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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生病- ...

  •   突如其来失去重心的感觉并不好受。
      沙夜亦不想坐以待毙。“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可是她的信条之一,就算被敌人从万丈悬崖推下,她也要紧紧咬住敌人与之一同落入深渊。
      而眼下,这个“敌人”一词能够用“鹤丸国永”来代换。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少女立刻伸手想要揪住笑颜以对的白衣少年。
      ……然后扑了个空。
      鹤丸早已料到她的举动,不紧不慢地后退一步,恰好停留在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触及之处。
      于是乎,银发少年亲眼目睹自己的主人“扑通”一声掉进了浴池里。水花四溅,他便再退后两三步,以免波及自己。
      晚餐时被沙夜捉弄的憋屈感总算消失得一干二净,鹤丸国永不由心情大好,蹲下身去手支下颔,想象着落汤鸡模样的沙夜,难得笑弯了那双薄金色的眸。
      “……鹤……”
      与断续的声音一同从浴池边爬出来的是一只素手。
      “啊,主呀,您还好么?叫我有什么事哪?”
      少年象征性地往问话里倾倒了些许假意的关怀。
      “鹤……丸……国……永……”
      少女被淋了个通透的声音由于怒意而抖个不停。她恨不能将这四个字连同那个人一齐放进口中,撕碎咬烂,吞咽入腹。
      沙夜一个起身,终于重回岸边。经由温水洗涤的长发妖妖娆娆地贴于她白皙的面颊、细颈、锁骨,再向下——
      “……”
      视觉受到了冲击的鹤丸国永十分自觉地,默默移开了视线。本欲再接再厉地激怒对方的话语也被他乖乖咽了回去,银发少年开始纠结起如何让沙夜知道这个现状。
      而少女全然不自知,怒火已然支配了大脑。她的眼神足以飞出千万把刀片,凌迟了面前这个悠然自得的罪魁祸首。沙夜一步一片水花地走至鹤丸跟前,不由分说拽住少年的衣襟便一把提了起来,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不得不说,虽然168cm的沙夜能够俯视大多数女孩儿的头顶,然而除去了“松糕”的鹤丸国永依旧能完败沙夜。在如此显著的身高差之下,鹤丸自是不敢正视她的。
      然后,斟酌着词句的少年和怒不可遏的少女不约而同地出了声:
      “鹤丸国永!!!”
      “主啊您不冷么……”
      ……嗯?冷?什么冷不冷的。怒火烧得正旺,沙夜根本没意识到关键性的问题,见鹤丸国永第一次这般吞吞吐吐,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有什么话就说!!”
      ……好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他终于和她对上了视线,眼波儿流转得潋潋滟滟,再不复刚才那个犹犹豫豫的少年。
      “主,您的浴巾掉了。”
      沙夜:“……”

      就好似连绵山峦起起伏伏中忽然缺失了一角,刚经历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饶是沙夜也没有迅速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在脑子一片混乱的情况下,她优先选择让喷薄而出的怒气支配了自己的行动。
      “哦?是么?”沙夜笑得妩媚动人,“也就是说,你看光了,对不对?”
      “咳……这是不可抗力。”
      鹤丸煞有介事地轻咳了一声,严肃道:
      “不过主啊,之前没看出来,您是飞机场么?”
      ——做出了如此评价的鹤丸国永,最后化作了天边一道亮丽的彩虹。

      ***

      当沙夜从浴室里青着脸出来的时候,恰巧撞上了做完家务的药研藤四郎。
      药研当然不会放任这么反常的主人不管,于是旁敲侧击地打听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听罢,小男孩犹豫地望了望浴室虚掩的门内,心想要不要为故交先点满一桌子的蜡烛再说。
      而此时的鹤丸·作死夫斯基·国永正漂浮于浴池里,脑内不断回放着已经被马赛克掉的各种遐思,全然不知明日将会有怎样的腥风血雨,在等待着他。
      有的时候,不知为福啊……

      ***

      不过,人算到底不如天算。
      翌日,沙夜很难得睡到了接近晌午才悠悠醒来。大概是昨晚发生的各种“意外”令她消化不能,特别是被鹤丸国永看见了自己的……
      够了!!她这就去把这只神烦鹤刀解了一了百了!!
      说做就做,少女动作迅速地穿好了衣服,顶着鸡窝头和一脸阴云敲开了近侍的房间。
      “啊,大将,您终于醒了。”
      ……不知为何开门的却是药研藤四郎。
      沙夜不由得在内心脑补了各种不洁不净(喂)令人鸡血的场景。不好意思,这真的是不可抗力。
      药研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眼神,长叹了口气:“大将……想什么呢。鹤丸老爷发烧了,我是来给他送药的。”
      脑神经又“哔啵”地炸出了几个小火花,沙夜发现自己居然无法理解药研刚才的回答。少女顶着一张便秘脸,阴沉着声音问道:“……你是说,鹤丸他,‘发烧’?”
      这仿佛是在逗她!那可是鹤丸国永!那可是个付丧神!从未听说过神明也能得病的好吗!而且得什么不好偏偏还是发烧?发你个鸡翅膀的烧啦这谎言简直一戳就穿好吗我的药研小厨娘!
      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药研藤四郎,面对沙夜嗖嗖飞来的眼刀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还微微侧了身让沙夜能看见房内的场景——横七扭八地躺在中间的“被子茧”里裹着的,根据力量的波长来看,的确是鹤丸国永。
      “应该是昨晚着了凉,今天一早我在厨房里恰好碰见鹤丸老爷在找水喝,烧得都有些不清醒了……直把葡萄酒当凉白开。”
      药研一边摇头一边叙述今晨发生的一切。
      ……沙夜甘拜下风,槽点太多了她真的很不想吐,她还不想当捧哏。
      而且如果沙夜没记错的话,昨晚是鹤丸国永先把自己推下池子的,到头来却是凶手生病装弱势群体,这算碰瓷儿吗?她可以把这只鹤刀解了吗?
      “行了我知道了,药研你先去忙你的吧。”
      思索再三,少女朝药研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为这只鹤操心太多。
      “那就交给大将了。您可记住,鹤丸老爷现在是病患,体温刚稳定下来,切勿再让他着凉了。”
      “……我知道。”
      说得好像她很想让他着凉似的!!明明熊的是他鹤丸国永不是她沙夜好吗?!
      沙夜强制关闭了内心的暴走模式,头疼不已地上前,在裹得不见首尾的鹤丸身边坐了下来。瞥了一眼托盘上的瓷杯,里面还有残留的药香,看来还真是……
      “鹤丸国永,醒醒。”
      少女难得把“鹤丸国永”这四个字吐露得如此平心静气。
      她伸手推了推这条裹得歪七扭八的长茧,似是有感应,茧壳一动,吓得沙夜赶忙缩回手,尔后便只见修长白皙的猿臂破茧而出,哗啦一声把整个被子都踢了开来。
      ——于是,下一秒映入沙夜眼帘的,便是鹤丸国永奶白色的平坦胸腹。
      真是不知道这种毫无形状可言,只是一片非洲大草原般平坦的胸肌腹肌到底哪里吸引人了……
      腹诽着鹤丸太过削瘦的体型,少女隔了数十秒才从他衣裳半掩的肌肉上默默移开了视线,咳。猛然想起药研离开前的嘱咐,沙夜紧皱眉头,一边嘟囔着“我究竟是来惩罚犯人还是来照顾病患的”,一边将凌乱不堪的被褥重新盖回了少年身上。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鹤丸国永就算神志不清也依然要折腾她,刚盖好的被子转眼间又被掀开了一半。
      沙夜气得分分钟想撂挑子走人,却见少年动了动有些干裂的苍白双唇。
      好奇心瞬间战胜了怒火。她俯下身去,耳朵贴近他的唇边,这才听清了鹤丸的梦呓。
      “……主……”
      少女不禁心下一动。
      这种悸动来势汹汹,不多时便缠裹了她的心脏,莫名的情绪在心底油然而生。
      谁知道他是梦到了什么,居然迷迷糊糊叫起了她来。总归不是什么好梦,沙夜撇撇嘴,十分不诚恳地轻轻应了一声:
      “我在。”
      或许在半梦半醒间听得她的应答,银发少年明显舒缓了眉目,断断续续地又吐出了下一句:
      “……飞机……场……”
      “……”果然不是什么好梦。
      沙夜毫不留情地用手掐住了鹤丸的下颔,致使他被迫鼓起了双颊拱成了猪嘴状。
      她笑眯眯地盯着睡得昏天黑地的少年,咬牙切齿道:
      “等你病好了,咱们再好、好、算、账。”

      不过,究竟是为什么,鹤丸国永会在如此恰当的时机病倒了呢?
      并且,作为一个不会感到饥饿的付丧神,原本也是不会生病的。
      特别还是这种“发烧感冒”一类的病,常理上来说,神明是不会患上的才对。
      正在沙夜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深藏功与名的药研藤四郎正在厨房里“毁尸灭迹”。
      把装有药瓶的垃圾袋封好,药研拍了拍手,自言自语道:“这下还真得感谢那只小狐狸了。若非它帮我联系了花梨小姐,鹤丸老爷现在估计已经被大将修理得不成人样了吧……”
      花梨不愧是政府研究部门的一把手,这种能令付丧神生病的奇怪药物也就只有她能开发得出来了吧。
      药研心说鹤丸再怎么样也算是他的旧友,虽说平日里的确不愧为“作死夫斯基”,不过该帮忙的地方还是要帮他蒙混过关的。
      他总不能真眼睁睁地看着沙夜直接把鹤丸的头按进锻刀炉里去吧……他了解他的主人,鹤丸国永若是不适当示弱的话,怒气冲天的沙夜真的干得出这种事。
      这两人真是前途多艰哪。小男孩无奈地摇了摇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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