医疗室，而安室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点无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