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目标五十 夙夜难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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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有位伊人，在水一方。
……等等，性别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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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啊啊怎么办啊好朋友！我不小心打开了精孔，据说不关上它会死掉可是到底怎么关啊！”
“为什么要打开它啊，你这个有哪里不太对吧！！！”
“因为……”乔托对手指，仿佛在蒸桑拿般一边流失着大量生命力，“我想知道自己是什么系别的嘛。不是说变化系和强化系容易产生友情吗？毫无疑问戴蒙肯定是……”
“别为了这个随便送死啊！冷静点，你看你，长得一表人才，发型还那么像波风水门！区区精孔什么的一定一用力就关上了，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找谁把它打开的啊？”
“波风水门是谁？”
乔托问。
“一个做了无数少女梦中情人七百多集漫画的死大叔……谁叫你问这个了？”一个走神，眼瞅着那些代表着‘生命’的气量忽然爆发出来，显然就要拦不住——
——艾琳娜直挺挺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咦……咦？”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抬手一摸自己脸上的冷汗，“这种奇怪的梦到底是……太担心了吗？”
不过也太不靠谱了吧，乔托到底是从哪里找的人来给他打开精孔啊？总不见得是西索。
不管他究竟是想要攻略戴蒙还是怎么滴……西索的个人偏见就和用血型星座来判断人一样毫无科学根据啊！乔托你醒醒你不是追求星座学的中二少女！！！
她将床幔拉起来，看了眼窗外，东方隐隐透露出一丝鱼肚白的意思。
虽然有些早，不过这个时辰再去休息也睡不着了。于是她索性洗了个脸，披上衣服来到窗前写生。
桑菲庄园的地理位置偏高，这个房间的采光也极好，正对着窗户向外眺望时能将整个城市的日出景色映在眼底，不趁醒得早写个生真是可惜了。
“您不去睡个回笼觉么？”
棕色短卷发，身材娇小的少年敲了敲门。
“昨天晚上本来就睡得不晚，我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艾琳娜摇了摇头。
这名穿着短裙露出两条包裹着白丝袜的小腿、从外表上望去怎么看都是女性的少年叫做骨瓷。他是接替桑菲庄园看守工作的。
还记得艾琳娜误会了他性别时——
“我的确是男性呢，虽然看不出来。看不出来是吧？虽然我也很想给您亲眼验证一下，不过少主回来会杀了我吧……一时半会儿我还不想死呢。”
骨瓷的出现艾琳娜并不意外，但她还是询问了一下蓓蕾的去向。
“那个老女人吗……说是回家生孩子去了，不过其实是弄错了你的身份，害怕被少主厌弃吧。呵呵，其实留下来也不错，赶快被少主厌弃吧。”
艾琳娜：“……我怎么记得是因为她姐姐刚生完孩子就和捉奸在床的前夫闹离婚，所以特地赶回去帮忙撑腰呢……”
“那都是借口，呵呵。”
艾琳娜：_(:зゝ∠)_
骨瓷少年是一个有理想有个性的少年，阴郁颓废系，充满智慧但总是无时无刻不向别人灌输忧郁的思想。而且还女装癖。
真是集各种潮流于一身啊……不过她不是非主流少女，不追求这种，潮流的话还是到斯佩多那样的程度就刚刚好了。
她藏进桑菲庄园已经有三四天了。
西西里岛上的本土人比较多，但现在站在最上层位置的却是一批外来者。其中最突出的那位，是一个把自己当成土皇帝的黑手党家族。
乔托的和西蒙这两人，都是祖屋在西西里的。不过乔托家里搬出小岛已经有几百年了，早在波旁王朝时，兰斯洛特家族都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大贵族。
不过，就像王朝有兴衰一样，虽然说世家是铁打的，但也有式微。
兰斯洛特女爵现在在意大利王国的地位，大概相当于一方诸侯吧。毕竟当初让西西里岛归属意大利的版图有她的手笔。只是她无意培养乔托做接班人，也无意对自己唯一公开的子嗣施以援手。
乔托说母亲对自己感情冷淡的原因大概能想到，毕竟他长得和生父很像。比如身高，明显更贴近于亚洲人的身材，兰斯洛特女爵风流的名声在外，但是一生只结过一次婚，被众人所知道的，也只有一个孩子。
所以话说回来，比起外来者，乔托其实算是祖籍在西西里的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大伙儿对他的接受度也很高。
这一次他决定进攻那位黑手党家族的总部，虽然说抓住了地利人和的时机，可艾琳娜还是很担心。
打仗要死人是必然的，战争这种东西无论发生在什么时候都是大规模的劳民伤财。
比起担心失败或者伤亡……她更担心的是，乔托这个恻隐之心泛滥的家伙会不会中途突然心软掉头就跑啊？
虽然说……他可不是会做这种临阵软倒的混蛋事的人。
但内心的煎熬，一定比外表更多。
因为这个人，就是连敌人也会同情的那种笨蛋啊！
*
“这是……逝者的名单吗？”
对比着手上的文件，乔托一个一个的蹲到担架前揭开白布和那一双双永远不会再睁开眼睛的脸确认。
“一世，您不必如此。”G捏着一只没有点燃的香烟，那只烟已经在他手里捏了很久，所以看上去像是从什么角落里被翻出来的过期产品似的。
“我必须记住，是我让他们来到这里的。”
这些面孔，或年轻，或沧桑，或出众，或普通。唯一相似的，就是他们都永远的停止了呼吸。
乔托在庆幸自己临突袭前还检查了一遍，赶走了三个谎报年龄想‘当一回’英雄的半大少年。
虽说大人会照顾他们，但混乱中谁又能说的清楚呢？至少现在这里这些人，每一个他都能叫得上名字，他知道每一个人都有做好面对任何未来的觉悟。
“我必须尽可能的记住……虽然这么想着，不过也许要不了多久，我就会不知不觉得遗忘掉他们。”
乔托露出哀伤的神情。
“如果能够拥有无法忘却的记忆，就好了……”
“人总是对自己不曾拥有的事物充满羡慕，所以才愚蠢。”
斯佩多不阴不阳的笑了声，“我可不愿意去记住死人的脸，除了消耗精力之外带不来任何好处。”
“本来也没要你记啊。”乔托。
“……”斯佩多瞪着他，“所以说，真是蠢死了的嘴脸啊。”
“唔，戴蒙你是在闹别扭吗？”乔托眯起眼，“不过你说‘没有的人比有的人羡慕’什么的……比记忆力的话，你也不见得比我优秀到哪里去吧。”
“谁知道，”斯佩多别过头，“……几乎过目不忘的家伙，大概算那么一个吧。不过她的脸上，可从来不见得有多开心啊。”
“她？”
乔托皱眉望天，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肯定不是艾琳娜。否则她就没必要在考试周抱着书坐在图书馆‘闭关’复习了。
“谁准你有资格指责primo愚蠢的，你这个蠢货。”
“唉哟？对呀我就骂他了怎么样，你来打我呀~”
一个不注意，斯佩多就和G对上了。
乔托托着脸也不着急，就见雨月一脸开心的插到两人中间：“哈哈哈，实在讨论蠢货吗？我的老师有一句话，‘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蠢货’！要找个聪明人真是不容易啊。”
G：“……”你说的啥老子可是学霸！
斯佩多压抑着不耐烦伸手一指：“别加上我啊，那是你的私人品质吧。要说白痴的那边不是有一个完全符合的？”
正好指到了十几步照看伤员的纳克尔，后者野兽般的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G打眼一瞧，把捏了半天的那只烟叼起来：“这个我倒是赞同。”
乔托：“……”
喂——！闹了半天你俩在这件事情上找共鸣吗？！给我考虑一下神父的感受啊！！！
*
“天气很晴朗啊。”
艾琳娜抬起手放在眼前挡住太阳光，做眺望远方的姿势。
“是啊，万里无云。”
旁边传来的骨瓷少年附和的声音。
“所以……”艾琳娜迟疑的，“你为什么要打伞？”
虽然说是稍微有点晒吧，不过还没到需要打伞的程度，偶尔晒晒太阳可是对身体有好处的。
“不，天气很好，只是我个人喜欢在阴暗的地方待着。”骨瓷顿了一下，“少夫人。”
“……”
那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果然有点别扭吗，那么……姐姐？”
“直接喊我的名字或者姓氏都行。”艾琳娜尴尬的摆摆手。
“直呼姓名显得太亲密了，少主会厌弃我的。”
“那么容易厌弃别人吗？那家伙很难伺候啊……不过为什么是姐姐，你比我年纪小么？”
无奈微笑的艾琳娜内心充满纠结。
“大概吧，我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不是很适合做小妹妹么？”骨瓷转过身，用胳膊夹住伞柄两手把脸捧成了一个桃心。
“不是很理解时下女孩子的美学啊，”艾琳娜眯眼露出神棍的表情：“不过我倒是知道很多男孩子假装异装癖好让自己在一众愣头青中突出借机把妹的故事。”
骨瓷：“……”
艾琳娜扭头，姐可是玩过梦一百的人呢！
最后究竟骨瓷是比她年龄大呢还是小呢，这个问题依旧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而斯佩多疑似雇佣童工的问题……等他回来再好好谈谈吧！
于是，后来就有了这样的对话：
斯佩多：“童工？……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艾琳娜：“我看起来比你还好骗吗？”
斯佩多：“………………”
为什么用我来做对照组啊？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与其说是‘好骗’，倒不如说因为长得太好了总觉得像个笨蛋……”艾琳娜托着下巴眨眨眼，无辜的抬头看天，“下意识总会想忽略探究你的内涵。”
斯佩多：“………………”
为什么不探究我的内涵啊！！！
“谁有空啊，干大事着呢，人家都忙忙儿的。”艾琳娜啧了一声，转身找到乔托和他说话去了。
斯佩多：尔康手——！
*
云肖雨霁，故人归来。
再一次见到乔托之后，他已经不是那个‘和平民混在一起不务正业的小鬼乔托’，而是新晋黑手党家族彭格列的首领乔托了。
出于政治方面的原因乔托隐去了自己的姓氏，就像兰斯洛特女爵不需要一个嫡系继承人那样，她给了乔托最大限度上的自由。
所以，他能交往自己喜欢交往的朋友，去自己喜欢的学校上学，做自己喜欢并且为之而付出心血的事情。
但是相应的，乔托也不能恃宠而骄，他剪断了一切能和家里联系起来的信息，现在他所做的事情，纯粹是以个人的名义而做出的‘私事’。
虽然说，到了这个地步，这件‘私事’，已经在众多大人物眼前像颗鱼雷一样爆炸开了。
谁能想到，面对各方面或冷眼或打压或不屑态度一直放低姿态，尽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自卫团，会一跃而上的攻下泰勒克勤家族呢？
准确来说，是曾经能够代表整个西西里岛，与在朝的王公大臣地位相比起来也不遑多让的，泰勒克勤家族的总部。
“还早呢，我们只不过是趁泰勒先生外出参加同学会期间，偷袭了他‘防守薄弱’的后方大本营罢了。虽然延迟了三天，但这已经是我现在能封锁消息的极限，相信泰勒先生很快就会知情并且赶回来，那才是这场战斗真正的开始。”
虽然‘前哨’吹得很响亮，但事实却不容乐观。
“……先生。”艾琳娜心有戚戚然的瞥了他一眼。
“？”乔托露出疑惑的表情。
既然被他捉到了，艾琳娜也不隐瞒，“不觉得你这种表面上笑眯眯对谁都很亲切相敬如宾的家伙，背地里却盘算着人家的价值并且毫不犹豫捅上一刀的伪唐僧切开黑超级可怕的吗？”
那位泰勒克勤家族的BOSS，曾经和乔托见面时，对他还挺和蔼的，两人各自都一脸‘很谈得来’的表情。
如果忽略泰勒先生手下暗奉他心意欺凌弱小伤害别人重要的人、搜刮民脂民膏这点的话，已过不惑之年还保留着的泰乐先生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帅大叔。
“讲真，都是金发老头，埃尔伯特公爵长得比他帅多了。”
乔托：“你老爸吗……如果他和你很像的话我能想象到哦，还有唐僧是谁？”
艾琳娜：“就是玄奘呀。”
“哦——————！”也许是翻译问题，这才反应过来的乔托就像一不小心触电似的。
“你冷静点！”艾琳娜忙扯了他一下，低头瞅他脚下，确定没有踩到什么不明电线。
乔托微笑：“并不是毫不犹豫，敌人也好朋友也好，生命都是生命啊。说到底我不能代表法律，本来不应该拥有夺走别人生命的权力……下定决心做出这个决定的我，现在也已经沾染上无可避免的罪孽了吧。”
“……在这样做之前应该有先考虑到吧？”艾琳娜无奈挑眉。
“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就会有很多的立场，总有和你站在立场相反对面的人。我啊……”乔托低下头叹了口气，“即使是相反的立场上，也很不愿意去打败他们，因为如果败敌而不取其性命，和自杀也没有什么两样啊。”
“但是我们也不能被打败，不是吗？”
艾琳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人从生下来就是有罪的，原罪和本罪的区别又在哪里呢？重点是你有没有觉悟——有没有无论做出多么痛苦的事情，无论承受怎样的未来，都无所畏惧要去做的事情呢？”
“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么希望去做的事情。”
“拥有它是件好事啊。”
“哪怕会因此而痛苦，但我们却是从心而发的自由的选择，所以即便痛不欲生……也为此而感到快乐，不是吗？”
对于乔托的过于温柔，艾琳娜是又喜欢又担忧的。
喜欢是因为他是个好人，所以才这么温柔。至少他不会功成之后便过河拆桥，他不是为了名，亦不是为了利，他只是切切实实的想帮助别人做些什么罢了。而比起大多数好人，他有更大的能力，去做出更多事情来。
担忧则是因为，如果以后没出现一次涉及伤人性命的事他都要这么犹豫老半天……艾琳娜觉得自己需要艾特知心大姐，她当年可没有进修过心理辅导课程。
他不是法律，她也不是呀。
在平等的环境下，当然谁都没有夺取别人性命的资格，不论是为了什么样的理由，抑或是受过什么伤害，都没有资格。
可是，当不得不去做的时候……
“也就只有，心甘情愿的，接受惩罚了吧。”
“等等……”乔托猛地回过神来，“这是我们的事情，你不需要——你可什么都没有做！”
“我可做不到自欺欺人。”艾琳娜认真的看着他，“我决定改变世界的那一天，并不比你迟。内心的虔诚，也绝不比你少。”
“我愿意为了自己的梦想，去做任何事情，也愿意接受付出任何代价的未来。”
“可是……”
“你看不起女人吗？”艾琳娜突然抛出这么一个让乔托想不出该如何回答的问题。
“当然不是！怎么会，只有拥有才能，女人没有任何方面不比男人啊！”乔托当然没有那么想过，别的不说，他母亲可是二十年前鼎鼎大名的[英勇]骑士。
“那就不要觉得有任何特殊，我也想做个英雄，把自己的名字刻入史笺什么的……流芳百世，什么的。开玩笑啦，”艾琳娜看到乔托愣愣的神情后嘴角一弯笑起来，“当行眼前事，何顾身后名？要是在意那个，可没办法做到心无旁骛啊。”
“……光子……”
乔托欲言又止，似有话想说。
“嗯？”艾琳娜忽然想起了什么，“啊，说起来我之前就想说，上次说好早就想介绍你认识的一个朋友，如果来得及认识的他的话，就不用在封锁消息方面这么发愁了。哎……泰勒叔叔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参加同学会，真会给人添麻烦。”
乔托：“………………”
不，怎么看都是跑去偷偷摸摸攻破了人家老巢的咱们给人添麻烦吧！妈妈说的对，女人还真是一种开心和不开心起来都不讲道理的生物。
“你有意见吗？”
“不，我没有。”乔托咳嗽一声，半响又幽幽道：
……“不过戴蒙好像有意见，他盯着我的眼神如同刀子一样，他是不是暗中在对我施展什么厉害的幻术了？我现在觉得心里有点毛毛的啊……好朋友你快帮我检查一下。”
艾琳娜：“……不要理他。”
“哎？他可是你男朋友哎，不理可以吗！！”
“不，我是说……不要理他，反正他一时半会也不会做掉你，普通的幻术你花点时间也就解开了吧。“
乔托：“………………”
这就是我的好朋友吗？难道上天注定我只能交到这种人做朋友吗！！！！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目标五十 夙夜难寐】
